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下麵到了我們‘白日夢’的表演時間，請詩詩公主盡情欣賞！”小海與木木吆喝著從外麵將樂隊的家當一一搬了進來，空曠的清寂的教堂一時變成了青春的狂歡秀場。

    我將在深秋的黎明出發伴著鐵皮車廂的搖晃伴著野菊花開的芬芳在夢碎的黎明出發再見青春再見美麗的疼痛再見青春永恒的迷惘雨會從記憶的指間滑落帶著血中漫舞的青鳥帶著風中悲鳴的草帽從燃燒的風中滑落再見青春再見美麗的疼痛再見青春永遠的故鄉再見青春再見燦爛的憂傷再見青春永恒的迷惘“快12點了，我送你們回家！”又是一曲終了，阿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對唐詩詩和葉清歡說道。

    “恩，沒想到這麽晚了，再不回去，外公外婆該著急了。”葉清歡最怕外公外婆為她擔心。

    “好吧，阿午，那你明天還要陪我。”仍然沉浸在巨大的快樂中的唐詩詩，還有些舍不得離開。

    “當然，我每天都陪你！”阿午牽著詩詩的那隻手，一直沒有鬆開過。

    五人收拾好樂器和禮物，說說笑笑地走出了教堂。這條回家的路並不算長，然而後來葉清歡回想起來卻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

    路的兩旁很安靜，隻剩最後一家燒烤攤沒有打烊。幾個醉眼惺忪的食客，在一片杯盤狼藉中發出刺耳的喧嘩聲。

    “阿午，我想吃幾串燒烤，好嗎？”唐詩詩在小吃攤前停住了，向阿午撒嬌道。

    “好，我這就去買。”阿午是那麽地愛這個天使般的女孩，他不忍心拒絕詩詩的任何一個要求。

    於是，大家在燒烤攤前麵找了個位置坐下。阿午與小海、木木去攤子上給兩個女孩挑選食物以及拿碗筷與碟子。

    夜已經很深了，路燈的光有些昏黃，葉清歡忽然覺得有些不安，她總感到旁邊有人在不懷好意地盯著她和詩詩，那種目光充滿曖昧與猥瑣，就像當年在昆曲團的舊樓裏那些男人盯著她的母親時，眼睛裏所放出的光。

    葉清歡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她準備叫阿午他們不要買燒烤了，直接送詩詩回去。可是，已經晚了。

    “這兩個妹子好水靈啊！”葉清歡聞到一股刺鼻的酒氣。旁邊桌上的一個食客，提著個酒瓶，醉醺醺地走到了她與唐詩詩的桌前，斜著眼睛打量著她們。

    “詩詩，別理他！”清歡側身背過臉去。

    “哎呀，還挺高傲的嘛！這麽晚還在街上閑逛，你們裝什麽裝啊！”那個食客約莫三十多歲年紀，說話帶些外地口音。他對著酒瓶幹了大大的一口，然後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捏在唐詩詩潔白的臉頰上。

    “啊！阿午！”唐詩詩躲閃不及，尖叫起來。

    “你不要亂來！”葉清歡站起來一把推開那個男人，將唐詩詩護在身後。

    “你幹什麽？”三個男孩子趕忙衝了過來，將葉清歡與唐詩詩護在中間。

    “怎麽著，你們幾個小兔崽子想打架不成！”旁邊桌上另外那幾個食客見情形不對，也圍了上來。

    “算了，算了，一人讓一步，不要在我這鬧事啊！”燒烤老板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見情形不對勁忙過來圓場。

    “滾你媽的！”一個食客凶狠地將老板推開。

    “小美女，皮膚真滑啊，捏起來好爽！”帶頭那個食客發出刺耳的笑聲，露出一口黃黃的牙齒。

    “去你媽的，你這老色狼！”阿午眼睛裏的火焰似乎就要燒起來。他搶過一個酒瓶，狠狠一下砸在那個帶頭食客的頭上。

    血頓時就從那個食客的頭上湧了出來。“你敢打老子，你他媽不要命了！”那個食客怔了一怔，顯然他沒有想到阿午這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少年竟敢用酒瓶砸他。隨即，他操起小吃攤上一把板凳就撲向阿午，和他一起的幾個食客也都撲了上來。

    阿午紅著眼睛，像發狂的小獸那樣迎了上去。小海與木木也不約而同拿起手邊能夠得著的工具，加入戰團。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快來人啊！！”葉清歡與唐詩詩急得連聲大叫，可她們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午夜裏顯得是那樣的細弱和無助。

    對方人多勢眾，沒過多久，阿午、小海與木木已經被那幾個食客逼到角落，各自的衣服破了好幾處，身上露出好幾道長長的血痕。可那個為頭的食客似乎還不想罷手，他忽然撲向已經七零八落的燒烤攤，撿起老板放在架子下麵的那把切肉的刀，朝著阿午刺去。

    “阿午，小心！”小海在一旁瞥見了那個帶頭食客的舉動，毫不猶豫衝上來擋在了阿午前麵。

    “啊！”利刃刺穿了小海的右胸。血如噴泉般湧了出來，一滴滴流在地上，在深灰色的午夜開出一朵又一朵詭異的花。

    “小海！”幾個人同時發出憤怒的喊聲，葉清歡腦子一片空白，唐詩詩更是嚇得捂住了嘴巴，臉色如紙般蒼白。

    “小海！小海！”阿午更加怒不可竭，他幾欲瘋狂地衝向那個帶頭的食客。

    兩個人野獸般廝打起來。爭鬥中，那個食客一拳重重地打在阿午左眼上，阿午頓覺天地之間一片血紅。他摸索著拾起地上一塊啤酒瓶碎片，向那個食客刺去。一下，兩下，三下，那個食客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殺人了，殺人了。”其他幾個食客大聲叫嚷了起來。所有人都停住手，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過了多久，寧靜的小鎮上忽然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以及120救護車駛過的聲音。

    對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葉清歡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她隻記得在阿午被帶進警車的那一刻，詩詩蒼白著一張臉，嘶啞著嗓子追著警車叫喊：“阿午，阿午，你答應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可是詩詩怎麽能追的上警車呢？追出三四百米後，她跑掉了一隻鞋，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暈了過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