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若一聽說要查看監控，立馬慌了神，瞪了眼導購員，半是威脅，“這裏沒有吧？是不是？”

    導購員剛才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怎麽可能不知道是宋宋先看上那件衣服的。

    眼下顧家三小姐威脅的眼神遞過來，導購員隻能倉促道：“我……我也不知道，問下經理。”

    果斷地把爛攤子丟給經理。

    經理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聽說要查看監控錄像，滿口答應。

    顧宛若氣急了，立馬翻了臉，“是她先看上這件衣服又如何，我也喜歡。”

    自己的妹妹如此任性，顧至深眉頭緊鎖，“宛若，你到底要做什麽？”

    “不做什麽。”顧宛若索性實話實說，“哥哥你決定吧，這件衣服到底是給我還是給她。”

    變相地問，如果她們兩人同時掉進水裏，到底先救誰。

    顧至深顯然不吃這套，“我又不是衣服的主人，沒有決定權。”

    “那還能……”咬了咬牙，顧宛若看了眼被自己緊緊攥在手裏的衣服，“還能就這樣嗎？反正我不放手。”

    “淑女應該懂得謙讓。”

    “其他人我都可以讓，唯獨她不可以。”

    兩兄妹說話間，宋宋歎了口氣，已經從口袋裏取出一把刀子。

    刀尖反射的光讓顧宛若眼睛一亮，頓時慌了，“你要幹嘛？”

    “放心，不傷你。”

    宋宋像是沒有用太大的力氣，輕而易舉地把衣服扯到自己手中，刀尖直接穿透衣服，硬生生捅出了一個大洞。

    動作幹淨利落地做完這一切，她繼續溫淡地笑，“好了，這回什麽事都沒有了。”

    笑得格外燦爛，可眼底卻透著源源不斷的寒意。

    似乎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如果這裏沒有其他人的話，那刀子應該捅進顧宛若的左胸膛。

    大夏天的，不知是不是空調的緣故，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宋宋隨手把衣服扔在地上，繼續閑逛，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好……厲害。”導購員忍不住感歎。

    顧至深眯了眯眸，不是不意外的，他還從未想到，宋宋會有這樣的魄力。

    看似文靜好欺負，下手也是狠得不要不要的。

    “怎麽，打算繼續發呆？”顧至深瞥了眼自家妹妹，“什麽時候改改爭強好勝的性子。”

    怔了幾秒的顧宛若深呼吸了一口氣，“這女人，真毒。”

    “下回能不能給我省點心？”

    “不能。”顧宛若撇了撇嘴，“如果她不把衣服毀掉的話，你肯定會偏向她。”

    “既然你知道，還讓我為難？”

    “就因為知道，才不開心，才讓你為難。”

    “……”

    顧至深摁了摁眉心，他怎麽有這麽一個不省心的妹妹。

    所有衣服一起付的款，宋宋倒沒有多說什麽，表情淡淡的。

    離開商場後，顧宛若顛顛跟在他們身後，“哥哥你送我回片場吧。”

    顧至深嗯了聲，“正好一起。”

    宋宋淡淡道：“我就不一起了，還有點事。”

    她拒絕男人送她回片場的要求，自己一個人打車回去。

    顧至深知道她不想和顧宛若在一起，便沒有強留。

    “二哥說要見你來著。”顧宛若沒有上車，摸了摸頭發，“他有話和你說。”

    “有話可以電話說。”

    “你們兩個，總不至於連見麵都是難事吧？”

    顧至深淡淡地嗯了聲，拿出車鑰匙，看了眼還在絮絮叨叨的妹妹，輕微地不耐煩，“你到底上不上車？”

    “不上，我自己有車。”

    “那你剛才不是說……”

    “嘻嘻，剛才不是有那個女人嘛，我就想故意找她麻煩。”

    “有意思嗎？”顧至深的眸子不知何時冷了下去，“宛若，你把事情做的過分了，我不會再縱容你。”

    “因為她嗎？”顧宛若像是要哭了，硬生生從唇際擠出一句。“你還真把她當寶了。”

    說完，她背過身子，轉身就走。

    顧至深沒有追上去，抬手去擰車門，另一隻男人的手搭在他腕上。

    “我們談談。”

    淡漠至極的男聲在耳畔響起。

    顧至深仍是擰開車門，沒有抬頭去看是誰，“進去說。”

    坐在座位上，開空調，不小心按到音樂開關，是以前他們兄弟兩常聽的歌，手頓了頓，還是關掉。

    車廂一陣安靜。

    “顧餘，這是你頭一回主動找我。”顧至深先開的口，唇際勾勒出淡薄的笑意，“我的二弟。”

    顧餘便是顏值足以撐的起光頭的男人，他抬手扶了扶鏡框，麵無表情，“你想怎樣？”

    “哪方麵？”

    “你知道我的意思。”

    顧至深輕笑了聲，“對宋宋嗎，我還能怎麽樣？”

    “我不想再看你糟蹋女孩。”

    “誰不知道我最潔身自好。”

    “嗬。”發出的是一聲冷笑的嘲諷，顧餘繼續緩緩道：“潔身自好的同時，身上背負一條人命嗎。”

    良久的沉靜。

    顧至深最先打破悶燥的氣氛，低笑從喉骨間溢出，“這麽多年了，你還是覺得，是我害死了她？”

    “難不成你以為，時間過去越久，事情的本質會變？”

    “我再說最後一遍，那天晚上，我沒有叫她去郊外。”談及這事，顧至深閉上眼睛，語氣浸著哀傷。

    顧餘側首看過去，鏡框反射出冰冷的目光，“可她因你而死。”

    “她沒有死。”

    “嗬，你是指宋宋嗎。”顧餘涼薄地開口，“她是個無辜的人，不應該被牽連進來。”

    顧至深沒說話。

    “你已經糟蹋過一個無辜的女孩，這一個，你還要繼續做禽獸？”

    “顧餘我……”

    “不必說了，我不會眼睜睜看著。”

    什麽意思。

    幹擾他們嗎。

    顧至深沉默了一會，“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不好，我又好到哪裏去，你可以認為是我害的她，那我呢？我怪在誰的頭上？”

    顧餘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一言不發，側身擰開車門下了車。

    顧至深緊跟著他的動作，也擰開車門，走過去，“你去哪……”

    話還沒說完，一個拳頭揮了過來。

    毫無意外的，硬生生承受了，沒有閃躲，顧餘的力道是下足了。

    顧至深踉蹌地後退幾步，緩緩抬頭，看著麵前眼睛盡是血絲的男人。

    “不還手？”顧餘漠漠道。

    “你早就該打了。”顧至深似笑非笑，左臉蹭破了皮，也還是笑得出來，“你恨不得殺了我。”

    顧餘的唇際彎出淡薄的弧度，“現在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