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鎖定真凶絕處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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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在我被救出之後,竟然還有人在那裏被害,更不會知道被害者是誰,而殺人的又是誰。”
說到這裏,穆黎忽而頓住。
舒莞開車開得專注,同時聽她講述也聽得認真,雖然大部分都早已推測到,但此刻親耳聽當事人講述,仍是被震驚得無法言表。
空氣仿佛在這一番講述中漸漸冷卻,隨著穆黎的停頓沉默而凝結。
忽而,她再度發生,輕柔的嗓音卻仿佛重錘,一記敲碎了凝結的空氣,她說道:“但我想我知道了,荒野殺人案的真正凶手是誰!”
舒莞依舊屏息,凝神聽著她的講述與分析。
穆黎繼續回憶道:“嫌疑人被抓的時候,主動提出要見我,理由是我和他口中的小琳想象,然而實際上並不是那樣。”
這一點舒莞才從國外回來,和穀文琛初次探討起案件來,也有提到,那時穀文琛疑慮頗重,但沒有實際證據,不敢妄下定論,沒想到果真如此。
可穆黎這時的坦白又是為了什麽?
來不及細想,又聽到穆黎鎮定分析講道:“他第一次見到我,突然暴躁,把我抓起來,趁著混亂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我們都是替罪羊,目標是藺家。”
這句話她始終記得,猶如那一段被時光掩埋的暗黑記憶,那個男人用氣息在她耳邊對她說的“別怕”,一直深刻地印在腦海裏。
有時候的忘卻,不過是因為一時忙碌,雜事繁多。
“後來我也向藺瑾謙求證,他默認了,但是他並未告訴我針對藺家的人是誰,他說他也不知道,一直都在調查。當時我是懷疑的,現在我依然懷疑。”
唯一敢確定的,就是前不久的綁架是藺家四少所為,至於六年前的,不得而知。
舒莞一一聽著,等紅燈期間,她問了一句,“那你說的,荒野殺人案的凶手,會是誰?”
“就是針對藺家的人。”穆黎不假思索地給出了判斷,“這是要殺人滅口。”
“或許是這樣。”舒莞不予否認,卻留有疑慮,“那如果是殺人滅口,為什麽還留了一個,讓警方在多年後找到所謂的犯罪嫌疑人?”
這確實是個疑點,如果要從犯罪心理的角度來推斷,怎麽都說不通。其一,凶手殺人留了一個活口,這不合理;其二,嫌疑人被捕以後,對當年事情供認不諱,並且以死謝罪。
單是這兩點,都值得懷疑,更不要說更多的。
舒莞有的疑慮,穆黎也想到過,雖然她的經驗淺,可這畢竟是牽涉到自己的案件,作為當事人之一,又怎麽會不思慮周全?
但這也是讓穆黎不敢肯定的地方。
沉默間,車子再度啟動,穆黎說道:“前不久我被人綁走,是藺家四少所為,為了爭奪繼承人的位子,他想用我做籌碼,同時牽製住藺瑾謙和藺易勝。”
“我也懷疑,六年前的綁架也是他做的,可靜下心一想,那時他基本上沒有作案動機。那個時候,藺瑾謙放棄了繼承人位子,從青巒山搬到梨花溪。”
“我雖然是藺太太,卻不被整個藺家承認,毫無地位可言。再者,藺易勝那時也才被送出國外學習,還不是繼承人,放眼整個藺家,他最後可能成為繼承人。”
試問他又怎麽可能綁架她囚了那麽久?
舒莞不得不承認,穆黎分析得很有道理,也幾乎全麵,可如果這樣認為,是否代表六年前荒野殺人案就隻能以冤假錯案來了結,而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車子到達拘留所,穆黎再沒有就那些錯綜複雜的案件發表任何看法,她已坦白了一切,再有的就隻能祈求時間卷簾,能衝開迷霧,讓真相浮現。
“我在這等你。”穆黎下車時,舒莞輕聲一說。
“謝謝。”道過謝,穆黎徑直走進拘留所的大門。
舒莞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憋在胸腔的那口氣這時才緩緩呼出,穆黎的講述並非無用,她的分析很有道理,也提供了不少有用信息。
倘若六年前綁架囚禁針對的是藺家,災難為什麽會落在一個剛嫁入藺家,並且不被承認的女人頭上?
一個沒有分量的女人,即便被殺害了,恐怕藺家也不會過問,相反,家族宗親還會感激,至少他們所排斥討厭的人被解決了,藺瑾謙的婚事又有新的開始,不是嗎?
單從這一點就能確定,針對藺家是個幌子,但那個嫌疑人就說謊了嗎?
未必。
或許他所知道的,確實是打著針對藺家的旗號,他也是受騙人之一。
真正針對的就是藺瑾謙,並非整個藺家。
那又是誰針對他,卻要從穆黎下手呢?
如果是外麵的人,又何必要打個幌子,謊稱針對藺家?一定不是!比起與整個藺家為敵,應該選擇藺瑾謙更明智……那會是——藺家內部?
對,還是藺家內部的人!
之所以選擇穆黎,是因為他認為,穆黎對於藺瑾謙而言足夠重要,或許是看到藺瑾謙力排眾議,非要娶穆黎為妻,才想要通過摧毀於他而言重要的人或物,進而擊潰或者起碼是牽製藺瑾謙!
那麽這個人會是誰?
在六年前,在藺瑾謙已從繼承人位子上退下來的情況下,寧願用與整個藺家為敵的幌子,會是誰?
要弄清楚這一點,就得弄清楚藺家內部多年前的恩怨爭鬥。
舒莞重重地揉了揉眉頭,藺家內部的爭鬥,又怎麽是輕易能弄清楚的?
苦思之中,那道高揚的聲音衝入耳畔——如果一切如你所說,為什麽他又要拒絕和淩家的聯姻?
為什麽?
此刻舒莞似乎找到了答案——藺瑾謙對穆黎是真的有情,真的用心。
……
拘留所內,穆黎聯係了杜笙,在他的幫助下,順利見到穆承。
多日自由被困,穆承看上去不僅模樣憔悴了許多,就連先前的那股傲氣都仿佛被挫敗,擊潰得隻殘留幾分。
就連見到穆黎完好平靜地坐在麵前,他也沒了與她鬥氣的心情,隻蔫蔫地垂著頭,猶如被霜打了茄子,一副懨懨欲睡的模樣。
穆黎直接道明來意,“我相信人不是你殺的,也願意幫你證明清白。”
本還低垂著腦袋的穆承一聽這話,兩眼放光地抬起頭,驚喜地望著她,似乎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
囚禁果然是消磨人意誌最好的方法,當初她便是如此,如今驕傲如穆承也難例外。
不過就是口頭一說,還是他最看不起的人,他明顯是相信了。
穆黎又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穆承皺眉,似乎不肯,轉眼卻又舒展眉頭,揚唇笑道:“我一個失去自由的人,又要怎麽幫你?”
“你可以做到!”穆黎異常篤定。
這份篤定讓穆承動搖,半信半疑地問:“什麽事情?”
“關於股權的事,我要你替我證明,那些在我名下的股權根本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答應的。”
“我證明?”穆承不屑笑道,“父親當年苦心布下這一局,就是怕被藺家擊毀,至少還有個你能拉藺家下水,大不了就是個魚死網破的結局,我為什麽要證明?”
“你必須證明。”穆黎再不能更平靜地說,雖是命令的語句,卻沒有半分命令的語氣,是淡然的,冷靜的分析。
穆承睨著她,不過幾天不見,她身上似乎多了幾分別樣的氣場。
“你有沒有想過,拉藺家下水能拉多少?”
“能拉多少是多少!”
“錯了,一個都拉不下來!”穆黎決然否認,“藺家是什麽樣的家族,百年的基業,你以為是輕易能傷到根基的?”
這個道理穆承當然明白,當初父親轉移股權,也是走投無路以卵擊石的選擇,是不甘心的最後一擊。
但此刻被穆黎說破,他仍是不願意承認,“就算傷不到根基,能傷多少是多少!”
“好,如果這個理由不足以讓你出來證明,那我告訴你,你的母親還有妹妹到了美國,過得根本就沒有想象中那麽好。”
“你說什麽?”
“還有——”穆黎凝聲,“秋明已經找到了,我甚至可以讓秋明出麵作證,案發當晚是你到了青巒山!”
“穆黎!”穆承終於被激怒,拍打桌子想要起來,可他被束縛住,隻能坐在椅子裏幹發火。
“怎麽樣?”穆黎麵不改色,隻是反問。
穆承咬牙切齒,想要發作已不能夠,終於是不甘心地說道:“好,我給你證明!”
……
這一趟外出,耗費了一下午的時間,舒莞送著穆黎回到梨花溪,冬日天色黑得早,已然夜幕降臨。
梨花溪的門口又有不少帳篷、車輛,燈光閃耀地交錯著。
車子還未駛上通完梨花溪門口的坡度,穆黎已讓舒莞停了車,“占用了你一下午的時間,謝謝你。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車子開過去反而容易被發現。”
“你可以嗎?”雖然她說的都對,舒莞仍是不能放心。
穆黎露出堅定笑容,那笑容足以讓人心頭慰然,“前方如果發生意外,我知道要怎麽應對。還要再麻煩你一件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