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也好，愛人也罷。

    結果隻有小川和姚慕陪著她。

    “那之後呢？在那之後呢？為什麽不來找我？”

    如果那個時候秦凱能夠趕過來的話，或許院長媽媽還不至於死去……

    不，李師師其實很清楚，哪怕秦凱趕過來的話……隻要她身上還懷抱有晶石的秘密，院長媽媽就在劫難逃。

    說來說去，李師師最恨的，其實是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李師師垂下眼睛，因此沒有看到秦凱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最後卻什麽也沒有說的樣子。

    有一瞬間，秦凱幾乎想將苦苦隱瞞的事情告訴李師師，但是話還沒出口，就先在口腔裏消聲了。

    如今的李師師已經這麽累，他不想再讓李師師更加痛苦了。

    就讓他承受就好，隻要趕快找到蘇燦的話……

    秦凱想到今天淩晨獲知的消息，目光緊了緊：“我明白了，我幫你去叫姚慕進來。”

    在秦凱在裏麵照顧李師師的時候，姚慕一直待在鋼琴房裏，小川陪在姚慕的身邊。

    “姚慕，你為什麽要退讓，你喜歡我姐姐的，不是嗎？”

    鋼琴聲停了下來，姚慕沒有回答小川，隻是反問道：“如果是你，希望你姐姐開心還是為難？”

    “當然是希望她開心了。”小川“啊”了一聲，似乎明白了姚慕的意思。

    “沒錯，我也是這麽希望著的。”姚慕衝著小川淡淡一笑，目光柔和了下來：“我希望她是幸福的。”

    雖然早就明白姚慕的愛是隱忍的，但是每次感覺到的時候，還是叫小川觸動。

    小川走到姚慕的麵前，對姚慕伸出小手指。

    “來約定吧，如果秦凱不能給我姐姐幸福的話，我希望那個讓我姐姐幸福的人，是你。”

    小川明白，即使李師師對秦凱生氣，但是心裏還是愛著秦凱的，然而，對小川來說，沒有什麽比起讓李師師幸福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如果哪一天確定秦凱不能叫他姐姐幸福的話，那麽他將全力幫助姚慕，讓姐姐愛上姚慕。

    哪怕是秦凱救了他之後，小川還是覺得，秦凱的性格過於霸道，對於經曆過蘇燦這種極端人格的壓迫的小川來說，小川並不認為秦凱能給李師師幸福，而且這一次也證明了。

    在他姐姐最需要的時候，是姚慕陪在了姐姐身邊。

    小川無法忘記當時李師師連呼吸都快沒有時，心底的恐慌。

    就好像當日他親生姐姐的死重現了一般。

    所以對小川來說，哪怕在外人眼裏看李師師和姚慕有多麽糟糕，但是在小川眼裏，姚慕就是救了他姐姐的人，也就是他的恩人。

    這個時候，姚慕的手機響起。

    姚慕看了一下來電，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是秦凱的來電：“師師找你。”

    從秦凱的口中說出這句話，姚慕頓了頓才回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還有……”

    在姚慕掛上電話之前，聽到了秦凱道：“我相信你會保護好師師的，如果哪一天我不能及時趕到的話。”

    這句話……姚慕還沒有來得及揣摩秦凱的話，電話便被掛斷了。

    姚慕靜靜地看著手機，總覺得秦凱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好像在這之前，也有過這種感覺。

    “怎麽了？是姐姐打過來的嗎？”

    “你姐姐讓我過去一趟，我們走吧。”

    小川聞言，立刻從椅子上跳下：“嗯。”

    電話這頭，掛上電話之後，秦凱走到了另外一間屋子裏，這間屋子可以看到李師師房間裏的情形。他不想這麽做的，可是之前的事情……秦凱不想再看到李師師有任何意外。

    對姚慕說的最後一句話，並不是客套。秦凱想到了左逸風對他說過的話，現在腫瘤對他而言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若是在危機情形，他沒能及時邁開雙步，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李師師在他麵前遭遇不測的話，那麽，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就在秦凱隱進屋子裏後，姚慕很快趕到了，還有小川。

    一看到李師師，小川立刻撲上前去：“姐姐。你還好吧？嚇死我了。”

    “我沒事。”李師師摸了摸小川的柔軟短發，道：“吃了晚飯沒有？”

    “嗯，姚慕帶我去吃了。”

    李師師聞言，抬起頭看向姚慕，看著姚慕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這一聲，不僅是對於姚慕在這一連串的事情中對她的幫助，也是對姚慕救了她一命的感謝。

    在這之前，李師師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有過度呼吸症。

    姚慕隻是淡淡一笑：“你現在應該好好養好身體。”

    “嗯，我知道。”李師師閉了眼，慢慢撫上肚腹：“姚大哥，我現在隻要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院長媽媽的樣子，我……對不起她。”

    “那就努力去彌補吧。”姚慕沒有說什麽空泛的安慰話語，而是道：“若是覺得愧疚的話，那就好好照顧孤兒院吧。”

    “嗯，而且，我還要盡快讓這件事結束才行……”

    小川在這個時候開口道：“姐姐，尹若蝶一定是被蘇燦帶走的。他們一定在計劃著什麽……”

    聽小川這麽道，李師師睜開眼睛，拉過小川的手，道：“我明白，所以，小川，你一定要小心，絕對不可以離開這裏，知道嗎？”

    “不，姐姐，你一點都不明白。”

    小川咬著唇，握緊了李師師的手。

    姚慕像是聽出了小川的心聲一般，道：“沒錯，你應該更珍惜自己才行。”

    小川抬起眼，看著李師師：“姐姐，不要像上次一樣自己一個人行動了，拜托……我不想再看到我最珍惜的人在我麵前死去了。”

    李師師想到之前在孤兒院所發生的事情，醒悟了過來：“我明白了，小川……”

    自從院長去世之後，連續三天裏，李師師都在做同一個噩夢，隻要一閉上眼睛，李師師都會想起院長渾身鮮血的樣子，以及凱瑟琳倒在她麵前的模樣。

    鮮血如同無盡的哀鳴，在她的身邊不斷地盤旋，圍繞……李師師覺得自己就要窒息在鮮血的海洋之中。

    但這一天做的夢卻有些不一樣。

    李師師看到凱瑟琳從口中取出了什麽，交給了她。

    口中？這是她虛構的夢境還是真實存在的現實？

    李師師有些弄不清楚了。

    但是有一點，李師師很在意的是，如果那是她之前不曾回憶過起的真實過去的話，那麽凱瑟琳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那東西……又是什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