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4 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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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茗夏還是跟著白祭出了房門,被兩名妖魂守衛押著,走在中間無法逃跑,白祭走在前麵帶路。不知道上到了第幾層,穿過了兩條長廊,才在一間大門前緩緩站定。
“做好心理準備。妖魂堡跟神域界的關係一向不好的。”白祭冷笑說完以後,拜年伸手放在門把手上,往下一按,開門進入。
茗夏和白祭走進了房間以後,兩名妖魂守衛留在了外頭。茗夏雖然已經做好準備,可是卻在走進房間的那一刹那驚愕的站在了原地,連同白祭的眼神,也是微微一滯。
房間昏暗至極,隻有頭頂上的白熾燈一閃一閃的打著慘白的亮光。那光芒照射在被鐵鏈吊著雙手的少年身上,映照著他身上的道道血痕和微垂著的慘白臉龐,讓人真的覺得他已經死了,成了一具了無生息的屍體。
少年身下的水泥地板上,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灘,身上的傷痕有新有舊,新的傷痕之上還殘留在和鮮紅的血珠子,正一滴滴的從身體上落下,滑落進那小小的血灘之中。
“你們都對他做了什麽?!”茗夏已經按捺不住,伸手已經拽住白祭的衣領,忿然開口質問道。
“他是神界之皇啊!你們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茗夏的雙眸因著仇恨血紅至極,幾欲要滴出血來,可是白祭卻一臉淡漠的看著她,開口冷聲道:“為什麽不可以?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條件,說隻要能見你一麵,就答應留在神域界三天。現在不過才一天都不到,有什麽不對的嗎?”
茗夏驚愕的看著白祭,她的手指在無意識的顫抖:“他……”
雖然心裏清楚淩澈肯定是付出了什麽,或者答應了上傾什麽條件才會與自己見麵的。可是她卻竟然不知道……竟然不知道會是這樣的條件!
“你怎麽可以這麽無動於衷……”茗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白祭,昏暗而寂靜的房間裏,白祭的臉龐始終都那麽冷漠,冷漠得讓人毫無希望。
她仿佛看見了很久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漠冷,讓別人覺得毫無希望?
“為什麽不可以?”白祭畫得精致的眼妝微微一揚,她抬起下頜,朝著淩澈緩緩走去,直到站定在少年的麵前,才伸出纖長而白皙的手指抬起了少年的下頜。
淩澈原本已經昏了過去,卻在觸碰到白祭的指尖的那一瞬醒了過來,青藍色的眼眸依舊深沉邃然,映下此時站在自己麵前的白祭時,眼瞳內也無一絲感情和波瀾在內。
“還想做什麽?”淩澈唇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你們也就這點本事了嗎?”
白祭看著淩澈的雙眼,曾經這雙眼睛是她最喜歡的,淺藍如天空一般純淨而蔚然,美得如夢中的冰藍色天空一樣,像兩丸純淨的寶石,讓人愛得無法割舍。
她放下手,身體側到一旁走了兩步,她讓過身的一瞬,淩澈看見了白祭身後的茗夏,眼底的光澤一冷,卻依舊麵無表情。
“這裏隻有我們三個人。”白祭朗聲開口,神色冷淡,“有些話,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可以說得更清楚一些。也可以把多年的問題,給解決了。”
她言畢,便轉身走向茗夏,步步緊逼著茗夏道:“聽說你一直覺得自己在淩澈的眼裏,就是我的替代品?”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茗夏眼瞳一冷,可是語氣卻無力至極,“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白祭冷冷一笑,隻盯著茗夏道,“我想要你死啊,安茗夏。”
她說完後便狠狠回頭,死死剜了淩澈一眼,高聲喊道:“我到底哪裏不如她?!我重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回到你的身邊。為了能回來,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嗎?可是我一回來,我就看見這個賤人站在你的身邊,以一個卑賤的人類身份站在你身邊!所有人居然都不反感她,都不排斥她!你們居然還接納她成為了你們的一員?!我不服,夜淩澈,憑什麽我辛辛苦苦為你而死以後,這個賤人可以堂而皇之的成為你的神巫女?!而你,又毫無緣由的愛上了她?!居然還跟她……”白祭一咬牙,恨意橫生,“居然還跟她上了床!”
言畢白祭已經疾步走到了淩澈的麵前,伸手揪著淩澈的衣領,忿然道:“憑什麽?夜淩澈?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愛上她?!”
淩澈一臉漠然的看著她,好像白祭所說的這一切與他這個人都毫無關係。
“你錯了,”淩澈冷漠道,青藍色的眼眸裏無一絲感情,“本皇現在根本不愛任何人。不管是你還是她,本皇誰都不在乎,誰都不愛。”
白祭冷笑,“你以為我會信嗎?”
“你可以不信,本皇也沒有必要一定要你相信不是麽?本皇來妖魂堡隻是為了阻止上傾違逆生死,影響到現世和神域界而已,並不是為了某一個人而已。”
淩澈的話字字清晰入耳,落在茗夏的耳朵裏,心口上隨即便傳來了讓人已經麻木的痛感。
“這麽說,”白祭冷眼道,“你隻是為了阻止上傾違逆生死而來的妖魂堡,而不是為了我身後的這個人?”
淩澈輕輕一笑,“對。”
“哈哈,好啊。”白祭側過眸,陰冷盯著自己身後的茗夏,“那麽安茗夏,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茗夏的唇角淡淡一揚,鮮紅色的眼眸裏已恢複了獨屬於魔使的冰冷,“你希望我說什麽?”
“不是我希望你說什麽,而是你自己想說什麽。我的目的不過就是讓你知道,夜淩澈他現在心裏也已經沒有你了。這樣你才會跟我一樣痛苦和難過。”白祭冷笑,拂袖轉身,“安茗夏,你隻是區區一個人類而已。無論變成魔使也好,變成什麽都好。你骨子裏還流著卑微人類的血液。你配不上神域界裏的任何人,更配不上神界之皇。如果真的要究其根本,這個世界上,最配得上淩澈的人還是我,是我白祭,你懂嗎?”
茗夏陰冷一笑,“你真夠自戀的。”
她的話音剛落,白祭一個耳光已經扇了過來,響亮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啪’的一聲,清脆而利落。
白祭的雙唇冷漠開啟,“賤人。”
茗夏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當著白祭的麵笑了起來,“是,我是賤人。可是白祭大人,您可是連人都不算。區區骨灰重塑的形態,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活個百八十年的嗎?”
言畢,茗夏的臉上又重重的挨了一掌!
接連兩個耳光,打得茗夏唇角破裂開去,伸出鮮紅的血珠來。最後一個耳光來得又快又狠,扇得茗夏並沒有站穩,跌在地上,卻依舊對白祭冷冷笑著。
“你很快就會知道,”白祭居高臨下的站在茗夏的麵前,聲音冷漠,瞳孔陰冷,“沒有靈魄,是一種什麽感覺。”
她說完以後又轉身朝著淩澈走過去,唇邊含著些微笑意,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撫上淩澈對她依舊冷漠的臉,口吻中有戀人的溫柔和清魅,“淩澈啊,我真的覺得好可惜啊……不能跟你長相廝守,不能跟你一起坐在櫻花樹底下看星星。不過沒關係的,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隻要這個女人死了,你一定會重新愛上我的。等到時候,我把她殺了,將她的骨頭全部燒成灰,燒完了以後呢再燒一遍,直到她徹底的消失在我們眼前,好不好?”
淩澈的眼底陰寒至極,“你敢。”
“我當然敢,我什麽都敢做的,隻要為了你,誰都可以死,什麽都可以犧牲。”白祭清媚一笑,“不過你這句話,倒讓我覺得,你還是沒能放下她。”
“隻要不是妖魂堡的人,你想傷害,就要先問過本皇。”淩澈依舊淡漠,“你們還是像前幾次那樣折磨本皇好了。說這麽多沒用的廢話,浪費你的時間,也浪費我的時間。”
白祭‘哦’了一聲,旋即轉身走過倒在地上的茗夏身旁,華麗的裙尾如同一片柔嫩的薔薇花瓣掃過地麵,上麵的織金海棠繡紋美得幾乎要活過來一樣。
“我其實很想看看,在知道你喜歡的人不在乎你以後,在知道你喜歡的人拋棄你以後,你會是什麽反應。安茗夏,我給你和夜淩澈單獨相處的時間,可別太感謝我了。”
白祭說完便離開了房間。房間裏的空氣中還隱隱殘留著白祭身上的香味,那香氣很迷人,有著花香的清冽,卻不如花香那般甜膩。
可是茗夏卻覺得這樣香味令人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