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突如其來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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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安靜的生活,容易讓心發黴。

    安玫現在的生活就是這樣。

    在父母身邊的日子過得很清閑,也很安靜。

    尤其是,再也沒有上網的欲念,新年第一天,所有朋友禮尚往來的祝福短信完畢後,安玫的日子幾乎閑散到無聊的程度,除了吃就是喝,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和齊悅一起去菜市場和超市買買菜,回家後幫忙打下手做菜,也偶然讓齊悅給她機會做一道自學的菜。

    和齊悅一起研究菜譜和做菜,成了安玫整個春節假期唯一有趣的事。

    當然在她手機聯係人裏,還有三個,始終沒有給她新年祝福。

    一個是沈浩軒。

    至於沈浩軒,安玫能理解,剛剛送她回來,到家後給她發了短信,她是除夕之夜才回複他的,算是互相提前祝福了對方。

    另一個人是喬一鉻。

    安玫自然不會主動發短信給他。

    至於喬一銘,安玫想想都覺得自已挺可笑,怎麽會奢望他發短信祝福她呢?

    在上海的幾次相遇,他幫她,於他而亮,無非是巧合中,他舉手之勞地伸手幫了一個陌生人而已。

    曾經愛過的人,如今也不過如此。

    既然現在是連一條祝福短信都不會發的人,那麽就是連普通朋友都不是的人,或者是連相識都算不上的人,將他留在手機裏,除了占用空間,再無其它意義。

    終於,在新年的第一天,安玫將喬一銘的電話從她的手機裏刪除了。

    再一個,自然是禤哲了。

    安玫確實有點小生氣。

    即便他是上司,也應該懂禮尚往來吧!她的祝福短信發出去後,如石沉大海。

    安玫知道,以他那種滿身細胞沒有一點逗餅潛質的人來說,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樣,發滿屏的逗餅短信。

    但,一聲謝謝的回複要求總不過份吧。

    然而,沒有。

    甚至是,他出差的一個多月時間內,幾乎是杳無音訊。

    以往他出差,總會隔三差五的開個視頻會議,或有電話打到辦公室來,吩咐她一些事情。

    但這次什麽消息都沒有。

    至於那麽忙嘛!

    安玫心裏莫名有些生氣。

    每次拿起手機看了後,都是狠狠地朝床上一丟。

    本以為這個春節會這樣閑適地度過。

    然後,意外和災難總是突然而至。

    是的,就在假期即將結束的前一天,安玫的父親安仕以在去學校的路上,遭遇車禍,當場身亡。

    那天,正是正月初六,第二天,安玫就要返回上海,公司是初八上班。

    同時,那天正好又是齊悅的生日,一家人打算好好慶祝一下。

    於是,安玫和齊悅兩人擬了一份菜單,然後去菜市場和超市買食材。

    齊悅和安玫都是烹飪高手和廚房能手,所以廚房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安仕以幫忙。

    安仕以在家裏看了一會兒書後,想到他的一個即將畢業的博士生,因為要做論文,前幾天提前從家裏來學校了,他便想趁這個機會邀請這個學生來家裏吃個飯。

    本來,隻需要一個電話的事情,但那天,因為看了會兒書,再加上過年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裏悶著,所以最後他還是決定自己親自跑一趟,一來也算是出來轉一下活動一下筋骨,二來,學校離家裏也不遠,過條街,轉個彎就到了的,也不耽擱時間。

    卻不想,就在轉彎的時候,不知道突然從哪裏冒出來一輛疾馳的車撞在了他的身上。

    一場喜慶眨眼成了一場災難。

    聽到這個消息,齊悅當場暈倒,不省人事。

    可憐的安玫!

    剛還在蜜罐裏,轉瞬成了喪父的孤兒。羸弱的母親也成了寡母,躺在病床上。

    安仕以是獨子,無兄弟姐妹,齊悅也隻有一個妹妹齊琳,多年沒有來往不說,此時又遠在美國。

    所以,齊悅這一暈倒,相當於家裏去了頂梁柱後,又沒了主心骨。

    從小嬌生慣養的安玫哪裏承受得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又怎能應付得了這種場麵?

    除了哭,她不知道該做什麽。

    幸虧聞訊趕來的幾個遠方親戚和左鄰右舍,以及學校的同事和領導出麵,才免強處理了一些及待解決的事。

    可是很多事情他們終究做不了主,隻有靜待齊悅醒來。

    所以,車禍現場處理了後,其他人陸續散去,病房裏隻剩下安玫一個人守著齊悅醒來。

    此時,安玫才明白為什麽齊悅總是催促她找男朋友。

    如果現在她身邊有個幫她的人該多好啊!

    可是沒有……

    她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突然,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抹了抹淚,安玫跑過去抓起手機就朝病房外跑,生怕突兀的鈴聲吵著了媽媽。

    連號碼都沒看一下,接起電話後,一聲“喂”,就已經泣不成聲。

    對方聽到她的哭聲後,本來想質問的聲音變成了驚慌。

    “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發生了什麽事?該從何說起?

    她無從說起。

    聽到電話裏關切的聲音,她壓抑的哭聲終於奔泄而出。

    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不需要知道對方是誰,隻要一聲關切,眼淚就奔湧而出。

    此時,她確實沒有去辨別對方是誰,腦子裏一片空白。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哭泣。

    對方什麽時候掛的電話,她不知道,因為手機早已不在她的耳邊。

    她隻是聽到聲音就哭,她隻是需要對著某個人哭而己。

    ……

    齊悅醒來時晚上,孤兒寡母的抱頭痛哭了一場後,齊悅便起床收拾東西要出院。

    安玫攔住她說:“這麽晚了,怎麽辦出院手續?”

    齊悅眼淚直流,“辦不了出院,我也得回家,不能將你爸爸一個人丟在家裏……”

    安玫以為齊悅神誌不清了,哭得更傷心了,“爸爸不在家裏……”

    “在。”齊悅哽咽,“今晚他肯定在家裏,他怎麽舍得離開我們,他肯定會回來看我們的,如果我們不在,他哪裏去找我們……”

    聽著齊悅的話,安玫更是肝腸寸斷。

    原來齊悅是清醒的。

    可是此時,安玫卻多麽希望她是不清醒的,那樣,她就不用麵對眼前殘酷的現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