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無邊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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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蝶陷入昏迷中,正辛苦的跟人對峙,對方張牙舞爪,盛氣淩人,早就沒有了人的影像,一個個猶如地獄的惡鬼般令人毛骨悚然。

    “轟隆隆!轟隆隆!”震耳欲聾的雷聲伴著從天而降的刺目的閃電,宛如從地獄深處冒出了一個傾盆大口,伸出血淋淋的舌頭,想要把一切都吞掉,天地之間一片血紅密布!

    “蝶兒,蝶兒,你向哪裏逃,這就是你的歸宿,來吧,快過來,哈哈哈哈哈哈……”陰森恐怖的笑聲,像是魔鬼的利爪,直撓的她頭皮發麻,渾身打戰,浸出的汗水隨之狂流不住,心像擰水的抹布彎彎曲曲揪在了一起,折磨著自己的每一根身神經,浸入骨髓的疼痛令自己恍恍惚惚。

    “蝶兒,蝶兒,來啊!”男人陰沉的笑聲,猶如地獄裏的索命鬼般的纏繞回放,所有的陰風都灌入毛孔,令人發指。

    何蝶蜷縮著,逃避著,雙手緊緊的捂著那無處不浸的聲音,可那聲音猶如有了靈魂般,猛朝何蝶的耳根裏鑽。

    “蝶兒,蝶兒,來吧,這裏有你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這裏有你需要的錢,我知道你很辛苦,來吧,來這兒,你就解放了。蝶兒,蝶兒。”沙啞的聲音伴隨著催眠,是的,自己好辛苦啊,他是蓉城的霸主,不僅有錢,還有權利,自己就算做牛做馬,也能換不少錢吧!

    何蝶渾渾噩噩的記憶中,尚保留對雷震天的一個新的認識,可自己的心為何如此的疼,不要,自己不要過去,對,炫哥哥還等著自己哪?自己都等了三年,這些年自己的煎熬,自己的怒了,自己的奮進,不都是為了他嘛!

    “滾開,不要靠近我,你這個的流氓,無賴,無恥小人,你要是在靠近我,我就殺了你。”何蝶撕心裂肺的喊叫道,她不要跟這個男人走,就是個人渣,她才不要跟這樣的有絲毫的聯係。

    “蝶兒,過來,我這裏有你的手機哦!”男人發出齷蹉的笑聲,開出的條件,迷惑著何蝶。

    你這個卑鄙的家夥,你給我滾遠點,不要讓我看到你,還用手機來我,門都沒有,這個不要臉的家夥,自己不要看見他。

    “不要了,都不要了統統不要了,全當被狗糟蹋了。”何蝶冷冷的回複道,不要了,一切都不需要了,自己的炫哥也不要自己了,自己為何還要那些東西,統統不要了,都不要了。

    不需要了,何蝶喃喃的說道,一切都結束了。自己的夢,破碎了,自己的理想,化為泡影,一切都不重要了。

    “哇塞,手機裏……”一聲尖叫令何蝶無法再安寧。徹底把破碎的心化為粉末,你這個卑鄙的家夥。

    “雷震天,你看吧,你笑吧,我無所謂了,無所謂了。”何蝶有氣無力的念叨著,人都走了,心還留著幹什麽?

    當所有的期待都化為泡影,當所有的夢都被擊碎,當所有一切美好的東西頃刻化為烏有,我還有什麽,我什麽都沒有了,沒有了。一切都不在跟我有什麽關係,一切都跟我沒有任何牽連,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小蝶,小蝶,我回來了。”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喚醒著即將要昏睡的自己。

    “炫哥,你回來了,你沒有變心嗎?”何蝶仿佛被打了一針興奮劑。所有的煩惱和不快都拋擲腦後。

    “怎麽會?你可是我的唯一哦?”一個飄渺的溫和的聲音在身後。何蝶猛然朝後,可什麽都沒有。

    “炫哥,你在哪裏?”何蝶害怕極了,怎麽找不到一個人的影子。可他的聲音依然在耳畔響起。

    “小蝶,小蝶等我。我在這裏。”不遠處,一個飄渺的聲音忽近忽遠的飄來。

    “炫哥,你等等我,不要走,等我?”何蝶匆忙的超前奔去,像抓著那個飄渺的身影,那個魂牽夢繞的人兒,她的思念,她的一切,她的心都係在他的身上。

    猛然一陣冷風迎麵撲來,一個漂亮的,身穿高檔服飾的女孩從炫哥的身後出現,把她奔來的人推了好遠好遠。

    “何蝶,你算老幾?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從上到下,哪裏配的上炫哥,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你靠什麽能贏過我。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道甜美的聲音猶如一把利劍,刺入何蝶的心田。而眼前那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正齜著滿口潔白的牙齒,恥笑著自己,笑的那麽張狂,笑得那樣自得,笑得那樣的痛苦,卻瘮人的令何蝶難以呼吸。

    “何蝶,記住,炫哥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細長的指甲敲打著何蝶的頭,不屑的蔑視令何蝶有些眩暈,她隻覺得自己的腿上,臉上都是水珠,何時下雨了,還是發生什麽事了?她弄不清楚了,渾噩的頭,令她無法回憶,疼痛令她無法好好的看清對方,隻覺得那長長的尾音令自己好痛苦。

    “媽媽,媽媽,你在哪裏?弟弟,快來救救姐姐。”何蝶隻覺得天旋地轉,那些指責猶如洪雷閃電般炸著自己的腦子,她快承受不了了。她要瘋了,那種痛苦令她自己無處躲避。

    “何蝶,何蝶,你竟然想找你親人幫忙,你也不看看,他們都生活在哪裏?有什麽本事跟我鬥?嗬嗬,你這個不自量力的家夥,沒有一點卑賤之心,你就是一個賤人,賤人,敢跟我爭炫哥,看我怎麽收拾他們。”惡毒的女人一把抓起躺在床上的媽媽,對,竟然是媽媽,那個單薄的身體,像被風一吹就會被吹散架的身體,蒼白的臉躺在床上,她怎麽了?

    “住手,快停手。不要傷害我媽媽。”何蝶發瘋了一般衝過去,想要保護自己的媽媽。

    “滾開,竟敢喊叫,看我怎麽收拾她。”陰險的女人一把抓起床上搖搖欲墜的媽媽,就要往地上摔。

    “不,不要,我再也不跟他聯係了,我對天發誓,我再也不見他了。”何蝶發出痛苦的慘叫聲,她的心一點點的下垂,那種像被大山壓倒的魄力令她無法撐起,她直接昏倒過去。

    “蝶兒,蝶兒,醒醒!你怎麽了?”雷震天溫柔的小聲的呼喊著,她一臉的慌亂,一臉的恐懼,一臉的痛苦,一臉的驚恐,猶如一隻受傷的小羔羊般無助,他真的好心疼。希望躺在床上的何蝶能趕快蘇醒,她那一陣陣的抓狂,一聲聲的慘叫,都令自己無法承受,他的心都碎了,她經曆了什麽痛苦的事情,能讓她如此辛苦。

    “坤,救救她,快,救救她。”雷震天臉偏向一邊一位表情凝重的人身上,好像懇求救世主一般的虔誠。

    唉,這必須靠她自己,誰也不能替代,他如何不明白雷震天的心意,可他已經把所有的威脅都降到最低,一個人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在心底,埋藏起來,時間已久,就會積怨成病,這種病催殘人的身體,比自殺都來的快。

    這一切都還是那句話,需要她自己的意誌力,她必須有強烈的生存欲望,她必須能有支撐自己的希望,人活著都需要這個動力,一味的追逐令人辛苦不易,卻也是人生活下去的必須源泉。

    一個人如果像行屍走肉般生活,那他有繼續享樂的這種願望,才能支撐他向前走,雖然說這種人很可恨,可也隻能說那是他自找的,誰也不能決定他人的行為,生活。

    梁坤用力的拍了拍雷震天的肩頭,這個一直給他依靠感的男人,也有迷失方向的時候,治療時間豈容自己再有機會插手。人的命天注定,有的時候不得不信啊!誰能保證自己明天依然能看到升起的太陽。

    何蝶的手放佛抓到一個救命草,媽媽被救了,可那個人竟然是他,何蝶憤怒極了,她仇恨的撲倒向前,一把推開那個人。

    “走開,你不要靠近我媽媽。”何蝶大喊大叫製止道。

    “何蝶,這可是你不對了,我救了你們。”中年男人陰險的笑道。

    “不,你走,你走。”何蝶瘋一般的喊道。

    “何蝶,你這個賠錢的爛貨,我好吃好喝的供你,沒想到你卻變成來了一個白眼狼!一個名牌大學畢業,好好的工作不做,偏偏在麟勵集團做個下賤的資料員。你的良心給狗吃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看看你,除了一臉的哭喪像,還能做什麽?告訴你,這個月再給我打錢,我直接去你的公司,讓你沒辦法上班。不信你試試。”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又出現了,他一邊咧咧切切的罵,一邊用力的朝何蝶的頭上戳,好像不戳穿何蝶的腦袋,就不解氣。

    媽媽悠悠的醒過來,一臉不解的望著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何蝶強忍著對這個中年男人的所有厭惡。

    “叔叔,你不能這樣,你憑什麽?我喜歡那份工作,再說,我掙得錢一分不差的就已經給你了。”何蝶忍無可忍,握緊雙拳,捏的骨節發白。看看自己的叔叔都說了些什麽不要臉的話,為了自己嘛,他是為了他自己,他把自己當成什麽了,搖錢樹嗎?本來她對叔叔就不滿,現在他還想指手畫腳,對他的厭惡之心,更是加倍增加。

    “蝶兒,報答恩人,那是天經地義,不要那樣斤斤計較,她叔,對不起,孩子還小,不要總給他壓力。”媽媽嗬斥道,從來沒有大聲說過話的媽媽,第一次發脾氣,令哪位中年男人也有些吃驚。不過,隨後就有肆無忌憚起來。

    “怎麽?膽子夠肥了,竟敢對我大吵大鬧了,嫂子,你得好好教育教育她,都怎麽跟長輩說話,好意思嘛!要不是我資助,你能這麽悠閑的找工作。”中年人無恥的模樣令人惡心,唾棄。他的錢,說不定還是爸爸的,可誰讓自己的爸爸在去年出了車禍,他及時拿來了二萬元,區區的兩萬,竟然令他有理由天天找茬,敲詐勒索她,為了媽媽不受影響,她從來忍氣吞聲的給他,沒想到,倒給他變本加厲的資本,一不順心,就拿自己撒氣。

    “叔叔,你的兩萬本錢,利息都變成二萬了,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何蝶奮力的爭辯道,就算自己在如何委曲求全,也不壓不住這樣的欺負。

    “蝶兒,尊重長輩,你叔叔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慈悲的媽媽總是找借口給自己開解。可她心裏怎麽不知道這個叔叔的目的?這一年他的所作所為太過分了,小蝶為了不讓自己操心,不知道怎麽受她的委屈?可誰讓自己孤兒寡母的,怎麽能跟他硬起來。

    何蝶仇視的望著中年男人,就怕媽媽不高興,才對他言聽計從,可就算她在善良,好欺負,也不能變成軟柿子,被這位惡毒的人捏來捏去。

    “哼,好好管管你這個白眼狼。”叔叔哼哼唧唧的罵罵咧咧的走了。可這一切都變得格外的清晰。

    “蝶兒,要不你搬出去吧!媽媽知道這段時間難為你了,再說咱家離你公司比較遠,這麽來回跑,你的休息時間都沒有了,媽媽也心疼,別擔心媽媽,媽媽已經挺過來了,不是還有你和你弟弟嗎?你們都是媽媽的寶貝,媽媽也不想你每天都心情不暢快。”望著媽媽鬢角露出的白發,何蝶的心就疼痛起來,爸爸在世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讓媽媽如此操心過,爸爸就是她們的天,有什麽秘密都告訴他,每天家裏都充滿了活力,一想起爸爸,鼻子就一酸,眼淚止不住的留了起來。

    媽媽輕輕的擁著她,兩人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悲慟朗朗的大聲哭起來,發泄之後,一切都又要重新來過,生活就這樣,她也不想給媽媽舔賭,也許自己不住在家,叔叔也不會每天來騷擾,

    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這麽無恥的,可媽媽就是菩薩心,說人要感恩,不要跟他一般計較,畢竟是親人,要不是媽媽極力讓自己搬出來,自己也不會遇見後麵這麽多事,這一切都拜他所賜,好狠好狠這個無恥之徒?

    破碎的心仿佛又被撒了一層鹽,血流不止,卻令自己又一次痛恨,為何一切都變得如此的不堪,為何生活變成如此的糟糕,為何自己的一切都要被打破。她發瘋的抓著自己的頭發,不斷的撕扯著,好像扒光所有的頭發,一切都隨之而散。

    “蝶兒,蝶兒,不要。”雷震天緊張的握著她的手,可她卻還是緊緊的抓著自己的秀發撕扯著,令雷震天心疼不已。卻有束手無策,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不能過分的打擾她,卻依然緊張的不行,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坤,我快受不了了。”雷震天心疼的望著掙紮著的何蝶,堅挺的身子都顫抖不已,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可離開他真的做不到。

    後麵一雙堅厚有力的手支撐著他,給他一道道安慰的氣息,他知道梁坤也很緊張,畢竟這是第一次運用這種精神治療法,他自己也是花費了好多功夫。

    夢境中的何蝶被一個童聲喚了回去,剛剛積鬱在心的所有悲憤猶如幾座大山把她緊緊的封鎖起來,她所有的一切都在瘋狂的廝殺和仇恨中。

    “姐姐,姐姐。”這一個無邪的聲音卻輕易的喚醒了何蝶,她把這十幾座大山般的悲憤壓倒在下麵,這道聲音猶如天籟般的有這種奇跡。此時,一個麵帶天真微笑的男孩出現。

    “姐姐,姐姐哭了,是不是誰欺負姐姐了,告訴飛兒,飛兒替姐姐報仇?”稚嫩的童聲令何蝶的心軟了下來,甜美的笑容頃刻化解了她所有的痛苦,這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臉上永遠保留著天使般的微笑。

    他的笑,他的聲音頃刻間化解了自己所有的痛苦。

    “姐姐沒事,姐姐沒哭,飛兒在家淘氣沒有?”何蝶所有的悲憤都化成一股溫泉,散發出母親般銀色的光環。

    “飛兒在家好乖的。姐姐不哭,飛兒要保護姐姐,不讓姐姐哭。”飛兒白皙的胖臉緊緊的貼在胸口,好溫和,好舒服。就算一個小棉襖般的融化著自己所有的痛苦,把他們都拋掉,對啊,她還有弟弟,還有媽媽,這個天使般的弟弟就是上天恩賜他們最好的禮物。

    “孩子,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哭泣,不要心急,憂鬱的日子裏需要鎮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心兒永遠向往著未來;現在卻常是憂鬱。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而那……”父親那溫柔帶著磁性的聲音每每朗誦起這首詩,就令何蝶的心頭一陣陣的溫馨,他的寬容之心,他的仁愛之心,他的開朗之心,無人能及,可就這樣一個偉大的父親,卻英華之年,離開了他們。

    “爸爸,你在嗎?我好想你。”何蝶止不住的淚水,朝遠處眺望。

    “孩子,我在,我時時刻刻都在你們的身邊,不要傷心,一切都會好的。快樂的日子也將會不遠。”一個堅實的手臂緊緊的摟著何蝶,何蝶踏實了,他的父親在,一直都在,還有那爽朗的詩聲,那歡樂的笑聲,一切都伴隨著何蝶,她輕輕的摟著弟弟,甜蜜的進入了夢鄉。

    “坤,她笑了,你看,笑得好美啊!”雷震天止不住的發出歡呼聲,短短的十幾分鍾的經曆,讓他飽受煎熬,他望著她痛苦的表情,不住的掙紮,內心都跟著起伏不定。忐忑不安的望著何蝶,心裏都不知道祖瑪多久了?

    “出來喝一杯吧!”梁坤拍了拍自己兄弟的手,這個女孩終於熬過來了,看來她以前的生活還是很美好的,沒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為此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也該給震天提個醒,這樣的女孩不要輕易傷害,一旦傷害了,痊愈的機會少之又少啊?

    猶如一張幹淨的白紙,你隻要輕輕的在上麵畫上一點墨,即使想盡一切辦法把他消滅幹淨,那張白紙上依然有一道暗暗的痕跡。

    “好!”輕輕的放下何蝶的手,他心裏終於落下了一個沉甸甸的大石頭。

    這個女人的一切都好像跟自己緊密的聯係在一起,莫名其妙的就像好好的嗬護她,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不知道為什麽?從見到她的那刻起,他的心就仿佛找到了希望,生活的全部,自己從沒有過的滿足感。

    雷震天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但他知道,這次他要加倍努力,上天隻會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如果自己再次失去這個機會,那麽這輩子他真要遊戲人生,一輩子都生活在自我的孤獨中,雖然身邊的一切應有盡有,可他始終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自己的主心,這次心得到了充實,他絕不容許自己再次放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