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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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佳鳴輕笑道:“我來介紹下,這是薛敏熙小姐,她是北大的高材生,今年馬上博士畢業了。她父親一直在新加坡做貨運生意,在當地也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隻有她自己一個人來國內上學,不過畢業後她就回新加坡了。”
果兒一聽他說話的口氣,就明白了,說道:“看來你的確找到了不錯的歸宿呀。”
陳佳鳴假意謙虛說:“還行吧。我跟敏熙還真有緣呢。”
果兒不客氣地說:“我還以為你是癡情浪子呢,想不到你那麽輕易就放棄艾欣了。”
話音剛落,陳佳鳴就臉色不好看了,尷尬地瞅了瞅女友,怕她多心。
而那位小姐也驚訝地看著果兒,使氣氛變得相當不和諧。
陳佳鳴不快地說:“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艾欣都嫁人了,難道我要做和尚嗎?”
果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令這兩個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她笑著說:“看你,幹嘛認真呀?我在開玩笑呢。嗬嗬……”
她又咯咯地笑,讓陳佳鳴很尷尬。
“好了,我們還有事,要趕路的。”陳佳鳴生硬地說。
果兒則曖昧地拍著他的肩膀,異樣地說:“等我有了空閑,再找你玩去,到時,你可別不認我啊!”
說完,她就魅惑地瞥了陳佳鳴一眼,飄飄然從他們眼前離開了。
陳佳鳴則愣住了,心想果兒在發什麽神經。
但這時候他的新女友一直瞪著他,眼神裏充滿了質疑。
陳佳鳴直發虛,不敢多停留,就拉著女友繼續走了。
果兒邊走邊想,覺得艾欣果然有眼力,沒跟陳佳鳴在一起真是明智。可惜當初自己怎就不能及時抽身呢?不然也不會陷進那麽深而鬧得不可收拾,真是後悔都來不及。
她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想到現在再想以前已沒用,該丟掉的還是丟掉吧,就加快腳步,直接找艾欣去了。
艾欣見到果兒,聽她同意去做親子鑒定,高興得異常激動。她趕忙去聯係艾爸爸和艾媽媽,把這好消息通知到。
艾家的人也是喜不自勝,即興奮又緊張,都不知怎麽好了。他們打算在檢測前,再看看果兒。
但果兒拒絕,說約好了時間直接去檢驗,不必多費一步。她不願太麻煩。
不過,這已讓艾家人很高興了,多少也滿足了他們的心願,感到有了盼頭。
艾欣最了解養父母的心思,不管檢測的結果如何,她都會視養父母為親生父母的。
兩周後,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正如大家所預料的,果兒的確是艾家的骨肉。
艾父艾母得到這個消息,高興得一夜沒睡,總算找到親生女兒了。艾欣也為他們感到高興和欣慰,看來當年就是這兩家的孩子互相調換了,現在終於尋回親骨肉,真是天大的幸事。
然而,唯獨不快樂的就是果兒,她呆呆地一個人悶在屋裏,任誰去喚也不應聲,連唐一駿去看她,她也不理會。
唐一駿非常擔心,急忙把艾欣招回來,要女兒幫忙一起想辦法。
艾欣也很擔心果兒,怕她承受不住,再度有自殺傾向,就一刻不敢離開唐家,寸步不離地圍繞在果兒身邊。
“果兒,我是艾欣,你很久沒吃東西了,我給你送點果品來了,都是你最喜歡的。”艾欣小心著,在果兒房門口說著。
隻聽果兒在屋裏說:“不用了,你拿走吧,我不餓。”
艾欣頭皮也發緊了,覺得太棘手,可還必須讓她吃點東西,就繼續說:“果兒,你不吃東西可以,我想進去看看你,我是真心來看望你的。”
艾欣沒報多大希望,隻是多給自己爭取機會。
但是沒料到,不多時,果兒打開了門,並看著艾欣發愣。
“果兒……”
果兒麵無表情,頓了頓,小聲說:“進來吧。”
艾欣這才進了屋,並不斷觀察其臉色。
“看你,都瘦了兩圈了,還說不餓。我先把吃的放下了,你餓了一定要吃啊!”艾欣關心地說。
“你坐吧,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果兒沒精打采地說。
“既然你知道,就好辦了,我也不多費口舌了,怎麽抉擇,一切看你的。我說過,我不會逼你認親,我說到做到。這本來就該由你做選擇的。所以你也不必為此太煩惱,不要有心理壓力。”
看到艾欣是這樣的態度,果兒認真地注視著她,欲言而又止。
“你想說什麽?”艾欣說,“有想法就直說,沒關係的。”
“艾欣,你……真是個難得的好人。”
艾欣忽然眼睛發亮,好奇地看著果兒。
果兒馬上解釋道:“哦,你不要多想,我沒別的意思,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是……那麽關心我。你是真正關心我的人啊!我真是愚鈍,竟然到現在,才看出來。是不是很笨呢?”
“果兒……”艾欣也感慨萬千,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了。
“艾欣,你說不讓我有心理壓力,但這怎麽可能呢?不知道確切結果的時候,什麽都還好說,可一但確認了,事實無法更改,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我不願承認也不行,置之不理,也不能避開這個事實。我……實在很矛盾……”
接著,她便哽咽起來,眼角泛起了淚花。
看到果兒痛苦掙紮著,艾欣的心裏也十分難受:“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果兒繼續說:“你說我可以不去認他們,但我的良知、我所受的教育讓我……沒法當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但是我認了他們怎麽辦?養育我的父親怎麽辦?我就得離開唐家了!”
艾欣立刻說:“誰說認了親生父母,就要離開養父養母呀?即便我知道唐叔叔是我的生父了,可我仍認為艾家的父母是我的父母,艾家也是我家啊!”
“艾欣……”
“親情是難以割舍的,我們丟不掉,丟掉了就是殘忍。果兒,沒必要把自己劈成兩半,何不把兩方的父母融合為一體來對待呢?”
果兒吃驚得望著艾欣,慢慢有所覺悟。
艾欣接著說:“果兒,別讓任何一方父母失望。你的唐爸爸永遠是你的爸爸,這份情誰也奪不去,包括我在內。你怎可以認為他能割棄你呢?”
“爸爸……爸爸!”果兒激動得喊著。
“這不是二選一,你該放下所有的顧慮去接受現實。想想看,我們各自突然多了一對父母,又多些人愛我們,不是件好事嗎?”
果兒仰望著艾欣,此時覺得艾欣身後散發著無限的光輝,感覺無比神聖,她好比天使下凡一樣,充滿了溫暖和慈愛,散發著母性的溫柔。
果兒看呆了,但也更清醒了,覺得以前被很多亂象困擾了,才深陷迷途,可此時,她開始看清楚了,認為艾欣說的對,何不擴寬思路,給自己更廣闊的行走空間呢?
“艾欣,我……現在該怎麽做?”
艾欣溫和地看著她,說:“慢慢熟悉他們吧。”
“我真感到有點緊張。”
艾欣耐心說道:“別怕,他們都是善良的人,他們願意接受你。”
“可是……我以前的行為,他們……能接受嗎?會不會嫌棄我?”果兒說著就落下淚珠,顯得尤為可憐。
“你以前又怎麽樣呢?”
艾欣的反問,令果兒沉思,細細品味著她的話。
“我……感覺他們很陌生,我怕我……過了不心理這一關。”
“沒關係,讓時間來解決吧,隻要你肯邁出第一步。”
果兒像得到救星一樣,拉著艾欣的手,說:“告訴我,當你知道唐爸爸是你的生父時,你的感受是什麽樣的?會不會恐懼,焦慮,或是別的什麽感受?我好想知道。”
艾欣就耐心地,很詳盡地為果兒描述自己當時的心理狀況。
果兒聽得津津有味,像小學生崇拜老師無所不知那樣集中精力聽著,以便從中吸取經驗。
艾欣講完就對果兒說:“放心吧,這事放在誰身上,都要有一個過程的。你以為我突然多了個有錢的老爸,我就藏在一邊偷笑嗎?不,我經曆過兩次突然的變故,一個是身世問題,另一個,則是喬臨楓給我的震撼。我沒想到他是富家子弟。正因為他身份特殊,才導致後來發生那麽多事情,想想真覺得不可思議。有幾次,我差點堅持不住了。可也正因為喬臨楓堅持,我才一點點熬過來,其過程的艱辛,也是常人難理解的。果兒,我經常在想,要是臨楓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該有多好,要是你也生在平民中,我們的感情會更深厚的。”
果兒想著艾欣的話,不住點頭。她輕輕閉上眼,回想往日的一幕幕,感慨萬千。
恍然,她睜開眼,望著艾欣,說:“你看,我還有希望和未來嗎?”
艾欣一怔,不過很快就回答她:“當然有啊,你當然有的!不要對此有懷疑。”
果兒怔怔地看著艾欣,微微點頭,嘴角也輕輕上揚了……
半個月後。
微風拂麵,艾欣神清氣爽,帶女兒出門曬太陽,想著待會果兒來找她,心情愈加歡喜。
可是很快,她突然接到艾媽媽的來電,說艾爸爸突然病倒,現在醫院中。
艾欣很著忙,急忙叫傭人去給果兒打電話,她自己則給喬臨楓去電話。
果兒聽到生父病倒,也異常慌亂,直接找艾欣去了,並一同趕去醫院。
此時在場的有艾媽媽、艾欣、果兒和喬臨楓,再過一會,唐一駿也會趕來,齊聚在醫院裏。
艾欣則著急地問媽媽,爸爸得了什麽病?
艾媽媽愁苦地說:“我也不知道呢,現在急救室呢,還沒機會見醫生呢。”
“那,是怎麽發病的?”
艾媽媽說:“我也沒看見,我知道的時候,你爸已經在醫院裏了。”
“爸爸是被別人送醫院的?”艾欣驚奇地問。
正說著,艾媽媽指向走廊的一頭,說:“喏,就是那個人。他送你爸來的。”
艾欣順著手指的方向去看,疾步走過去,臨近才發現,對麵的人卻是陸君,感到萬分驚奇。
陸君看到艾欣也是一愣,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正這時候,果兒也跟過來,同樣看到了陸君,心裏更驚愕不小:“怎麽是你呀?”
陸君也驚顫了,錯愕地看著她們倆,半天沒說話。
艾媽媽連忙對陸君說了許多感謝話,並主動向他介紹兩個女兒。
此時陸君才明白這三個女人的關係,頓覺不可思議。
後來艾媽媽才看出來他們都認識,才沒有再搭話。
艾欣沒想到那麽巧,救爸爸的會是陸君,就先發問他:“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君還在發蒙,聽到艾欣問了,才慢慢道來:“我正在街上走著,忽然前方一位老人頭暈,身體快要摔倒,我就趕忙去扶他。沒想到他一下子就昏過去,我就馬上把他送就近的醫院去了。”
“原來那麽巧!”艾欣還是無法想象。她回頭看了看果兒,又瞧瞧陸君,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就對果兒說先去急救室那邊等著去。
果兒看艾欣走了,也不好留在這裏,也要走掉。
這時陸君說話了:“等等果兒,先別走呢。”
果兒猶豫著停下了,背對著他,說:“什麽事?”
“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那名中年婦女的女兒。”陸君小心地說。
果兒冷冷地說:“她是我親媽。”
“是這樣!”陸君恍然大悟了。
果兒頓了頓,見他不說話就又要抬腿走。
“先別走呢,果兒!”陸君又攔住了她,“可不可以,給我留點時間?”
“你想幹嘛?”果兒轉過身對著他說。
“哦,我……不幹嘛,就是覺得太巧合了,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在這樣的地方相遇。”陸君怔怔地看著果兒。
而她則覺得不自在,下意識低下頭。
陸君說:“看樣子,你是恢複記憶了?”
果兒驚訝地看著他,但很快就想起來,他是知道自己失憶過的,就說:“是的,我早就記起來了。看到你,我才發現,恢複記憶對我來說不是好事。”
陸君知道她的意思,沒有介意,而說:“不過,我的看法不同。你能恢複記憶,今天,我們又能見麵,說明咱們的緣分的確不淺。”
“你想說什麽?”果兒犀利地盯著他。
“我的意思是,今天的相遇,我很慶幸。”
果兒瞥了他一眼,冷淡地說:“哼,你我還真不同呢,我的感覺剛好相反。”
“看來你還在恨我。”
“對不起,你對我來講已是陌生人,我對你不恨也不喜。”
陸君還想再說什麽,這時艾欣召喚果兒了,說醫生已經出急救室了。
所有相關人員都聚集在醫生周邊,聆聽醫生的話。
最著急的莫過於艾媽媽,她的麵容明顯蒼老許多,頭發又比先前白了很多,焦急而期盼地看著醫生。
醫生說患者是心肌梗,好在搶救及時,已經脫離危險了,但需要觀察幾天過了急性期才算徹底安全,之後病人就需要靜心護理,保證情緒舒暢,避免激動。
大家聽了後,都稍微放鬆下來。艾欣就勸母親不要著急,現在脫離危險了,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果兒也很懂事的勸慰著母親。
艾媽媽看到果兒對自己很上心,心裏一下子寬鬆了許多,有了很多的安慰,彌補了這突來的不幸。
不過艾媽媽覺得該用實際行動答謝陸君,畢竟是他救了老伴,否則人也不會那麽及時救過來。
這便給艾欣和果兒都出了難題。艾媽媽是不知內情的,喬臨楓看的很明白,就對艾欣使眼色。
艾欣明白老公是讓自己出麵跟陸君溝通,可她也覺得自己去不方便,就想讓喬臨楓去說。
喬臨楓也是頭疼,但麵對此種情況,他隻能挺身在前,代為處理去了。
陸君再度見到喬臨楓,感慨良多,一時也不知說什麽。
喬臨楓也不想說別的,直入主題,很生硬地,代表艾家向陸君表示感謝,還說要給予金錢獎賞。
陸君卻拒絕了,不想要什麽酬謝。
喬臨楓看著奇怪,不解地說:“這是為何?你理所應當得的。我一向公私分明,現在的事和以前的事扯不上關係的。”
陸君卻笑著說:“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不要你們酬謝,我隻求你能幫我一件事。”
喬臨楓皺了皺眉,心想還不如接受錢財呢,那倒省事了,可幫他辦事,還指不定是什麽麻煩呢。
但喬臨楓也不好拒絕,就爽快地問:“說吧,什麽事?”
“你們也別有心理負擔,其實很簡單,幫我約下果兒,我想和她單獨談談。”
喬臨楓愣住了,想了想,覺得應該和艾欣商量,隻說:“我目前做不了這個主,不過我會帶話給她,盡量達成你的心願。”
喬臨楓也不多說,直接來找艾欣,把陸君的意思轉達了。
果兒在旁邊聽的很清楚,想了想,說:“既然他要求,我就去見,麻煩楓哥先轉告下,等……病人情況好轉一些,我再跟他見麵。”
陸君從喬臨楓口中得知了果兒的態度,也就不再著急,而是靜觀動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