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子默默在心中比了個中指，友盡。

    “得了，逗你玩呢，我哪能拿你試驗啊，你這種小屁孩毛還沒長齊呢。”

    宋宋繼續打量那瓶藥，後背忽然被人拍了下，她下意識轉過身，手裏的瓶子也收了起來。

    顧至深來了，她轉過頭的瞬間剛好看見他，隻有一個人過來。

    王茂子暗地裏不禁捏了把冷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剛趕在宋宋手裏有藥的時候，這不是往死裏鑽嗎？

    “你怎麽來了？”女人慢悠悠開腔。

    顧至深從容淡定地走過去，雙手抄兜，很有閑情逸致的模樣，“顯而易見，知道你在這裏，所以來找你。”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你想給我戴綠帽子的話，來這裏最合適了，不就是想逼我和你離婚嗎，我倒要看看，是誰堅持的時間更長。”

    宋宋深呼吸一口氣，“好，隨你便，反正我不招待你。”

    她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她和別的男人讓他看見吃醋的話，她概不負責。

    光是上次玩的遊戲就讓他幾乎發瘋魔怔，更何況她公然和其他人一起跳舞唱歌。

    宋宋說到做到，不再去管這個男人，再進入舞池，徘徊於香水荷爾蒙之間，旋轉再旋轉，嫵媚的小臉洋溢著笑容。

    顧至深在王茂子的帶領坐了下來，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台上的女人。

    男男女女那麽多人，混雜在一塊，分辨不清，他卻能輕而易舉在人群中把她認出來，找到影子慢慢看。

    越看，心像是揪在一起，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

    台上的女人和從前完全不一樣，沒有任何的嬌羞含蓄，隻剩下奔放妖豔，在酒精的催動下，她跳得淋漓盡致。

    王茂子不無擔憂望了眼男人手中險些握碎的酒杯，“顧，顧總，要不我把她叫下來？”

    “不用。”

    “其實她不是故意這樣子的，可能因為心情不好喝多了的緣故，我現在叫她下來，應該不難。”

    顧至深看都不看他，唇際勾出冷漠的弧度，“我說過的話還需要重複第二遍嗎？”

    王茂子：mmp，老子是好心幫你，還不是怕你把醋壇子和夜色一塊打翻。

    放任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和一群單身男女嗨皮，盡管宋宋穿得並不是特別露骨，但其他人卻都是背心短T露肚臍，有的更誇張。

    每個人跳舞時多多少少會挨著身子，跟著音樂的節拍一起跳來跳去，令人不自覺想到其他方麵。

    王茂子看得膽戰心驚，偶爾拿眼偷偷瞄了下旁邊的男人，不知他哪來的耐力能紋絲不動堅持這麽久。

    像是一尊佛像，麵無表情觀看台上的表演。

    “顧總，其實她真的是喝多了。”王茂子頭一回敬佩一個人到五體投地的地步，“我現在就叫她下來。”

    不等顧至深開口阻止，台上的音樂暫且告一段落，宋宋大概有點累，歇了好久才慢吞吞下來，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朝服務生要酒。

    遞過去的卻是一杯果汁，宋宋端到嘴邊發覺味道不對，眉頭皺起，轉過身，委實吃了一驚，“怎麽是你。”

    “喝了那麽多的酒有什麽用，到頭來糟蹋的還不是你自己的身體？”顧至深淡淡地陳述。

    宋宋隻是笑，仰頭把那杯果汁喝完，隨手把杯子扔掉。

    砰地落地碎裂聲響起，她煙視媚行，笑得像罌粟花般璀璨，眼底卻半點笑意都沒有，盡是不屑和冷漠，“顧至深，現在，你自知沒有資格再不放過我了吧。”

    男人仍然從容平靜地看她，“不過是在我眼前和其他人跳了一支舞，你就想我放過你？”

    “那如果我給你戴了綠帽子？”

    “帽子遮陽擋風，有什麽不好。”

    她認真，“是綠的。”

    他也認真，“綠的又如何，難看了些而已。”

    她笑，這男人臉皮厚的程度越來越超過她的想象，不管怎樣都要死乞白賴地要她。

    顧至深繼續認真微笑，“你知不知道，我在夜裏時常夢見你，夢你罵我，討厭我，可我還是不願醒來，一旦醒了，身邊隻剩下空白和冰涼。”

    “那你知不知道，我夢到的又是什麽？”宋宋回了個差不多的微笑，“你看，你至少還有願不願意，那我呢？”

    他不說話。

    “我夢見阿西，見到她最後一麵，卻眼睜睜看她被刀子淩遲致死，你覺得我是醒來好，還是不醒地好？”

    周圍的安靜和之前的喧鬧形成鮮明的對比，偏僻的角落不知何時連燈光也被擋住了。

    體會過那種無濟於事的感覺嗎，他想要取得原諒，卻無能為力，她想要阿西活過來，更沒有任何的辦法。

    “宋宋，你相信我，如果早知道阿西會這樣想不開的話，我不會用那種方法。”他還在竭力掙紮解釋。

    她微笑以對，“我相信，可那又如何，我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也有很多其他的選擇。”

    因為沒有如果，所以因為他們沒有早知道，就沒有責任。

    “沒什麽可解釋的，事到如今，我們都無話可說。”她朝吧台走去，要了一杯雞尾酒。

    這回不同於之前，她喝得很慢，平靜的目光偶爾會落在其他人身上。

    來這裏的人是不是都非常寂寞？

    不到一分鍾，顧至深直接坐在她的對麵，要了一杯和她跟前一模一樣的酒，卻沒有喝。

    宋宋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表麵上仍然雲淡風輕。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顧至深看了眼號碼，站起身，“我去接個電話。”

    他們跟前的兩杯雞尾酒，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閃耀，泛著光澤，檸檬片別在杯沿，散發著清香。

    顧至深回來的時候，自己點的這杯酒和之前放的位置明顯不同，他沒有聲張，更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王茂子是你的什麽人，如果你缺跟班的話，我可以拔一個給你，何必找混混。”他順其自然地道。

    宋宋撫了扶額頭，略微顯醉，“我不需要你的人，用來監視我嗎？”

    “總比王茂子那種人要好很多，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害你。”

    “他要是害我的話，我也認了唄。”宋宋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懶洋洋伸了個懶腰，“這雞尾酒後勁有點大，我去房間裏休息下。”

    她這麽說，男人必然會送她回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