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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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如沁小姐,我能理解她為什麽會這麽做。”她道。
“你理解什麽?”
“我理解她這麽做都是為了你。”施恩不假思索地回答。
高譽森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一步走近她麵前,漆黑的瞳孔如深潭般似要將她吸附其中,“所以呢?你真的打算接下來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再一次消失?”
施恩被問住,腦子卡殼了幾秒無法立即回答。因為在剛才麵對高如沁的時候,她的的確確是這樣打算的……
她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怔了一會兒後,回答:“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不散的宴席,其實我之前就想過,等池靖的事情都解決了,我也該走了。這是對大家都好的結局。”
“你錯了。”他隱忍著內心因她而不斷擴大的恐慌,緊繃著心底最重要的那根玹,開口道:“有一種關係的人是不用麵對你說的那種情況。”那便是家人。
施恩和他四目相對,卻遲遲沒有等到他的下文。
他深深凝視著她,良久都沒有說話,因而導致這個隻有兩個人的空間裏逐漸生出莫名微妙的氣氛,她的臉也逐漸發燙,心跳逐漸加快,睜大眼睛開始感到些許無措。
高譽森為什麽不說話了?他……為什麽這麽看著自己?
“高總……”良久,她不禁出聲喚他。
高譽森驀然回神,克製著內心洶湧起伏的情愫,沉凜了下神色,道:“你知道夫人待你如何,如果你再像上次一樣鬧失蹤,她會有多擔心。不要一意孤行,在做決定之前多想一下。”
這番話對施恩來說,是有些詫異的。
她困惑地看著他毫無波瀾地神色。
明明她不是韓璿,高如沁也抵觸她出現在他身邊,為什麽他還會這樣對她說這些?
難道她不應該盡早離開嗎?讓一切都歸回原樣,不要再繼續幹擾他們的生活……
她隻默然點了下頭,深知未來的事情有太多的不可抗力因素,她無法再給出什麽承諾。
不過,眼下有件事,她得極力爭取一下。
“那個,高總,你看我已經在醫院裏呆了半個月多了,能不能讓我出院了?這裏真的呆得很不自在。”
“哪裏不自在?”
“就是都很不自在,肯定不像在家裏那麽自在……”
家?
因這個字眼,某人的心情忽然莫名大好,唇角潛移默化地浮現一絲弧度,“你想回別墅去調養?”
看到他沒有像上幾次那般語氣決絕地拒絕她,施恩立馬重重地點了下頭。
不管是哪裏,總之隻要不是待在醫院就行。
要是回去了,她就能照顧自己,餘阿姨和他也就不用經常往醫院跑了,她豈止不自在,她是萬分很過意不去。
“我去問一下醫生,如果醫生同意,你就能回去。”留下這句話,他便離開了。
而施恩的臉卻垮了下來。
問醫生?還需要問嗎?肯定以她的病情還要多多觀察為由,讓她要繼續在醫院裏多待一些時間。
原本她是不報有什麽希望,結果高譽森出去十分鍾左右回來後,給她帶來了好消息,“你可以出院,但後麵還要定時來醫院複查。”神色嚴肅:“考慮到費莫禮已經要到了,接下來你要接受他的治療,海邊別墅比較方便,所以才讓你回去,你不要再把自己的身體當兒戲。”
“我知道了,謝謝高總。”
於是,她終於如願以償的出院了。
回到別墅的第一件事,她本來想打掃一下房間,可剛一拿起簸箕和掃帚,身邊便快速橫過來一雙手臂把工具都拿走了。
“剛才在醫院裏我跟你說過什麽話,忘記了?”
“沒忘……我隻是想打掃一下房間,有段日子沒住了,需要打掃一下。我小心一點就可以的。”
伸手試圖拿回來,但麵前高大如山冷峻籠罩著她的男人卻不為所動。
他微側身而過,邊往螺旋樓梯上走,邊對她說:“下次再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看我怎麽懲罰你。”
嗯?懲罰?不會這樣也要扣薪水吧?
費莫禮於夜晚八點多的時候來訪,高譽森帶人進入大廳,“坐。”
費莫禮略掃視了下四周,不見施恩人影,問:“施助理呢?”
“她吃過感冒藥和止疼藥已經睡下了,我告訴她,你明天才會過來。”高譽森一邊清洗茶具,一邊說道。
費莫禮微勾起唇角,“看得出來你對這個助理很特別。”
高譽森垂著眼眸整理茶具,沒有回答,但眸底掠過的柔光卻並未刻意掩藏。
“你發給我看的關於施助理的一係列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不過要遺憾告訴你的是,如果她想恢複記憶,恐怕要先把頭上的傷養好才行。否則一旦她快要聯想到和過去有關的片段時,頭疼會繼續接踵而至,扼製她順利恢複記憶。這是我對她目前的情況一個大致的推斷,當然,人的腦部結構尤為複雜,難保不會出現其他的情況。”
“既然你這麽說,她現在適合接受你的催眠治療嗎?”
費莫禮頓了一下,神色有些默然,接著說道:“如果她有不擔心頭疼發作,我當然可以給她做。我隻是建議她最好先把傷養好,畢竟她之前沒動手術時就有頭痛的先例,現在恐怕會更加敏感。”
高譽森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其實我並希望她恢複記憶……”
這時,剛悄聲下樓站在角落裏的施恩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呆住了。
“為什麽?”費莫禮問。
施恩不禁亦凝神等待,卻是他長久沉默之後一句淡淡地:“沒什麽,人始終沒有能夠真正逃避得了的事情,就算不是現在,終有一天也要麵對。”
聽過這一席話,施恩的雙手驀然收緊。
因為,她完全能夠確認,她失去的那段記憶,是高譽森所知曉的。
一時間,她渾身無力地倚靠在牆麵上,神色怔忡,伸手撫著隱隱作痛的頭部,那些潛藏的未知秘密給她帶來了如海嘯般的慌亂之感洶湧地要將她吞沒。
帶來的,還有對這段時間和他經曆過的種種畫麵所帶來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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