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這個妹妹怎麽樣？”宋宋笑眯眯地問。

    老頭不知她什麽意思，心裏忐忑一番，小心翼翼答：“三小姐自然是漂亮得沒話說，剛才的確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好，那今天就讓你吃一次天鵝肉。”

    “什麽？”

    老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即將到嘴的鴨子飛了，現在突然又送上門來。

    他衡量一番，仍然小心翼翼，賠著一臉的笑，“顧太太真是說笑，我哪敢……”

    “我可沒有說笑，我這妹妹有點不聽話，我這做嫂嫂的替她哥哥教訓，你說有沒有資格？”

    “有的有的，不聽話……顧太太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

    老頭盯著宋宋看了許久，確定她不是整人，也沒有試探的意思，頓時欣喜若狂，連連道謝，直接走過去把顧宛若拉到懷裏。

    宋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看著他們離開，女人的掙紮和哭喊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在這裏，她顧宛若什麽都不是。

    “顧太太，你不是過來救她的嗎，怎麽……”保鏢有些不解。

    “我是來救她的，但你們看不出來嗎，人家好像不太願意給我一個麵子。”

    “那顧總……”

    “怎麽，你們對我做的決定有意見？”

    保鏢忙低頭，他們哪敢啊。

    宋宋心滿意足地點頭，看了眼老頭離開的方向，慢慢悠悠帶保鏢跟過去。

    有種人，不到臨死前就是不肯低頭，她今天非要挫挫顧宛若的銳氣。

    老頭把顧宛若帶到一個隱秘的包廂，宋宋之所以找到是因為門口站了他的手下，很容易認了出來。

    她剛走過去，那群手下便抬手將她攔住：“什麽人？”

    宋宋身後的保鏢想動手，被她用一個眼神製止，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讓他們不要出聲，仔細聆聽包廂裏的動靜。

    還是掙紮和哭喊聲，看來事情並沒有辦，估計那老頭箭在弦上，本來人就不行，被她三番兩次地打斷，也不知會不會廢掉。

    敲門聲響起，老頭不耐煩的聲音也緊接著：“誰啊。”

    “老板，有人找。”

    過了很久也沒有開門，宋宋等得略微不耐煩，直接抬手把門打開，看見顧宛若跪在地上，模樣狼狽不堪。

    “救我，救救我！”顧宛若此時此刻顧不上什麽，一個勁兒地衝到門口，跪在宋宋的麵前，“我錯了，求你救救我。”

    宋宋眯眸，她的嘴角破了血，再看那老頭正在提褲子，想來他應該逼她做什麽不情願的事情。

    “把她送到醫院去。”宋宋命令其中兩個保鏢。

    老頭提好褲子，罵罵咧咧，看到宋宋後又隻能把那口氣咽下，“顧太太，你這是做什麽？”

    “我把妹妹交給你，是讓你這樣對她的嗎？”

    “我……”

    老頭自知心虛，他的確是想用非人的方法，“她跟我說她剛流過產，我這不是替著想嗎？”

    “是不是替她著想你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還用得著我多說話？”

    “我……對不起，顧太太，我就是沒忍住，我就是看她的嘴好看……”

    宋宋抿唇淡笑，像是真的在笑，她一身紅色的裙子在這個場子才是最妖豔的，可沒有哪個男人敢碰她，像是一朵帶有劇毒的罌粟。

    “嘴好看的人可多了去，你現在還要繼續和我扯道理？”

    老頭漸漸明白這可能是仙人跳，自己陷入了陷阱，很難脫身，他隻能認栽，“那你說，你打算怎麽辦？”

    宋宋看了眼他手裏的手機，眯眸，“你還拍了照？”

    “我……我立馬刪掉。”

    “不，不需要，留著就好。”宋宋反而笑起來，“想要贖罪也簡單，你把這些照片流放出去，再製造一些你睡過三小姐的謠言。”

    “啊？這不是敗壞她的名聲嗎？”

    “她的名聲自然有我來守護，不需要你操心，你要做的就是敗壞，以及，把今晚我說過的話統統忘得幹淨。”

    老頭一陣疑惑，但見她臉上勢在必得的笑，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宋宋很晚才回到醫院的病房，顧至深並沒有睡下，正在給自己換藥，聽見她的動靜後立刻抬頭，“你回來了。”

    “嗯？”

    “怎麽就穿這麽點，冷不冷？現在天氣變冷了，早晚溫差大。”

    “不冷，車裏很悶，而且這衣服不好看嗎？”

    不知不覺，宋宋的穿衣風格發生巨大的變化，以前喜歡穿T恤牛仔褲，偶爾會穿裙子。

    現在，她更偏愛吊帶和絲質的紅裙，高跟鞋的跟子也越來越高。

    這些變化，顧至深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並不多說什麽，抬手摸上她柔軟的發，“好看，你不穿衣服也好看。”

    她微微閉上眼睛，“有點困，又想喝水。”

    “應該沒熱水了，你等等，我馬上來。”

    男人去燒熱水了，宋宋懶洋洋起身，站在窗口看月亮，這個房間沒有開燈，她越來越貪戀黑暗。

    隻有黑暗，才能讓大腦冷靜下來思考，想著一些遙不可及的事情。

    男人從身後抱住她的時候，宋宋一愣，警惕地像一隻貓，全身繃緊，待到那杯熱水遞到眼前時，她才反應過來。

    “怎麽了？”他柔聲問。

    “沒什麽，你傷勢怎樣了？”

    “你陪我就好得快。”

    她沒說話，喝了口水，她剛剛不過是想到顧餘而已，全身的血液冷得感覺不到溫度，思緒越來越遠，遠得她誤以為顧餘回來了。

    可回頭看見顧至深，心頭難免失望。

    “宋宋，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敏感的顧至深察覺出異樣，壓低聲音，細言細語，“有什麽煩惱可以和我說。”

    “沒有，我現在能把顧宛若踩到腳底下，我很開心。”

    “真的嗎？”

    她嗯了聲，喝完水後真的困了，微微閉上眼睛。

    到底開不開心，他們自己心裏很清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糊弄得了。

    夜裏，睡到一半的宋宋忽然醒過來，睜開眼睛，空洞地望著黑暗的周圍，抓狂似的抓住被子，抓到什麽扔什麽。

    顧至深在另一張床上睡覺，聽到動靜後並沒有開燈，他知道現在的她害怕光明。

    “樂樂。”他叫著她以前的名字，試圖安慰她的心，“樂樂，沒事的，都過去了。”

    她像是睡熟後夢遊一般，又繼續躺下。

    嘴裏呢喃著，顧至深用很長時間才聽得到那兩個字是什麽。

    “顧餘……”（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