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9 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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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禦皇殿下被襲擊,淩澈和連痕已經前去支援了。”她淡淡的說道,旋即苦笑,“安茗夏,你說神域界是不是注定要遭此一劫?”

    “我不知道,”茗夏的眼眸漠然如雪,“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傷亡率減到最低。”

    她的話音一落,眼眸忽然定格在一旁昏迷的白祭身上,不由有些疑惑道:“白祭?”

    “她暈過去了還沒醒,等一下你先帶她走。”沫離望了白祭一眼,說道。

    茗夏冷笑一下,她看見白祭就想起今天白日裏那個巫女婆婆對她說的話,的確,白祭的起死回生到現在依舊還是一個迷,如果連巫女婆婆這樣的老前輩的都持懷疑態度,那麽她們還能對白祭這樣的人物抱有什麽好的期待嗎?

    “我可不帶她走,這裏要斷後就隻能靠我。”茗夏的眼眸微冷,“你們神巫女的靈術隻能拖延住妖魂,根本不可能起到擊殺作用。而且對於黑巫師的火電石你們更沒有招架之力,所以隻能你帶著白祭離開,我在這裏斷後。”

    “我不同意……”

    “你沒有不同意的資格。我是魔使,我擁有跟星禦皇殿下同等的地位和身份,既然星禦皇殿下將這份殊榮給了我,”茗夏冷冷打斷沫離的話,“你就必須聽我的吩咐,明白嗎?總使大人?”

    沫離的唇微微有些發抖,她握緊自己的手指,臉色開始有些發白。

    “今天是你的訂婚儀式,”茗夏淺聲道,她將插在地裏的祭櫻一把抽出,“祝你訂婚快樂,鏡沫離。”

    鏡沫離正要開口,柒尋舞已經跑了過來,發髻微亂,神色緊迫:“總使大人,巫女們都已經撤離得差不多了,我是來帶您走的。”

    沫離朝四周看了看,果然,除了死去的屍體以外,這個白天裏舉行過儀式的場地已經再沒有多少生機了。

    “走,”茗夏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不是嗎?”

    “那你……”沫離咬了咬唇,但隨後她眼裏擔心的目光漸漸散去,低眸淺聲道,“安茗夏,多加小心。”

    “好哦。”

    “柒尋舞,我們走。”

    沫離和尋舞兩人將白祭扶起,走之前沫離還回頭看了一眼茗夏,隻見她的身姿在烈烈的火光之下更顯纖長和漠冷,她正衝自己笑著和擺手,一雙血紅色的雙瞳裏泛著邪肆的寒冷,臉上的笑容是疏離而冰漠的,風吹起她的衣擺和發絲,在黑夜的天空下和火焰中,她手中的那柄泛著寒氣的刀刃凜凜生光,就是這樣的場景在這一刻幾乎如刀一般的深深刻在了沫離的骨子裏。

    現在的這個茗夏,果然已經是她當年所認識的那個安茗夏了。

    目送著沫離和尋舞的離去,茗夏冷冷的笑了起來,大火在她周圍肆意的燃燒著,愈發襯得她的唇邊的笑意肆意而猖狂。

    “祭櫻,看來我們要好好大幹一場了呢。”

    祭櫻刀柄上的那一串鈴鐺發出攝人心魄的聲音,在烈烈的火焰燃燒中更顯詭魅和幽響。

    神域界進入一級戒備以後,淩澈和連痕在爆炸的皇庭外的天台上找到了受傷的星禦,所幸星禦在爆炸的那一瞬間立下結界,可惜還是被強大的衝擊力撞出房間,摔落在平台上,他的頭部撞在了天台的水泥牆壁上,當淩澈抱起他的時候,整隻手掌都被星禦頭部的傷口上的鮮血沾滿。

    碎音生病了,所以沒有出席冥然和沫離的婚禮儀式,她在房間裏沉睡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頭傳來一聲巨響,將她從床上驚醒,待她將房間的窗簾拉開的時候,映入眼瞳的是一片火海和黑煙,還有被大火照亮的黑夜以及如隕石一般**而下的火電石。

    很快,她和自己手下的醫療隊立即將醫療隊的家宅立下隻有神域界的人才能進入的結界,很多受了重傷的巫女和神魄者都被送了過來,一時之間整個家宅都彌漫起了濃重的血腥味道和哀傷的凝重氣息。

    星禦被淩澈和連痕送進來的時候,碎音幾乎被嚇的差點跪在地上,那可是神界之皇星禦啊,居然被妖魂堡暗算成這個樣子,怎麽會不令她害怕和感到心悸?!

    “沒事的,我會治好他的,我一定會的……”

    即便害怕,碎音依舊也還是要這樣安慰自己。

    “碎音,你有看見鏡沫離和羽冥然嗎?!”淩澈焦急問道,他的耳邊傳來無數人因痛苦的哀嚎和抽泣聲,這樣的聲音是會將哀傷和恐懼的氣氛傳染的,他們這些神魄者能做的,就是會盡力將心裏不斷滋生的恐懼和害怕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壓製下去。

    可是再怎麽壓製,外頭的火光依舊在燃燒,那些在瞬間就死去的巫女和神魄者的屍體也不會消失。

    “沒有,他們兩個還沒有回來。”碎音讓隊員先將星禦抬進了屋內,然後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道,“你們還是到外麵看看,這裏已經立下了結界,如果不是神域界的人,是根本進不來的。你們盡管放心,到外麵看下那些還沒有回來的巫女和神魄者都是否安全,還有冥然邪澈他們,你們都要知道他們現在到底在做什麽,又到底在哪裏?!”

    “知道了,我和連痕這就去。”淩澈眼眸微冷,說完以後便和連痕瞬轉離去。

    “火電石很了不起是不是?”

    茗夏用腳踢了踢正奄奄一息的黑巫師的臉,冷笑著道,“我還以為你們有多了不起,結果就是這麽個廢物。”

    她彎腰將黑巫師的手杖撿了起來,一抬腿,一劈,那手杖便瞬間斷成兩截。

    茗夏將廢了的手杖扔掉,然後伸手揪住那黑巫師黑袍的衣領,逼近那巫師蒼白的臉頰,冷聲道:“你們妖魂堡怎麽會侵入神域界的?說!”

    那巫師冷冷笑著,笑意瘮人:“就算我說了,也改不了你們神域界是輸家的事實……”

    茗夏的眼瞳愈來愈冷,就像是刮起了一場極大的暴風雪,她的手微微一送,那巫師向後一倒,不禁觸碰到傷口,疼的叫喚了一聲。

    “你不肯說啊……”茗夏的腳踩在巫師的胸口上,居高臨下的冷冷看著他,“那還真是有點麻煩了。”

    “你……你想幹什麽……”巫師聲音顫抖,“我告訴你,你不要亂來!就算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神域界必輸的事實!遲早有一天現世會受我們妖魂的控製,你們也會成為我們手下敗將!”

    “手下敗將?哈哈哈哈,別笑死我了好嗎?!”茗夏躬身看著他道,“不說就算了,你以為我真的在乎?真的稀罕?我看你有什麽話,你還是過去了跟你那幾位老朋友說。再見了,所謂的妖魂堡黑巫師!”

    茗夏說完以後,祭櫻的刀刃刃口便利落的插進了那巫師的胸口,不出一秒,黑巫師便隨即斃命。

    茗夏看了看自己身側的幾具黑巫師的屍體,眸光微淡,將祭櫻利落的插回劍鞘以後,便轉身離去,任由那幾具屍體緩緩的化為黑灰。

    茗夏朝著柒尋舞和鏡沫離離去的那個方向趕去,當經過白天的訂婚場地的時候,看到那些因沒能躲過火電石的巫女和神魄者的屍體,不由微微皺眉,可是這些也沒能讓她停下腳步,駐足惋惜。

    她沒有時間惋惜什麽,死了的人無法再救活,那麽隻能阻止活著的人不再死去了啊。

    當她趕到仙嵐族家宅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柒尋舞正有序的阻止巫女們進家宅避難,可是茗夏卻沒有看見鏡沫離和白祭,於是急忙上前拽過尋舞的袖子就質問道:“總使和副總使呢?!為什麽就你一個?!”

    柒尋舞很不耐煩的甩開茗夏的手,道:“我們過來的時候遇到妖魂襲擊,總使大人讓我帶著白祭先走,可是妖魂太多,最後也隻有我一個人逃出來了,總使大人帶著白祭朝失落森林那個方向走了!”

    茗夏一怔,旋即伸手死死的揪住柒尋舞:“你的意思是,你就這樣拋下了她們兩個?!”

    “安茗夏你做什麽?!”柒尋舞尖叫道,“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你去救她們啊!她們就在失落森林裏,你跟我在這裏逞能有什麽用?!”

    茗夏一把推開她,然後解開自己的馬甲扣子,她一身淺色的衣服本來就容易髒,在跟那些黑巫師打了一場以後,衣服上道道都是血痕,不過那些都不是她自己的血,隻不過那些新的舊的血痕襯的茗夏的身姿在黑夜之下,顯得她的麵龐隱曜在黑暗中是那麽的令人膽寒。

    她脫下馬甲,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將馬甲丟在一邊,衝柒尋舞冷笑道:“你可真髒。”

    柒尋舞的臉色霎時就變了,可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茗夏姐姐!我和你一起去找姐姐她們!”

    茗夏抬眸,隻見冷隱正從人群中跑了出來,擦了下臉上的灰塵:“茗夏姐姐,我和你去。”

    茗夏漠然轉身,“那就不要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