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寧願不懂這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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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在樓梯上,望著天上的點點白雲,天空越是蔚藍卻越不敢抬頭看,低頭,眼底有的隻是無盡的失落。
“我從來不知道雜誌社的這個樓道的視野會這麽好。”
蘭芝心聽到聲音趕緊轉過身去,可是卻忘記拭去自己眼角的那片濕潤,當她看到金有彬的時候,眼裏還是閃過一絲的難堪,可能越是認識越是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吧,隻能胡亂地擦著自己臉頰上的淚水。
金有彬自然是知道她的難過,畢竟陳美霞的脾氣她不是不知道,在她的手底下做事難免也會磕磕碰碰,隻怕她已經把對自己的怨恨牽扯到無關的人身上,早上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她也有點太在意自己了。
“吃點吧,我看你忙了一個早上也沒休息過。”金有彬坐在蘭芝心的旁邊,將手裏的麵包遞給她。
身邊的人還是一派沉默,隻是默默地將麵包接過,然後埋頭啃著。
在金有彬看來,她哪裏是在吃東西,隻是不停地往嘴巴裏擠壓食物,眼角分明的淚水不停的傾瀉而下,側對著她,躲避著她的視線,她心裏也有些不好過,她的確變了很多,以前的她應該是不能允許讓別人這麽責罵的吧。
“不要覺得委屈,這個行業就是這樣的,等你慢慢習慣了也就不會覺得日子那麽難過了,還有不要委屈自己,有什麽想法可以大膽地說出來,好了,吃完之後就進去吧,這裏還是有點陰涼的。”金有彬起身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隻會讓對方覺得尷尬,還是留點空間讓她好好冷靜一下好了,雖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以讓一個人發生這麽大的變化,但是有一點她是可以確定的,她是個有想法的女孩子,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在人群麵前有些怯懦,根本無法麵對別人的質疑,這樣的性格恐怕對她也是不利的。
“美霞,我們可以談談嗎?”金有彬看著正在忙碌的陳美霞說道。
可是對方隻是冷冷的表情,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好像她就是空氣一般,她並沒有因為她的無視而生氣,相反的她反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有些事情雖然不是自己造成的,可是既然事情已經有點苗頭了,她作為當事人也不能再回避了。
“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的不滿,可是我不希望這影響到雜誌社的運行,所以我想我們能好好聊一聊,你為什麽討厭我?”金有彬覺得現在自己就像一個罪人,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看著別人的臉色,可是如果這樣能解決問題,那她不介意受點委屈。
陳美霞本以為自己的冷淡會讓她離開,可是她反而還堅持跟自己聊一聊,她不認為她還有什麽可以和她聊的。
她竟然還問自己為什麽會討厭她,可笑的是,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她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在她的光環下變得黯淡,什麽人會這麽大度地容忍這樣的人存在呢,她現在終於明白了什麽叫既生瑜何生亮的說法,沒想到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仿佛也體會到了周瑜的悲哀。
筆就這樣沒入了紙張,那沉重的力道硬生生穿透了近三四厘米的紙張。
“你問我為什麽討厭你,你那麽聰明難道看不出來,我的存在什麽時候被人重視過,o姐欣賞你,什麽事情都交給你,無論我怎麽努力永遠隻能跟在你的身後,不是我陳美霞趕不上你,是那些人從來都不給我機會。”
金有彬清楚地看到了她眼裏的憤怒,她不知道原來將近七八年的積怨已經如此之深了,她一直覺得隻要自己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自己終究能跟別人好好相處的,隻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一根芒刺已經抵在了她的背後,她能說什麽,隻能說就算你不算計別人,別人一樣也會跟你計較。
“我知道了,不打擾了。”默默轉身,神情有的隻是滿滿的傷感,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望著那雲淡風輕的背影,陳美霞的眼神變得無比陰鷙,抵在書桌上的手緊緊地握著,我就不相信我什麽都會輸給你,她的心裏滿是不甘。
已經三天了,她沒有聯係過自己,而他也想確定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忍著心裏的那股衝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去找她吧,去找她。
他沒了平時的驕傲,有的隻是滿滿的思念,原來想念一個人的聲音,氣息是這麽痛苦的事情,也隻有她才能讓自己有這樣的心情吧,他快變得連他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隻是這樣的改變卻不讓他討厭。
“很少看到你這麽悠閑的樣子,你這次會在中國停留這麽長的時間倒是讓我感到挺新奇的,難道又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應該不是春心大動了吧,這樣可不像你啊。”宮雅的話語裏滿是調侃的意味,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當然是不分彼此,這種玩笑也是經常開的,隻是他怎麽也沒有料想到自己竟然猜對了。
安藤希但笑不語,他知道他的脾氣這個好友是十分了解的,自己的心意就算自己再怎麽糊塗忽略掉,他總會比自己早一步看出來,不過這件事他也沒打算瞞著他,因為對於她自己是勢在必得。
“看來是被我猜中了,哪家的千金有這樣的福氣呢,你不是跟上官惠美有婚約嗎?看來我錯過了很多事情啊。”宮雅一臉的遺憾,他覺得日子真是越發有趣了,安藤裏代那個癡心郎竟然也會看除了武媚之外的女人,不過說到那個女人,他的眼裏又閃過一絲精明,不得不承認那個女人實在是有趣極了,對極了他的胃口,他現在倒是有點擔心好友有那個意思了,畢竟能找到合他胃口的女人實在是不多,現在大多數的女人都在逢場作戲,幾人有那樣的性情。
“我看你關心的事情的確是很多,你這次過來的目的不是隻是單純地找我聊天吧。”安藤希的神情開始有些認真。
宮雅看見他這副模樣也收起了玩笑的樣子,他已經察覺到他身上猶如豹子般的銳利氣息。
“看來你也並不是那麽不在意那個人,隻是能這麽放心地任由他在日本興風作浪,我倒是有點佩服你了。”宮雅依然笑著,可是鏡片下的眼卻隱藏著難以捉摸的情緒。
“我就是要讓他嚐嚐在高處的滋味,這樣掉下來的時候才會知道身上有多痛,就憑他也配和我爭。”安藤希的眼裏滿是不屑。
他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有些事情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他就不會去追究,隻是偏偏就是有人愛在他的眼睛裏放沙子,他能忍受的了第一次卻不是次次都能不在乎的。
說他不近人情也好,心狠手辣也罷,本就是已經不在乎的人,再多的機會也是浪費,一次的背叛也夠了不是嗎,或許可以念在他也是安藤家的子孫,他會放他一馬,隻是這場角逐早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他們之間沒有安全地帶,隻有不留餘力地陰謀對抗。
宮雅知道他已經全盤在握,沒有多問,因為安藤家族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他這個外姓人可以插手的,隻希望到時候他能幫上一點忙吧。
宮雅與安藤希交談了一會之後就從主宅裏出來了,隻看見一頭火紅頭發的武媚正垂首看著什麽。
出於好奇,他還是走了過去,這個女人也是他鮮少佩服的人之一,他很少對一個女人有這樣的想法,或許是因為她對好友的癡,又或許是因為她能夠不顧一切地擋在心愛之人的麵前,尤其是在不知道危險什麽時候降臨的情況下,到底是什麽樣的勇氣讓她支撐到了現在,或許這也是她的魅力吧,一個妖嬈的女人,她的容顏注定在綻放的時刻就要忍受孤獨。
“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會有這麽傷春感秋的一麵。”
這些人好像離開了一段時間之後都變得有趣了,難道是自己無趣了,越想越覺得自己這趟是來對了。
武媚看見來人之後還是禮貌地頷首,畢竟是身份有別,她的舉止客氣疏離,但是並沒有成功將宮雅打發走,他的停留讓武媚的眉頭微微一皺,可是僅是一瞬又恢複了一派冷清的模樣。
隻是她這樣的神情又怎麽能瞞得過精明的宮雅,他駐足在她的旁邊,迎著風,眼底流露出一股難得的愜意,他承認自己現在的行為有故意的成分存在,他想看看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情景,她到底在想些什麽,是有多少的苦悶能讓她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麽得悲傷。
“他喜歡上那個女人了吧,不,也許是愛。”武媚的聲音沒有情緒,宮雅有些不解地望著她,雖然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人是誰,可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她的麵上竟什麽也看不出來,難道是放棄了?這可一點也不像她啊。
“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後,我就什麽都明白了,為什麽要明白呢,或許不知道,心裏的痛苦還有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就會減少許多吧。”最後是說給他聽,還是自己的喃喃自語,宮雅已經有些分不清了,隻是聲音當中的顫抖卻讓他聽得分明,原來愛情真是穿腸的毒藥,如果真是致命的罌粟,那麽現在也怕是在痛苦的深淵了吧。
無奈,望向一片蔚藍的天空,他的心竟滿是陰霾。
“喂,你是?”金有彬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現在還接到騷擾電話,想都沒想就馬上掛斷,可是沒過多久又是同樣的手機號碼在屏幕上顯示,正好她還覺得憋屈呢。
“我現在給你一秒鍾馬上把你的名字報上來,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的行為真的很幼稚嗎,打了就給我講話!”她覺得一下子心裏的苦悶消散了不少,雖然在大街上這樣大聲講話有損形象,可是這樣的發泄效果還是很理想的,她已經多久沒有這樣肆意妄為了,好像肩膀上的壓力一下子輕了許多。
安藤希沒想到她忘了自己也就算了,連他的號碼她都沒有記錄下來,當時就出現了報複的心理,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會挑戰她的底線了,不過正因為這樣他才會這麽喜歡她把吧。
“我沒想到你不遵守和我的約定也就算了,現在連我的手機號都不認識,我還真有點深受打擊了。”
“安藤希。”
幾乎是安藤希開口的同時金有彬就聽出來了,這個反應對於他來說很是受用,看來她還是沒有將自己完全拋諸腦後。
“我請你吃飯。”
“我沒空。”
利索的回答讓電話那頭的安藤希不禁濃眉緊皺,她拒絕的也太爽快了,要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是許多女人期待得到的,可是她卻完全不放在心上,好像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我可不覺得你有多忙,就這麽不肯賞臉。”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寒意,就算隔著手機在通話,金有彬還是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又不是腦子短路了,怎麽會答應跟他吃飯呢,有那個時間她還不如早點回家做飯,做她的稱職太太。
“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忙,你手底下有那麽多人為你做事,什麽事都不需要你親力親為,當然不知道民間疾苦了,好了,我還在趕文件,你要是實在閑的發慌就趕快接受我們報社的采訪。”金有彬還沒等對方開口就已經將電話掛斷。
“一個大男人還老是端那麽大的架子,真不知道他是吃什麽長大的,還真以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啊。”金有彬一邊在公車站等車一邊自言自語道,她真不知道這樣的男人到底有什麽地方是吸引那些女人的,至少他的受歡迎程度自己是見識過的。
“人吃五穀雜糧我想我也不例外吧,至於我天生就是皇帝命,這恐怕也不是我能夠改變的。”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
想到自己剛才的話一字不漏地被他聽見,還撒謊說自己正在辦公,她有點心虛,可是又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十足得可惡,明明就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偏偏還要打電話戲耍自己。
安藤希看見她一副要抓狂的樣子,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好像跟她在一起,即使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都會覺得是如此的美妙。
有什麽那麽好笑,憤怒過後,金有彬隻覺得這人全身上下透露著古怪,而且每次他看她的眼神都會讓她覺得是那麽得不舒服,感覺他不像旁人說的那麽難以相處,隻是有時候兩人相處時那種微妙的氣氛還是讓她覺得有些怪異,畢竟是經曆過男女之事的人,對於這一方麵她還是很小心的。
看著她千變萬化的神情,安藤希真想走進她的心裏,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也隻有她才會讓他有那種想要主動去了解的衝動。
“你不要告訴我你也要搭公車,我可不想成為全車的焦點,你還是坐你的豪華小轎車去吧。”金有彬語氣冷淡,本能地想離這個男人遠點,她怎麽覺得他一點也不像外界傳的那般冷漠無情啊,反而還有點無賴的感覺,讓她時刻都覺得有一絲的危險。
“這不好嗎,女人不都希望自己成為別人羨慕的對象嗎。”安藤希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放在金有彬愛人的位置上,說出的話是那麽得理所當然。
在金有彬聽來這絕對是他無聊時把妹的手段,可是卻不知道這是安藤希心甘情願願意成為她驕傲的資本,有時候愛一個人往往願意比對方付出得更多。
“我看還是算了吧,我老公已經夠優秀了,你還是把這個福氣留給別人吧。”金有彬滿不在乎地說道。
可是安藤希聽了她的話之後,臉上不悅的神情頓時彰顯了出來,臉上也布滿了陰霾,他可是沒有忘記她已經是個已婚的身份,而且還跟那個男人有了一個孩子,她的過去他是了如指掌,正因為愛上了他從來不曾介懷過,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原來聽她親口說出來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金有彬看他臉色極差,趕緊離他一步遠,雖然現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他不見得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事情,隻是她的心裏畢竟還是有顧忌的,看公車來了之後,她準備邁開步伐。
可是還沒隨人群湧動,一個霸道陰冷的聲音從她的耳邊響起。
“我想你對那個雜誌社還是有點感情的吧,如果不希望我對它下手的話,還是接受我剛才的提議陪我吃頓飯吧。”
金有彬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竟然威脅她,好吧,看他的神情,她敢確定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她憑什麽一來就要被他抓住軟肋,可是他的命中率的確很高,一下子就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麽,或許這份事業對她來說並不是很重要,可是有一點她確實深信不疑的,雜誌社是她付出了許多感情的地方,那已經不單單是她工作的地方,也是她另外的一個家,可是他卻輕輕鬆鬆地扼住了她的心門。
“你……你……”她你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一句連貫的話,但是她的心裏已經大概問候了好幾遍他的祖宗十八代,難道有錢有勢就可以這樣任性妄為嗎,停在麵前的公車已經開走了,可是她的腳步卻沒有辦法向前移動半分,直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一場玩笑,她隨時都會因為自己的行為而付出代價,當然這樣的傷害卻不是直接對她的,她不能夠那麽自私。
“好吧,但是吃飯能不能算了,我請你喝杯咖啡,我還要趕去接我女兒。”金有彬的氣勢軟了下來,這也已經是她最後的讓步了,隻希望對方不要再得寸進尺才好。
安藤希雖然因為她的最後一句話而感到不悅,可是臉上已經沒了冰山的模樣,又恢複了一臉的笑意。
金有彬真想讓他直接去報考戲劇學院好了,哪有人變臉會變得像他這麽快的,而且僅僅隻是因為吃飯這種小事也能將周圍的溫度降到冰點,難道都沒人陪他吃飯嗎,現在想想也是,那麽大的房子,縱使有再多的仆人伺候,有些時候還是會覺得孤獨難受的吧,她倒有些同情起他來了。
坐在偌大的茶室裏,金有彬顯得有些不自在,不過坐在自己對麵的人倒是習慣了這樣的場所,若無其事地喝著茶,偶爾還給她細心地挑選茶點。
她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他真的是很閑,哪有人單單隻是點菜單就點了將近半個多鍾頭的,估計那本菜單都要被他看穿了吧。
眼看女兒下課的時間也快到了,金有彬已經耐不住性子開始催促道了。
“又不是搞什麽滿漢全席,你隨便吃點不就好了,我真的趕時間。”她的語氣裏有著濃濃的不滿,安藤希自然是聽出來了。
他就是千方百計要將他留下來,可是看著她按捺不住性子的樣子,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裏很不是滋味,畢竟心愛的女人覺得跟自己在一起的時間很煎熬,這總會讓他有些苦澀。
“你就那麽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本來隻是想要冷冷說出口的話,一時竟夾帶了些許的埋怨,金有彬微微愣神,可是隻是一瞬她就反應過來了。
“你想吃飯喝茶就不能約在不是飯點的時候嗎,明明知道像我這種家庭主婦在這個時間點是最忙的,好了,下次補請行了吧,不行,我真的要走了,你想吃什麽喝什麽盡管點,我請客。”金有彬難得大方地說道。
安藤希沒有說話,隻是兌著茶水,眼裏有著金有彬看不清楚地情緒在閃爍,總之這個男人就是愛裝酷,她也不想去了解他,他愛怎麽樣就隨他去好了。
“我送你。”
終於在金有彬決定破釜沉舟地時候,某位大少爺開了金口。
這次她倒是沒有拒絕,因為實踐證明拒絕隻會更加拖拉時間而已,她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
當安藤希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起,他就覺得這孩子的眉眼之間像極她的父親,他應該討厭的,可是那一聲甜甜的“叔叔”還是讓他的心頭一軟,他甚至會想著,如果這是他和她的孩子該有多好,可是現實終究是殘酷的,他錯過了太多的瞬間,她的生命裏,他終究是遲來了一步。
晚上醒來的時候,葉小小隻覺得全身上下疲乏的很,可能是睡得有些久了吧,她想著起床活動一下筋骨,突然想到自己就這樣睡了一整天,連學校也沒有去過,不覺有些懊惱,她何嚐這麽不負責任過,不知道他今天有沒有照常去學校,醒來之後,一大推的煩惱和問題就一股腦地湧進腦海。
當手觸及到門把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男友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她竟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他了,就這樣硬生生止住了腳步,應該出去,還是繼續裝鴕鳥把昨天的事情忘記,可是已經存在的疙瘩能那麽輕易地消除嗎,正因為滿心的不確定,她才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麵對他。
“那孩子就是太不會給自己考慮了,以前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可是現在我是真心希望小小能夠得到幸福,你告訴伯母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孫曉麗終究還是壓不住心裏的疑問。
大女兒那裏她是問不到什麽了,可是這種事情男方總要主動點吧。
“我是真心喜歡小小的,隻要她答應,我想和她結婚。”
在聽到楊平的答案之後,孫曉麗的臉上泛起了笑意,看來事情遠比她想的要容易多了,真不知道小小之前為什麽要那麽吞吞吐吐的,害她也擔心了老半天。
孫曉麗絲毫沒有注意到楊平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憂慮。
楊平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可是正是因為知道才害怕突然之間的失去會讓他有莫名的恐慌,她對自己也是這般的喜歡,這般的放心不下嗎,他不敢問,一直以來是他的執著他的努力維持著這份感情,他從來沒有揣測過她的心意,因為不敢知道吧,感情的世界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公平,他沒有辦法用一把天平來衡量他們對彼此的愛到底是誰的分量比較重。
昨晚是因為太不安了吧,他不是故意想要傷害她的,可是傷害已經造成,他隻想盡自己的全力去彌補,他隻知道自己不想放手。
在門邊站立的葉小小將門外兩人的對話盡收耳底,她一時愣住了,大腦有一瞬間處於停擺狀態,他剛才是說要和自己結婚嗎,可是為什麽呢,從來就沒有和自己提起過的話題竟然以這種情況下讓她知道了,她實在沒有辦法理清自己的思緒,該高興,該覺得無措茫然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等著他的求婚,她隻知道自己無論有怎麽樣的決定,有些事情都不容她再去回避了。
楊平在看到她時,眼裏閃過一絲自責的情緒,葉小小了然於胸,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吧,她是在意的,而他也是如此。
孫曉麗看兩人好像有話要說,想把空間留給兩人。
“小小,家裏好像沒有醬油了,我去買,你和楊平好好聊一聊。”
看著繼母一臉的曖昧,葉小小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回應,隻能笑著點了點頭。
如果母親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估計就不會這麽熱衷地參與到這件事情來了,對於完全不知情的人她能說些什麽呢。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兩人對坐著,良久,楊平才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不是故意的,沒有任何解釋,葉小小當然不能接受,這樣淺薄的解釋怎麽能抹平她心裏的疙瘩呢。
“我知道,可是我希望得到的是一個解釋,你把我當成什麽樣的女人,是一個你可以隨時發泄欲望的女人……”
“小小。”
還沒等她將話說完,他就迫不及待地打斷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可以看到她眼裏盈盈閃爍的淚光,可是聽她將自己扁的這樣一文不值,他的心裏其實比她更加痛,對於他來說她是那麽珍貴。
他不想她看輕自己對她的感情,這對他們雙方都是極大地不公平。
“從六年前的那個晚上開始,我對你的心意就從來沒有變過,隻是時間過得越久我就越害怕,我是因為害怕,嫉妒才會有這樣的行為你相信嗎。”楊平的聲音有著幾分自嘲。
就在他說完的一刻,葉小小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剛才被氣氛暈染的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臉上的悲傷已經收起,可是驚訝的神色依然掛在臉上,這是第一次他說自己會不安,她一直以為這段感情隻有自己一直處於臨界邊緣,每日都在等著他來結束,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心情。
“你……”嘴巴張了張,她還是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本來在腦子裏過濾了無數次的對白,現在竟連一句也說不出來了,她開始詞窮。
“我承認自己昨天是失去理智了,看見你一臉羞意地望著另外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還是你曾經喜歡過的人,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完全不去在意,所以愛情讓我變得愚蠢,你能原諒我嗎?”楊平的眼裏滿是懇切,可是葉小小依然小嘴微張,她怎麽也沒想到昨晚他的失常竟會跟學長有關係,現在想來自己還真是粗心,隻是想著他會不會對自己厭倦,卻從來沒有往這一方麵思考過。
可是麵對他一臉真誠的樣子,她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麽反應了。
“你誤會了,我對學長不是你……總之誰對我好我心裏有數,學長隻是一段已經不能回去的過去,而你是我認定的現在和將來,我曾經和自己說過,除非是你放開我的手,否則我不會離開你。昨晚,我很不安。”葉小小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事實上這讓她的心裏也舒服了許多,畢竟有很多事情藏在心裏實在是難受,現在統統倒出來就好像搬開了壓在心頭的大石。
楊平聽著她真摯的告白,原先有的芥蒂一下子消了大半,心裏也舒坦了不少,原來她心裏竟還有這樣的想法,想到自己還誤會她不禁更加自責了。
單膝蹲在她身前,握起她的雙手輕輕印上一吻,與昨晚的粗魯相比,今天的他一派溫和的模樣。
突然他起身,拉著她往房間走去。
“怎麽了?”葉小小不解地看著將自己安置在床上的人。
她現在可以說愛極了他小心眼的模樣,現在想來他昨晚的反應還真是有趣,原來這些都是因為他的嫉妒啊。
可是他的下一個動作卻讓她驚得花容失色。
“你想幹嘛?”
她一邊用手護住自己的衣服,一邊又防著自己的褲子被拉下,總之就是一臉警惕的模樣。
看著女友一臉酡紅的模樣,楊平的心裏頓時有些難耐,以前親熱的時候都是在黑燈瞎火的時候,原因就是女友的麵子薄,不習慣赤身相對的樣子,他也貼心地照顧著她的想法,所以至今女友那美好的一麵他也隻是見過幾次而已,還是在她睡沉的時候,本來隻是單純的想要看看她身上有沒有瘀傷,可是看見她嬌羞的模樣,他又想起了昨晚銷魂的滋味。
渴望起彼此肌膚摩擦的感覺,下腹有些脹痛。
“我得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乖,別動。”可能是因為情欲的影響,楊平的聲音有些沙啞,可是這聲音卻像富有魔力一般,葉小小乖乖地將護在身上的手拿開了。
感受著冰涼的膏藥在身上熨帖的感覺,指尖上那若有若無的悸動讓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她感覺冰涼的觸感和滾燙的雙手像在折磨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頭一歪,半個臉頰埋在溫熱的被子上,她感覺全身都要燒起來了。
楊平看著這一份隻屬於自己的美好,臉上的眷念就沒有消散過,如果不是因為昨晚自己已經狠狠要了她那麽多次,今天自己絕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楊平沒有對她做什麽事情這倒是讓葉小小挺意外的,不過他的細心還是讓她有著一絲的感動,暖暖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來。
“你是認真的嗎?我指的是……結婚那件事。”葉小小本來不想這麽快提起,可是她很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答案,她是一直都知道的,他不喜歡婚姻,甚至不相信婚姻,而為什麽他會對結婚這麽排斥她卻是從來都不知道的,以前是想著他想說的時候,自己自然就會知道了,可是現在好奇心還是占據了她的思維。
“我說過我對你是認真的,交往後的每一句話都是我的心裏話,當然剛才我對你母親說的話也是認真的,隻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跟著我過苦日子了。”楊平儼然一副求婚的姿態,葉小小本來以為他會胡亂開著玩笑蒙混過去的,可是他竟然順著自己的話說了,她倒一時不知道怎麽反應了。
“你不願意?”楊平開始有些緊張,一直盯著葉小小看,生怕她會拒絕自己。
“我當然願意,隻是你不是說過自己不適合結婚嗎,那你……”
“傻瓜,找到適合的人自然就適合了啊,你就是那個人。”
楊平寵溺地刮了一下葉小小小巧的鼻梁,將她納入自己的懷中,他隻是不想讓她麵對自己那個複雜的家庭。
在葉小小看不見的地方,他臉上的笑意不再,有的隻是說不出的冷峻。
“媽媽,剛才那個叔叔真的好帥啊。”念念一臉花癡地說道。
金有彬看著女兒一派天真的模樣,還真的為她捏了一把汗,那個人最多也隻能算得上是隻腹黑的狐狸,長得再好看也是迷惑別人的皮相而已。
“你這小丫頭也懂什麽叫帥啊,不過念念今天叔叔的事情我們不要告訴爸爸好嗎?免得爸爸會吃醋。”金有彬笑著刮了一下女兒的鼻子。
小念念一臉會意,在她眼裏永遠是爸爸第一,小夜哥哥第二,叔叔最多排第三。
金有彬也不想瞞著尹智宇和安藤希見麵,尤其對方的背景還那麽複雜,可是她想著本來就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不必要無故惹這麽多麻煩。
“怎麽有事和我說啊。”金有彬看丈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倒不像他平時的模樣了,心裏不禁泛起疑惑,放下手裏的雜誌,走過去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圈抱著他的脖頸。
“有彬,我辭職了。”
金有彬隻是一愣,隨後又恢複了神色。
“你不是很喜歡在醫院裏的工作嗎?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嗎?”金有彬很敏銳地察覺到事情絕對不會那麽簡單。
丈夫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心裏是最清楚不過的,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輕易放棄這份工作的。
“沒有,隻是覺得有些累了,也沒什麽時間陪你和念念。”尹智宇環上她的腰,笑著說道。
其實這當然是他的一部分考慮,而另外一部分他是不會讓她知道的,不知道也才會更加安全吧。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金有彬知道他有事瞞著自己,可是他不說,她相信他是有苦衷的,自己也就不再多問什麽了。
“我還在想,有彬我們去美國定居怎麽樣?”尹智宇好像是不經意地一問,可是金有彬是聽出來了,他話語裏的不安和沉重。
“好啊。”金有彬笑著,回答得爽快,可是尹智宇卻一時不知道反應了。
沒有任何的疑問,她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好像將他所有的憂慮都看在眼裏,就算他什麽都沒有說過,可是她眼裏的那份信任卻讓他覺得一切都已經足夠了。
“謝謝你有彬。”抱緊她,在她的耳邊喃喃,這份安詳讓他們彼此更加親近。
“你真的決定了啊,美國還是有些遠的吧,為什麽突然決定的這麽突然呢?”倪順心的眼裏滿是不解,她知道好友做事一向都是有她的道理的,可是心裏還是有著濃濃的不舍。
“智宇奶奶不是在那一邊嗎,老人家畢竟是寂寞的,我也想多陪陪她。也不是一時才決定的,雖然倉促可是還是在計劃之內的。”金有彬沒有說太多,很多事情連她自己也沒有搞清楚弄明白,她就更加不能說出來讓另外一個人也跟著擔心了。
“好吧,那準備什麽時候啟程?”
“三天之後吧,智宇還要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辦完,我們就要走了。”
“真快。”倪順心喃喃道。
“我又不是不回來,等那邊安頓好了之後,我也得回來看看我爸媽,到時候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金有彬安慰著已經紅了眼眶的倪順心。
知道她懷了第二胎,她的心裏也是高興,本來不想趁她懷孕期間,情緒波動比較大的時候說出這件事,可是又怕事後她會埋怨自己,她還是選擇告訴她。
“你才剛懷孕,別哭,對孩子不好。”金有彬連忙安慰著。
倪順心這一胎和第一胎不相同,害喜的情況也嚴重了許多,整個人憔悴了不少,本來她在這一邊也能好好照拂一下,隻是要走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有這麽多的不放心。
倪順心終究是沒能忍住,抱著金有彬嚶嚶抽泣著,誰知道這一走什麽時候會再次見麵,看來她倒是越發的小孩子心性了。
從倪順心那裏出來之後,金有彬準備去報社處理一下離職的事情,短暫的就職讓她收獲了許多,本也就想著做不了多久,現在還真的是應了當初的那個想法。
一走進報社,她感覺氣氛十分的壓抑,旁邊還有一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難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她覺得有些不安。
“怎麽了,小萍?”她問同組的一個女孩子。
“有彬姐,是安藤少爺過來了,他指定要你采訪,可是你不在,霞姐進去了,我們都在擔心霞姐會不會不能應付安藤少爺。”小萍是個實在的孩子,沒見過什麽大的場麵,現在已經有些臉色蒼白,講話的聲音也懦懦的。
“我知道了,你去做事吧,還有幫我聯係一下小甜就說我找她有事。”金有彬交代完就往偌大的會議室走去。
走到門邊的時候,手握緊門把手,可是卻沒有開進去,裏麵好像沒有什麽動靜的樣子,采訪已經很順利吧,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會議室裏茶杯摔倒在地的聲音讓她止住了腳步,隱隱約約傳進耳朵裏德哭聲讓她的秀眉微微一皺,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蘭芝心吧,隻是欺負一個女人倒不像是安藤希的作風。
雖然兩人的接觸不多,可是她心裏竟也那麽得相信他,她不禁苦笑,看來自己這回是要走得不安生了,這個安藤希估計就是和自己八字相衝吧,看來移民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啊。
看見自己想見的人兒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安藤希本來眼裏的陰冷頓時轉化為一片柔情,身上散發出來的邪魅也收斂了幾分。
金有彬直接無視主位上的安藤希,向蹲在一旁的蘭芝心走去。
他還真是會喧賓奪主啊,不過一看o姐不在,這應該是陳美霞的安排。
想拍別人的馬屁卻拿自己人開刷,這讓金有彬的心裏也很是火大,平常她事事禮讓是因為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去爭去搶,不過陳美霞今天的行為還是讓她很是看不過去,難道她的眼裏就隻看到她想要追求的那些虛浮的東西嗎。
“你沒事吧?”
蘭芝心的嘴唇緊緊抿著,臉色略微有些蒼白。
“先出去吧,好好處理一下傷口。”金有彬扶起她,用眼神示意她安心。
蘭芝心雖然依然有些擔心,她不知道為什麽陳美霞會突然用腳拌自己,而瞬間自己成了最孤立無援的人,隱忍許久的淚水也終於在茶杯落下的一刻掉落。
“你這是什麽意思?她差點潑到安藤少爺你就這麽放她走了!”陳美霞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瞄著坐在旁邊的安藤希,她沒有忽略他嘴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她以為這是他對自己的讚賞,於是更加賣力。
“o姐去加拿大之前將雜誌社的暫時管理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說她不許走她就是不許走。”
蘭芝心有些害怕地躲在金有彬的身後,她甚至沒有辦法離開這間會議室,她覺得此時的陳美霞就像一個惡魔一般,拚命地在扼殺她想生存下去證明自己的勇氣,她想要逃離卻是無能為力。
“我來處理,你先出去。”金有彬側過頭對蘭芝心說道。
看著蘭芝心搖晃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陳美霞覺得自己的權威正受到金有彬的挑戰,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一個尊貴的客人麵前,他雖然當初指定讓金有彬采訪,可是現在也不見得他有多欣賞她,所以她更是大膽,放心地準備親自處理這件會議室小插曲。
安藤希看著這張沉著冷靜的嬌顏,他始終隻是保持沉默,他隻是想要看看她會怎麽對付眼前這個女人,當然他不介意在關鍵的時刻幫她一把,因為沒有人可以指著鼻子罵他的女人。
“本來也就是小事,你看安藤先生都沒有計較,你有必要一定要把事情鬧大嗎?”麵對陳美霞的咄咄逼人,金有彬的話裏沒有一絲情緒,表情也有些冷淡。
陳美霞隻是愣了一下,她還從來沒有看過她這個樣子,以前就是自己再怎麽針對她,她也隻是步步忍讓,現在的她還是有些陌生的,可是既然這場戲已經開羅了,那麽她就沒有停止的意思。
“小事?你當然覺得是小事,你什麽風浪沒有見過啊,我想能那麽平靜地接受自己男朋友的死還嫁給他的好朋友,我想這也不容易吧。”陳美霞的眼裏滿是嘲諷,嘴巴更是尖酸刻薄。
金有彬萬萬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揭自己的瘡疤,側身垂放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臉色瞬間慘白,牙齒緊咬著下嘴唇,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可是依舊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不能是這個時候,絕對不可以在這裏。
安藤希看著那張蒼白的小臉,還有微微顫抖的身軀,他的心一緊。
“我想陳小姐可以出去了,陳小姐這樣好的口才我怕到時候我不想出名也難了。”安藤希的聲音冰冷到極致,沒了剛才的笑意,臉上像結了一層冰霜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陳美霞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
金有彬的眼睛沒有和他對上,她的耳朵裏再也聽不進其他,看了一眼陳美霞,轉身離開了會議室,陽光很暖,可是照在人的身上卻有驅不散的寒冷。
金有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雜誌社的,她滿心想的都是陳美霞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原來自己在別人的心裏竟然是這樣一個人,或許她早就編排了這樣的開場白無數遍了吧,今天又是誰主演了這個可笑的戲碼呢。
她的心裏不禁冷笑,原來自己的退讓隻會讓對方更加得寸進尺而已啊。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和鎮豪曾經一起住過的那個別墅,走進屋子,房子裏的家具都用白布遮住了,地板上難免有些灰塵,大體上的格局還是自己離開時候的樣子,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記憶一直都在。
她不敢在房子裏多做停留,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海,她突然覺得人生就像潮漲潮退,什麽時候是圓什麽時候是缺,人們總是沒有辦法預料到的,她不想被任何一個人打亂自己現在的美好心境,她放下了,又何必再拿起,隻是午夜夢回,心裏的遺憾也總是不少。
安藤希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看著她衣裙飄飄,長發被海風撩起,無言,他想那個人即使死了也很幸福吧,畢竟世上還有這樣一個女孩子這麽牽掛著他,他突然嫉妒起一個死人。
今天他才明白自己對她的了解隻是零星一點,她身上的故事又有多少呢,他相信隻要他去查肯定就能知道不少事情,可是他不希望再次撩開那層傷疤,他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當然如果有人這麽做了的話,那他就會讓那個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海真的有那麽好看嗎?”
金有彬不用回頭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剛才隻顧想事情卻不知道身後跟了他,讓他知道這個地方恐怕以後就更是不得安寧了。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別人背後說話,不知道這樣很嚇人嗎。”金有彬不客氣地睨著他。
安藤希自然是高興,她眼底的傷感並不是很濃烈,可是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你沒事吧?”他問的隱晦,可是金有彬卻猜到了大半。
“能有什麽事,最難的時候都已經過來了,有時候想想我還真的挺堅強的,至少她說的也沒什麽錯。”金有彬沒了之前激動的情緒,看著悠悠大海,微微失神。
安藤希從來沒有安慰過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所以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回去,就怕自己說的話又惹她不開心,這般的小心翼翼他還是頭一次,不過細心地為一個女人著想,讓他的胸中湧滿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孟甜一接到小萍的通知趕緊從床上挖起來,安藤希來到雜誌社,肯定是來找茬的,她得趕緊回去才行,可是等到她人到了雜誌社人早就沒了蹤影,而且關鍵的是有彬姐也不見了,她不安地打著金有彬的手機,可是都是無人接聽,她一臉鬱悶地準備出去尋人。
“你說那個女人說了很難聽的話!”孟甜的眼睛微眯,大有去找人算賬的架勢,她就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平常就是讓她太多了,她才會覺得她們好欺負,不過她孟甜可不是能任人宰割的,她一定要討個理來。
“甜姐,你別,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也不好,你還是趕快去找一下有彬姐吧,我看她前腳走,安藤少爺後腳就跟上了,臉色很難看的樣子,你說他會不會找有彬姐的麻煩啊。”小萍是一臉的擔憂。
本來氣勢洶洶的孟甜一聽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又想起前幾天安藤裏代對自己放的那些狠話,難道他們真的打算對有彬姐不利,心裏一陣著急,趕緊衝出雜誌社。
“他是你老大你們怎麽可能不在一起,平時就像連體嬰兒一樣,你幹嘛不跟著他,如果我的有彬姐出了什麽事,我跟你沒完!”孟甜隔著手機吼完之後又在思考著對策。
後來她得出的結論就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她準備在安藤家外麵守株待兔。
可是事實好像比她想的要艱辛一些,她在這裏都快曬成人幹了,可是依然沒有半個人影,不知道是安藤希對裏麵的保全係統很放心還是什麽的,就連外麵站崗的人也不見了,她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入虎穴查探一番,可是又想到這樣做有擅闖民居之嫌。
後來還是衝動戰勝了理智,小小的身影就這樣潛進了安藤大宅。
“是那個小不點吧。”宮雅笑得一臉燦爛,可是在安藤裏代看來卻是格外得刺眼,小不點?他可從來不知道兩人的關係已經這麽親密了。
“不是。”他說謊話臉不變氣不喘,這樣幼稚的行為好像生怕自己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一般,雖然這樣的反應讓他很是吃驚,可是又好像在預料之中,畢竟那個女孩子是挺有趣的。
“哦?”宮雅故意拉長尾音,看著安藤裏代的眼神也有著一絲戲謔,他這個兄弟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沒想到安藤家的武士也有這麽憨實的一麵。
又是這個女人,她對於美的事物一向抵抗力比較差,所以印象也會很深,隻是背影就已經讓她確定她就是自己上次看到的那個冰山美女,隻是她的臉色太冷,隻可遠光不可褻玩。
隻是望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在她準備提腳走人的時候,美女突然蹲下了,她好像還能聽到細碎的痛苦的呻吟聲,想也沒想她就跑了上去。
“喂,你沒事吧?”
在孟甜靠近她的時候,武媚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臉色蒼白得可怕,可以說是毫無血色,看著她的眼神也有些迷離,當孟甜的手觸碰到她的手時,竟然是冰涼的一片。
說不震驚是假的,這麽熱的天,一個正常人的體溫怎麽可能這麽低呢,她不會是從棺材裏麵爬出來的吧,可是又哪有這麽漂亮的屍體呢。
即使虛弱,可是近在咫尺的這張絕美容顏還是讓孟甜倒吸了一口涼氣,讓同樣身為女人的她也不禁汗顏,現在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長得是多麽粗超。
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孟甜環顧了一下四周,偏偏又是上次那樣的窘況,這麽大的地方有什麽用呢,她估計又要迷路了。
“喂,你先別暈啊,我背你,我們得先找到人再說。”
武媚雖然不重,可是畢竟也是一米七幾的個頭,再加上九十幾斤的體重,孟甜一米六的個子還是踉蹌了一下,別看人家弱質纖纖的樣子,這真背上的話還不是一般的沉。
孟甜一步步艱難地移動,可是依然沒有改變現狀,她們依然在迷宮裏兜著圈子,更糟糕的是背上的人已經徹底暈厥了,看來也隻能碰運氣了。
汗水不停從她額上冒出,臉頰旁的發絲已經被浸透,可是背上還是有絲絲寒氣襲來,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攬下這麽麻煩的事情,看來不僅這裏的人跟自己隻犯衝,她最好還是連這座房子也不要靠近才好。
為了儲存氣力,她決定不喊了,反正也沒人能聽懂她在說些什麽。
“咦,我真是笨蛋,不是有手機嗎?”輕輕放下背上的人,她捶了一下腦袋,關鍵時刻就是不靈光。
“喂,喂,有沒有搞錯,這時候沒電。”
她徹底被打敗了,看來自己今天沒有挑好黃曆出門啊,真是家門不幸啊。
就在她絕望的時刻,身後傳來熟悉的男聲。
“冰塊,是我。”她的語氣裏有著難掩的欣喜。
“你怎麽會在這裏?”
等到安藤裏代注意到孟甜旁邊的人的時候,他的神色難掩緊張。
“媚兒,媚兒。”
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緊張地抱著那個女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她的心突然一痛,他竟然忘了自己的存在。
原來她叫媚兒啊,他叫的多親切,安藤裏代眼裏的柔情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她知道他一定是很在乎那個女人的,本來就不關她的事情,可是為什麽會這麽難過,她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心就是揪著,難受得緊。
“她的身體很虛弱,不是說那種止痛藥要盡量少服食嗎,可能是副作用,她現在的體溫已經偏離正常值太多,你先把暖氣打開,我準備給她輸液。”宮雅的神情非常嚴肅,看來武媚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了。
安藤裏代現在甚至帶著一絲氣憤,她怎麽可以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難道她所謂的放開就是這樣的自我折磨嗎。
看著床上虛弱的人兒,他眼底的情緒換了又換,可是終究還是隻剩憐惜,他希望她好,可是為什麽就隻是這點她也不能成全呢。
“你在哪裏發現她的?”宮雅看著失神的安藤裏代問道。
安藤裏代猛地像是想起什麽一樣,轉身就往回跑,希望她還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