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剛才向宋宋低頭認錯的話，也許能逃過一劫，但現在，沒有改變的方法。

    “你何必這樣子呢。”蔣行寧深呼吸一口氣，“你現在做什麽，顧餘都不會回來了。”

    “是啊，他不會回來，可我不做這些，我又能做什麽呢。”

    宋宋像是在笑，眼底卻溢出液體，緩緩從臉龐劃過，她無論做什麽，顧餘都再也不會出現。

    他一直在她的身後守護著，即便臨死前，也是拚命保護她。

    “宋宋，放過她吧，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懲罰她你的心就好過了嗎？”蔣行寧低聲陳述，“寬恕別人也是快樂自己。”

    “你不必再跟我說這些大道理，蔣醫生，要麽你和我恩斷義絕，要麽就別阻止我。”

    見她鐵了心要置顧宛若於死地，蔣行寧無話可說，最後隻能把渺茫的希望寄托在顧至深的身上。

    第二天，蔣行寧趁宋宋不在的時候來到病房，直接了當進入主題：“你妹妹現在落入危險。”

    顧至深絲毫不意外他的到來，“關我什麽事？”

    “老顧，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但她好歹和你生活了十幾年，是我們一起看著長大的女孩，你忍心她被賣到那種地方？”

    “忍心。”

    “可是我不忍心！”

    “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沒有能力救她，又不忍心看她淪落？”

    被說到關鍵的地方，蔣行寧狠一咬牙，“是，我是沒有能力救她，但我在盡力，我有自己的良心。”

    顧至深隻是冷笑，所謂的良心就是舍不得顧宛若淪落。

    那她當年害宋宋，當初囂張跋扈的時候，誰又為宋宋做過主？

    “行寧，我現在明確告訴你，宋宋要做什麽，我無條件支持她，至於你說的東西，我隻能勉強聽聽。”

    “所以你要縱著宋宋？即便她殺人放火？”

    “她殺人放火還讓我參與那也是我的榮幸。”

    蔣行寧握緊拳頭，恨得咬牙切齒，“瘋子，都瘋了！”

    他以為宋宋是為了報複顧宛若才這樣做，狠絕毒辣，也是她的手段，但他沒想到顧至深也跟著一起。

    無論如何，那是生活很長時間的人，就算養條狗也會有感情。

    “反正我也現在也明確告訴你，一句話，救不救？”

    蔣行寧最後甩下一句堅決的話。

    顧至深隻是淡笑，“如果我不救呢？”

    “那我們兄弟兩個恩斷義絕。”

    顧至深點了點頭，卻沒有直接表達態度和觀點，反而陷入思索，沉吟道：“老鬱現在結婚比較顧家，很少聯係，顧餘也走了，你現在也打算離我而去？”

    四個兄弟一起在雲城長大，極好極好的關係，但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走的走，淡的淡，現在還有一個直接跟他說恩斷義絕。

    “老顧，你把她的財產都凍結了，這個懲罰還不夠嗎？你還要她怎樣，拿命來償還？”

    蔣行寧迫不得已才把斷情斷義的話說出口，可沒有辦法，他隻能拿這個作為威脅。

    顧至深麵不改色，“那就斷吧，你現在可以走人，不送。”

    他說話也是幹淨利落，不拖湯帶水，甚至沒有多加思考。

    蔣行寧原本殘存的希望漸漸破滅，心也涼了下來，所謂的兄弟情也不過如此。

    “對了，你最好不要敗壞宋宋的名聲，她不是心腸歹毒，她給過顧宛若機會，甚至現在都有，隻要顧宛若向她低頭，一切都好辦。”

    但偏偏顧宛若不肯低頭。

    蔣行寧明知這一點，所以他才肯降低身份，卑微地過來懇求，沒想到不僅沒有結果，還把兄弟情義斷了。

    得不償失。

    他剛出門，買飯的宋宋正好回來，衝他笑笑，“蔣醫生也在這裏，吃過了嗎？”

    蔣行寧深知多說無益，毅然離開。

    宋宋見怪不驚，隻忙活自己手頭的事情，給顧至深盛了些飯菜，然後端到他的手中，“怎麽了？”

    “他想救顧宛若，我回絕之後和我斷了關係。”

    “倒是個情種。”

    顧至深順手將宋宋撈入懷裏，低頭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落下一吻，“小妖精，我為了你，真是得罪不少人。”

    她半說半笑地推開他，嗔道：“別亂來，待會還有人呢。”

    小女人的臉上像是帶著笑，可他們心裏都清楚，並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

    自阿西走後，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更何況，顧餘也不在了，從此以後所有的歡笑都假裝是真的。

    宋宋當天下午去了酒吧，平日裏沒有帶保鏢的習慣，這次難得帶了八個人保駕護航，排場極大。

    “顧太太，三小姐很快就會出場了，要不您在這裏等一等？”保鏢畢恭畢敬地說道。

    宋宋淡淡地嗯了聲，忽然想到什麽，“她表演什麽？”

    “跳舞。”

    原來隻是跳舞，按理說，顧宛若剛流過產，身子應該處於休養的階段，現在卻淪為舞女。

    如果是平時，即便不呆在醫院的高級病房，也會回家好好靜養，每天換著花樣吃補品。

    如此大的差別，不知這個嬌慣之軀如何受得了。

    宋宋坐在vip貴賓席上，椅子旁邊是兩排筆直站立的保鏢，她端起酒杯，淺淺啜了一小口，饒有興致。

    台上的舞蹈算不上低俗，可該露的地方還是露，各種各樣的鋼管舞齊聚，還有熱情洋溢的爵士。

    顧宛若的舞蹈是壓軸戲。

    宋宋難得耐著性子等到最後，桌上的酒瓶已經空了，她喝了不少的酒，仍然保持清醒，沒有絲毫的醉意。

    “接下來，即將出場的人物是你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主持人大聲宣告，“猜得到的人現場獎勵紅包。”

    來這裏的人多數不稀罕紅包，但圖個樂趣，還是有人給出答案，不一樣的回答讓會場氣氛漸漸高漲。

    但沒有人猜得出來，壓軸上場的人會是誰。

    有人猜是這裏最出名的舞女，也有人猜是最漂亮的那個，甚至還有一些說上台的可能是模特或者花大價錢請來的小明星。

    “真的沒有人猜到是誰嗎？”主持人又問了一遍。

    “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主持人不予理會，還是讓人猜測到底是誰。

    宋宋最後懶洋洋舉起酒杯，聲音不大但足夠別人聽見，“是顧家曾經的三小姐，顧宛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