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我們之間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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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電影院時,太陽已經西沉了。西沉的是太陽,而我覺得我的愛情也隨著太陽沉下去了。付麗麗現在知道薛奇是我的男朋友,肯定會跑去質問薛奇這一切是怎麽一回事的。然後。薛奇可能會為了她而放棄我,抑或是為了我而選擇和她分手。隻有這兩種可能吧。
“我送你回寢室吧。過幾天我可能會回到這所學校上課的,不知道你是否會覺得開心。”元辰說,我抬頭看著漫天的霞光,沒有回答他的話,霞光再美也是會消失的吧……夜幕快要降臨了,會將它的美麗覆蓋住的。一切美麗的事物都是短暫的嗎?
“你要去哪裏?”
“我不想回寢室。”我說。
“別傻了,難道你睡大馬路啊?不然我就帶你去賓館啦。”他拍了拍我的頭笑了起來,“好女孩應該在下山之前回到你該回去的地方,比如寢室。”
“嗬嗬嗬,你啊,一張嘴真是能說,今天你可說了不少的話了。什麽時候才會不說話呢?”我笑著問他。
“當我看不到你的時候,我就不再開口說話。我所說的話都是希望你能聽到。”
“你可以不要說這些肉麻的情話嗎?”我問他,他笑了笑,果真閉口不言。
他陪著我走到了寢室的樓下,天漸漸的黑下來了。他轉身離去,他背對著我,我看著他的寬厚的背,有些傷感,他是為了我才一走千裏,此刻又為了我回歸,他的愛是那麽的濃烈,即使我是個傻瓜,也還是有感覺的。我對他心存感激,如果我愛的不是薛奇,而是一開始就愛著他,是不是更好些呢?至少愛情不會那麽的痛苦吧?
第二天.薛奇來找我,他帶著我來到他的公寓,將我帶到房間,接著,他脫掉我的衣服也脫掉自己的衣服,我們彼此都沒有一件可以遮住身體的衣服在身上的時候,他將我抱在懷中身體痛的想要大聲哭泣,但是我忍住了。我不能哭,他說不定會嘲笑我。
後來我木然的承受著他帶給我的疼痛和那種很是無理的態度。他沒有吻我,好像我隻是一個供他玩樂的娼妓,沒有任何感情。他的雙眼沒有以往的深情,我看到的隻有無情和憤怒。
在那一刻我徹底的清楚,他不愛我。他一點都不愛我,他選擇的是付麗麗,他沒有選擇我。他沒有說一句話,直到他完了一次之後。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覺得我對你不夠好嗎?所以你要讓那個女人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搞得那個丫頭昨天跑來跟我吵架,真是無聊透頂。你們女人的心裏到底都想些什麽啊。”他開始抱怨了,而我隻是聽著他抱怨,直到他說完。我才開口。
“薛奇……你怎麽可以這樣說。”
“我隻是玩玩她而已,你乖乖聽話,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這樣不好嗎?”
“你是在玩她還是在玩我呢?”我低聲問道。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們之間就這樣吧。”他說著,將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了起來。
“什麽叫做就這樣?”
“你不信任我,我們分手吧。”他淡淡的說了一句,“你不相信我會娶你,你不相信我愛著你。”
“我……”我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傷害了我,卻說我不信任他,他對我說出了分手,其實,不信任隻是他的一個借口吧?
“好吧。”隔了一會兒,我終於是說出了話,我想他是希望我同意分手的,我從來不對他說不,所以,即使是分手,我還是沒有說不。
穿好衣服,從床上下來,我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那張越發美麗的臉,其實,我也長得很漂亮了,不是嗎?我現在有一張漂亮的臉,我不可能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的,我何苦要為了他這麽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呢?
從他的公寓裏走出來,我看著前方的路,精神有些恍惚,道路是什麽變得那麽幽長的?我深深的感覺即使是走一輩子都是走不完的了。我緩緩的走向馬路,馬路上車來車往,在我眼中,它們的速度是那麽的快,它們是沒有那麽多的悲傷的,悲傷隻是有著一顆跳動的心的人們。因為人有著喜怒哀樂,而那些小車是沒有情緒的。
我開始羨慕那些四處奔走的車輛,它們沒有情感不會悲傷,是多麽好啊。我也希望變成一輛車,沒有感情,隻是作為一種工具行駛在道路之上,如此一生該是多麽的幸福。
不知道是花了多長的時間,我才走到了自己的寢室門口。付麗麗開門,似乎是要出去,她看到我,我低下頭去,不想和她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
“巧巧,我想過了,我會跟他分手的。”她幽幽的對我說,“劈腿的男人是很可惡的,是不值得我喜歡。”
“薛奇已經跟我分手了,他應該是很愛你的。”我歎了一口氣。
“才不管那麽多呢,男朋友就像衣服一樣,我想換男朋友了,現在正是時候呢。”她笑了笑,我沒辦法像她這樣對待一段愛情。我從來不是如此想的開的女子。
“巧巧,你怎麽了?跟他分手,你那麽難過嗎?你知道不,我覺得元辰更適合你。他從國外回來看你,一定是對你很思念才回來的。”
“嗬嗬,也許是呢,分開了很久,總是有些掛念的不是嗎?”我說著一腳跨進寢室。
“巧巧,那天是我太衝動了,對你說了有些重的話,對不起啦,我現在先走了,有朋友約我吃飯。”
“那你去吧。”我說,她笑著離開了。本以為我們再次見麵會尷尬,卻沒有想到我們之間的友誼並沒有被破壞。如果為了一個男人的緣故而變成敵人,是否我們的友情會是廉價物品了呢?
付麗麗走後不久,元辰的電話打了過來,電話那頭的他興高采烈的說要請我吃飯,本來我是想在寢室小小的床鋪上睡上一覺的,不過,他的邀約,我又不想拒絕,畢竟此刻除了睡覺之外,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找個朋友好好的聊上幾句。也隻有他能夠明白我的心思。如果我難過了,他也不會舍我而去的。他會一直陪著我,陪我度過最難過的時刻,此時此刻,還有什麽比他的肩膀更加可靠的地方嗎?
我在鏡子前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臉,我看上去不夠精神呢,他看到了會不會皺眉頭呢?不想讓他為我擔心太多,所以我稍微化了化妝,才拿著包包出門去見他。
當他見到我,會請我吃什麽呢?當我不想著薛奇的時候,我是比較容易變得愉快起來的,以後我不去想著他就是了,但願我能夠做到。若我真能如此,元辰一定會覺得我很不錯。他一定會覺得我是突然的開竅了。然則,感情事,真的是說不去想,就可以真的不想了嗎?
他對著我微笑,好像看到我的這刻,他已經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珍奇。我們沒有說多少話,他在我麵前,我已經覺得很安慰了。我的心裏對他的感激又多了幾分。
“巧巧,你今天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因為沒睡好啊?”他有些擔心的問我,為何即使我化妝了,他還是察覺到了我的精神狀態不佳?
“沒有啊,我的睡眠質量還不錯啊。”我揉揉眼睛說道。
“嗬嗬,如果被我知道你撒謊了,你就要接受懲罰。”他拍了拍我的頭,笑了起來。
“可以不拍我的頭嗎?”我小聲的抗議著,他卻是故意裝作沒有聽到。
“巧巧,你想要吃什麽?”
“不知道。”
“我們去吃龍蝦好嗎?”他拉著我的手,走進一家餐廳。
“隨便吧。”我沒有主意,完全隨了他的主意。
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嘴巴彎出個好看的弧。來到窗前的座位上,他坐在我的對麵,十指交叉。微微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睜開,伴隨著他的雙眼投遞過來的目光,他開口說話了。
“巧巧,你該對我說實話的,巧巧,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我和他之間出現了問題?”
“因為你心不在焉。”他說著,低頭看起了菜單,侍者站在桌子旁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若有所思的模樣,我不免有些不舒服,不喜歡被陌生人看著,雖然侍者隻是隨意的看了我一眼,我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好像心底的事情,都被看到了一樣,心裏有些莫名的慌亂。
“你不點單嗎?”元辰問我,我搖搖頭。
“那好吧,我幫你點。”他跟侍者說了幾句,然後侍者離去了。餐桌上,隻有我們兩人,四目相對。
“巧巧,我回來之後,感覺你最近過的不愉快,告訴我,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們分開了,今天。”
“傻瓜,結束是另一種開始。你長得那麽漂亮,人那麽善良,他不要你,我愛你。”他說。
“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是全心全意的愛著我,我知道,但是……”
“沒有什麽但是,隻要你願意,你隨時都可以得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我永遠都會對你好,因為……你是最好的女孩。”
我是最好的女孩?隻有他這樣說過吧,他總是說著讓我心裏發顫的情話,讓我的心輕輕的搖晃著,期盼著更多的幸福,而我是不是真的可以不再去愛薛奇而轉身全心全意的愛元辰呢?我垂下自己的腦袋,不去看他,我是做不到的,我做不到……移情別戀,看上去是如此簡單的詞句,我卻是覺得有著萬分的難處。
“不論多久,我會等著你。”他溫柔的說。
“元辰。”
“我說,我等你。”
“謝謝你,但是我不值得你如此。”
“你是值得的,因為我愛著你,所以你永遠值得,除非我不愛你。但是太可惜,你是我命中注定要出現的女子。”他深情款款的樣子,讓我越發的不好意思。他竟然將緣分說成是一種不可逃避的宿命。
如他所言,薛奇是不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難呢?我沉默著,想起了薛奇那張俊朗的臉,那張我親吻過的臉,很難想象他也有無情的時刻。若不是他無情的麵對我,提出了分手,我怎麽都不敢相信我深愛的人也有狠心的一麵,即使是這樣,我隻是感覺傷心並不恨他如此待我。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呢?難道你還要喜歡他這麽一個不專情的男人嗎?”他溫柔的聲音裏帶著一些些憤怒。
“我沒怎麽想,我隻是有些傷心,畢竟我喜歡了他好多年了。”我歎了一聲,我是那麽的癡迷固執,元辰也歎了一聲。
“巧巧,我何嚐不是呢?”他苦笑著,“我喜歡你的時間比你喜歡他的時間更久。我們才是同類,隻是你不相信我們是最適合的一對。”
“元辰,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傷害你。”我說著流下眼淚來,感動是不可能沒有,麵前的這個男人是一直愛著我的,如果沒有遇到我,他的笑容該會是多麽燦爛,而不是苦笑著,哀傷著。
“巧巧,不要哭,你是最好的女孩,你若傷心了,我就是生不如死了。”他伸出手來替我擦掉眼淚。他的手指輕輕的撫過我的臉。
“親愛的巧巧,你何以如此固執啊。”
“元辰,你也一樣是固執的。為什麽你就不可以跟其他的女孩子戀愛呢?”
“因為你才是最好的啊。”他很是固執的說道,他對我的堅持一如我對薛奇的執迷。我們兩人是不是真的是同類呢?他的手掌有著我喜愛的溫度,但是,他並不是我最愛的人,我們能走多遠?我的心沒辦法全心全意的去愛他,對他是一種傷害,我不想傷害這個溫柔的男人。
“我不好。”我說。
“不,你是最好的。在我心裏。”他說。我笑了,他是那麽固執,我們各自固執著為我們所愛的那個人,他愛我,我卻愛著薛奇,即使被薛奇傷到了骨髓,我還是深愛著他。他不可能一輩子都那麽花心不是嗎?總有一天,他會想要安定,而我會一直在一個什麽地方等待著他的歸來,當他回頭的時候,會發現我是唯一一個還不肯離去的女子,到那個時候,他是不是會愛我更多,會珍惜我?
“如果我的肚子裏有了他的孩子呢?”我笑著問。
他愣了一會兒,對我說,“如果你選擇我,我會把你和他的孩子當做我隻自己的孩子。”
我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了薛奇的孩子,我隻知道我的例假已經延期了十多天了……我倒並不希望有個孩子,現在我才不過二十一歲,大學還沒有畢業,如果肚子裏麵有寶寶的話,我該如何繼續我的學業呢?
“巧巧,你真的有了孩子嗎?”他喝了一口水,緩緩的開口問道。
“開玩笑的,我沒有孩子。”我說。他看了看我,也笑了起來。
“但願是沒有,畢竟你現在還是學生。”他說著又喝了一口水。他微微低著頭,我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他是否會因此而厭惡我這麽一個女人呢?我和薛奇已經做出這麽出格的事情了,他是否會覺得我這個女孩子很膚淺很可恥呢?
按照元辰的說法,我是應該選擇他的,選擇他,我就不會再傷心了,因為他一直愛著我,他愛我,又怎麽舍得傷害我呢?其實我又何嚐不想要得到幸福,隻是我怕辜負他的心意。
此刻我和元辰的關係,看上去像是戀人,隻有我們自己清楚,我們並不是戀人。隻是要好的朋友,比戀人淺一點,比朋友深一點。這是比較安坦的關係,我的心裏也好受些,我不能夠跟他交往,因為我不能全心意的對待他,我認為愛一個人就該是全心全意的。
自從跟薛奇分開之後,我就沒有再去找他,似乎他是不存在的,他就像是個泡沫,開始的時候,很美很夢幻,到最後,夢幻破碎了,泡沫被陽光曬的爆裂了……消失了,什麽都沒有留下。
我的左手邊是元辰的手……再也不是薛奇的手掌。一想到薛奇,心裏就空娜娜的。我的例假也一直沒有來,比從前晚了十幾天……我有些著急,是否這就預示著我有了寶寶呢?我不想要這個意外,孩子……是多麽遙遠的話題,卻要我過早的麵對,我真的不希望我的肚子裏麵有一個新的生命,我該拿什麽來將他養大呢?我將雙手合十,祈求上天垂憐我,不要讓孩子過早的降臨到我的生命之中。
這件讓我煩憂的事情,我沒有告訴元辰,如果他知道了,說不定會找薛奇理論,說不定還要打薛奇一頓。
元辰現在又開始陪著我,每一天,不知疲倦的他讓我的心微微顫動,我想對他說一句“我們在一起吧。”然而這句話停留在喉間怎麽都上不去,於是這句話又沉澱到了心底。浮沉多次,還是沒有吐出來,算了,我還是什麽都不要說了,我們的關係如此已經很親密了,沒有必要再多加一句,再讓我們的關係更加親密。
我們兩人坐在樹蔭下,看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射到我們腳邊的草地上,斑駁的光圈,是美麗的,祥和的像是星星,恍惚著,閃爍著。他的臉上有著讓人喜愛的笑容。
“巧巧,如果我們能夠永遠這樣多好。我一直期盼著過著一種祥和的生活,隻跟自己的喜歡的人坐在有點點陽光的樹蔭下,悠閑自在的交談,或者什麽都不說,隻是簡單的相隨,也是很美好的事情。”
“其實我也是這樣想。”
很奇怪,我們想要的生活是相似的。我們卻不是相愛的。我將我的頭偏向他,他的肩膀一直在我期盼的位置等待著我的到來,我輕輕的靠上去。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的感覺真好。
“如果沒有他,你是不是會愛我?”他問我,如果沒有薛奇的存在,我應該是會愛上這個深愛著我的男人吧。我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他。
“知道嗎,你的點頭,讓我突然有些恨他。”他說完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他所說的隻是玩笑話,元辰才不會因為我喜歡薛奇而恨著薛奇。他才不會那麽沒有氣度呢。
“巧巧,你們已經分開了,你還是考慮一下我吧。你不接受我,我可是要打一輩子的光棍了。你忍心那麽帥氣的我成為光棍嗎?”
我當然不忍心了,隻是,我真的能夠選擇這個男人嗎?如果再次不小心傷害到他。
“好的,我會給你留一席之地的。”我笑嘻嘻的對他說。他笑了起來。
“這樣的巧巧是最美麗的。我喜歡你開心的樣子,你憂愁的時候,我會很傷心。”他溫柔的聲音,像是天鵝絨輕輕的覆蓋在身上,柔軟且舒適。
我看到天空很藍,樹依舊是鬱鬱蔥蔥,我身邊的男子依舊有著一顆愛我的心,我好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了,那個時候,隻是因為看到了薛奇的微笑,我就喜不自禁的想要尖叫,隻因為他回眸的一個微笑,我竟然愛了他六七年。直到現在,我依舊是愛著他,為何我就不能愛著身邊的元辰呢?是我太過固執了,我知道自己是固執的,元辰也知道我是固執的,隻有薛奇不知道我是固執的,不知道我是執著的,所以他才會傷害我吧?他一定以為我們分手後,不久之後,被他傷過的那道心上的傷口會自動愈合吧?
“我們要在這裏等待落日嗎?”我問他。
“隻要你喜歡,我還可以陪著你數星星,看著日升月落。”
“元辰,你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呢?”我問他。我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問他這個問題了。
“因為我是元辰啊。”他說,“我是你的元辰。”
“你不是我的。”我說,“你是你自己的。”
“但是我的確是屬於你的。一生一世,我隻愛你一個人,所以隻能屬於你。”他堅持這麽說,我隻好沉默,不想跟他爭論這個。我有些疲倦,整個人被他抱在懷中,我感覺我的心是安寧的,這份安寧是他帶給我的,我多麽的感激他的帶給我祥和安寧的日子,跟他在一起,我沒有感覺到痛苦。反倒是我深愛的男人總是給我各種我無法預測的痛苦,我不能預測隻能承受。
太陽落山的時候,我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他那張俊朗的臉,他是個英俊的男人,他的這張臉,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子,但是他卻隻喜歡我一個。我有什麽好呢?我並不是如他所想的那麽美好。他把我看的太過美好了,我是不值得他對我溫柔的,但是又很喜歡他溫柔可親的樣子。如果麵前的他,突然也無情起來,我該如何呢?
“你醒了?”他溫柔的問我。他對我說話的語氣總是這樣,溫柔的像微風,輕輕的撫過我的臉,讓我感覺舒服而安寧。
“恩。我想我該回寢室了。”我說。
“再等幾分鍾吧,我想和你看看天上的星星。”他說,“今天晚上會有星星,但是我不能保證你今天晚上可以看到月亮。”
“嗬嗬,是嗎?為何這麽說。”
“因為今晚月亮會在半夜的時候出現的。那個時候,你應該是在睡夢中了。知道會錯過月亮,就不要錯過星星,好嗎?”
“恩恩,好。”
“因為同時錯過兩種美麗的事物,是非常傷心的。”他的嘴唇貼著我的額頭,他總是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我會生氣,所以即使是想要吻我,也隻會吻一下我的額頭。他真是個善良的男人。他是個好男人,所以跟他在一起才會覺得那麽舒適吧?
星星果真是出現了,本來隻是那麽三兩顆,看上去寂寞又傷感,過不了多久,漫天都是星星了。我聽到了他在我耳邊說,“巧巧,你知道嗎,你就是我的星星。”
我什麽話都沒有說,我是他的星星,那麽薛奇心中的那顆星星是誰呢?我是否也在某一個時刻是他的星星璀璨過他眼中的天空?
隔了幾天,我的例假還是沒有來,於是我去買了測孕紙,測出來的結果,讓我差點昏過去,我看到兩條紅色的線……我的肚子裏麵現在有了一個小生命……是我不希望到來的孩子,我向上天虔誠的祈禱過,但是他還是到來了。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因為我不要他。沒有父親的孩子是可憐的,也是淒苦的。這個孩子身體裏有一部分是薛奇的基因。薛奇一定也沒有想到我會懷孕。
我給他打電話,卻換來一陣忙音。他不接我的電話,是因為太忙了,還是因為他已經將我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呢?我再次撥了他的電話,這次他接了電話。
“怎麽,有事嗎?我現在很忙。”
“我懷孕了。”我說。
“什麽?”
“我說我懷孕了。”我說,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如果不是因為電話那頭傳來他呼吸的聲音,我還以為電話是斷線了。
“你現在在哪裏?我待會兒過來找你。”
“你不是說你很忙嗎?”我問。
“現在你最重要,我馬上過來找你。”
我告訴他,我在學校的寢室。他匆忙掛掉電話,我有了寶寶的事情讓他如此緊張,但是我卻不高興,因為他的口氣並不溫柔。他討厭他自己的骨肉嗎?或者是討厭我這個有了他骨肉的女人?
半個小時之後,我在學校的大門外,看到了他的越野車。
“巧巧。”我一上車,他就拉住我的手,叫著我的名字,雙眼充滿了深情。我感覺他是回心轉意了,他是想要回到我身邊了。
“巧巧,是我不好,讓你受累了,我們複合吧。”他說。
“恩?你是說真的?”
“是的,我開著車過來的時候,的確也想過帶你去醫院打掉孩子,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你應該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我們結婚。然後我們帶著寶寶去你想去的地方看看風景,過一種舒適安寧的生活。”
他在我麵前描繪了一幅我所喜歡的畫卷,關於我們,關於未來。
“巧巧,隻是你還要讀書,這個孩子……”他又皺起了眉頭。
“你還是想要打掉孩子?”我問他,他笑了起來。他的嘴唇落在我的脖子上。
“恩,沒有啊,隻是替你想了想,這個孩子會影響你的學業。除非你不讀書了。”
“如果你要我和孩子,我就退學吧。等著嫁給你。”
他看了看我,溫柔的笑著卻不說話。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了,到底是想要跟我結婚呢?還是要打掉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呢?
他帶著我來到他的公寓,他將我抱到床上,褪掉我身上的衣服。溫柔的吻我,我記得我們分手的那天,他的憤怒和他的冷酷無情,我不由的打顫。
“你怎麽了?很冷嗎?”他的手放在我身上比較敏感的部位,輕輕的撫摸。
“不冷。”
“我們都很久沒有這樣相處了。”他在我耳邊輕輕的說,“我很想要你,你可知道嗎?”
我答不上話來,他跟我以前認識的薛奇有些不一樣。似乎更加喜歡身體上的接觸多過於愛情裏的其他部分。
“巧巧,我們還是不要孩子吧。我不想你退學,我還是可以等你畢業,然後娶你,但是如果你現在為了孩子退學,不是損失太大了?”
“你什麽意思?”
“孩子會阻礙你的前途。”他說,我閉上眼睛,將他推開,別過臉去不看他。他並不是真心要娶我的,我肚子的孩子對於他來說好像不是他的骨肉了,倒像是他的絆腳石了。
“巧巧,我是為了你著想。”
“你不過是為了你自己著想吧?”我將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在身上,“你是個自私的男人,我不會打掉這個孩子的。但是從今天起,這個孩子不會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了。你不配做一個父親。”
“巧巧……你別這樣,現在要孩子還是太早了。”
“你剛才還說把孩子生下來,我們一家三口過一種舒適安寧的生活,原來不過是你編織的謊言。你根本就不想要孩子。也根本不愛我。”
“我是愛你的。你應該知道,我是愛你的。”他說著想拉我入懷。
“當初你和別的女孩子戀愛,我什麽都沒說,如果不是元辰說出口,付麗麗也不會跟你吵架的。我一直都沒指責過你分毫,但是卻換來你如此無情的對待,如今你又要無情的對待自己的骨肉……我再也不想聽你說那些虛假的情話了。”我奪門而出。
他並不知道,我有多麽的心傷。他是我一直都舍不得傷害的男人,但是為了肚子的孩子,我竟然出語傷害了他。他一定認為我是不愛他,才狠心傷害他的。他卻不知道我說出了那樣的話之後,我的心有多麽的疼痛。我不會告訴他,他永遠也不會知道。
回到學校的時候,在林蔭道上遇到了元辰,元辰正抱著幾本書從我的對麵走了過來。
“巧巧,你剛剛去哪裏了?我還準備找你一起去讀書館呢。”
“今天不去了。我想休息。”我淡淡的回應著。
“你怎麽了?”
“我累了。”我說,“感覺很疲勞,想好好睡一覺。”
元辰沒有再說什麽,我看著他,扯出一個有些牽強的笑容送給他。
走進寢室,我看到自己的床,安靜如初。這是一個柔軟的地方,可以包裹我的悲傷。那隻毛絨熊還在我的床頭,雪白的顏色是如此純淨而美好,是元辰交付給我的深情。
我抱著毛絨熊,想起元辰的話,“以後不開心的時候,我又沒在身邊的時候,你就抱著這隻熊吧,人在傷心的時候,抱著一個什麽東西,心裏會好受些。如果我不能及時在你身邊安慰你,你就讓這隻熊熊安慰你吧。”
此刻,我抱著這隻熊,想著薛奇的那張我愛了多年的臉,他是我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卻狠狠的傷害著我,我的身邊隻有元辰是愛我,他是真的愛著我的,而我現在有了孩子,我已然不能跟元辰相守的。我是一個有孕在身的女子,配不上他的好。
我感覺我的肩頭有很沉重的東西壓著我,是什麽呢?我並沒有看到那東西的實質模樣,卻依舊是被壓的喘不過氣來、我感覺很累,我的雙眼沉重,我突然想要好好睡一覺,最好不要再醒來……
走出寢室的時候,天上已經掛滿了星星,我突然又想起元辰的那句,“你是我的星星”。可是我這顆星星並沒有讓他的天空璀璨過吧?
剛剛一走出寢室,就看到了元辰在離寢室不遠的那棵梧桐樹下,帶著他的拿頂鴨舌帽,是在等人吧,感覺他是在等我,於是我向他走了過去。
“你終於肯下樓來了,我還以為你準備一直睡到明天早晨呢,走吧,去吃飯吧,你睡了很久,我在這裏等了你幾個小時。我想你現在一定餓了。”
“為什麽要等我?”
“我是元辰啊,當然要等著你了。感覺你不太開心,精神不太好,如果在你不快樂的時候,我無法在你身邊陪伴你,我會覺得愧疚的。”
“謝謝你。”
“我要的不是這三個字。”他淡淡的回答了我一句。我知道他要的是哪幾個字,但是我卻無法說出口,我一定又讓他難過了。
“你沒必要對我好。”我說。這話說的有夠沒心沒肺的。
“你這話說的……真夠無情的,然而不論你是什麽樣子,我終究是被你給迷倒了。”
“你何時才不再開口說這些肉麻的情話?”我白了他一眼,問道。
“等我閉上雙眼不再呼吸的時候。”他說,他認真的口吻,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態度轉變的讓我心慌,還是喜歡他嬉皮笑臉的模樣,他每次擺出一張認真的姿態,我都有些愧疚。他那麽愛我,我卻總是傻乎乎的傷害他,他又不是我的仇人,我何必對他殘忍?
“元辰,謝謝你對我這麽好。”我伸出手臂擁抱了他一下,我還能怎麽做?我沒辦法把一個深情的人拒之千裏,我不能這樣對待愛我的人,那是太過傷人的舉動,現在我需要一個擁抱,需要一個肩膀,這個男人會給我的,隻要我需要。
“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想要擁抱一下僅此而已,怎麽你變吝嗇啦?連一個擁抱都舍不得獻出來啊。”我繼續翻白眼。他笑了起來。
“你知道,我從來不會對你小氣的。我從來不是小氣鬼。”他將我擁入懷中,“隻要是你想要的,我會盡我所能都給你。隻要我能做得到,我都能夠為你做。”
隻有真正愛著我的男人才敢誇下海口吧?他是最愛的男人。如果跟他在一起,我是會幸福的,然而,我已經配不上他的好,不配擁有他的愛。他若知道我已經懷上薛奇的孩子,他一定會很驚訝,也會因此恨我吧?在他的心裏,我一直都是最好的女孩子,但是發生那樣的事情,他的心中,我的模樣,大概已經是坍塌了。他一定會瞧不起我。在他的懷抱中,我有些舍不得離去,但是我終究是要離去的,這個懷抱如此溫暖,當我意識到他的重要,他是我不可多得的愛人,卻已經配不上他,我心裏有多麽的疼痛呢?他是不會知道的。一切已然是既成事實,更改不了了。
“走吧,你肚子肯定餓壞了,我們今天吃什麽好呢?”
“元辰,為什麽你總是要拉著我一起去吃飯呢?你自己一個人難道就不認識去飯館的路嗎?”我問他。
“是啊,這都被你知道啦,嗬嗬嗬,你真是聰明啊。”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頭。
“你又不是癡呆,怎麽會不認識路呢。”
“嗬嗬嗬,其實吧,都是因為你有的時候會不按時吃飯,所以我要拉著你一起去吃飯,監視你,不然你又要餓肚子。如果你傷害自己的身體,我可不允許。”
“你對我真好。”
“當然要對你好啊,不然你就要把我忘記了。”他笑著說,“告訴我,你會否有一天將我遺忘?”
“不會的。”
“那就好。”
“其實,元辰,你完全不必陪著我一起上大學,你的成績那麽好,其實你早該大學畢業了,本來可以出國留學的你跑到初中陪我念書,我真的不值得你如此。”
“沒事的,人的一生總該為愛情瘋狂一次的,你是值得的。”他微笑著,他的笑容燦爛的像外麵的星空。
“能跟我講講你在英國的生活嗎?”
“還不就是那樣嗎,不過那邊的氣候,我是不習慣的,所以我還是回來了。”他並不想要談及他出國的那半年裏發生的事情,我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他不想說,那就不說吧。我又並不是一定要知道。
“娜娜說過什麽時候回來嗎?”
“她麽?我不太清楚,可能會在英國完成學業再回國吧。”他淡淡的回應了一句,這個時候,侍者端上了我們點的食物。和一點米飯。
“巧巧,畢業後,我們一起出國吧?”我才扒了幾口飯,他就開口了。我還以為我們吃飯的時候會一直沉默著呢。
“什麽?”
“我家人都在法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法國吧。其實這半年,我在英國呆了一兩個月,然後去法國呆了四個月。在法國的時候,我生了一場病,病好了,我就回來看你了。”他說。
“不,我不能跟你走。”我說,“我懷孕了,薛奇想要我打掉這個孩子。我已經不能繼續讀書了。”
“什麽?你懷孕了?”他驚訝的張了張嘴,少頃,閉上,開始了一陣不長不短的沉默。
“是他的嗎?”他抬眼問我。
“恩。”
“那有什麽關係,大不了你現在退學啊,然後我帶著你去法國,我就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元辰……我……配不上你。”
“不,你配的上。”他溫柔的握著我拿著筷子的手。
“不,別這樣,我已經配不上你的好,你是那麽好的男人,怎麽可以跟我這樣的女人在一起。”
“你是個傻瓜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愛你?”他問我,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睛,我知道他是愛我的,正因為他是愛我的,所以我才不能夠跟他在一起。我的肚子裏的孩子是薛奇的,不是元辰的,我怎麽可以讓他承受這種事情?
“巧巧,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是愛你的。”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甚至此刻我也是愛你的,但是我不能夠這樣對你。”我哭了起來。
“到底是什麽讓你感覺為難呢?你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嗎?我可以做他的父親。”他說道,“那個男人如此傷害你,請你忘記吧。”
“我可以選擇忘記他,但是我不能這樣對你,你怎麽可以娶我這樣一個女人。”我看著他,無比傷感的說道,其實說要忘記薛奇,嘴上如此說,我的心不一定能夠做得到。
“為什麽就不能呢?愛不是可以超越一切的嗎?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又有什麽關係,他是你的,那麽就可以是我的啊。我會將他當做我的骨肉。”他說。
“不,這件事情,我會自行處理的,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受罪。”
“我的傻巧巧啊……哎,你真傻。”他歎息了一聲,我們兩人不再說話,默默的吃掉麵前的食物,然後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小飯館。
他陪著我來到寢室樓下,跟我輕聲的說了一聲再見。
“元辰,我的事情,你不要擔心了,我知道該怎麽做。”
“希望你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請你好好考慮一下我所說的話,我希望你幸福,僅此而已。”他拉著我的手,好久才放開。我看出他的深情,讀懂了他的心腸,隻是我不想讓他為我受罪,他是那麽溫柔的男人,我所遇到的難題,該自己解決,不該總是讓他為我承受。他和我肚子裏的孩子一樣無辜,我舍不得讓他承受我正在承受的悲傷。我希望他快樂,一如他希望我快樂。
我關上寢室的門,他的臉被我關在門的外麵,我不知道再次見到他是何時,在關門的那一刻,我已經決定離去了,或許離開這座城市,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小城鎮去,會逃脫掉愛情的苦痛,也不必對元辰愧疚,時間足夠久的話,他一定會忘記我的。但願有一天他會忘記他愛過一個叫羅巧的女孩。
逃離總是比較容易,我大概是個比較膽小的女子,所以想要逃的足夠遙遠,不再歸來,當我踏上列車,我沒有回過頭去看一眼這個被我拋在身後的城市,我害怕這個城市裏有太多記憶侵襲而至,將我的腳步減緩,讓我舍不得告別。
在踏上列車之前,我已經辦理了退學手續,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一個大學生了,我隻是一個簡單而平庸的女子。我對自己說。我是一個即將成為母親的女人。
不知道元辰此刻是什麽樣的表情,我已經將我的手機關掉了,他是找不到我的,除非我打開了手機。我沒有想過,以後我要去做什麽讓自己存活於世。不過這個世界這麽大,總有一份屬於我的工作的。
來到H市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在我離去的二十四小時之內,元辰一定是滿世界的找我,我沒有跟他道別,我不敢告訴他,我要離去,如果他知道我要走,一定苦苦求我留下來。
他是不會讓我一走千裏的。他是舍不得我受苦,可是他的深情是我負擔不起的重擔,我沒辦法給他帶來幸福,我是不值得他在乎的女子,他不該愛我。若不是遇到我,他會有更美好的生活,會有一個女子與他情投意合。而不像我這樣,總是讓他傷心,自己不開心還惹的他也難過。
愛情不該是這樣的,應該是歡歡喜喜的,應該充滿快樂和喜悅。不該是悲傷的。誰都不喜歡悲傷的情緒,可是我的愛情就是充滿了苦痛和傷感。
滿地的陽光,像金子般璀璨。我站在H市最繁華的街道之上,像個傻瓜一樣漫無目的的行走,我從來沒有到過這個城市,隻是聽過薛奇提及過,他告訴我,這座城市是可以看到海洋。海,是寬闊的,它曾在我的夢中出現過,我一想起薛奇之前向我提及的那些,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海。海的顏色應該是跟天空的顏色一樣吧?是藍色的……甚至應該是比天空更加美麗更加溫柔。
我攔下一輛Taxi,讓那個司機帶著我來到了我切慕的海邊。海風輕輕的吹著,海洋果真是藍色的,海的廣闊讓我心下平靜,此刻若是死了,也將會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吧?我閉上眼睛,沙灘上的細沙柔軟而泛白,跟河灘上的沙粒不太一樣。我抓起一把沙,看著沙子從我的指縫裏流失。又和整個沙灘融合到了一起。我的心裏突然就湧起了一股悲哀情緒,這裏的一切再怎麽美好,都不是我的,我隻是個過客……沙子屬於海灘,我屬於哪裏呢?我閉著眼睛,在我自己的心裏尋找答案,但是沒有答案。
吹著海風,我感覺異常舒適,整個人躺在沙灘上,感覺到浪花抵達了腳踝,冰涼卻很舒服。我突然覺得我什麽都可以放下了,沉重的壓力似乎消失無蹤了……愛情,就讓它隨風吧。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一段新的生活是必須開始的,不然我的人生是不是太過灰暗了。我不希望我的天空一直都是灰色的。我不喜歡這種單調暗淡的色彩。
整個海灘上,有不少的人,我看到了很多小朋友在沙灘上用沙堆砌城堡,有戀人在沙灘上畫著一個又一個的心形圖案來傳達愛意。一切都是祥和的。我和我那即將出世的孩子是否也會擁有這樣平淡卻龐大的幸福?
其實我又要什麽好傷心呢?我隻是沒辦法跟自己最愛的那個男人在一起生活,因為他並不想安定下來,他是我愛的人,他不想要我們的孩子,僅此而已吧。
其實,我最對不起的人該是元辰,我對他是有愧的。我一次又一次的逃離,一次次的拒絕他的深情,在這廣闊的海邊,我想著元辰多過於想念薛奇。對於薛奇的記憶,雖然清晰,卻總是有著太多的不愉快。我開始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是真的很愛他,即使他傷害我,我對他還是沒有完全死心,或許他是會回到我身邊的。他並不是個無情的男人,他也曾待我真心。愛就是這樣的奇怪,明知道即使在一起會傷心難過,卻總還是抱著那麽一點稀薄的希望,希望著一個可能,一個可以相守到老的可能。
太陽下山了,在天邊留下一片好看的紅色,是霞光,霞光再怎麽美豔總是要消失在天邊的,不過當太陽出來再次沉下的那個時刻,它也會再次出現。很多東西並非是短暫的,它也可以長久,比如今天我看到了霞光,明天抑或後天,我總還是可以見到它。它是存在的,它比我存在的時間都還要長久些,隻是,在一天之中,它所存在的時間是短暫的。
看著霞光漸漸消失,我從海灘上回到了繁鬧的街市,找到了一家旅館。我需要找個地方停靠一下,我需要一個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然後為明天作個打算。我不可能永遠住在旅店裏,我現在需要一份工作。然後開始一段簡單卻安穩的新生活。平靜的過下去,一生如此也不錯。
月亮是何時爬上來的,我早就忘記了。此刻我站在旅店的房間裏的窗戶前,對著月亮,想起了元辰,我是錯過了繁星了嗎?若是錯過了繁星就不該錯過月光吧?元辰此刻在幹什麽呢?我是否太過莽撞了,應該跟他道別的,他現在是不是還在四處尋找我呢?這個世界上若有一個人會因為我的莫名消失而四處尋找,我想,這個人一定會是元辰。閉上眼睛,我選擇沉睡,我不能再繼續想,再繼續想他,我會抓狂的,我的離去折磨了他的神經,我有多麽的對不起他,然而,相隔了千裏,我想要說的一句對不起,是想要說出來,然則,他卻是聽不見的。我們相隔太遠了。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元辰在呼喊我的名字,一聲比一聲焦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