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7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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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界
羽冥然提著一個黑色袋子走進議事廳,看著正在批閱文件的淩澈,將袋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開口淡聲道:“淩澈,有人從現世托東西給你了。”
淩澈並不抬頭,不鹹不淡道:“誰帶來的?”
“底下的人說,是茗夏身邊的那個小姑娘祭櫻托人送來的。”
淩澈簽字的筆流利的在一張信封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並未抬頭看一眼冥然和他手旁的東西。
“你不打算看看嗎?聽說那小姑娘找了大半天才找到我們的人。可惜那個神魄者級別不高,又轉手交給了他們隊長,他們隊長給了邪澈,邪澈又給了我。轉手那麽幾次,你好歹看看啊。”冥然將那袋子拿起,走上高階將禮袋放在了淩澈的手邊。
“給你放這兒了,我那邊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
冥然轉身離去。淩澈放下手中的筆,微微伸手撩開那禮袋的一邊,當看見袋子裏裝的銀白色相冊的時候,眼瞳有一瞬的緩神,但是很快那樣的滯緩便被一陣刺寒所冰凍在眼底最深處。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麽。一年前的那張單子,如今還自己左手邊的抽屜裏放著。
不是他忘記了,隻是他不想去拿而已。
可是沒想到,安茗夏居然去拿了,還要祭櫻帶給自己,她到底什麽意思?是要自己還記得她的好?還是要自己記得懷緬與她共同的過去?
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淩澈微微冷笑,片刻後道:“來人。”
外頭有神魄者聽聲而入,“淩澈皇殿下有什麽吩咐嗎?”
“幫本皇帶點東西給現世的魔使大人。”淩澈拉開最底下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旋轉木馬水晶球音樂盒放進了那個禮袋,然後麵容清漠,聲線冷淡道,“就是這個袋子,拿走。並且幫本皇帶句話給她,不要再做這些無謂的事情,本皇真的很忙,沒有時間再去顧及她的這點事情。”
那神魄者雖然不明就裏,但還是點頭道:“屬下明白,屬下一定會親手將東西帶到的。”
“那就好,下去。”
議事廳的門緩緩的被關上了,大廳內回歸寂靜,淩澈握著手中的筆,遲遲都沒有在下一份文件中落下自己的名字。
說起來,他真的還沒有,看過自己和茗夏那次拍的藝術照。
他隻記得,茗夏穿著一字肩酒紅色禮服被一旁的拍照助理指引著出來的樣子,眼眸清澈溫和,雖然表情依舊清漠,可是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也是很不錯的樣子。
或許如果沒有白祭的那一番話,他真的會在以後,向茗夏求婚。
淩澈忽然笑著搖了搖頭 ,轉了下手中的筆,繼續低頭批閱文件了。
當神魄者將手裏的袋子交給茗夏的時候,茗夏一頭霧水的接過,當看清裏麵的東西時,手腕一顫,幾乎在那一刻拿不穩東西。
“魔使大人,這是殿下讓我給您的東西。殿下還說,讓您以後不要再做這麽無謂的事情了。”
茗夏的眼眸一顫,“他是這麽說的?”
神魄者點頭:“是,一個字不錯的。”
“是這樣……”茗夏緊緊握著袋子,衝那神魄者淡淡一笑,“謝謝你大老遠跑一趟。”
“魔使大人不用客氣,這是我們該做的。”
神魄者走後,茗夏走進寬敞的客廳,將袋子放在茶幾上,自己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望著那袋子出神,直到祭櫻在外頭花園澆完水回來,喊了她一聲:“主人,你在幹嘛呢!”
她說完這句話,自己也看見了茶幾上放著的黑色禮袋,不由一驚,脫口而出道:“咦,這東西怎麽在這兒?我明明讓人給淩澈皇了啊。”
茗夏身體一震,詫異看向她:“是你給的?你什麽時候拿這東西的?”
祭櫻也不說話,天真的看著茗夏道:“那天我見主人你哭得那麽傷心,我自己一大早就跑到那照相館去了,那小哥把你們照片給了我,我就找人送到神域界給淩澈皇殿下去了……我以為他看到了起碼會想想主人你的好處,可是這袋子怎麽會在這裏……”
茗夏低下頭,用手扶著額頭,死死的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主人你怎麽了,是不是祭櫻做錯什麽了?!”祭櫻見茗夏這個樣子不由也害怕了起來,她的小手在發抖,連著眼瞳裏都是驚慌失措的神色,“主人,主人你別不理祭櫻,祭櫻錯了……祭櫻錯了……”
茗夏依舊不說話,她站起身拎起袋子就往自己房間裏走去,無論祭櫻怎麽攔著她,無論祭櫻在她身旁怎麽哭聲求著她說話,茗夏的神色依舊寂靜得如一潭死水一樣,無半點聲息和波瀾。
她關上房門,將祭櫻隔絕在外,祭櫻在外‘砰砰’的敲著門,哭喊著:“主人你開開門嘛,祭櫻錯了,祭櫻錯了,你別不理祭櫻!你不要不理祭櫻啊……嗚嗚嗚嗚嗚嗚……”
茗夏順著門坐在了地上,手邊的袋子放在地上,音樂盒從裏麵骨碌碌的滾了出來,落在茗夏的視線裏。
茗夏側眸看著那音樂盒,祭櫻還在外頭哭著,哭聲難過而悲傷。茗夏閉上雙眼,頭靠在門上,她想哭,可是眼淚卻又一滴不落,隻由著心裏的那股酸痛變成刀刃,一下又一下的在自己的五髒六腑上肆意的割裂著,感受那種從刀尖上傳來的森冷寒意,磋磨過靈魂和心髒。
祭櫻最後也沒見茗夏出來,她止住了哭聲,一看時間也不早了,隻好自己委屈的跑向廚房去看看有沒有吃的。
一連兩天,茗夏都將自己困在房間之中沒有再出來過,祭櫻做好的東西她也沒有吃,盡管祭櫻隻會下麵條。
祭櫻在房門外沒有再哭過,隻是哄著茗夏出來,也時不時會哽咽著道歉,可是茗夏依舊沒有再出來過。
“主人,淩澈皇殿下到底哪裏好了?你幹嘛總是要為他哭啊?!祭櫻不願意看見主人流淚,真的不願意!”
祭櫻偶爾的抱怨在門口響起,可是茗夏卻始終都沒有回應她,祭櫻索性一咬牙,一跺腳,轉身不再在門口守著,一股腦的離開了走廊,出了別墅大門,不知道朝哪兒跑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別墅裏忽然響起了許多不合時宜的聲響。房間的門從裏麵打開,茗夏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轉過走廊,下了樓梯,剛好站在了通往客廳的樓梯之上。
客廳裏已經站滿了穿著黑色長袍,手裏握著冰冷長刃的守衛,一眾守衛前站在一個背對著自己的少年,一襲銀白色華服襯得他身材筆挺修長。他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響,轉過身來迎上了茗夏的目光,清俊的臉上不由一笑,自在的打了聲招呼道:“喲,好久不見了啊 。”
茗夏臉上的神情寂靜無比,陽光從她身後的落地窗上掛著白色窗紗射進來,照耀在她一身黑色襯衣和長褲的身上,在一刻像是被吸收了一樣,任何燦爛的光輝隻被她一身的清冷漠然吸收,她看著那少年,輕聲開口:“你來這裏做什麽?”
“珈嵐請不動你,那麽隻好由我這個少主親自來咯。”上傾微微一笑,“怎麽了?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惦記著神域界啊。”
“我就算不惦記著神域界,我也不會惦記著你們妖魂堡。”茗夏的嗓音有些清冷,也有些嘶啞,她站在樓梯之上,與上傾對峙著,“你帶那麽多人來,是打算來硬的嗎?”
上傾不置可否一笑,搖搖頭:“我沒有那麽粗魯。而且據珈嵐說,你現在的靈力可不比以前了,大部分靈力都用來將那把刀幻化成人形了。現在祭櫻又不在,你打算就用你那微薄的靈力來與我對抗?你真不打算要命了是嗎,安茗夏?”
茗夏的口吻依舊寒漠無比,連著眼底,都是冰冷的淡漠,“我的命從一開始就是借來的。如果沒有純薰,沒有小比,我早就已經死了。”
“所以你應該更好的珍惜不是麽?”上傾道,“跟我去妖魂堡,反正你現在待在現世除了傷心以外你還能做什麽呢?神域界的那位不是已經不要你了嗎?既然如此還不如跟我走,讓他去後悔一輩子,不是更好嗎?”
茗夏的眸光一黯,旋即恢複鋒利堅冷:“不要廢話了上傾,我不會跟你走的。就算哭死在現世,我也不會留在妖魂堡笑的!”
上傾的唇邊忽然斜出一道冷笑,“哦?這麽有骨氣。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