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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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對著不請自來還蠻橫無理的闖入自己房間的蘇塵很是無奈,但是此時的她隻覺得有點頭暈便扶著桌子坐了下來,沒好氣的對著那人說:“大半夜的,你到底要幹什麽?不知道男女有別嗎?”她倒不是害怕蘇塵會對她做出什麽事情來,她隻是覺得不想再一次的在陸婷的眼前和蘇塵糾纏不清,她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也不是因為同情陸婷,隻是不想在她的火上澆油罷了!
“男女有別?你和我?在烏鎮時怎麽不覺得我們倆男女有別啊?”進了屋原本心情不錯的蘇塵被沈婉的話氣到了一般,慢慢走到她麵前盯著她。
這是自他們再相遇以後他們其中的一個人首次提起在烏鎮的事情,兩人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剛說出口的蘇塵臉上好像有微微的紅暈一般,著實讓沈婉覺得好笑。
沈婉也盯著蘇塵看了一會兒,揮了揮手頗有幾分疲態的說:“算了!隨便你,我累了想要去睡覺。”說完打了一個哈欠朝著床邊走去。
然後蘇塵果真就是自己隨便在沈婉的屋子裏大搖大擺的坐下翻看她帶來的法律書籍,完全當做是自己的房間。而沈婉越發覺得眼皮沉重,嘴裏支支吾吾不知說了些什麽便閉上了眼睛。
坐在沈婉房裏翻看書的蘇塵不一會兒就聽到背後的女人傳來的輕輕的呼吸聲,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和沈婉初遇的那個火車上,他記得那個時候沈婉也是在他身邊睡著了,像一隻貓一樣時不時發出輕不可聞的呼聲,那時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和身邊的那個女人有像今天這般多的交際,他也沒想到那個女人睡覺的樣子竟像是刻在了他的腦海裏一般揮之不去。
他放下手中的書轉過身看著床邊睡熟的女人,她把自己縮得小小的,像一個嬰兒一樣。蘇塵曾經聽人講過這樣睡覺的人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可是他不知眼前的女人為什麽會缺乏安全感?想到此他突然覺得自己對沈婉過去的一切一無所知,而沈婉對他也是一無所知,隻是不同的是他想要走進她,靠近她,了解她,沈婉卻是對他沒有絲毫的興趣。
“爸,我怕,我害怕!”突然床上的那人兒眉頭像是擰成了一個疙瘩一般緊緊的皺著,嘴裏還不時嘟囔著什麽。“媽媽,你回來,你回來呀!我害怕”坐在一旁的蘇塵像是被這樣的沈婉嚇到了,他俯下身靠近她努力想要聽清她到底在說些什麽,卻也隻聽清了“爸爸”“媽媽”“我害怕”這幾個詞,於是蘇塵緊緊抓住她的手小心的安撫她:“不怕,有我呢,我在這。”
可是床上的人兒似乎並沒有因此安穩多少,她開始努力的將自己縮成一團,並開始發抖,嘴上不停的說著“我害怕”蘇塵看到這樣的畫麵心都跟著碎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怕成這個樣子,恨不得將自己縮得小小想要消失一樣,更何況眼前的女人對他意義非凡。他努力靠近她抱住她發抖的身體卻發現她的身體格外滾燙,她生病了,他心下一驚立馬用被子裹住她抱起來朝門外走。
此時已經接近深夜了,蘇塵顧不得叫醒陸婷他們便抱著沈婉去了村頭的醫務室,可是山村的醫務室裏都是不住人的,任憑他怎麽叫都沒有人出來,再加上醫務室離得住戶又遠,此時的蘇塵抱著懷中還在瑟瑟發抖的人兒,又急又怒的他一下踹開的醫務室的門卻也隻引來了幾聲狗叫。
蘇塵把沈婉放在了床上,打開燈開始尋找退燒藥,山村裏醫學設備簡陋不比大城市,常備的都是一些頭痛發燒的藥。蘇塵找到藥扶著沈婉半哄著喂她吃了退燒藥,守在她的床前。可是不知過了多久,天才微微亮的時候沈婉依舊沒有退燒的跡象,又不知道村醫住哪兒的蘇塵大著膽子靠著自己在軍隊時學過的一些基本醫學知識為沈婉配了退燒的吊水,他曾經為自己為戰友配過藥,他以為自己應該是信心十足的,但是此時他自己都不曾發覺他的手是抖著的,有還幾次灑落在外麵。
當他全部配好之後要為沈婉紮針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抖的不成樣子了,他在害怕,他害怕沈婉會出什麽差錯。就在他將要紮下去的那一刻沈婉睜開了眼睛,沈婉睜開眼的那一刻就看見麵色慌亂不安的蘇塵正拿著一個針頭對著自己,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發現自己身上很燙,她看了看周圍並不是自己的房間。
“你在幹什麽?我怎麽會在這裏?”話一出口,沈婉覺得嗓子像是要冒出火一般疼痛,自己果然還是生病了。
見沈婉醒來,蘇塵整夜提著的一顆心終於慢慢放鬆,他試著將手放在沈婉的額頭上發現還是很燙,他看著沈婉的眼睛說:“沈婉,你信我嗎?”
被突然這樣盯著看的沈婉在蘇塵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樣子,他眼裏的自己看起來是虛弱的,但是眼睛卻是明亮的。他問自己信他嗎?她信他嗎?她也不知道,可是此時在他眼裏的沈婉是相信他的,或者說是現在境地下的沈婉是相信他的,於是,她緩慢而又堅定的點了點頭,微弱的語氣說:“我信你”在距離城千裏之外的吳川縣的此時此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沈婉信蘇塵,毫無理由的相信。
聽到回答的蘇塵舒了一口氣,輕聲的對她說:“閉上眼睛”沈婉也乖乖的閉上了眼睛,蘇塵原本一直顫抖著的手此時不抖了,他準確的插入了沈婉的血管當中,針頭插入的那一刻沈婉縮了縮手臂被蘇塵捉住並且用自己寬大而溫暖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
吊著水的沈婉感覺自己舒服了一些歪頭又沉沉的睡了過去,站在一旁的蘇塵伸手試了試她的溫度見有好轉終於全身放鬆下來,此時的他早就一身冷汗了。看著外麵已經大亮的天,他起身去收拾昨夜他弄亂的藥品。
“你是誰啊?怎麽會在這裏?”門外一道男聲響起,語氣裏夾雜著憤怒和震驚。蘇塵抬眼一看一個像是村醫模樣的人張著嘴進來了,想起昨夜他抱著發高燒的沈婉怎麽也叫不來的人的情形他就很惱火,雖然知道這種情況在這裏應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可是如果不是他一氣之下將門踹開,說不定現在的沈婉都有了生命危險。
“我怎麽在這裏不會自己看嗎?當然是送病人來看病。”語氣冰到極點,臉色也非常不好看。
村醫打量著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在病床上躺著睡熟的沈婉當下便明白了幾分,也猜到了這兩位就是前幾天陸婷家從城裏來的客人。但是一看到他那被踹的不成樣子的門,他心疼的跑到蘇塵跟前想要質問他,這邊見這個村醫又要不依不饒的樣子蘇塵冷著臉說了一句“小點聲!不要吵到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沈婉。村醫剛剛聚起來的氣勢被蘇塵的一句低吼嚇得退了出去,“哦”了一聲便老老實實看著蘇塵熟練的收拾醫具。
年輕的村醫覺得哪裏不對勁,他一會看看蘇塵一會兒看看沈婉,終於想起哪裏不對勁,於是他小心的湊到蘇塵跟前:“誰給她吊的水?”蘇塵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是我,怎麽了?”“什麽?你?你學過醫嗎?你知不知道這是會死人的啊?”村醫像炸了鍋一樣跳起來對著蘇塵說,他簡直不能相信眼前這個淡定的不像話的話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終於,沈婉被吵醒了。沈婉睜開眼睛就看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蘇塵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在對話,那個男人臉上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很是滑稽,而蘇塵卻永遠隻是一副淡的沒有表情的樣子。沈婉突然想起,她看到和別人相處的蘇塵更多的都是這樣一副淡淡的表情,好像多做一個表情都會嫌累似得。但是和自己相處時她則看到了更多麵的蘇塵,幼稚的,生氣的,憤怒的,開心的,甚至是大笑的,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
見床上的人兒醒來,蘇塵不滿的瞪了一眼那個村醫大步走到沈婉的床前,“怎麽樣?感覺好點了嗎?”眼裏充滿了關切,仿佛剛才的漫無表情是假象。
“好多了,謝謝你。”沈婉慢慢扶著床坐了起來,“那個是村醫吧?”
被叫到的村醫也走到沈婉麵前看了看沈婉的臉色想要俯身去試探一下她額頭的溫度有沒有退燒,沒想到手還沒伸到床沿就被某人打掉了,而且還是充滿力度的打下了。疼的村醫捂著手怨恨的看著始作俑者,蘇塵則淡定的看了他一眼:“誰讓你想要碰她的?”“我”我是醫生啊!我怎麽不能碰病人啊?可惜,這些話年輕的村醫也隻能說給肚裏的蛔蟲聽了,他可看到了外麵的門究竟被踹成什麽樣了。沒想到,城裏的人都這麽暴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