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若人走情涼,就守心自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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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隻有一個月的時間而已,怎麽卻似乎有幾年的光景。

    她和他竟陌生到如此地步!

    當安玫走出聖遠公司的大門時,仍不相信,這次禤哲竟很輕易地對她放手了。

    一句話也沒說,就簽了字。

    之後,也一句活沒有說。連麵子上的客套話都沒有,沒有跟她握手,也沒有祝她新工作順利,更沒有起身送她。

    仿佛,她是被他憤怒地炒了魷魚的人。

    怎麽會這樣呢?

    明明這確實是那個人的本性,是他的本來麵目:人情寡薄,不善言談。

    可……安玫的心裏堵得慌。

    這個男人做得可真夠絕情!

    這個男人怎麽能這麽無情!

    她和他之間怎麽突然這麽陌生了?

    恍若隔世的陌生。

    是的,當她從他手中接過他簽好字的辭職書的時候,他的冷漠讓她覺得,她和他似乎從來就沒有認識過。

    可是……

    他們明明曾經那麽親密過,在外人眼裏甚至像情侶,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飯,她甚至可以撥下他已經夾好的菜……在他麵前,她曾經那麽無所顧忌過。

    準確說,他曾經那麽寵溺過她。

    更甚者,他還曾經親吻過她。不是蜻蜓點水式的親吻,而是……深度的,那麽親密的親吻。

    想著這些,安玫的心裏覺得萬般的不甘。

    可是,不甘又如何?

    不是她自己要辭職的嗎?

    人走情涼,古往今來皆如此,她又何必耿耿於懷。

    想開了,安玫的步子也加快了。

    在門口的台階上,隻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便將自己的身影融入到了人流之中。

    然而,她不知道,在她走出她曾經辦公的辦公室大門的那一刻,她認為的,那個人情寡薄的男人,將他手中正在看的文件,朝她的背影狠狠地扔去。

    之後,這個男人,一直麵色陰沉地站在窗戶邊,看著她離開。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男人才轉身,重新回到辦公椅上坐下。

    男人已經沒法靜下心來工作了。

    很自然地伸手,從辦公桌上拿起了一包已經抽掉了一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

    男人將頭靠在椅背上,大吸了一口煙後,狠狠地吐出一圈煙霧,白色的煙霧繚繞上升,籠罩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臉離散得更加陰沉,甚至是陰鷙。

    “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最後,男人的嘴裏吐出這幾個字來。

    閉眼眯了一會兒,男人突然直起身,將手中的煙熄滅,丟進煙灰缸裏。

    同時,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柔和了些。

    猶豫了一下,他抓起了手邊的電話,很快地撥了幾個數字。

    “她去了哪裏。”

    男人的問話很直接,但有些莫名其妙。

    但他不管,也沒去想太多。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笑聲,繼而是調侃的笑聲,“她?她是誰呀?”

    男人一臉慍怒,語氣頗不好,“少跟我廢話,告訴我,她去了哪裏?”

    電話裏的人依舊笑,“她去了哪裏,我怎麽知道,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說完這句話,那人又開口道:“怎麽啦?沒留住她?看來你魅力不夠啊。”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道:“她剛來了,又遞交了辭呈,我批了,她剛剛走了。”

    聲音有些低落軟綿,讓聽的人有些於心不忍。

    所以,接下來,沈浩軒收斂了他一貫的嘻皮風格,說話的態度也沉穩了下來。

    他說:“舍不得呀?”

    這樣的一句話,從沈浩軒嘴裏,不是以調笑的語氣,而是認真的態度說出來,讓聽的人心裏不由一驚。

    是的呀,確實是一種舍不得的情感在心裏湧動。

    男人微微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可最終又抿住了嘴,什麽都沒有說。

    對邊的沈浩軒歎了口氣。

    “你說……你們這是做什麽?好日子過得不舒服了,非要互相折騰,折騰自已,也折騰別人……”

    “這麽說,她是去他那裏了?是他……”男人打斷了沈浩軒的話,情緒有些激動,但卻壓抑著,“他怎麽能這樣……”

    他說不下去了,心痛了一下。

    他急急地掛斷了電話。

    他不是有禤然嗎?他怎敢對不住禤然?

    男人的拳頭狠狠地擊在辦公桌麵上。

    ……

    辦好了離職手續後,安玫直接回家了。

    她想靜靜。

    她需要一個獨處的時間,哪怕隻有片刻,她也要利用這片刻時間理一下思慮。

    這段時間,哦,不是這段時間,而是自她來上海之後,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多了。

    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不然,為什麽她做的每件事情,似乎都違背了她的心意,都不如她所願。

    說心裏話,她不是決意要離開聖遠的,可是,一步步走下來,又似乎有一雙神奇的手在推著她,讓她朝著背離自已心願的方向走去。

    不僅僅是離開聖遠這件事。

    還有進喬一銘的公司。

    當初,沒有拒絕喬一銘,無非是心裏有所期待,就和她當初決定離開聖遠一樣,是因為對禤哲有不甘和失望。

    可是……她不甘什麽呢?失望什麽呢?

    是自已一直自作多情了罷。

    或許,喬一銘對她的幫助,甚至他對她說出的那番話,不過是他彌補他心裏歉疚的一種方式罷了。

    還有禤哲,她對他有什麽資格不甘和失望?

    她於他而言,是他從來沒有給過任何承諾和暗示的下屬而已。

    之前,對她的挽留,大抵不過是出於禮貌,憐憫和他自身的修養而已。

    現在的放手,是尊重她的個人選擇,同樣,也是他自身的修養。

    不強人所難。

    所有的,喬一銘和禤哲所做的事情,都是合乎他們的情,合乎他們的理。

    可是……

    誰考慮過她的感受?考慮過他們所做的一切,合乎了她的情,她的理了嗎?

    沒有。

    安玫恨恨地咬了咬牙。

    這些男人們,都是自私自利的家夥。

    從今天開始,她要將他們全部拋之腦後。

    不看重別人,才不會輕了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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