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相依為命的姐妹

    冷素夕激動地不能自控，斷斷續續道，“你是我妹妹，失散的親生妹妹，媽媽找了很多年的小女兒。”

    秦陌陌當場呆愣住，根本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事實，“你……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我沒聽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自從懂事起，她無時無刻不想著與親人重逢，十幾年過去，一顆心早已絕望，而今峰回路轉，令她一時間無法接受。

    冷素夕哽咽著，再次重複道，“你是我妹妹，最親的親人，我們身體裏流淌著一樣的血液，媽媽當時因為弄丟了你，非常自責，以至於精神失常，後來，我也跟她失去了聯係，她說，這輩子不找到你就不會安心生活。”

    秦陌陌紅了眼眶，“我就說嘛，就說為什麽跟你投緣，第一眼看著就很親切，原來，原來我們是血濃於水的親人……真好，真好，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能見到你們。”

    “陌陌，這些年，你是不是過得很辛苦？”冷素夕伸出雙臂，將女孩緊緊地抱入懷裏。

    秦陌陌抽抽搭搭，悲痛地不能自已，“恩，其實也還好了，一直換地方，一直不受他們待見，可我不在乎，因為我始終相信，總有一天能找到親人。”

    “你會怪媽媽嗎？怪媽媽小時候將你弄丟了？”冷素夕正色地問，一臉憂慮。

    “我不知道……”秦陌陌搖搖頭，又點點頭，對於母親的記憶太過陌生，根本無從想起。

    冷素夕悵然道，“媽媽過的很可憐，被爸爸拋棄後，一直無法走出來，所以常常沉迷於酒精之中麻痹自己，後來疏忽將你弄丟……”

    “媽媽長得什麽樣子？”秦陌陌期許地口吻問。

    冷素夕連忙打開空間的另外一個相冊，是十多年前的老照片，她害怕風化，就拍了幾張存檔，“諾，這就是我們的母親，長得很漂亮對不對？是個善良的女人。”

    秦陌陌認真地觀摩相片，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原來，這就是媽媽，跟我夢裏見到的差不多，美麗，善良，溫柔。”

    兩個女孩沉浸在母親的世界裏，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媽媽說，有一天，一定會回來找我的，所以我就一直留在A城沒有離開。”冷素夕抱膝坐在床上，憶起久遠的往事來。

    “那我們就相依為命，在A城好好生活下去，等媽媽回來。”秦陌陌一臉的幸福神色。

    兩個姐妹正閑話家常間，秦媽媽忽然係著圍裙走進來，一臉歉意地說道，“陌陌同學，我有點急事，同事家孩子沒人照顧，我過去一趟，秦伯父在家會好好招呼你們的。”

    “媽，你又去給人家當免費的保姆呢？”秦陌陌一挑眉，滿腔的不悅，怪隻怪這個母親太過善良仁慈了，任誰都要占點便宜。

    秦媽媽皺眉訓斥，“胡說什麽呢？好朋友太忙，我幫著帶下孩子又不吃虧。”

    “那你晚上回來嗎？”秦陌陌似是隱約擔憂著什麽，連忙追問，拉住母親的手。

    秦媽媽猶疑了片刻，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腕表，“我盡可能十點鍾回來，你好好招待朋友，別怠慢了人家啊。”

    “我知道，知道了，您已經說了好幾遍，去了同事那邊，也別累壞了。”秦陌陌趴在母親肩膀上撒嬌道。

    冷素夕唇角含笑，羨慕地看著這對沒有血緣關係，卻勝過至親的母女，陌陌，過的很幸福，至少沒有顛沛流離。

    秦媽媽離開了，偌大的屋子裏，氣氛看似和諧，卻又顯得有些詭異，冷素夕又說不清所以然來。

    餐桌上，秦一鳴一直給陌陌夾菜，“好幾個星期沒回家了，學校裏夥食好嗎？瞧瞧你瘦成什麽樣子了。”

    秦陌陌似是極為抵觸，拚命地扒飯，並未吃男人加過來的菜，“我最近很忙，以後回來的次數可能更少了。”

    “砰。”秦一鳴猛然重重地放下筷子，似是很惱怒，“一個學生能有多忙，你就不能盡點孝道，你媽媽每天都盼著你回家吃飯。”

    “是嗎？媽媽我會跟她視頻的，媽媽也會理解我。”秦陌陌揚聲道，一臉的不屑。

    “多吃點吧，還有陌陌同學，你也別拘謹，我們家規矩沒那麽多。”秦一鳴似是發覺自己太過火，連忙轉開話題道。

    冷素夕感激地點點頭，“謝謝伯父的款待，我很久沒吃到家常菜了，味道真不錯。”

    “要是喜歡，以後記得常來，陌陌的家，就是你的家，聽說你跟陌陌的身世差不多，不如……”

    冷素夕認真聽著對方的話，秦陌陌卻一口打斷，“爸爸，素夕是個獨立的女孩，而且早就成年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也是啊。也是。”秦一鳴略顯尷尬地點點頭，沒再說話，聚精會神地埋首吃飯。

    用晚餐，已經是晚上八點的樣子，秦陌陌拉著冷素夕在房裏說了好一會兒話，末了還是舍不得，“素夕，我們回學校吧，這裏不太方便。”

    “你媽媽不是十點鍾回來嗎？好像有事話跟你說，這樣好嗎？”冷素夕收拾好包包，正欲起身。

    “呃……媽媽真是的，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還跑出去照顧別人家的孩子。”秦陌陌亦是不想母親失望，頓時陷入兩難。‘

    “那你留在這裏吧，反正回學校也是一個人。”秦陌陌轉念一下。

    “好吧，你都開口了，我怎麽好意思拒絕，晚上，你得一五一十地說說，這些年你怎麽過的。”冷素夕亦是不舍得離開這個妹妹，於是挨著她躺下。

    兩人暢聊到十點鍾，秦陌陌從床上爬起，“呀，該洗洗睡了，明天還有課呢。”

    說完，從抽屜裏拿出兩條嶄新的毛巾，“從來不帶同學來過夜，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諾，洗白白了。”

    冷素夕接過柔軟的毛巾，自顧地朝著浴室走去，陌生的地方雖然有些不習慣，但一切有秦陌陌在，感到無比的安心。

    打開蓬蓬頭，溫熱的水劃過每一寸毛細孔，渾身上下有種說不出的舒坦，又或許是因為心境明朗了許多，疲累跟著煙消雲散。

    霧氣朦朧中，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兩個男人的臉，一個是莫紹謙，一個是赫連城，曾經在她生命裏留下重要印記的男人，而今都成了陌路，世上之事，還真是奇妙，果然不能由自己掌控的。

    怔怔失神間，柔軟的毛巾擦拭著肌膚，她陡然感覺背脊一涼，一道黑影似乎在身後緊盯著她。

    回過頭時，卻什麽也沒看見。

    外麵傳來陌陌的喊聲，“素夕，洗的還順利嗎？水溫度適合嗎？”看似隨意的問話，卻隱含了擔憂，但冷素夕因為水聲太大，並未聽出其中的端倪。

    沐浴完畢，換上秦陌陌的一套保守的睡衣，她從浴室裏走出來。

    秦一鳴原本在房間裏看書，不知何時坐在了客廳裏，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熒幕上的時事新聞。

    一旁，秦陌陌也坐在那裏，垮著臉。

    “陌陌，我洗好了，你去吧。”冷素夕並未看出一對父女之間的火藥味。

    “不洗了，我們進房間睡覺。”秦陌陌冷哼一聲，拉著冷素夕就往房間裏帶。

    “你跟你爸爸吵架了嗎？”冷素夕一臉的莫名，小聲問道。

    “吵架？”秦陌陌輕哼著，眼中劃過一抹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憂慮。

    “你爸爸究竟怎麽了，你似乎不喜歡他。”冷素夕追問道，雖然也覺得秦一鳴看著陰陽怪氣的。

    “沒……沒什麽，總之他不是個好人，你以後也別給她好臉色看就是。”秦陌陌含糊過去，一頭栽倒在床上。

    似是不太放心，又豁的爬起，將門反鎖檢查了一遍，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不安。

    “陌陌，如果感到不快樂，就搬出去吧，我跟你一起租一套房子，雖然沒這裏舒服，但總歸安心。”冷素夕按掉燈，背對著女孩說。

    她何嚐不理解寄人籬下的日子，在冷家的幾年中，受盡欺淩和白眼，卻隻能默默承受。

    秦陌陌恩了一聲，又拒絕，“算了，媽媽要是知道了，會難過，我不想讓她難過，就算不開心，也要住下去。”

    其實，她為冷素夕擔憂，沒有任何學曆背景的女孩，哪裏能在A城立足？而她亦是不想成為她的負擔。

    雖然姐姐照顧妹妹是天經地義，但姐姐吃了那麽多的哭，不該再為她受累了。

    兩個女孩一覺睡到天明，窗外天氣晴好，鳥語花香，連帶著人的心情也隨之好轉。

    “去學校嗎？昨天主任還提到了你。”秦陌陌拉住冷素夕的手，挽留道。

    冷素夕搖搖頭，還有兩年的學業，高額的費用，她根本承受不起，更加不會再碰莫家的一分錢。

    “多可惜啊，你要是回去，一定成為本學期的風雲學姐，到時候我就可以到處炫耀了。”秦陌陌一臉哀怨。

    “我得養活自己先，再說了，誰規定學習一定要在學校裏？你呢，放學後把筆記給我，我可以自學的。”冷素夕一臉堅定道，對未來生活充滿了信心。

    “對哦，你那麽聰明，一定可以的。”秦陌陌高興地手舞足蹈，連忙歡快地收拾上課的書本，“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不負使命，將筆記全部搞回來。”

    “你呀，什麽時候能認真聽一堂課就不錯了。”冷素夕揶揄道，欣慰地看著妹妹。

    冷素夕掏出自己所有的積蓄，在A城最偏僻的角落裏租了一套小公寓，50平米，雖然狹窄但也幹淨，周圍居住的並不複雜，居住的事情落定後，她又開始了漫長的找工作。

    人才市場，無數的大學生拿著簡曆東奔西走，場麵火爆至極。

    “這不是素夕嗎？”熟悉的聲音傳來，冷素夕一怔，詫異地回過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