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要節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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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不睡覺,在搞什麽?我好不容易才睡著,被你吵醒,我還要不要睡覺?”
曾柔看見是鄭秀雲,委屈地說:“媽,方偉他要跟我分床睡!”
“就這點小事?”
鄭秀雲白了曾柔一眼,轉而問方偉:“為什麽要她分房睡?才剛訂婚啊。”
方偉甕聲甕氣地答:“媽,我今天忙了一天,累得快散架了,她還弄得我睡不著覺!”
鄭秀雲看見方偉神色疲倦,眼裏有血絲,而胸前則有幾道抓痕,立刻明白過來,心疼兒子啊,轉而數落起曾柔:“這你就不對了,你就算欲望再強烈,也得要注意方偉的身體!他又不是鐵打的,能經得起多少次折騰?年輕人,要節製一點!”
“媽!”曾柔沒想到鄭秀雲想到那檔事去,當眾戳她私隱,她的臉皮都快滴血了!
“別鬧了,你不睡,我還得睡!”
鄭秀雲冷厲的目光一瞪她,曾柔話到嘴邊又隻能吞回去,低著頭,應道:“是。”
鄭秀雲歎口氣,出門去,那抱怨的話卻還能傳進曾柔耳朵:“我還以為她是一個懂分寸知禮節的女孩,誰知道就是一刁蠻公主!剛進門第一天就吵得不可開交,以後還能好好相處嗎?唉……”
曾柔咬著唇柔,使勁扯著被角,委屈的眼淚一滴滴地落下來。
鄭秀雲看著慈愛,怎麽就變得蠻不講理了?
果然知人口麵不知心!
第二天早上,曾柔梳洗完畢下樓,便看見鄭秀雲坐在客廳的飯桌前。
飯桌上擺著各式早點。
她下樓的腳步聲那麽響,忙著的保姆聽見,抬頭叫道:“少奶奶,早!”
鄭秀雲去依舊端坐著不動,姿勢端正優雅,在慢條斯理地喝著粥。
氣氛無端地壓抑沉悶。
曾柔心裏麵嘀咕著,連保姆都看見自己了,怎麽鄭秀雲沒有反應?
突然間她腦裏靈光一閃,反應過來了。
“媽,早啊。”
她立刻擠出甜甜的笑容,衝著鄭秀雲笑。
“嗯。”
鄭秀雲淡淡應一聲,倨傲的目光掠過她。
“坐吧,我已經叫保姆做你最愛吃的早餐。”
剛才當曾柔是透明的,無非是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這座方家大宅,誰才是女主人!
一冷一熱的態度轉變,曾柔顯然無所適從。
眼見鄭秀雲和藹可親,曾柔為昨晚對她的惡意猜測感到汗顏。
鄭秀雲笑咪咪地看著曾柔,催促的語氣像對著自己的女兒那樣溫柔:“吃吧,多吃點……現在的女孩子都追求身材苗條,這哪能行啊,要有點肉感才好生養。”
聽前句時,曾柔心裏十分溫暖,但後半句卻讓她渾身不舒服。
敢情她讓自己吃胖點就是為了早上抱上孫子?
“媽,你昨晚不是要我別折騰方偉嗎,現在怎麽又說起生養來?如果不折騰,怎麽有孩子?”
鄭秀雲聽出她的譏諷,仍然笑容可鞠:“媽生了兩個小孩,那檔事早就清楚明了得很。想要生個優質聰明的小孩,一個星期一到兩次就夠了!何況,男人特別容易累,每操作一次,都得休息一天。所以分床睡,主要是怕你們小年輕不懂得節製。並不是次數越多越好,要有質量才行!”
這種房間私密拿到台麵上說,尤其是吃的時候說,鄭秀雲坦蕩得沒有任何羞澀,而曾柔臉卻紅了,想找個地方往下鑽。
誰願意自己的隱私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底下?
她如坐針毯,臉皮滾燙,急忙往嘴裏塞片麵包,口中“唔唔唔”地敷衍著。
“總之,你要體恤方偉,男人在外麵做事很累的,回到家中你就要發揮賢妻的角色,要出得廚房,進得廳堂。如果你不抓住男人的心,以方偉的條件,那麽多女人喜歡,要是有一天你哭哭啼啼來找我主持公道,那就遲了!”
“這方家的女人不好做,我當年做媳婦時,天不亮就起幹活,伺候老爺老太太。現在時代不同了,咱們就不用封建社會那一套,但是,早點起床,吩咐廚房準備一家人的早餐,看見長輩就要打招呼,初一十五為仙逝的長輩們上香,這些不難吧?”
鄭秀雲一大套道理說下來,曾柔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
她心裏麵叫苦連天,方家怎麽那麽多規則和條條框框?
“方偉呢?”曾柔借故岔開話題。
“他一大早就起來上班,哪像你睡得太陽快曬屁股!”
“……”
“吃完早餐陪我去醫院檢查,我最近的頭有點暈,不知道是不是血壓又高了。”
曾柔今天約了女伴去逛街shopping的,現在卻隻能陪著鄭秀雲去醫院檢查了,心裏麵恨恨的,又不早說,現在才通知的!
鄭秀雲似乎聽見她的腹誹,淡涼的目光輕飄飄地瞥過來:“怎麽,不想去?”
“媽的身體是最重要的,哪敢?”曾柔一驚,收起怨氣,答得恭敬溫順。
程菲雖然被父親一頓暴打,不過都是皮外傷,擦了藥酒散瘀,基本沒什麽大礙。
隻不過睡覺時就隻能趴著睡,一動就發出痛苦的抽氣聲。
高景年看著她背部縱橫交錯的痕跡,十分震驚,眼裏流露出憐惜。
“你爸下手還真重!”
“他以為我做小三,一時急怒攻心,我還是頭一回被打,平常他從來不曾高聲嗬斥過我。”程菲喃喃說著。
“你不是小三,你是我愛人,我們堂堂正正。”
高景年皺著眉頭輕輕撫摸她的臉,這舉動,像是在安慰著一個滿心委屈的小孩子。
這一晚,高景年把自己右手枕在程菲脖子下,讓她睡得舒服安慰些。為免側身扯動她傷口,他一個晚上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到天亮時,他才發現自己手麻了。
程菲看著他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估計雙眼睡眠質量不好,充滿血絲,心中歉意,說:“你咋那麽笨,非得要用手當枕頭讓我睡。”
高景年凝視著她:“你這是心痛我嗎?”
程菲受不了他的注視,別過臉,岔開話題:“你這個市長怎麽那麽閑?今天不用上班嗎?”
“你都知道我是市長了,我想什麽時候上班,誰敢管我?”
語氣不輕不重,卻有著這個男人的強悍霸氣。
36歲,就已經是地級市市長,站在權力頂峰,前途炙手可熱,外形又深沉高大,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
而這個在電視上、工作中不苟言笑的男人,那眉宇間化不開的溫柔竟然為她綻放?
“行,你不用上班,我可要去醫院看望我爸了。”程菲咳一聲,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溫異常炙熱,如果不是她有傷在身,隻怕……
“我送你去醫院。”
“不,我爸情緒才剛穩定,不想刺激他,我自己打車去。”
程菲意思很明顯,萬一給父親看見高景年,隻怕會急怒攻心,再次暈倒。
高景年也就不再堅持。
程知行被安排在市人民醫院高幹病房,按理他一個退休校長的級別遠達不到享受高幹的待遇,但是高景年發話,下麵的人趕快操辦。
權力,可以令你生活得更加便利順暢。
“爸,今天身體感覺怎麽樣?”程菲帶來了一束鮮花。
高幹病房果然安靜舒適,房間溫馨得感覺不像是醫院。
“好多了。”程知行看著女兒,發現女兒穿著長袖,估計是想遮掩手臂上的淤痕。
他有點後悔昨晚下手太重。
“菲菲,爸昨晚一時衝動,打得你那麽痛,你不要怪爸爸,爸爸是怕你走上歪路,你人長得漂亮,工作又好,大把好男人讓你挑。何必要找那個……那個可是高官!現在做官的哪個背後沒三四個情人……爸是擔心你被騙!你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糊塗而把自己以後的人生都毀了。”
程知行的話不敢說得那麽重,但是意思就很明顯,高景年是個大官,是那些權力頂峰人物,女人於這些人物而言從來就是玩物。
程菲本來整理著花瓶裏的花束,聽見父親這樣說,動作停滯一下。
她隨即搬張凳子,坐在父親麵前,目光並沒有看著父親,而是飄向一側。
不直麵父親痛心疾首的雙眸,她才有勇氣說出心底話。
“爸,假如,假如他對我是真心的呢?”
“真心?哪個男人在沒有得到人之前不是真心的?爸是男人,男人想什麽我全知道!”
程菲默然,心頭掠過高景年的麵孔,這些天相處,他一直克製有禮,從不強迫,他怎麽會是那種人?
程知行看見女兒不說話,以為說動了她,繼續說:“何況他還有老婆,你插一隻腳進去,破壞人家婚姻,會被人唾罵嫌棄!”
程菲心裏不舒服,忍不住爭辯:“如果他已經離婚,那我根本就不是小三!”
程知行的火嗖地上來:“你還反駁!就算他離婚,他是什麽人物?你是什麽身份?你高攀得起嗎?咱們是普通百姓,就得認命,別妄想著跟高官扯在一起,提升身價!”
程菲覺得跟父親無法溝通了,眼見父親臉色潮紅,顯然是激動過度,她不敢再刺激她,便應道:“行,行,爸,我知道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