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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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鏡子,一遍一遍地數著自己眼裏的寂寞憂傷,我還有多少孤獨可以享受揮霍。隻知道牽著你的手,我永遠不會迷路。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我不知道的是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渡過悲,走過離,隻留下歡和合。那是我我亙古不變的夢······
三天後法院開庭審案,斯伊莎出院。
殘兮靜靜地坐在原告的位子上,律師坐在他的旁邊,抬眼看去,坐在對麵的就是斯伊莎,還有她的律師,一臉怒火地瞪著自己。瞪就瞪吧,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讓讓你,我不會少了什麽。下麵的陪審團,有淩岩,有蘇離特先生,還有顏傲,殘兮甚至還看見了亞德·喬斯。很好,都來了。外公外婆現在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了吧。
蘇離特先生的情緒很不穩定,他似乎認為是殘兮在搞鬼,因為知道了自己的生母不是斯伊莎,就不喜歡自己的母親,因此搞了這麽一出鬧笑話。殘兮看著蘇離特先生的表情,有些想發笑,他很快就會知道事實的真相了,自己並沒有錯。
“原告殘兮·蘇離特先生,被告斯伊莎·泉於小姐,現在開庭審案。泉於小姐,原告控訴你十六年前毒害穆晴溪小姐,指控手下殺害安銀銀·於茜小姐,並且與華仁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亞德·喬斯先生婚外遇,且試圖謀取蘇離特世家財產,請問是真的嗎?”法官坐在最高的位子上,開口。
斯伊莎的眼睛瞪大了,她沒想到殘兮竟然知道了這麽多事情,但還是為自己辯解:“法官,這不是事實,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他這是誣陷我。”
法官看向殘兮:“被告說你誣陷,你可有證據證明被告所犯下的罪行?”
殘兮不打算開口說話,律師站起來,替殘兮發言:“我是原告的律師,我手上有一切證明被告毒害穆晴溪小姐的一切證據。律師剛說完話,法官身旁的人就下來拿走證據,交給法官查看。法官拿到錄音筆,便按下了播放鍵。
“······後來穆晴溪懷孕了,生了殘兮那個小子,我就覺得自己可能無法像想象中那麽順利的成為蘇離特太太了,隻好用另一種手段。穆晴溪生下殘兮沒多久就死了,被查出是中毒死了,韋伯不知道怎麽就懷疑到季裏德頭上去了,大概是因為當時穆晴溪生下殘兮後季裏德就十分氣憤······沒人會想到,那個毒,是我投的,哈哈哈,穆晴溪是我害死的,哈哈!我可得好好謝謝她這個冤死鬼,讓我有了今天的成就!”這是殘兮知道自己的親媽是斯伊莎害死的那時候錄下來的。
“穆晴溪回來了,穆晴溪沒有死,穆晴溪要來殺我了,啊——毒是我下的,我對不起你,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會再害你了,不會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殺你了······”這一段,是殘兮讓人假扮了女鬼,恐嚇了斯伊莎,她自己喊出來的聲音。
法官拿起了一疊的照片,是斯伊莎和亞德在酒店的照片,那是殘兮偷拍的。接下來是一張帶著血跡紙,那是一封信,鄭洛心留下的,殘兮本來沒有將它帶走,這是顏傲安葬了鄭洛心後,帶來給他的,說可能會用到,沒想到也派上了用場。還有的就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那份報告是尤思去辦的,然後交給了殘兮。剩下的是證明斯伊莎謀取財產的證明資料,那些是安銀銀為他留下來的,包括安銀銀留下的那封郵件。
這些證據,一項一項地被展示出來,放在了投影儀的下麵,讓眾人看得一清二白。
“不是的,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那些都是他編造出來的偽證,不是真的,法官,您要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斯伊莎開始抓狂,她不知道殘兮竟然能掌握這麽多的證據,連照片也爆了出來。“錄音是他找人偽裝的,不是我,照片也是找人拍的,那封信我也不知道,肯定是自己做的,鑒定報告也是假的,不是我,不是我的。”
蘇離特先生已經在怒火中了。亞德·喬斯的臉成了豬肝色,不知道往哪兒躲藏。殘兮卻是笑靨如花。
“被告請你安靜一些,是不是你我們自有定奪,法院不會冤枉任何一個清白的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的人。”法官鎮定地說。“原告,你們的證據不夠充分,就像被告所說,很多證據是可以偽造的。”
殘兮看了看門口地方向,緩緩開口:“人證來了,可以嗎?”
殘兮的外公外婆匆匆地走進了大廳,站在殘兮的麵前,斯伊莎的麵前,法官的麵前,說:“我們可以作證,我們是穆晴溪的母親。當年,在醫院的停屍間門口,親耳聽見的,被告自己說出了穆晴溪是她所毒死的,甚至還不斷地追殺我們老兩口。”
“怎麽可能?你們怎麽可能還活著?不是死了嗎?”這下斯伊莎徹底慌了神。
殘兮笑得更加燦爛,這場官司,注定是他贏,斯伊莎,你這個殺人犯!最後,法官宣布原告獲勝,斯伊莎被判死刑,而鑒於她的兒子才剛剛出生,緩期三年後執行。殘兮看著慌亂失措的斯伊莎,一抹嘲諷的神色劃過。落得這個下場,罪魁禍首還不是你自己?
蘇離特先生氣得不成樣,他沒想到自己當年竟娶了一個殺害自己結發妻子的女人,而且下了如此狠手,還殺了安銀銀,更可氣的是,還試圖殺了殘兮和自己,然後和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亞德·喬斯要謀取蘇離特世家的財產。他竟然還因為殘兮對斯伊莎的態度不好,發了火,甚至還想把殘兮手上的股份收回,給一個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那個剛出生的孩子。
亞德·喬斯沒有想到他和斯伊莎的事被揭穿了,不知道蘇離特先生這個董事長會怎麽處理,忐忑不安地拿起包包先溜一步。
殘兮淡定地看著這混亂的場麵,最後朝淩岩走去,一手勾住了他的肩,說:“走,回家去,嗬嗬。”
淩岩也跟著笑著,殘兮能出勝這場遊戲,他也是真心高興。他們就這樣走出了法院,殊不知,一個淡淡的身影站在後麵淡淡地看著,那是顏傲。他還是忘了,他們倆都忘了。
一個星期過後,殘兮幾乎已經完全掌控了HR大大小小所有的事,蘇離特先生也漸漸少露麵於公司,隻是有大事的時候才會出現,更多的是給殘兮一些指導,讓他去主持會議。殘兮忙得有些暈頭轉向了。好不容易喘了口氣,殘兮才想起一個人來,顏傲。或許他真的對於自己來說,不重要了。
這次約的地點過去特殊,不是咖啡廳,不是俱樂部,而是每天都有人死人活的醫院。顏傲赴約了,不多一分鍾,不少一分鍾。殘兮已經再等了。
“來晚了。”顏傲看看了表,又看了看殘兮。
“不晚,很準時。不是說過嗎?我們蘇離特世家欠你的,行,我來還。不是希望能救我,把骨髓移植給我嗎?今天我是來履行你的願望的。醫生我約好了,不用檢查了,咱倆既然是親兄弟,就沒有問題。”殘兮一口氣說了那麽多,最後才抬眼看了顏傲一眼。是的,他已經不懂得該怎麽麵對他了。
殘兮起身就要走,顏傲一把拉住了殘兮的手臂。“我們有必要那麽陌生嗎?你不是說,我們是親兄弟?”殘兮麵無表情地勾起嘴角,伸出手冷冷地把顏傲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拉下來:“我隻負責還債。”
顏傲苦笑,殘兮真的可以這麽絕情,就算當初最絕情的是自己,可是還不是為了他。
見了醫生之後,還是去做了一兩個小檢查,手術時間定得很早,就在第二天下午。辦好事後,殘兮默默地離開,沒有再和顏傲說些什麽。顏傲也隻是靜靜地看著殘兮離開的背影,輕輕歎了一口氣。他那麽恨自己。
殘兮離開後,醫生找到了顏傲。
“我實話告訴你吧,你這個情況不適合做移植手術,風險很大,況且前不久你就進行過骨髓移植,真的不行。”
“醫生,不管行不行,風險有多大,就算我會死,也請你保密,不要說,這個手術我一定要做,殘兮必須活下來。”顏傲說。
“哎。”
殘兮回去後,把事情從頭到尾又跟淩岩說了一遍,也把白血病的事,顏傲要捐骨髓給自己的事,說得明明白白。淩岩很吃驚,殘兮那家夥居然瞞著這麽大的事情,到現在才說。殘兮讓淩岩但他的家屬監護人,淩岩應下了。
第二天,手術照常進行。
手術室裏一片寂靜,隻有刀與刀發生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無影燈晃悠的瞬間,卻看見了黑色的影子。是不是有個骷髏頭的死神?無人知曉。白色的影子繞著手術床走來走去。那是不是天使?一定不是。漫長的時間在這一刻總是過得如此之快,決定生死卻就在那麽一瞬間。天上又有一顆明亮的星星隕落,有人說,這是要有生命消亡的前兆。又有人要離開了。
“醫生,捐贈者大量出血,止不住了,怎麽會這樣?”護士喊道。
醫生迅速皺眉:“他是二次捐贈者,身體比較特殊,馬上止血,一定要止住。”
護士急道:“可是他需要輸血,血庫沒有這種血型,要不抽那個病人的,他們是兄弟,血型符合。”醫生製止。“怎麽可以!他手術的血都是用捐贈者的了,再把血抽給捐贈者,他不得死。”
“那怎麽辦?”
“先穩住,實在不行輸異型血。”醫生擦了擦頭上沁出的汗。他也再著急。術前他已經和顏傲說過多少次了,可他就是一意孤行,一定要做這個手術,就殘兮,可是這有死亡的可能,最後,顏傲拿出了一份遺書,說:“要是我真的死了,你就幫我把這個交給他。”
手術燈滅了。守在外麵的淩岩一下子就衝了上去,門正好打開。“醫生,殘兮怎麽樣了?”
“他手術很成功,隻是另一位······哎,我之前就勸過他好幾回,他是二次捐贈,況且他身體素質很特殊,做這個捐贈手術他的風險非常大。手術中他大出血,最後沒辦法,輸了異型血,現在是穩住了,可不知道過會會不會有血液相互排斥的症狀發生。”醫生歎了口氣,說。
淩岩著急:“那會怎麽樣?”
“死亡。”
十個小時之後,淩岩在相隔的兩間重症監護室來回穿梭,祈禱著殘兮能快點醒來,剛剛醫生說,顏傲的情況已經很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死亡,而且,已經是必死無疑。淩岩已經要抓狂了,跺了跺腳,直接去找醫生。他也不想顏傲死。
結果悲劇終究得發生。
兩個小時候,殘兮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沉重的眼皮隨時都要合上。他好奇為什麽淩岩沒有在這陪著自己,人去哪兒了?殘兮使勁力氣伸出手,拍掉了床頭的玻璃花瓶,一聲巨響“砰”。門被人急急地打開,是一位護士。“醒了嗎?我去叫醫生。”
“別。”殘兮輕聲製止。“把淩岩,給我、叫來。”
過了一會兒,就在殘兮即將再次睡著時,淩岩魯莽地退了門進來:“兮哥,什麽事?”
“顏傲呢?”
他,離開了······最後一麵都沒見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