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被冠上殺人犯的罪名

    看守所裏，一片清冷，氣氛壓抑而沉悶，審問員不耐煩地拍著桌子，一次又一次地質問年輕的女孩，“冷小姐，請你說出殺人動機。”

    “不要以為一直保持沉默，就能蒙混過去？這裏是公安局，神聖威嚴的地方，是斷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觸犯法律的人，即便你擁有再硬的後台，也無法抹掉你所犯下的罪行。”

    “你跟莫東河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為什麽要謀害一個手無寸鐵的病人？你的真實動機是什麽？是不是外界所傳的，你進入莫家的目的，隻是為了替赫連城清理道路？”

    任憑對方問再多的話，冷素夕自始至終，依舊保持緘默，她知道，自己沾染的牢獄之災非比尋常，不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會妥協，況且，她根本沒有謀害莫東河。

    “媽的，真是啞巴了？”審問員氣的猛拍桌子，打算凶惡的態度逼問。

    冷素夕的身子微不可聞地顫抖了下，她終究是個女孩子，第一次麵對嚴峻的刑事案件，被當做了殺人犯，一時間根本無法承受。

    “我要申請律師，律師來之前，我可以保持沉默。”冷素夕大學的課程曾經修過法律專業課，如今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嗬。”審問員不屑地冷哼，“天真的女人，還真想著逃罪呢？連一點負疚心都沒有，簡直滅絕人性。”

    任憑對方如何詆毀、辱罵，冷素夕充耳不聞，神色哀傷，陷入懊悔和自責中，如果，如果昨晚上她保持清醒，那麽就不會釀成悲劇了，究竟是誰，是誰要爺爺的命？她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進去，好好想想你的人生，想想為什麽落到今天的地步。”審問員吆喝道，一臉的鄙夷神色。

    臨時牢房裏，躺著幾個年輕的小太妹，見模樣端莊清秀的冷素夕走進來，頓時一個個以詫異的目光打量她。

    “喂，新來的，犯了什麽事？搶劫，還是猥褻？或者……”一模樣老成的短發女孩嚷嚷著問道，一副審視的目光盯著冷素夕。

    “殺人罪。”冷素夕淡淡啟唇，眸中平靜地無一絲波瀾。

    “嗬……”短發女孩原本的氣焰盡數消散，相反，臉上露出略顯恐懼的神色，朝著幾個手下勾了勾手，示意她們不要輕舉妄動，因為曆來犯了殺人罪的人，早已將命拋在外麵，是不會畏懼任何事情的。

    冷素夕疲累地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然後默不作聲地躺在牆角裏，夜晚，冰冷的牆壁熨帖著肌膚，渾身上下有種說不出的酸脹感，連帶著心口也窒息難耐。

    一整晚，她輾轉反側，直到天亮的時候，才淺淺睡過去半小時。

    牆壁上的時間指向上午九點半，冷素夕正失神間，門口忽然走來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她驀地抬眸，聲音卡在喉嚨裏。

    “紹謙……”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充滿負疚的低喚。

    莫紹謙風塵仆仆地站在她麵前，一雙幽深的眼眸疲累盡顯，整個人再無往日的光彩，好似丟失了靈魂一般。

    兩兩相望，許久無言，周圍的人，周圍的事，如常進行著。

    許久之後，莫紹謙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問，“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嫌我對你不夠好嗎？我那麽努力，努力去愛你，而你又對我做了什麽？”

    他一字一句，痛心地質問，最尊敬的長輩去了，他究竟做了什麽？無形的儈子手，推波助瀾。

    “紹謙，你說什麽？”冷素夕踉蹌一步，連連後退，驚懼地看著男人，難道，連他都不願意相信她了嗎？

    “爺爺，爺爺即便再凶你，你也不能下殺手啊？他隻是個老人，一個八十歲的老人，能怎麽對付你？”莫紹謙說著說著，一雙眼眸漸漸沾染上霧氣，錚錚男兒，此刻顯得脆弱至極。

    “我沒有害爺爺，我喜歡爺爺，怎麽會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呢？紹謙，你不信我。”冷素夕含淚道，一顆心痛的無以複加。

    失去爺爺，失去莫紹謙的信任，一夕之間，她從天堂跌入地獄的邊緣。

    “還要我怎麽信你？怎麽信你？”莫紹謙從衣兜裏掏出一份報紙，上麵赫然登著昨日的勁爆新聞，莫家二少奶奶偷腥，與盛天老總酒店密會十小時。

    轟！那肮髒的名詞，香豔的畫麵，瞬間將冷素夕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毀了，毀了，她的人生全部毀了！

    “紹謙，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我是被迫的，被迫才去的。”冷素夕極力解釋，淚水流個不停。

    “住嘴，你如果是被逼的，山頂上，我跟你親熱的時候，你嘴裏又怎麽喊得出赫連城的名字？你好殘忍，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明明跟他糾纏不清，還要來擾亂我的生活？”莫紹謙痛心疾首地怒斥，一副再也無法相信她的失望神色。

    “不管你怎麽想，我隻說一句，我沒有害爺爺，我真的打算跟你好好過日子的，可是……可是，或許我真的是孤星轉世，小時候算命先生說，我不會得到幸福，原來，這是真的，癡傻如我，怎麽都不相信。”冷素夕又哭又笑，荒唐的人生經曆，讓她早已喪失了活下去的理由，究竟是什麽強撐著呢？連著她自己都不清楚。

    莫紹謙冷沉的目光緊緊絞著她，“夠了，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可憐你，同情你的，殺人凶手，你要為自己做出是事情付出雙倍的代價。”

    他痛心地說完，轉身即走，無人知曉，這一刻，他經曆了怎樣痛苦的瞬間。

    “紹謙……”冷素夕的聲音卡在喉嚨裏，“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守護好爺爺，是我對不起你……請你這輩子，一定要幸福。”

    她在心中喃喃念叨著，注視著男人遠去的背影許久。

    冷素夕申請律師後，全A城竟然沒有一個律師敢接她的案子，因為誰也不敢跟莫氏集團作對，更何況，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在監牢裏又呆了一天，快天黑的時候，正當冷素夕絕望之際，芳芳熟悉的聲音傳來，“素夕，素夕……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

    實則，也不管她來晚了，因為冷素夕是特殊殺人犯，幾乎不能探監，她動用了許南越的關係，才勉強混進來。

    冷素夕得見好朋友的到來，隻感覺恍如隔世那般悠長，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氣息裏，她早已放棄了，絕望了，而今……

    隔著鐵牢門，芳芳痛心地拉住冷素夕的手，“才一天，你就瘦成這樣？怎麽辦，究竟該怎麽辦才好？”

    “芳芳，我什麽都不怕，真的，別太擔心。”冷素夕安慰道，早已將生死看透，隻是心有不甘，不甘願被冤枉，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傻丫頭，明明都這樣了，還想著安慰我，素夕，你放心，就算是全世界不相信你，我也會選擇相信你。”芳芳篤定的口吻說道。

    好朋友的話，讓冷素夕冰冷的心總算有了些許溫度，對啊，就是莫紹謙和全世界不相信她，她還有許芳，許芳……

    芳芳抹幹眼淚，鄭重其事地問，“快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好跟律師回頭研究研究突破口。”

    冷素夕努力回憶當晚的情況，“爺爺睡的很安靜，看起來並不像是疾病突發，我本來打算看守他一整晚的，可後來，不知道怎麽了，感覺很累，鼻子也不舒服，沒有意識地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爺爺已經被人拔掉了呼吸器。”

    每當憶起當時的場景，冷素夕渾身都抑製不住地顫抖，爺爺，因為她的疏忽，讓老人仙去了嗎？

    “沒有人證，物證全部指向你，屋子裏找不到其他的指紋，素夕，這場官司一定很難，但是我相信，隻要你沒做過，就一定還你清白的。”芳芳目光凝重，一一分析其中的利害關係。

    “恩，我知道，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絕對不會讓凶手得逞的。”冷素夕咬牙堅定的口吻道。

    “素夕，記得在裏麵機靈點，別受欺負，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你保釋出來的。”許芳握住她的手安慰。

    “芳芳，別管我，你顧著自己吧。工作本來就不穩定……”冷素夕為難地蹙眉。

    芳芳立刻打斷她，“素夕，其實……我不工作也沒有關係的，我是許南越的妹妹，對不起，因為不想直麵過去，我一直沒有說自己的身世。”

    冷素夕並沒感到驚訝，隻是微微地點頭，“許家如果跟刑事案件扯上關係，一定不會有好處，芳芳，我不想連累任何人……”

    “你打算怎麽辦？等著莫紹謙救你嗎？或者赫連城？傻丫頭，他們如果要出手，今天就已經行動了。”許芳恨恨地咬牙，那兩個男人所謂的愛，也不過如此罷了，世間果然沒所謂的真愛一說。

    “我自己會想辦法的，芳芳。”冷素夕落寞地垂下眼簾。

    “別喪氣，你還有我，我們許家出麵，一定可以打贏官司，而且我已經派了偵探去莫家搜集證據，總有破綻露出，相信我，馬上就能出來的。”許芳寬慰道。

    兩人又說了些話，外麵看守員開始催促，“別說了，趕緊的，出去吧。”

    芳芳走後，冷素夕孤身蜷縮在牆角，開始再次回顧當夜的不尋常情況，按理說自己一向是淺眠的，如果有人走進來，應該第一時間醒來，老爺子被拔了管子，呼吸變得沉重，她早該驚醒才是，然而沒有，什麽都沒有，就好像一覺醒來，夢裏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她究竟該怎麽辦？等候下去嗎？能夠等誰？

    誰還會理會她的死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