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愛上一個人,卑微到塵土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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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蟲秦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9點,工作狂楚曦已經去上班,廚房裏溫著她的早餐。

    有一點小小的內疚。

    這些年的早餐一直都是楚曦在準備。她一貫晚起,楚曦習慣了自己準備早餐,並為她留著早餐。

    她皺了皺鼻子,端起牛奶輕抿了一口,自發地將內心的小感動轉化成進食的動力。熟透的荷包蛋,是她喜歡的,哎,不愧是楚曦,夠了解她。

    滴滴……

    秦想一愣,1條新信息,來自何辰墨……

    又是何辰墨!

    昨晚一麵,她與他不曾多說一句話,她不敢也不願。那些年卑微的秦想,如今叫楚曦教的有些矯情了。

    她笑,嗯,是楚曦慣得。

    秦想,我們見一麵,好嗎?

    短短的幾個字,秦想反複看了好多遍,她不懂他的意思。他們昨晚才見過麵,為何要再見?她沒有見他的理由,他就有嗎?

    見一麵,好嗎?

    這太不像他的語氣了,以往他總是說,秦想,我有事找你,你出來,然後她就屁顛屁顛的跑去見他,不管何時何地。

    記得有一次,天很黑了,他給她打電話,說要給歐北送禮物,因為第二天是歐北的生日。

    她摸黑去接他的禮物,迷信地在午夜十二點送到了歐北的床頭。他的生日祝福準時響起,歐北睡熟了沒聽到,她卻躲在被窩裏默默生氣。她給他發去短信,說,她睡著了,你也早點睡吧。

    她數了一晚上的綿羊,沒等到他的一聲晚安。

    他對她連一聲晚安都吝於施舍,更別提什麽生日的祝福。這就是她秦想對於他的意義,永遠隻限於利用。

    印象中,他習慣了命令她,她也習慣了接受他的命令。

    見一麵,她微勾了唇,隻覺得不知所措。

    秦想思索了許久,顫顫的撥出了楚曦的電話。這些年早已習慣了由他來決定她的一切,遇到問題第一個想到的總是他。

    “楚曦,他說要跟我見麵。”

    “想見的話,就去見他。”

    楚曦在那頭語氣悠然,早已沒有昨晚的怒氣。她猜不出他的情緒,似乎在說與他無關的事,而這事確實與他無關。

    秦想緊皺著眉頭,楚曦的意思她不明白,不對,她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見何辰墨了。昨晚之前她很想見他,但昨晚以後想見他的念頭卻不如先前那般濃烈了,具體的說是在楚曦生氣以後。

    “我不知道才問你的。”

    小小的聲音總像是含了一點怨,楚曦將電話換到另一隻手中,飛快的在圖紙上畫下幾筆。“如果我說……不可以見他呢?”

    不可以見,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微亂的視線落在圖紙上,他這又是在做什麽,好好的圖紙又被他弄亂了。

    好多年不曾這樣受過誰的影響了,似乎在那個人走了以後就再沒有過這樣的情況,他是秦想口中那個冷靜自律到令人鄙視的楚曦。

    “那我就不見他唄。”秦想答得毫不猶豫。

    楚曦停了筆,輕漠的勾了唇角,她就是這樣,說話永遠不考慮後果。這樣輕易給出的許諾,他若真的執著,她該如何去遵守。

    “去見見他吧。”

    那頭的安靜過了頭,她在想什麽。

    他擰了擰眉,將手中的筆丟在桌上。那無辜的筆滑溜溜的滾了幾周之後終於掉落到了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晚飯記得要一起回家。”

    本來還想找個理由推了回家吃飯這事,她一個電話,他卻轉了念頭。

    “我知道了。”

    有些事情,無法決斷,無法勉強。

    秦想,若是何辰墨真的喜歡上你……

    他彎腰去將地上的筆撿起,有些微弱的悵然。那麽多年的相守,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離開了,會不會覺得不習慣。

    但習慣,其實很好培養的。

    當年建築學教授說,一個習慣的養成前後也不過是21天時間,隻要對自己夠狠,沒有任何習慣是改不掉養不成的。

    他不信,與教授爭執。

    教授笑笑說,楚曦,你不如去試試。

    楚曦果然聽話地去試,實驗對象是秦想,21天培養她自覺吃飯。

    21天後,秦想依舊上頓有下頓無……教授哭笑不得,說,楚曦,實驗總有失敗的時候。但其實他知道,教授的話是對的,秦想不過是想幫他證明他是對的而已。

    晏筱禾說秦想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從來不懂他對她的好。其實她懂,隻是默默的在以自己的方式報答。

    秦想默默的掛斷了電話,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許久。最終還是顫著手指打出了幾個字:對不起,我很忙……

    何辰墨冷笑,她竟不願意與他見麵。很忙,他倒想知道一個無業的女人能忙些什麽,忙著做家務麽,還是忙著照顧她的丈夫。

    聽說你結婚了……

    簡短的信息通過訊號傳向秦想的手機,他閉目休憩。何晨雪的一個消息,他竟然起了約她見麵的心思。

    該死的,他竟然很想知道她的丈夫是誰,想知道她過得是不是真如表麵看上去那麽好。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頓,他期待著那頭回複的信息,那頭卻似乎還在猶豫。心裏微微起了煩躁……

    嗬嗬,誰說的!

    何辰墨微勾起唇角,幾個簡單的字,心情又微微起伏。誰說的,微嗔的語氣,這幾個字究竟是在責怒謠言,還是在問責誰泄的密。

    時間停滯,空氣微微凝重像他的心思。

    母親此前剛來過電話,含蓄地催促了他與歐北的婚事。

    有些習慣真不好,就像他與歐北,彼此習慣了在一起,縱是他們並不合適卻也懶得去找新的伴。

    於是,兩家人都自然的默認了他們的未來。年初的時候,歐北的父親便隱隱的提過,希望能在年末或者來年開春的時候把婚事辦了。

    他隻是靜靜的聽著,心裏也沒什麽歡喜,隻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兩家很相襯,歐北也好。

    見一麵,可以嗎?

    他想,他是瘋了。秦想明明已經拒絕與他見麵,他為什麽要執著於見她。如果隻是想要說一聲抱歉,大可不必這樣折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