第128章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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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頭朝他大喊,“是你用容諾壓製他,現在你滿意了?原本霍氏扛得過去,可如今被你逼得元氣大傷,到現在有一點風吹草動都鬧得四分五裂。可你真的以為霍承坤比不上你嗎,他隻是分了太多精力出去,不能一心一意掌控霍氏和你在商場上鬥,否則你以為你算什麽,他連官場上多少人都鬥得啞口無言,比容諾資曆深的多少公司都被霍氏吞並逼得無路可走,霍承坤從沒輸過,即使現在,他也是贏的。隻是相比較你,他多了軟肋,多了一個不得不主動認輸的軟肋而已!”

    溫景沉默聽我說完,他臉上的神情在一寸一寸冰冷下去,最後他鐵青著一張臉,對我說,“沒錯,我知道無論是誰,在你眼裏永遠都比不過霍承坤,但是林諾,這不足以成為你這樣說我的原因,雖然這幾天我沒有出麵,但是我在暗中一直都是在幫助霍氏的,收起你卑劣的想法,我沒想到我與你這麽多年的摯友卻換來你這樣的懷疑!如果我真的打算將霍承坤置之死地,我現在就可以用強硬的手段帶走你,吞並霍氏,如今你精神脆弱,我不想和你說過激的話,我溫景對你有興趣。但這並不足以成為你懷疑我的理由,也不代表我就對你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溫景說完這些後,沒有理會我的動容,而是對浩子吩咐,讓他送我到霍氏,帶上四個保鏢,保護我的安全。

    我看著溫景帶著怒氣轉身走出病房,“砰”地關住門,浩子有些埋怨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門口,“請吧林小姐,我們景哥欠你的。”

    他說完後,先我一步進入電梯,非常不耐的表情。

    我知道是溫景免去了霍承坤的後顧之憂,讓他放心離開,將我和孩子托付給他。但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女人的心思原本就很奇怪,因為一點也會暴躁和矯情,我隻記住容諾打壓了霍氏,卻忽略了為什麽關鍵時刻霍承坤還會求他照顧我,不隻是因為他喜歡我,而是因為黑道的人都重情重義,他們敵對,他們拚命,可同樣都是鐵骨錚錚的血性男兒。

    在危急時刻,托付給溫景,我可以在他羽翼下平安,不受脅迫,但換做其他人,他們有心無力,霍承坤還是不能安心。

    我沒有資格質疑別人。

    我沒有立刻走進電梯,而是在走廊的拐角處找到抽煙的溫景,他看見我並沒有做聲,我低下頭歉意的說,“對不起,霍承坤失蹤了,生死不明,我害怕,我怨恨,我不知道該找誰,我心裏堆積了好多情緒,作為一個懷著孩子的女人,我很怕自己丈夫出事,我一方麵想要知道消息,又害怕會是噩耗,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對你說這樣的話,我承諾再也沒有下一次。”

    浩子開車到霍氏門口停下時,已經有大把記者守在門外等風聲。幾名進出的職員被他們圍住,詢問著是否霍承坤已經離世,現在是封鎖消息階段。

    職員正在為難中,看到我出現後,非常驚訝的凝望著,我朝那些記者走過去,“霍總現在活得很好,再有類似誹謗,我會發布律師函,要你們承擔法律責任。”

    記者追過來擋住我,將麥克送到我眼前說,“那麽虎總為什麽始終不出現?有消息稱。第一中心醫院為霍總做過兩場手術,已經下發過病危通知。”

    我擰著眉頭瞪她,“哪家大夫這麽不負責任,你敢指名道姓讓我和他對峙嗎。霍承坤是什麽人你們不清楚。他從前就很低調,很少和媒體接觸,你們隻是小小的八卦狗仔,也就挖點三線明星新聞,趴在他腳底下都會髒了他的腳,有什麽資格見他。”

    那幾名記者質疑我說,“您可是容諾集團的副總林諾?您作為霍總的對手,現在站出來幫他說話,沒有什麽說服力。”

    我冷笑一聲,非常冷靜的看著他們,“我早已經從容諾集團辭職,而且我今天站在這裏,是以霍承坤夫人的身份,我想我說的話應該是很有說服力的,我很負責的告訴你們不要誹謗霍承坤,但其他的問題,我也不予回答!”

    此時的公司大門內,一些保安正拿著警棍層層守住,防止他們攻入,秘書站在會議室外焦急的打著電話,她看到我後,愣了一下,“何小姐,您知道馮助理什麽時候回來嗎。”

    我搖頭,“他要做的事,比鎮壓公司情況更重要。”

    我透過落地的玻璃門看向會議室內,一些股東高層全部落座,正交頭接耳議論什麽,大屏幕顯示著股東分權和股份詳細說明的證件,我冷笑一聲,“這是什麽意思。”

    秘書臉色很難看,“很多消息稱霍總因傷勢過重離世,股東大會群龍無首,馮助理又不在,根本沒人控製得住,我很怕公司就這樣被分割。他們都不是什麽好人,利益驅使下對霍總畢恭畢敬,一旦利益蕩然無存,他們討不到便宜,就會露出本來麵目。霍氏是霍總唯一正途上的生意,傾注了他全部心血。我很想保住,可我無能為力,如果這時霍太太還沒有去世”

    她說完後大約覺得會讓我難堪,忽然住了口,我冷笑一聲,“霍太太不站在這裏活得好好的嗎。”

    我說完後推門而入,那些鬧得正歡的人見到我,紛紛住口,每個人眼中帶著幾分揣測和試探,我站到霍承坤最上首的位置,沒有坐下,而是居高臨下俯瞰所有人,“怎麽,狐狸尾巴這麽快就藏不住。剛要走了沈總的承諾,就在這裏逼宮,你們打算扶持誰上位接替霍總。”

    那名女股東似乎占據股份很多,她看了一眼別人臉色對我鄭重說,“霍氏雖然接連遭到重創,但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龐大集團,總裁不在,需要有人接替上任,這無可厚非。難道我們就要看著它漸漸成為一盤散沙各自結幫派卻坐視不管嗎,身為股東,肩負公司利益和發展。我們都有資格在霍總不在的情況下推舉上任新的管理者,況且”

    她說完笑了笑,“霍總還能回來嗎,這個我們不清楚,可是無風不起浪,如果他永遠無法回來。霍氏總不能解散破產,當然需要一個人來領導鎮壓這些流言。”

    “那也輪不上你們。”

    我緩慢從左手邊第一個股東座位走過,一步一步沿著桌子的邊緣超最後一個位置走去,每經過一個我都會發出一聲冷笑,笑聲讓他們發毛。

    “我跟在承坤身邊也有半年多,別的沒有學會,心狠手辣陰謀腹黑倒是耳濡目染,想要在我麵前得了便宜賣乖,恐怕很難。想趁虛而入拿到重權為自己謀取利益,就盡管直說,也許我會看在你們的誠實,而選擇默認,但現在。顯然不能,講一個龐大公司交付到口是心非表裏不一的人手中,無異於自找思路。當時沈氏發生危機,亦有人從總裁沈皓潤手中篡權,我就在股東大會上,作為一個見證者參與了全程。承坤是沈氏事實上的頭位股東,沈皓潤隻是名譽總裁,而霍氏諸位股東,和沈皓潤相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作為霍氏子公司,沈皓潤應該臨危受命。直到承坤回來,暫時代理領導一職,諸位沒有意見吧。”

    “當然不行。”

    我眯眼看向質疑我的人,“霍總和沈氏集團之間,在外界眼中並不知情,商界沒有合作就是敵對,於這種意義而言,我們和沈氏,也是敵對關係。將公司交給一個敵對者,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那就需要我當這個監督人了。”

    我圍著會議桌繞了整整一大圈,最終重新站會首位,“我腹中懷著承坤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他唯一的血脈,他理應成為集團繼承人,接替他父親的股份所有,於法律而言,有問題嗎。”

    所有人紛紛一愣,將目光不約而同移到我腹部,我笑著說,“他喪妻後,我們就準備結婚,現在我是他未婚妻,當然,也可以說,一定是他太太,我丈夫的位置,大約和你們這群不相幹人,沒有任何關係。利益之外,你們無權發言,利益之中,我保證,我任何決定都會讓你們分毫不損。由於現在處於特殊情況下,所以我宣布,股東大會投票任免暫時取消,由我直接任命沈皓潤接替承坤位置,名正言順,你們誰也沒有掌握實權,都沒有他經商的能力和手段,我相信承坤也會認同我這個決策。有異議的,直接提出,不過抱歉,我隻當沒聽見。你們可以變賣股份給我,錢一分不少,就按照市值兌換,但你脫離霍氏,不管以後怎樣,都沒有資格再重新入股。”

    他們抿唇互相看著對方表情和眼神。卻沒有人再主動出來和我對峙,我等了一會兒,依舊沉默,我將兩隻手撐住麵前圓桌,對所有人冷笑說,“這裏是我丈夫的心血。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為他守住,他一定會回來,而他回來那一天,就是諸位心懷不軌落井下石的人,徹底滾蛋的一天,我記住了都有誰。希望你們到時候還能這樣猖狂。霍氏養了一群白眼狼,但惡有惡報,不要求承坤救你們,因為忘恩負義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

    我說完後,不顧他們矛盾而帶著失措的眼神,徑直推門離開。

    我從會議室下到一樓,站在門口和前台說了幾句話,如果遇到記者或者一些散股股東來騷擾之類的問題,先通知我,叮囑保安死守,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大樓內放肆不軌。

    我交待完這些後走出公司大樓,站在門口等浩子將車給我開過來。在我等候的時間內,一輛銀灰色奔馳從另一條打卡的汽車通道進入,停在我麵前,張輝在駕駛位上回頭不知說了什麽,然後點點頭,他推開車門下來,微笑對我說,“林小姐,沈總有要事找您,請您上車細說。”

    我對他一邊笑一邊朝著車後廂走去,我拉開門,沈皓潤坐在那裏看著我,我說,“正好要找你,是我又要有個不情之請了。他現在下落不明,公司股東四分五裂,都覬覦總裁的位置不放。但是這些唯利是圖的人,我不放心。你精明強幹值得信任,所以我希望你能幫忙暫代故事總裁一職,直到承坤回來,可以嗎?”

    沈皓潤默不作聲聽我說完,他手撐住下巴,等我坐進去後,他非常低沉說,“我接替到什麽時候。”

    “他回來那天。”

    “惜惜,”他忽然叫我名字,非常嚴肅,我心裏咯噔一下,我不敢看他,心在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慌亂,他說,“如果我告訴你,他回不來了。”

    “不會。”

    我捂著耳朵打斷他,“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張輝你管理沈氏,你馬上就上樓,秘書會將情況詳細說給你聽。”

    我說完後逃一樣要從車內下去,沈皓潤一把握住我手腕,不顧我的掙紮和叫喊,他大聲蓋過我說,“我查了,我查到消息了。馮誠也在回來路上。他也證實過了。”

    我麵無表情,他以為我沒有聽清,他又重複了一遍,張輝從副駕駛上下去,站在車門外點了一根煙,空蕩溫暖得車廂內,是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氛,彼此沉默得可怕。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去打破這個氣氛,沈皓潤握住我的手,他傾身壓下來,臉距離我非常近,“惜惜,你聽好了,霍承坤被那些人帶到了上海一帶,我抽絲剝繭托了很多人,查到了當天火車站的進出口錄像視頻,南三角是杜沈的地盤,他們擄走霍承坤目的昭然若揭。要他辦事,要他豁出命去效力,保一批貨平安送出,奪過警方追捕,這是有去無回的差事,他雖然厲害,但他也隻是一個人,不是神。他到那裏意味著什麽你清楚,他身體那麽虛弱,對方利用他,會為他救治,可也不會給他恢複休養的時間,鐵打的人經不住這樣耗,你清醒一下,你麵對現實,這個人,再也不會站在你麵前了。”

    我慌亂地看著沈皓潤,我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我卻機敏的找到了他話裏的一個重要信息,霍承坤現在人在上海!

    我拚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抓著沈皓潤的手臂說,“你放心,不管霍承坤怎麽樣,我還是會保護好自己,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我會好好養身體,我求你幫我,霍氏史他的心血,是他唯一幹淨的產業,我想要保住它。”

    沈皓潤被我忽然的冷靜改變驚到了,但還是非常貼心的答應我說,“我可以幫你,孩子的問題你也不要擔心,現在醫學這麽發達,大夫也隻是建議你,並沒有確定孩子和你一定會有問題。即便是孩子保不住。但你也要好好的,這才是霍承坤甘願放下一切身赴險境的原因,你一定也不想讓他擔憂你對不對?等孩子平安出生,我和溫景不管是誰來撫養這個孩子,我都隨時等你,我一直等你。”

    我非常冷靜的看著他的眼睛。條理清晰的反駁他說,“沈皓潤,你已經娶了妻子,鄭晴她會同意你養著另一個女人的孩子嗎?你要為自己的妻子負責,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願的娶她,如今她也是你的妻子。溫景對我很好,也可以護我周全,我有求於你,但並不代表將自己托付於你。我與忘記在北方單獨相處兩年,有絕對的感情,如今霍承坤出事,他自然是我最好的依附對象,何況霍承坤也將我交托於他。”

    我說的很冷清,我從來沒有對沈皓潤說過這麽決絕的話,他愣了好一會兒,忽然輕輕笑了一下,“你說的對,我忘記了自己的妻子。溫景確實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我也可以答應你幫忙料理霍氏,溫景手下來了,接你回去,你早些回去別讓他擔心。”

    我忽然心尖一疼,我的言語又傷害了沈皓潤,但我不能解釋,我的目的就是讓他誤會,我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後頭也不回的摔開車門,走上浩子的車。

    我跳上浩子的車,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隻是一個勁兒地催促浩子開車,浩子並不知道我和沈皓潤在車裏談了什麽,他也沒有多問,隻是猛的加油開車走了出去,我一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就是浩子和我講話,我都是隨便應付著回答的。

    浩子一邊開車一邊和我說話,一路上他不停誇讚溫景多麽好,“我景哥,長了一個小白臉的臉,有一顆猛男的心,這樣男人你不要,你後悔去吧,我要是女人,我就按他在床上生米煮成熟飯,景哥一定負責。不過他定力非常強,我沒見他對哪個女人這樣上心。他也真是衰,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他媽是別人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