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你怎麽出現在監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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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傭給穆德忠去了電話不久後,穆家就有人回來了,不過不是穆德忠,卻是穆黎此時更想見到的人。

    穆承,她同父異母的大哥,穆家大少,也就是彭瑜的兒子。

    這還是她回容城以來,第一次與他見麵。

    時隔多年,再見時,他仍是那副她討厭至極的模樣——自大、傲慢、作威作福、目中無人。

    穆承見到她,心底的厭惡不會比她的少,更何況上次城西蔣老太太的壽宴,本該他出席的風光全被她搶了去!

    這一筆賬,他可是牢牢地記在心底!

    “過了這麽多年來,你還是不懂禮數,看來有些刻在骨子裏的鄉野卑賤,注定是抹不掉了。”穆承冷冷一笑,睨著她斜身半靠在了沙發裏,端出一副高高在上怡然自得的架勢。

    穆黎亦是翹腿坐在原位,平視著穆承,那副大禍臨頭仍不覺的無知樣讓她覺得十分可笑,不自覺的,嘴角便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彎。

    這弧彎讓穆承看了萬分惱火,陡然坐直了身體,厲聲道:“別以為現在穆家需要你怎麽樣,我就會對你有所顧忌!這不過是一場交易,和商場上的每一次談判沒什麽兩樣!”

    “穆家需要你留在藺家,守著藺太太的頭銜,同樣你也需要穆家答應,好讓你母親的牌位進入穆家,交易而已,並非誰的籌碼比誰更厲害。”

    不入耳的話當做耳旁風刮過,左耳進右耳出就好了,穆黎並不在意。

    如今她已不是當年那個一無所知的天真少女,以為權勢就代表了一切,自備從鄉下到繁華都市,進入豪門府邸就要低人一等。

    經過了這麽多變故波折,她無比清楚,真正低人一等、肮髒至極的並非終日在泥土灰塵裏勞作的人,而是這些滿口公益慈善,背地裏勾搭成奸的衣冠禽獸。

    因此對於穆承的嘲諷,她不會給任何回應,且讓他得意好一會兒,稍後夠他哭。

    果然,穆承見這個鄉下來的妹妹無言以對,得意勁兒更是強大,“秋黎,我若是你,便乖乖遵照和我父親的約定,盡好本分,為了你那可憐母親拚盡全力,而不是到這裏來自取其辱。”

    聽聽,這就是穆家人最典型的穆家心理,不承認她的存在,喚她都是“秋黎”,穆德忠隻“他父親”。

    相比下來,彭瑜比他兒子更識時務,至少還知道如今穆家困難,需要她維係著和藺家的關係,因此為她是前所未有的客氣,反倒是這穆承……

    由著他囂張得差不多了,穆黎斜眼看去,漠然道:“父親讓你回來的?”

    “父親也是你能喊的?”

    穆黎淺莞,“是父親讓我這麽喊的,你要是有疑問,就去問父親。”

    “你!”穆承急得立時從沙發上跳起來,直指穆黎鼻尖,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這個鄉下來的妹妹竟與從前很不相同,會頂撞他了?他可記得真真切切,當時她被接回來,就和她那軟弱的母親一樣,唯唯諾諾,膽小如鼠。

    可今日是怎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穆承重重地咽下那口氣,收回了直指的手,筆直地端坐進沙發,“是父親讓我回來的,你以為你想見他就能見到?我告訴你,秋黎,你最好立刻給我離開穆家,否則——”

    “否則怎樣?你還能像對我母親那般,把我趕出去嗎?”穆黎接過話,話鋒急轉淩厲。

    穆承勾起唇角,眸中浮起冷笑,“你與你母親不同,至少你還有利用價值,我對你也不會那麽決絕。但你如果執意不走,那就是你自找的了。”

    “你以為你還有那樣的機會嗎?”穆黎亦是勾起了唇角,悠然起身,正麵著前方表明要求,“我要我的房間收拾出來,裝點成我最喜歡的素色,房門鑰匙和屋子鑰匙一樣給我一把,另外大門的指紋密碼,也要錄入我的。”

    “你以為你是誰?還敢提這些要求?”穆承氣得內髒都在抖,可他是個男人,和女人爭吵鬥毆有失風度,便隱忍著怒問。

    穆黎仍是笑道:“你不必問這麽多,先按照我說的,吩咐下去照辦。”

    “秋黎!你別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哼——”穆黎側臉看向他,一雙剪水般清澈的褐瞳前所未有的透著惱恨,“這才叫做真正的得寸進尺。”

    音落,她從外衣口袋裏掏出手機,翻出相冊,點開了一張圖片,送到穆承眼底,“那天晚上,你開車去哪兒?”

    穆承一眼掃去,就見他開車被拍下的畫麵,從照片的拍攝角度看去,應該是道路上方的監控拍的。

    穆黎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他抬起眼,麵色震驚地問:“哪兒來的?”

    “你先回答我,你怎麽出現在了監控裏?”

    “奇怪嗎?我開車行走在道路上,嚴格遵守交通規則,沒有闖紅燈,沒有超速,沒有壓線……老實本分地開車,有問題?”

    “沒問題。”穆黎微笑,她早料想到穆承不是一兩句話就承認交代的人,收起手機,她又道,“可你淩晨一點出現在藺家主宅後門,這就有問題了。”

    聞言,穆承終於臉色大變,陡然間,他一把握住穆黎的手腕提起,目露凶光地問:“你調查我?”

    “放開!”

    “你調查我做什麽?難不成你想拿到什麽要挾我?”

    穆黎一眨不眨地迎著穆承的眼,感受到他怒火灼燒的雙眸之下深藏著的是絲絲膽怯,“瞧你這狗急跳牆的樣子,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怕被發現?”

    “你胡說什麽!”穆承更急,手上的力道捏得更重。

    手腕仿佛要被捏斷那般疼,穆黎強忍著,繼續出言刺激穆承道:“如果不是,你幹嘛這麽緊張?該不會是你背著父親,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你!”穆承怒急攻心,揚起左手眼看就要打下去。

    穆黎見況,正欲搶先一步打過去,門口已傳來穆德忠的怒吼——

    “胡鬧什麽?!”

    她及時收回了未出的右手,穆承也送開了她,臉色難堪地站在了一旁。

    穆德忠走進來,怒火衝天,“吵鬧成這樣,像什麽樣子?家傭看到了,丟的是我穆德忠的臉!”

    “父親,是秋黎——”

    穆承話未說完,已被穆德忠一記眼神怒瞪回去,他立時噤了聲。

    如今穆家情況特殊,穆黎對於穆家而言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這顆棋子用好了,穆家便能翻身,因此穆德忠早交代過他,對穆黎要客氣,不可再像當年那樣。

    “阿黎,你來有什麽事兒?”穆德忠緩了語氣,“我剛才有些事情沒處理完,便讓穆承先回來了。你大哥向來心高氣傲,你也是知道的,他的話別在意。”

    穆黎斜了一眼穆承,她當然不會和一個自以為是的人計較,“父親,我來是有要緊的事兒。”

    “什麽要緊的事兒?你且坐下說。”穆德忠示意穆黎在一旁入座,瞧了四周一桌,看到吃了一半的蘋果被刀子插著放在桌上,覺察到了些什麽,不禁又看了穆黎一眼。

    這個女兒已經不似當年了,她有自己的心思,不再讓她往東便往東,讓她落水便落水,但好在她母親的骨灰和靈位在穆家,她也不能怎麽樣。

    況且,蔣老太太的壽宴她表現不錯,後來他仔細思考,雖然沒能揭露與藺瑾謙的婚姻關係,但和藺家繼承人一道出現,得繼承人關照,也十分不錯。

    再者,前兩天藺家老爺子的八十壽辰,她也和藺瑾謙露麵了。事後他向那日到場的人打聽過,那人流露出的神態,儼然是恍然大悟的尊敬,他穆家女兒還是藺家大少的太太。

    “怎麽不讓家傭上茶?等這麽久了,讓家傭先上茶吧。”穆德忠又是一番難得的客套,左右看去不見家傭,索性差遣起穆承,“你去,吩咐家傭泡茶送來。”

    “父親!”

    “快去!”

    穆承一口氣提到喉嚨,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瞪了端坐一旁的穆黎一眼,氣衝衝地去了。

    待穆承離去,穆德忠這才問道:“阿黎,你突然回來,到底有什麽要緊的事兒?”

    穆黎欲言又止,顯得很是為難。

    “到底怎麽了?可是你與藺瑾謙……”

    “不,父親,我與瑾謙很好,夫妻這麽些年,再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好了。”

    “既然這樣,還有什麽要緊的事兒?”

    穆黎垂眸,沉了口氣,道:“在我說之前,有三件事,希望你能答應。”

    穆德忠神色一凝,他想他知道穆黎的要求,電話裏家傭已經告知的一清二楚,但他佯裝不知情,讓穆黎但說無妨。

    穆黎便把有關房間、鑰匙、指紋的要求再說了一遍。

    “怎麽突然想要這個?”

    “因為……”聽到後方動靜,穆黎猜得到那是穆承回來了,她頓了兩秒,腳步聲更近了一些才道,“穆家有人在藺老爺子壽辰當晚,闖下了人命關天的大禍。”

    穆德忠霎時臉色沉了下去,眉頭緊皺,“你胡說什麽?”

    “父親要是聽不懂的話,怎麽不問問大哥?問問他,藺老爺子壽辰當晚,他去了哪兒?”

    才一進屋就被矛頭指向,穆承步伐鎖住,麵對穆德忠的眼神質問,霎時不知所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