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兩人來到了醫院急診室，經過一係列的檢查後，程菲的腳並無大礙，醫生替她敷了消腫的藥，把她的腳裹得像裹蒸粽一樣，提醒她不要濕水，在家注意休息後，就把她打發走。

    就因為醫生這樣一包裝，程菲更加走不了路，又得方偉抱進車裏，並由他送回家。

    “謝謝了。”

    在方偉把她送到自己家門口時，程菲由衷地道一聲謝。

    三更半夜，要人家抱來抱去，把人家折騰得一臉疲倦，程菲對方偉有再多的怨恨，在看見他的憔悴神色後，都化作感激。

    “一聲謝謝就夠了？”

    方偉盡管疲倦，但眼眸還是亮了亮。

    “……”程菲望著他，不知道他此話的意思。

    “我折騰了半天，一口水都沒喝上，你就這樣謝我？”

    方偉聲音中帶著不滿。

    程菲這時才明白他的意圖，躊躇一下，她不是很想方偉進自己的房子，畢竟，孤男孤女同處一室，總是有些怪異。

    方偉才不管她的小心思，立刻就推開門走進去。

    “哎……”

    程菲沒辦法，隻得也扶著牆跳進來。

    這套房子是兩居室，是程菲用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積蓄供的。

    房子雖小，卻是幹淨整潔，溫馨明亮。

    方偉掃了一圈後，就自己動手倒了杯白開水，儼然就是主人家的氣勢。

    “你一個人住？你父母呢？”

    方偉喝了口水，隨口問。

    程菲思緒一下凝固，臉色有些暗沉。她不是很想在他麵前談自己父母的事，尤其是母親。

    那是她不願意觸碰的傷口。

    “唔？”方偉看見她似乎陷入思索當中，起了疑心，猜度著說：“他們不願意和你住？”

    “我爸退休了，在老家。我媽……”程菲呼吸抖幾下，聲音輕飄飄的：“她過世了。”

    方偉本來舉杯再飲的，玻璃杯碰到嘴唇，聽見程菲最後一句話，身體微微一震，緩緩地放下杯子，聲音也壓低些：“阿姨……我以前見過她一麵，身體挺健康的，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程菲咽了一下唾液，側過身體，並願意麵對他，搭在椅背上的手緊緊地扣著椅子，也隻有這樣，才能令她的身體挺得筆直：“出了車禍。”

    “多久前的事？找到肇事者沒有？處理了嗎？”

    一想到她曾經遭受過失去親人的打擊，方偉就忍不住生出幾分憐惜，他看著程菲清瘦的身形，那一刻，有想擁她入懷的衝動。

    “五年前的事……”

    方偉心頭一緊，五年前？那就是他們分開之後的事？那麽，是她自己獨自在默默承受著悲痛吧？

    方偉的視線仍然停留在程菲的身體上，看著她筆直的腰身，他似乎有點明白，程菲為什麽會那麽堅硬倔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撕開你的傷口，請節哀。”

    他的話也隻能說到這份上，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她。

    程菲幽幽地歎息一聲，蘊藏著深深的愁苦：“都過去那麽久了，親人或餘悲，他人亦已歌，活著的終究還得生活。”

    方偉心有戚戚，側頭看著她，隻見她秀美的臉龐蒙了層黯然，讓他的心一下被揪緊著。

    “菲菲……”他的喉結艱難地滑動一下，那句親昵的稱呼竟然叫了出來，“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包括經濟上的，可以告訴我，我會盡一切能力幫助你。”

    聽見那句熟悉卻又陌生的昵稱，程菲身體一僵，那些幽暗的記憶光影般掠過腦海，讓她怔怔的失神……（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