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八十七章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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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玫還沒有找到工作之前,喬一銘從美國回來了,直接電話要求約見她。
如果是以前,安玫肯定是毫不猶豫地拒絕。
可是現在,不同了。
上次喬一銘特意從美國飛回來,說明他心裏有她。
同時,在她見到他的那一刻,她也明白了,她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他。
四年的形影相隨相伴,他早已是她骨子裏的親人了。
所以,她答應了他。
可是,就在他們準備見麵的頭一天,齊琳突然毫無征兆地從美國回來了。
到達上海的家時,已是晚上十點左右。
那天,安玫正好出去麵試了幾份工作,有些累,就早睡了。
聽到門鈴聲,還以為是樓下的喬一銘。
卻不想竟然是風塵仆仆的齊琳。
安玫吃了一驚,“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好去機場接你。”
齊琳將行李箱放下,摘掉帽子,圍巾和手套,“你的手機號什麽時候換了?”
安玫拍了拍腦殼,這事還真忘了告訴齊琳。
“前段時間。”安玫答道。
齊琳一邊朝裏麵走一邊說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安玫心裏一驚,“沒有啊。”
“沒有?”齊琳回頭看她,“幾次打電話到你公司,從過完年到現在,你一直在請假。”
齊琳站住。
安玫低著頭,“是的。”
“怎麽啦?生病了還是……”
“沒……”安玫趕緊搖頭。
齊琳望了她很久,雖然笑容少了些,但臉色不算很差,確實不像生病的樣子。
“失戀了?”
“失戀?“安玫抬起頭,一笑,“沒有戀愛,哪裏失戀。”
想想也是,這丫頭如果戀愛了,早向她問東問西了。
齊琳不再追問。
“哦,對了,你爸媽身體還好吧?那天,你突然發條短信問我忙不忙,又沒有後話……”
氣氛好像不對,齊琳停止了說話。
“怎麽啦?”齊琳抓著安玫的肩膀問:“是媽媽生病了?”
安玫的眼淚湧了出來,“是爸爸……”
齊琳的臉色更加緊張了起來,“爸爸怎麽了?”
“爸爸沒有。”
安玫開始失聲痛哭。
“爸爸沒了是什麽意思?”
齊琳彎腰,急切的眼神望著安玫。
“爸爸車禍去世了。”
“車禍去世……”
齊琳的身體瞬間石化。
過了很久,她才開口,“什麽時候的事情?”
安玫抬頭,淚眼朦朧,“就是發短信給你的頭一天。”
“為什麽不告訴我?”齊琳問。
安玫,“……”
“是你媽媽不要你告訴我的嗎?”
“不是……”安玖答。
“還不是!”齊琳吼道。
安玫驚嚇了一下。
“媽媽隻是說,你在美國,又忙,又遠……”
“還忙我也會回來的啊,還遠我也會回來的啊!”
安玫愣愣地望著齊琳。
媽媽說得也不是完全沒理,姨媽為何如此激動?
“你媽媽……她就是……還在怪我,恨我,小氣……”
齊琳歎了口氣,無力地坐了下來。
“我明天去看你媽媽。”齊琳說。
“哦。”安玫應道:“那我陪你回去一趟。”
齊琳點頭。
安玫一直望著齊琳,不明白,為何她突然如此悲傷。
一夜再無話。
隻是安玫和喬一銘的約會被取消了。
喬一鉻倒沒追問原因,答應了她之後,便說等她忙完了事後再約。
就在安玫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喬一銘突然問她,“工作找到沒有?”
安玫詫異。
她找工作的事,他怎麽知道。
“還沒。”她答。
他也並沒有多說什麽。
……
第二天,安玫便帶著齊琳回家。
事先,她早已跟齊悅通了氣。
按照齊琳之前的反應,安玫以為齊悅會反對,不想齊悅沉默了幾秒鍾後說:“也好,我也有很多年沒有見到她,不知道她現在可好,難得她肯放下工作回來……”
齊琳看著安玫和齊悅通完電話,問:“你媽媽說什麽,是不是不想見我?這次,她見也好,不願見也好,我都要去,她管不了。”
安玫理著頭發,一邊收了手機,說:“沒,媽媽說她有很多年沒見你,問你可好。”
齊琳抿唇不語。
一個小時左右的飛機,然後轉一趟公汽,兩三個小時左右,安玫便帶著齊琳回到了南方的那座小城。
從車上一下來,齊琳便感歎了一句,“事物人非啊,歲月催人老,而這座城市卻還如當初。”
安玫疑惑地問道:“姨媽來過這裏嗎?”
齊琳回頭,“當然,那是幾十年前。”
“那時我出生了嗎?”安玫問。
齊琳答:“出生了,剛出生沒多久,我還記得你那時的模樣,跟你……”
齊琳頓住了。
“媽媽!媽媽……這裏。”
安玫看到了站在車站出口的齊悅,招手叫了起來。
齊悅微微含笑,望著她倆。
齊琳的身體像僵住了一樣,一動不動,望著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卻又似乎很陌生的女人。
蒼老了很多!
安玫拉著她往前走。
走到齊悅麵前,安玫才發現,媽媽眼裏已經噙滿了淚。
再看齊琳,已經是淚流滿麵。
“阿琳。”齊悅叫道。
“小悅。”齊琳哽咽。
在兩人擁抱在一起的時候,安玫看到她們兩人都捏著拳頭,互相拍打著對方肩背。
歲月不能重回,她們錯過了多少親人歡聚的時光。
第二天,她們去安仕以的墓地。
齊悅說:“仕以,阿琳看你來了。”
齊琳一身黑衣,戴著厚厚的墨鏡,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一直沒有說話,默默地將花放在墓碑前。
安玫想,也許她們之間要說點什麽。
所以獻了花之後,安玫悄悄地退了下來。
安玫從來不知道媽媽和姨媽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樣的事情,所以,那幾天,安玫盡量回避她們兩人,讓她們有更多單獨相處的時間。
那幾天,齊琳和齊悅相處得還不錯,沒有安玫想像的爭吵,或者互相埋怨。
並且,安玫還發現,雖然兩人的氣質不一樣,齊琳時髦洋氣,貴氣十足。齊悅溫婉知性,點典江南女人的嫻靜和柔美,但她們長得還真像。
不愧是親姐妹,安玫心裏暗歎。
將齊琳帶回家後,安玫隻在家裏待了一天便返回了上海,而齊琳則仍留在小城陪齊躍。
看到她們姐妹和好如初,安玫忐忑的心終於放下了。
一回到上海,安玫便開始著手找工作。
原本想等工作找好了後,再跟喬一銘聯係,告訴他,她回上海了。
自從經曆了父親去世的事,安玫對喬一銘的感情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所以,回到上海後,雖然她沒有急於和喬一銘聯係,但她心裏對喬一銘的感情己經發生了很大變化,所以她更希望自己能早點離開聖遠公司,找到新的工作,然後再以新的方式去麵對喬一銘,開始她新的生活。
沒想到喬一銘卻比她還急迫,在她回上海的第二天,喬一銘就來了電話。
他問她,“回上海了嗎?”
一如從前,溫潤而又低沉的聲音。
但在安玫聽來,心卻被輕輕地震了一下,如當年第一次接到他的電話一樣,心跳動不止。
同時,她也感覺到,他似乎也失去了平日或者從前那樣的從容。
所以接下來的話,他說得並不流暢。
他說:“既然回來了,我們今晚能見一麵嗎?單獨的。”
在說“單獨的”這三個字時,他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但卻十分期待。
安玫嗯了一聲。
他才似乎鬆了一口氣道:“晚上,深南路藍魅咖啡廳見。”
安玫哦了一聲,等她再想說句什麽時,他已匆匆地掛了電話。
……
晚上,藍魅咖啡廳。
七點,安玫準時到達咖啡廳。
喬一銘則早已坐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麵前一杯水,手上拿著一份報紙在看。
看上去很閑適,但他似乎並沒有認真地看,因為她看到,他的眼睛正看著窗戶外。
所以,當她進到咖啡廳時,他並沒有看到她。
但她卻一眼便認出了他。
高大挺拔的身影,鶴立雞群,總能一下子便吸引住人的眼球。
安玫站在門口深呼了口氣,調整了一下緊張的情緒後才走了進去。
他似乎陷於某種沉思裏很深,所以直到安玫站在他麵前時,他才發現她。
他慌忙站了起來,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安玫坐下。
雖然隻一會兒他就恢複了從容的狀態,但從他交叉放在桌上的手,安玫還是看出了他略顯緊張的情緒。
和他們當年第一次單獨約會時的狀態很像。
他情緒緊張的時候,雙手會不自覺地握成拳型,但握得並不緊。
這是安玫記憶裏從來沒有消失過的微小細節。
雖然,他緊張的次數很少,他的這個微小的細節或許連他自已都不知道,但安玫卻記得很牢。
因為每次都是他和她之間的關係發生重要改變時,他才有這種表現。
第一次,是他第一次主動約她,也是她和他之間的第一次約會。
那一次,他給她打電話的聲音和昨天一樣,略有些緊張。坐在她麵前時,也如現在一樣,眼睛看著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第二次,是他第一次牽她的手。
他的手掌寬大厚實而又幹燥,而她的手,因為緊張,掌心滲出了點汗。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探著她的手,在他的手完全握住她時,他手掌的溫熱傳遞給她,她掌心的濕度傳遞給他。
他問:“很熱嗎?”
她答:“不熱。”
他笑了下,說:“不熱,幹嘛有汗?”
她說:“你的臉不也很紅嗎?”
第三次,是他第一次親吻她。
是在一個有月亮的晚上,他緊張地看著她,和平時的從容判若不同,他不知道要怎麽做,直到她閉上眼睛,他才輕輕地吻了她。
吻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當她睜開眼睛時,他說:“看著幹什麽?也不知道害臊,快把眼睛閉上。”他緊張得嘴唇都有些哆嗦。
原來,他也曾有緊張的時候!
安玫望著他,腦子走神了一下,直到他招來了服務員,她才回過神來。
他為自已點了杯茶,然後抬眼問她,“你呢,喝點什麽?”
卻不等她開口,他又說,“要不,你也來一杯。”
然後,不等她回答,他便為她也點了一杯同樣品牌的茶水。
神情恢複得很快!
淡定從容的表情!再沒有一絲慌亂,又和平日一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依然得聽從他的!
即使征徇了她的意見,依然隻是形式而己。
安玫想反抗,想拒絕他,和上次拒絕他點餐一樣,可是想到那晚,他風霜寒氣地站在她家門外的身影,安玫的心終究軟了。
她隻有順從地嗯了一聲。
一會兒,服務員便端上了茶水。
他抬腕看了下手表,說:“阿然在對麵等我,我剩下的時間不多,簡短地跟你說下。”
安玫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你要說什麽?”
難道是她想多了嗎?他這狀態和口吻完全不像是和她約會的表現。
他說:“你的工作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你明天直接上班就行,明天上午會有人聯係你。”
本能地,安玫站了起來,“憑什麽?”
他沒有動,隻是抬了下眼神,說道:“坐下來。”
安玫這才意識到自已剛才的聲音有點大,行為也有點失控,便坐了下來。
他說:“很多事情,以後我會跟你解釋。”
安玫正要再說點什麽,他製止了她,“聽話。”
聲音很輕,有企求,也有命令。
同時一隻大手,覆蓋在她放在桌麵的手上。
她想抽回她的手,可是他那雙深幽清明的眼睛望著她,就像當年給她安穩的感覺一樣,讓她不自覺地沉迷其中。
她忘了抽手。
然而此時,他卻拿開了他的手,並站了起來,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西裝。
他說:“明天見。”然後,走了。
麵前的茶水都沒有動一下。
隻留下她坐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如夢清醒一般,嘴角扯開了一絲笑。
確實很好笑,也很莫名其妙,就如當年莫名其妙地被甩了一樣。
隻是現在,她的心不再那麽痛了。
她端起麵前的水杯喝了口水,轉頭望向窗外。
她看到,他的背影穿過馬路,走到馬路對麵,在對麵一家店麵前站住,然後,女孩從店麵裏出來,挽住他的胳膊。
兩人低頭說笑著,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第二天,她聽從了他的安排。
她又開始上班了。
上班第一天,她便在公司裏見到了他。
在走廊上,他和幾個同事迎麵走來。
她準備轉彎避開他。
他卻叫住了她,說:“等會兒來我辦公室一趟。”
然後,和其他同事一樣,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安玫是上了班之後才知道,原來喬一銘也在這個公司裏,並且他所謂的已幫她安排好的工作,就是在他手下工作。
所以在安玫進到他辦公室的時候,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給她交待了一些工作任務。
交待完畢,安玫以為她可以走了,他卻又叫住她說:“晚上有空,一起吃個飯。”
他沒有用詢問的語氣,而是直接使用了陳述句。
安玫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
她不知道喬一銘再次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麵前的目的是什麽,但她想,既然無可避免,那她必須麵對。
況且,他還說了,很多事情,他會跟她解釋。
雖然她從來沒有打算過去追責他的解釋,但既然他願意,她也樂於聽聽。
所以,最後她答應了他。
她想看看,他如何周旋於她和阿然之間。
……
晚上,他將他們約會的地方安排在離公司很遠的地方,當然離他們居住的地方也很遠。
安玫坐在他的車後坐上,看到他的車行駛的方向,心裏輕蔑地笑了一下。
果然啊,是怕碰到熟人?還是擔心被阿然發現?
可是看著他的背影,和車的後視鏡裏他坦然的麵容,安玫怎麽也無法將“不專情”三個字與他聯係起來。
到達目的地後,她下車,他停車,他們進餐廳,他拿菜單點菜,整個過程,他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她也沒有說話,即便是在點菜的時候,她也是靜靜地坐著,看著他一口氣將菜點完,沒有征徇她的意見。
服務員端上茶水後,她便拿起茶杯喝水,眼睛望著窗外迷離的夜色,沒有看他。
他卻說了句:“幫我看下衣服和包。”便起身離開了座位。
等他再回到座位上時,服務員已端上了菜。
他簡短地說:“吃吧。”
她拿起桌麵上的筷子開吃。
他又說:“選的地方有點遠,估計餓壞了吧。”
她不願多言,簡短地回答說:“還好。”
男人將盤子裏的菜夾了一些放進她碗裏說:“我記得以前,你很容易餓。”
說這話時,他的筷子正放進她碗裏,他的眼睛看著她。
她的心動了一下,吃飯的動作滯了下來。
男人收回筷子後,接著又說道:“今晚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她抬眼望著他。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希望你聽仔細點,雖然我知道你一向聽講不認真,但下麵的話很重要……雖然有些話聽起來有點離奇,但句句真實,希望你相信。”
他雙手握拳放在桌麵上,眼睛凝視她,說:“淚濕青衫就是我……”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驚得安玫幾乎將手中的放碗掉在桌麵上。
“怎麽會是你?”安玫問道。
“怎麽會不是我?”他反問。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你,一直在你身邊……”他繼續說道。
一直在她身邊?
安玫想到了來上海第一天機場的爽約,想到了被潑咖啡和咖啡廳的那次偶遇,想到了他幾次突然的消失,在群裏他對她所有的掌控……還有他身邊的阿然……
原來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她?
那他身邊的阿然算什麽?
他以這種方式認為他一直在她身邊?認為他沒有離開過她?
那一直待在他身邊的阿然是空氣,是不存在的幻影?
安玫怒了,站起來,“喬一銘,你是想告訴我,我一直是個傻瓜嗎?”
他怎能這樣,她心中的喬一銘怎麽會是這樣的。
她可以接受他不要她,接受他愛上別的女人,接受他認識她之前原本就有別的女人,可是……
他為什麽會在選擇了別的女人後,在他一直陪在別人的身邊時,說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她。
安玫拿起桌上的包,起身便走了。
他來不及招服務員付帳,從包裏掏出一疊錢放在桌上後,抓起自已的衣服和包便追了出來。
在飯店門口,他抓住了她。
“阿玫……”他叫道:“你聽我說……”
“聽你說什麽?”安玫扭頭,“聽你說,你還一直愛著我,是嗎?”
“是的。”男人情緒激動地回答道:“我心裏一直……還愛著你……”
“夠了!”安玫摔開他的手,叫道:“那阿然呢?阿然是什麽?我又算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阿然,她是她的情敵,可是,她卻恨她不起來。她反倒想給喬一銘一個巴掌,替她出口氣,替她不值,替她質問喬一銘一聲,為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他心裏一直愛著她!那阿然算什麽!
她心裏想說:“喬一銘啊喬一銘,當初,當你有阿然的時候又認識了她,無論你選擇了誰,你都是錯,今天你又何必解釋什麽。”
可是,安玫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輕輕地說了句,“喬一銘,請你放開我的手,讓我在心裏還保留一份對你的美好回憶。我對你,沒有那麽多怨恨,所以請你不必用你的所謂的愛來憐憫我。也不必用辜負阿然來補償我,這些我都不需要,你好好對阿然即可。”
原本是讓女玫期已久的一次約會,轉瞬便毀滅了她對愛情的幻想。如果幻滅的僅僅是喬一鉻也就罷了,卻不曾想還有淚濕青衫。
雖然安以仕的去世,讓她對喬一銘的感情發生了變化,但那也僅僅是釋然而已,也並沒有讓安玫覺得,她和喬一鉻之間還可以重新開始。
因為畢竟他的身邊已經有了阿然。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喬一銘和阿然分手。
她所期待的和喬一銘之間的感情發生變化,無非是想從他那裏得到承認:他和她之間的那幾年感情,不是她一廂情願而已,不是她一人付出而已。
可是……
喬一鉻給出的答案難道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一直以來,他都在她身邊,從來不曾離開過她。
他心裏一直還愛著她……
聽著他這樣的表白,她不是應該很滿意,很開心,很高興嗎?
可是……為什麽她開心不起來?
她的心卻還那麽難受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