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你不是失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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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宅二樓轉彎的角落裏,有一間貴賓套房,裏麵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蘭花。推開屋子的門,一股幽香撲麵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這間房,就是林家老爺子之前在這裏住的地方。自從他去周遊世界之後,陸景深一直命人保留著房間的原樣,方便老爺子隨時回來住。傭人和花匠每天按部就班的清潔房間,照料這些蘭花。

    這一點,當時林溫溫也是略有感動的。

    老爺子去世已經幾月有餘了,房間依舊一塵不染。陸景深沒說,傭人們也就一直按照之前的吩咐去打掃。

    林溫溫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進了這間房。她四處看著,隨手擺弄著吊蘭垂落下來的枝葉,還掛著水珠的葉片被林溫溫輕輕一碰,像是抖動了一下,變得害羞起來。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味道。仿佛停留在記憶裏,向她招手。

    “你在幹什麽?”一個冷厲的聲音從背後突然響起,嚇了林溫溫一跳,她的心髒被狠狠蕩漾了一下,正激烈的翻騰著。

    她回身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悄悄吞了吞口水,“景深,你不是已經出門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陸景深的目光從遠處露台上的蘭花叢中移了回來,落向林溫溫,他輕嗯了一聲,繼續說道,“有份文件忘記拿了,開會要用。”

    說著,陸景深還不忘晃動著手裏剛剛從書房裏拿出來的牛皮紙袋。

    林溫溫指了指房間裏的陳設,表露出饒有興趣的樣子,“這間房是誰住的啊,好多花花草草,你說我們的房間要不要也擺些蘭花,看著也……”

    “不需要!”陸景深冷冰冰的開口,他輕咳了一聲目光變得暗淡,“我不喜歡植物,就放在這間房裏吧,也方便花匠集中打理。”

    剛要轉身,陸景深又停頓住腳步,聲音變得柔軟了不少,“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經常來看,也是一樣的。”

    “哦——”林溫溫的目光有些模糊,隻有片刻便回過神來。她將默默攥緊的拳頭漸漸鬆開,輕呼了口氣。

    隨即甜美的笑容立刻掛在唇邊,她一把挽住陸景深的手腕,說道,“老公,我剛剛看到衣帽間裏有一件新的禮服,是送給我的嗎,是不是有什麽應酬呀?”

    陸景深這才想起因為早上著急回公司,林溫溫又在浴室洗澡所以沒來得及告訴她。

    “哦,晚上有個私人的聚會,應付一下就好,我派人回來接你。”陸景深挽住林溫溫的腰肢,輕輕在她的臉頰留下一個吻,便離開了陸宅。

    看著陸景深離開的背影,林溫溫心中一陣惡寒。

    她輕輕將蘭花客房的門關上,走去了主臥室的衣帽間。

    林溫溫站在門邊,端詳著掛在衣櫃門上的禮服。星星點點的碎鑽散落在墨藍色天鵝絨的裙擺上,如同仙女隨手傾倒在天際的星辰,美得不可方物。這樣的衣裳,陸景深可以隨便給林溫溫選擇最新穎刁鑽的款式,因為整個雲城,能被稱得上是衣架的女人,林溫溫敢認第二沒人敢稱自己是第一。

    沒錯,林溫溫就是這樣的一個美人,出落的太過美好,脫俗於塵世。

    還沒到五點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布加迪轎車便停在了陸宅的正門,蓉姐敲門通知林溫溫。卻被剛剛化好妝換上衣服的林溫溫驚豔到了,即便是每天都能見到麵,仍然忍不住頻頻誇讚。

    今天的她格外化了個無比精致的妝容,配上了久違的紅唇。為全身上下端莊雍容的華貴增添了一抹跳躍的性感與活潑,無論是怎樣的裝扮,都適合她。

    打開車門上車,林溫溫的目光落向駕駛室,一個陌生的麵孔躍入眼簾。她側過頭看向同樣坐在後座的陸景深,微微張口,“那個戴眼鏡的吳秘書呢,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了……”

    陸景深拿著財經雜誌的手微微震顫了一下,麵無表情的臉上波瀾不驚,“你沒看新聞嗎,吳秘書已經去世了,自殺。”

    林溫溫有些震撼,這些日子她整日待在陸宅,除了在花園曬曬太陽就是看看書聽聽音樂,完全沒有留意到新聞內容。

    “自殺了?”林溫溫重複著陸景深的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車廂內的沉默,從陸宅一直到了雲頓酒店的停車場。直到司機走下車門,恭敬的請林溫溫下車,她才回過神,點點頭將手遞給了陸景深。

    那是一個私人的訂婚派對,主人是雲城上流社會舉足輕重的富商,聽說他三十五歲,卻已經是第四次結婚。結婚對象是一個小自己整整十歲的年輕女孩子,頂著一張整容臉,可身材卻過分火辣。

    參加派對的人都是上流社會的人物,大多是攜伴而來。

    林溫溫看著不遠處一對看起來甜蜜的情侶來賓,悄悄靠在陸景深耳邊八卦了幾句。那個人她清楚的記得,上一次與陸景深參加慈善晚宴的時候,他身邊的夫人並不是今天看到的那個女孩子。

    陸景深看上去倒是雲淡風輕,毫無驚訝的樣子,“隻有在這種私人派對裏麵,你才能知道哪個男人是披著羊皮的狼,慈善晚宴那種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林溫溫瞄了一眼陸景深,輕笑著調侃道,“看起來,你是在向我表忠心嘍?”

    陸景深微微抬起嘴角,邪惡的笑著,“別太囂張!”

    這樣的場合,林溫溫一向不喜歡,無非是那些漫天吹捧似的寒暄。互相稱讚,互相攀交。麵對著那些簇擁和稱讚,林溫溫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除了微笑,她就像是個木頭人。

    陸景深被邀請去與訂婚派對的男主人及其友人一同合照,林溫溫便落了單。她提著裙擺,悄悄拿了一杯香檳躲去了偌大的宴會廳角落。

    一杯加了冰塊的香檳下肚,悶熱的煩躁也減退了大半。

    “一個人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人影一晃,擋在了林溫溫麵前。

    她抬頭看去,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唐筱歌……”

    唐筱歌喝到一半的紅酒差點吐出來,他的眼神裏寫滿了驚恐與訝異,指著林溫溫的手有些顫抖,“你……你不是失憶了嗎?”

    話音才剛剛落下,陸景深便走了過來,他將手搭在林溫溫的肩上,表情是笑意可眼神卻明顯像是在占領領地的野獸,露出了鋒利的牙齒,“想不到唐總也來了啊,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呢。不過怎麽一來,就賴在別人老婆身邊啊,多虧這裏沒有急記者,否則又要亂寫一通了。”

    唐筱歌根本沒有心思理會陸景深的挑釁,他的目光毫無避忌的停留在林溫溫的身上,他緩緩開口,試圖繼續追問,“你……”

    林溫溫將圓圓的眼睛眯成了一條彎彎的玄月,露出溫柔的甜笑。她打斷了唐筱歌的驚歎,先開了口,“景深,原來你們認識啊,難怪他剛剛走過來就問我你有沒有一起過來呢。是你朋友嗎,看起來有點麵熟哎……”

    “什……什麽?”唐筱歌突然間一頭霧水,他整個人像是被雷電擊穿一樣,覺得渾身酥麻沒有力氣。剛剛林溫溫明明脫口而出自己的名字,怎麽這一刻又裝作不認識了,唐筱歌甚至有那麽一秒的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可理智告訴他並不是這樣。

    陸景深緊緊環住林溫溫的肩膀,不羈的笑容裏麵分明帶著一絲得意,“不是朋友,隻是無關緊要的人,我們走吧,去那邊跟鄧爵士打個招呼……”

    說完,便摟著林溫溫走去了宴會廳的中央,隻留下一臉錯愕的唐筱歌。

    在之後,代替方墨亭來參加晚宴的唐筱歌本想打個招呼就先閃人的,他向來不怎麽喜歡這種社交場合。尤其是曾經在娛樂圈中心的他更是走到哪裏,都被人投來探索般的目光。

    但自從剛剛那件事發生之後,唐筱歌便沒有離開,他始終在一旁觀察著林溫溫。她的一舉一動,她的一顰一笑。很奇怪,她的樣子和舉止,總是時而熟悉時而陌生,唐筱歌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紅酒,微醺的醉意更將他推向了迷霧的森林。

    她的樣子溫柔了不少,可眼神裏分明的執拗和倔強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唐筱歌一直在找機會跟林溫溫說話,他很想問清楚。可陸景深似乎並沒有給他繼續接近林溫溫的機會,始終陪伴在她身邊,直到整場宴會結束。看著林溫溫和陸景深有說有笑的上了私家車離開,唐筱歌的心一陣落寞。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卻沒想到在麵對林溫溫的時候依舊慌神。

    接到薑亦萍的來信時,恰好是第二天上午,陸景深不在家。林溫溫正坐在花園裏喝茶,送信的速遞員很沒禮貌的將信從花園的牆外扔了進來,隻高喊了一句收信便不見人影的一溜煙離開了。

    林溫溫一驚,心裏一陣怒氣,“這個人真沒有禮貌……”

    修葺花園的工匠隨口回了林溫溫一句,他笑嗬嗬的說著,“現在誰還寄信,恐怕是專程送封信過來覺得心裏憋氣罷了。”

    “薑亦萍?”林溫溫隨手拿起信封看了一眼,脫口而出,“怎麽老夫人還給景深寫信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