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這間屋子裏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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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紫株小姐……”李嫂為難地看著紫株,似乎有千言萬語,但好像有什麽壓著她一樣,令她不知如何開口。
最後,在司空經秋的目光和紫株的勸說下,李嫂沒辦法,隻能歎了口氣,退開了。
李嫂一退開,司空經秋立刻接過紫株手中的鑰匙,插進鎖孔裏。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屋子裏頭正在進行什麽樣見不得人的勾當!
如果真的與海月有關的話……
司空經秋危險地半眯了下眼,推開了門。
已經做好看麵對一切的心理準備,然而司空經秋沒想到的是,屋子裏靜悄悄的,什麽也沒有。
他皺眉,轉頭看了鬆了一口氣的李嫂一眼,斂下眼瞼,回過頭對紫株說,“你的房間在哪裏?”
對於眼前這種情況,紫株也有些莫名其妙,狐疑地看了不停抹汗的李嫂一眼,不明白屋子裏明明什麽人也沒有,為什麽李嫂要騙她正在打掃衛生。
不過她並沒有多想,對司空經秋笑了下說,“在二樓的最裏麵,我帶你上去。”
“嗯。”司空經秋點頭,轉頭再打量了李嫂一點,牽住了紫株的手。
兩人一起,在李嫂驚惶的目光當中,步上二樓。
雖然沒有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畫麵,但由於李嫂的態度實在太過讓人懷疑,到二樓的時候,司空經秋把紫株推到身後,自己走在前頭。
雖說李嫂的態度很奇怪,但這是在自己家裏,紫株當然不覺得會有什麽嚴重的事情發生。
不過司空經秋下意識的動作卻讓她的胸口一暖,心情一下子飛揚起來。
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紫株看著司空經秋的背,紅著臉羞赧地輕笑。
“你笑什麽?”司空經秋聽到聲音,回過頭來。
紫株一愣,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居然笑出聲來了。
她難為情地撇開別,支支吾吾,“沒、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到一個笑話……”
她居然盯著司空經秋笑得跟花癡一樣,而且還笑出聲來,讓他本人聽到!
真是丟臉死了!
紫株好想找個坑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了!
“笑話?”司空經秋一時沒有意會到她為什麽會露出這樣的姿態,“什麽笑話可以讓你一邊臉紅一邊笑?難道是黃色——”
話還未說完,就聽右側一間虛掩著房門的房間傳來一陣男性的怒吼。
“你以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司空經秋怔了零點一秒,立刻張臂,將紫株拉進懷裏。
“克耘?”紫株聽出那道聲音的主人是誰,不由一愣。
李嫂不是說他不在家的嗎,怎麽……
幾乎是在紫株出聲的同時,房間內傳來一幾聲悶響,好像是有人摔倒的聲音,然後,還有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紫株看了司空經秋一眼,拍拍他緊緊環在腰上的手,“你先放開我,是克耘,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司空經秋的手本來已經有一些鬆開,聽到“克耘”這兩個字後,立刻又收緊。
他警惕地瞪著那間不斷發出聲音的房間虛掩的房門,把紫株安置在離房間有一小段距離的走廊上後,才轉身朝那個房間走去。
還沒來得及走到門口,突然“砰——”地一聲,那扇門被用力地拉開,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司空經秋和紫株同時愣住,凝神才發現,從房間裏跑出來的,是一個很年輕很漂亮的女孩子。
她臉上還有著青澀,看上去像一個學生。
那個女孩子似乎沒有料到走廊上會有人,驚呼了一聲,雙手環胸,猛地在靠牆蹲了下去。
也正是由於那女孩子的這個動作,紫株注意到了她的穿著——
那是吻痕!
她不會錯認的!
因為……她身上也有。
紫株紅著臉,震驚地看著那個女孩子。
她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而且還衣衫不整的……
難道她是克耘的女朋友嗎?可是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子……
紫株想著,握著司空經秋的手,不由緊了緊。
司空經秋回握了她一下。
在發現那個女孩子衣衫不整後,司空經秋在第一時間別開了眼。
他不是那種有便宜可占就趕緊占的無恥男人。
三個人正尷尬的時候,一名同樣衣衫不整的男人從房間裏衝了出來,嘴裏還不斷吐著威脅的話語,“何田田,你給我站——紫株?你怎麽回來了?”
鄭克耘沒料到走廊上會有其他人,驀地愣住了。
李嫂在做什麽?!
他明明交待過,不準任何人進來,結果她不僅讓人進來,而且讓男人進來!
發現紫株身邊站著一名男人,盡管對方已經別開了眼,鄭克耘臉上還是浮起了不高興的表情。
他迅速地脫下身上的衣服,罩到蹲在門口的何田田身上,然後一把將她扯起來,推進房間裏,然後反手把門帶上。
因為把衣服脫給剛才那個叫何田田的女生的關係,鄭克耘現在是裸著上半身站在門口。
紫株有點不好意思,目光不知道放在哪裏才好,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對、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我、我隻是回來拿衣服的……”
“拿衣服?你拿衣服做什麽?”鄭克耘瞥了紫株身邊的男人一眼。
他的目光讓司空經秋身上每一顆細胞都進入了警戒狀態——
不僅僅是因為鄭克耘可能是海月長期用藥的原因,還因為,鄭克耘是一個很帥的男人,而且是一個散發著強烈侵略性的男人。
而海月,曾經和這個男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三年……
盡管知道他們之間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司空經秋的心裏還是泛起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
他伸手,把紫株拉到身後,不讓她繼續麵對眼前這個半裸男人的同時,抬眸正麵迎上鄭克耘的雙眼。
“海……紫株從今天開始,會搬到我家去。”
“搬到你家?”鄭克耘怔住,好幾秒後才回過神。
他打量看著眼前這個麵目俊朗,全身上下都透著優雅的男人,眼光變得危險,“我未婚妻為什麽要搬到你家去?”
“因為她是我老婆!”司空經秋一字一句道。
“你老婆?”鄭克耘一陣愕然,隨即咧嘴哈笑一聲,身體往門上靠去。
他玩味兒地看著司空經秋,語氣懶洋洋的,“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什麽事了?我和紫株三年前就訂婚,她甚至……”
“她是不是紫株,你心裏比我更清楚!”司空經秋大聲打斷鄭克耘的話,他的口氣前所未有的淩厲。
他並不想失去冷靜,但隻要一想到這個男人可能是傷害海月身體的人,司空經秋就無法控製自己的脾氣。
司空經秋的話,令鄭克耘再次愣住,不過他馬上就回過神來,但那一瞬間的愣神,並不是因為心裏有秘密被看穿的錯愕,而是真正的驚訝。
鄭克耘的神情,讓司空經秋疑惑起來。
人在聽到事情第一時間作出的反應,是最真實、最騙不了人的。
這個叫鄭克耘的男人,在聽到自己所說的話時,眼底沒有任何隱晦的暗光,是真的在錯愕自己剛才所說的話。
如果鄭克耘並不知道紫株是海月,那麽他就沒有必要讓海月長期用藥的必要……
難道……他的推測錯誤?
海月長期用藥的事情,跟這個男人沒有關係?
司空經秋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鄭克耘。
鄭克耘也在打量司空經秋。
他覺得挺新鮮的,居然有男人跑上門來,對自己嗆聲說自己的未婚妻是他老婆……
鄭克耘瞥了司空經秋身後的紫株一眼,笑著對司空經秋說,“這位先生,我想,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司空經秋的臉色很沉,“先把衣服穿好。”
“沒問題。”鄭克耘站直身體,邁了幾步,走過去,對客廳裏的李嫂說,“李嫂,泡壺茶送到書房來,我與這位先生有事要談。”
交待完後,鄭克耘轉身,衝著司空經秋身後的方向說,“我先處理一下這邊的事,紫株,麻煩你帶這位先生到書房等我。”
語畢,不給他們任何回應的機會,擰開門,走了進去。
鄭克耘進房間後,紫株立刻把全身都處於緊繃狀態的司空經秋拉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想要趕緊離開。
剛才司空經秋和鄭克耘兩個人之間、表麵平靜,實則暗暗較勁兒的場麵把紫株嚇到了!
她覺得如查自己再不趕緊把司空經秋拉走,他一會兒一定會跟克耘起衝突的!
因為對司空經秋沒有印象,所以紫株並不知道司空經秋的身手怎麽樣。
但是!
克耘是練家子,他從小就在他伯父的武館一路靠著拳頭長大的,克耘動起手來非常狠,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紫株不希望司空經秋受傷,所以她必須馬上帶司空經秋離開這裏。
幹脆書房也不必去了!
紫株越想越心急,收拾衣服的的手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好幾次都沒能把衣服塞進行李袋……
司空經秋坐到床上,握住紫株不停顫抖的手,把她拉進懷裏,緊緊地抱住,“你在慌什麽?”
紫株已經害怕得無法顧及兩個人現在的姿勢有多麽的不合宜了,她轉過頭去,十分嚴肅的對司空經秋說,“你快點幫我一起收拾東西,我們馬上離開!”
“急什麽?”相較於紫株的心急火燎,司空經秋顯得淡定多了,他邊撫著她的背,邊打量著這個房間,注意到床頭櫃上的藥瓶後,眸光微閃了下,說,“就算要走的話,也要跟鄭克耘說清楚再走,我不希望到時候他追上門來要人。”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隻是載我來收拾東西,克耘在不在都沒關係嗎?”紫株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又改變主意了。
“剛才是剛才。”司空經秋說。
見過鄭克耘之後,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那個男人好好談一談——
鄭克耘和之前的杜允言不同,他的攻擊性和威脅性比杜允言強得太多,讓他沒有辦法不在意。
“可是——”紫株快急死了。
她真的很擔心一會兒司空經秋和克耘談話的時候發生摩擦,然後發生衝突。
“你到底在怕什麽?”司空經秋伸手,捧住紫株的臉頰,細細地親吻她……綿密的吻一路滑下來,來到她纓紅的唇。
司空經秋一麵啄吻著她的唇,一麵道,“鄭克耘是鬼嗎?居然讓你怕成這樣?”
“你不要老用這個轉移我的注意力!”紫株捉住司空經秋的手,神情非常凝重,“克耘他從小在武館長大的!你根本就不是——唔——”
司空經秋給了紫株一個長長的吻,然後才抵著她的額頭輕笑,“原來你在擔心我啊!”
他又輕吻了下她的唇,“放心,我不會有事,而且你覺得,我們兩個會是那種談不攏就跟毛頭小子一樣,直接開打的人?”
是不像,但是——
紫株還想說點什麽,司空經秋已經抓住她的手,“你不覺得,什麽事,都沒有比幫我滅火來得重要嗎?”
感覺到手中傳來的悸動,紫株的臉瞬間紅成豬肝色,“你腦子裏就不能想點正常的事嗎?”
“這是不正常的事?”司空經秋咧嘴笑。
“那也要看場合啊!哪有人像你這樣,隨時隨地就發情的?”紫株紅著臉瞪司空經秋,卻沒有阻止他的雙手。
“這裏是臥室,又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場合哪裏不合適了?”
“我們回司空莊園再……”紫株推著他,紅著臉抗議,“這間屋子裏有別人……”
而且克耘說不定已經在書房等他們了,如果他們久久沒過去,說不定克耘會派李嫂過來敲門催促,到時候就尷尬了……
“放心吧。”司空經秋低笑一聲,靠在她耳邊笑道,“不會有別人,因為別人都沒空,鄭克耘現在說不定比我還忙呢。”
這也是司空經秋有心思在這裏跟紫株糾纏的原因。
他看得出來,鄭克耘對紫株並沒有男女之情,反而是對剛才那名衣衫不整的女孩子,有著不一樣的狂熱,那種眼神——
和他看海月的一模一樣!
說實話,體會到這一點,司空經秋心裏其實暗暗地鬆了口氣。
他勾唇笑了下,繼續……
雖然知道自己是景略的親生母親,兩人也早就滾過床單,但對司空經秋的親密動作,紫株還是會有一些……
她極不自在地扭動著身體,“你不要亂說,克耘才不會像你一樣,老是想著這件事!”
“是嗎?”聽到紫株這樣說,司空經秋有些不高興。
他報複性地輕咬了下她的耳垂,靠在她耳釁道,“如果他跟我不一樣,那剛才那個衣衫不整的女孩子又是怎麽回事?”
他是男人,對男人的心思再清楚不過。
他敢用項上人頭保證,鄭克耘現在肯定忘了書房之約。
男人啊,得不到滿足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既然知道去書房迎接他們的是等待,他幹嘛要去?
倒不如……
紫株雙頰紅得似火燒,害羞地閉上眼別開,“你快點,然後幫我收拾東西,回司空莊園!”
“快點?”司空經秋在她耳邊調侃道,“你確定嗎?你的男人太快,對你來說,可不是件幸福的事……”
他捧著紫株的臉密密吮吻,逼得她睜開眼看自己。
紫株看著氤氳的俊容,感覺他呼在自己臉上的呼吸漸漸開始淩亂,纖白的雙臂不由伸了出去,輕觸了下司空經秋微微顫抖的麵容……
一顆滾燙的汗水,從司空經秋肩胛處滑下,落入紫株瞪著他的杏眸當中。
一時沒有注意的紫株驚跳了下,吃痛地眨眼,忍不住張唇,用力地咬了他的肩膀一口。
司空經秋吃痛地頓住,好像在報複她似的。
“你——”他為什麽突然……
“我忽然想起來。”司空經秋繼續道,“你好像從來沒有叫過我老公,來,現在叫一聲來聽聽……”
此刻,他滿頭大汗,臉色通紅,但嘴角卻是往上勾,笑著的。
“我又不是你……嗯……”床弟之間,紫株完全不是司空經秋這種情場老手的對手,根本不像他一樣可以收放自如,甚至還以此要挾來達成某種目的。
她害羞得不知所措……
“快點。”司空經秋咬著牙又移動了一下,但就是不肯給她想要的歡愉,執意要聽到自己想聽的話。
事實上,他也憋得很難受,但是……
司空經秋看了一眼杏目圓瞪的,微怒的女人。
除了之前他要離開去香港前那次,海月真的從來沒有叫過他“老公”,甚至,連名字都很少叫。
他想要聽到她用軟軟的音調親密地叫自己。
從一開始就想,一直想到今天。
司空經秋大汗淋漓的,一動不動地癱在她的身上。
紫株迷迷蒙蒙地躺著,好半晌才回過神,推著司空經秋的胸膛,“快起來,你好重,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她不抱怨還好,一抱怨,司空經秋幹脆完全地放鬆,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了!
有一瞬間,紫株真的以為自己會因為喘不過氣來而休克過去!
這個男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麽啊!
真想讓她休克嗎?
紫株氣憤地張口,用力地咬了司空經秋一下,用極重的力道,讓他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麽的難受。
司空經秋一點也不生氣紫株把自己的身體當成磨牙的工具,他在她身上又膩了大約二十秒,才終於撐著雙臂挺起上身。
紫株立刻大口大口地吸氣,以彌補被他擠出胸腔的氧氣。
呼吸終於順暢了一些後,紫株才瞪著他抱怨,“你真的是重死了!”
司空經秋抬起眼瞼,一雙深幽無底的黑瞳近在咫尺地緊緊凝視著她朝氣蓬勃的紫株,好幾秒後才說,“這是你一輩子都要隨的重量,可別忘記了。”
聽見司空經秋用這一種方式向自己承諾一輩子的事,看到他眼裏仿佛擔心她再次消失不見的惶然,紫株一愣,眼睛迅速地被一層霧氣蒙住。
這個男人……
真的是——
讓人想哭又想笑!
紫株抬起手,搭到他的腰上,然後慢慢地環住,收緊,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哽咽道,“你真的是重死了!”
感覺到胸口的燙意,司空經秋抱著紫株翻了個身,改成讓她趴在自己身上,一麵輕吻她的發心,一麵熱烈地回擁她,“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
兩人又在床上膩了近十分鍾,才起身。
司空經秋把紫株抱進浴室,一起衝澡。
在浴室裏,司空經秋不停地纏著她,還想再行色狼之事。
就在快要得逞之時,“叩叩叩”有節奏的敲門聲和李嫂的聲音一齊從外頭傳來,這才解救了紫株,讓她免遭狼口,再次被拆吃入腹——
兩人迅速地弄幹身體,出來穿衣服。
紫株本來想先帶司空經秋到書房去,但司空經秋卻堅持先收拾東西。
於是她隻好開門,先打發走李嫂,再轉回來收拾。
紫株並沒有帶走太多東西,除了幾套換洗的衣服,再就是一些相冊、證書,記錄她這麽多年成長和生活的影像資料。
然後是——
床頭櫃上的藥。
紫株什麽也沒有想,就直接把它撈過來,塞進了行李袋裏。
司空經秋看著她的動作,不動聲色地握了下拳。
收拾完東西後,紫株帶著司空經秋到書房門口。
鄭克耘已經在裏頭等候了。
他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司空經秋和紫株。
天哪!
克耘一定是猜到她剛才跟司空經秋在房間裏做什麽事了,所以才會這麽看著他們!
紫株真的是無地自容,好想當場挖個坑鑽進去算了!
司空經秋卻十分的自在,他將行李袋放在門口,然後才牽著紫株走進去,來到鄭克耘對麵的皮製沙發上坐下。
鄭克耘倒了兩杯茶推到他們麵前,然後抬頭,看著司空經秋,禮貌的朝司空經秋伸出手,先自我介紹,“鄭克耘。”
“司空經秋。”司空經秋伸手,與他輕握了一下,收回來。
“原來是邶風集團的司空先生……”鄭克耘臉上的微笑始終沒有褪去,“關於你剛才說的,紫株是你老婆的事,我想司空先生是不是要解釋一下?”
說到這裏,鄭克耘頓了下,瞄了兩人從進門開始,就交握著沒有放開的手一眼,眸光微閃了下,一字一句清晰道,“哦,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了,司空先生,我和紫株不僅僅是未婚夫妻,我們三年前就結婚了。所以,你要帶走她這件事,我恐怕不能答應。”
“我隻是來告知你這件事,並沒有打算征求你的意見。”司空經秋神色冷峻地看著鄭克耘。
“司空先生要帶走紫株這件事,恐怕征求我的意見還不夠,還必須征求法院的同意呢。”鄭克耘笑著說。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司空經秋沉下臉。
鄭克耘起身,走到書桌旁,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紙袋交給司空經秋,然後點了根雪茄,開始吐雲吐霧,“司空先生何不自己看看?”
語畢,鄭克耘曲腿斜靠在桌子旁,玩味兒地看著司空經秋,等待著他看完資料後的反應。
司空經秋遲疑了下,打開紙袋,將裏頭的東西拿出來。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紅色的小本子,然後是一堆寫滿密密麻麻黑字的資料。
司空經秋的視線被熟悉的紅色小本子吸引去全部的注意。
雖然是反著放的,看不到上頭的字,但司空經秋很熟悉這是什麽。
結婚證書!
他簽過,當然不可能忘記!
司空經秋的手微微顫抖著。
他轉頭,看了一臉莫名的藺紫株一眼,沉聲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紫株搖頭,反問他,“什麽東西?”
司空經秋定了定神,將本子翻過來。
“咦?”看到上頭的字時,紫株怔住了,好幾秒後才抬起頭,一頭霧水地問鄭克耘,“克耘,你結婚了?和剛才那個女孩子嗎?”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她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你想太多了。”鄭克耘吐出一口煙,嗤道,“她隻不過是一時的消遣罷了,我怎麽可能跟那種女人結婚。”
鄭克耘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額上的青筋是暴起來的,黑眸中也閃跳著無法掩藏的怒火。
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笑看了紫株一眼,說,“想知道我跟誰結婚,何不自己翻開來看看?”
紫株奇怪地看了鄭克耘一眼,拿過司空經秋手中的本子翻開。
“鄭克耘”“藺紫株”兩個關鍵的字眼躍入眼簾,壓去她所有的思考能力,令她臉上所有的血色全部褪去!
這個竟然……
竟然是她和克耘的結婚證書!
怎麽會?
她什麽時候跟克耘結的婚?為什麽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紫株猛地抬頭,看著鄭克耘,聲音顫抖:“我們、我們什麽時候……”
“你忘記訂婚當天晚上,我們偷偷溜走的事了?”鄭克耘笑問。
“偷偷溜走……”紫株凝神回想。
的確是有這麽一回事。
因為當時要不停地應付長輩們每個人長達數分鍾的說教,和朋友的亂起哄,實在有些煩不勝煩的他們就找個了空檔從訂婚宴上溜走了……
但是當時鄭克耘隻是載她到鄭家位於郊外的一幢別墅暫時躲避,第二天就各自回家了,他們根本什麽事也沒有做,又怎麽可能會簽下結婚證書,而且當時都那麽晚了,民政局也早下班了……
紫株抬起頭來,“克耘,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當時,根本就沒有簽……”
“你簽了!忘記了嗎?當天晚上,你把自己給了我。”鄭克耘斂下眼,思緒飄遠,“因為你是處女,所以第二天早上,我帶你去了民政局……”
聽到這裏,紫株手中的東西“啪——”的一聲,掉到茶幾上。
怎麽可能??
自己竟然和克耘上過床?!
為什麽……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處女,至少在今天跟司空經秋發生關係以前是。
雖然沒有落紅,但那種痛感……
後來夏東野證實自己是景略的母親,司空經秋解釋了下,紫株才知道,太久沒有做後的第一次時,也會有很強烈的痛感——
她一直把今天早上那種痛感覺是自己從女孩子正式成為女人的證明,因為,在今天早上之前,她的記憶裏根本沒有和任何男人上過床的記憶。
可是克耘卻說,他們在幾年前的訂婚當天,就做過了……
紫株臉色一片慘白,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一種心情。
如果克耘說得是真的,那……
紫株一寸一寸緩緩地回過頭,看身邊的司空經秋,發現他正盯著結婚證書上的日期,若有所思,但卻一點也不像介意她跟克耘上過床這種事的表情。
為什麽?
在聽到克耘說,自己把處女給了克耘,司空經秋不生氣嗎?
雖然她真的對這件事一點印象也沒有,在她的記憶裏,隻有兩人一起溜到別墅,各自找了個房間窩著,第二天一早,再各自回家……
紫株緊張地握緊了司空經秋的手,張嘴想說點什麽,喉嚨卻如被火焚燒著一般,說不出任何話來。
司空經秋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靜下來,然後才抬頭,看著鄭克耘道,“鄭先生和藺紫株小姐是10月20號結的婚?”
“對。”司空經秋的冷靜,站鄭克耘頗為疑惑,不過疑惑歸疑惑,他還是沒有忘記回答司空經秋的話。
鄭克耘從司空經秋的眼裏看出來,他很愛紫株,那種眼神,自己不可能錯認。
讓鄭克耘疑惑的是,既然這個男人這麽愛紫株,為什麽在聽到紫株跟自己上過床這件事,卻可以表現得如此無動於衷?
“那個時候,紫株……”司空經秋停住,伸手把身邊的人攬進懷裏,笑道,“你所說的紫株,也就是海月,她早就已經嫁給我,並且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了。”
司空經秋之所以對10月20號這個日期如此的敏感,是因為杜允言當年的話。
他記得,杜允言告訴自己,海月是在10月20號那天出軌的……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他也早就因為海月當年的“死”,而不再對那件事耿耿於懷,那個日期,也被封印在了心底最深處。
如今再次看到,關於過去的記憶如同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但那些記憶帶給自己的不愉快,早就隨著三年前海月的“死”而煙消雲散,現在再回想那些事,已經是用一種極為理性的態度在分析事情了。
就像現在,過去的記憶,讓他一下子就找出了,這個結婚證書的不對勁兒之處。
或許,鄭克耘並沒有說謊,,而鄭克耘也的確是與那個藺紫株的女人結過婚,上過床。
但藺紫株是藺紫株,海月是海月,她們或許長得一模一樣,但卻是生活在地球兩個不同地方兩個人。
司空經秋凝了下神,肯定道,“她不是你所說的那個紫株,她是宋海月。”
“呃?”這下換鄭克耘愣住了,“你這什麽這麽肯定她不是藺紫株?司空先生,你是不是真的弄錯什麽事了?”
鄭克耘覺得司空經秋的說法有點荒謬,他和紫株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三年多,會不知道她是誰嗎?
“紫株這三年都跟我在一起,直到去年底才回國,她根本不是你所說的宋海月。”鄭克耘說著,挑眉,示意司空經秋繼續把袋子裏的其他資料看完。
司空經秋沒有異議地拿起資料查看。
鄭克耘在他看資料的時候,細心地替司空經秋解釋,“關於你所說的宋海月,我也曾經派人調查過,她是紫株的同卵雙生的雙胞胎妹妹。說起來,當年的事情非常的蹊蹺,宋瑞林和司空蘭析夫婦出車禍的時候,藺紫株和宋海月兩姐妹因為撞擊力太大被拋出車外,一個落在附近店家的衣服堆上,那一個,後來被宋瑞林的弟弟抱回去,也就是宋海月。而另一個,則落在剛剛喪女的藺伯父的車上,被載回了藺家,藺家發現後,收養了她。”
司空經秋卻沒有在意鄭克耘說了些什麽,他蹙眉翻看著資料,直到看見某一頁的幾行字時,停了下來,抬頭看向鄭克耘,一字一句肯定地說,“藺紫株在三年前曾經回過國!”
鄭克耘愣住,回想了幾秒鍾後,才點頭,“嗯,藺伯父過六十歲大壽的時候,紫株是回來過,不過隻呆了不到一個星期就返回美國了。”
司空經秋眯起眼睛,“日期?”
“好像……是在七八月份的時候吧,當時我到歐洲與一名客戶見麵,所以具體日期我記得不是太清楚。”鄭克耘想了下說。
七八月……
和海月出事的時間吻合。
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當年被送去火化的那個人不是海月,而是藺紫株了。
然而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恐怕隻有藺家夫婦才知情了。
不過……
司空經秋並不急著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反正他遲早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司空經秋勾唇,聲音裏有著無法抑製的輕鬆,“藺紫株小姐生前,曾經有患過什麽病症嗎?”
“呃……紫株從小就患有哮喘。”雖然不明白司空經秋為什麽會這樣問,鄭克耘還是如實地回答她。答完之後,鄭克耘立即問,“這和今天的事情有關?”
“當然。”司空經秋抬頭看著鄭克耘,一字一句清晰道,“藺紫株早就死了,在三年前。”
鄭克耘臉上的表情僵住,好像不能相信司空經秋所說的話一樣,神色不再如之前那樣鎮定從容,聲音也微微地顫抖起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藺紫株……”司空經秋停了下,才繼續說,“跟你結婚的那個藺紫株,三年前就死了,我親眼看著她被送去火化,不僅是我,很多人都看到了。”
“司空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鄭克耘的聲音緊繃。
司空經秋的話讓鄭克耘十分的生氣。
而他的怒氣與愕然,卻讓司空經秋心生疑惑。
鄭克耘不知道現在的紫株不是原來那個人,而是海月這件事嗎?
如果他不知道的話,那海月正在服用的藥是怎麽回事?
司空經秋眯眼觀察著鄭克耘的表情,表情嚴肅,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成分,“我當然知道。不管你信不信,藺紫株在三年前就死去的事,是千真萬確的。”
聽到這裏,鄭克耘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他已經無法再保持原先的冷靜,全身的汗毛都生氣地豎發起來,“司空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你聽得懂。”司空經秋直視著鄭克耘,肯定地說,“你一定也早就發現了不對勁吧。”
鄭克耘定在那裏,沒有回答。
司空經秋握緊身邊人的手,繼續說下去,“如果你沒有發現不對勁兒,為什麽這三年來,沒有碰過海月?反而帶另外的女人回來?你早就知道她和藺紫株不是同一個人,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鄭克耘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手臂上青筋賁起,“這是我和紫株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盡管被司空經秋說中了內心的想法,鄭克耘還是不願意承認。
“如果是你和藺紫株之間的事,當然與我無關。”司空經秋說,“但是,她不是藺紫株,她是宋海月,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景略的母親。”
“孩子?”鄭克耘猛地抬頭,看向司空經秋身邊的人,“你說紫株她生過孩子?”
“不是紫株。”司空經秋糾正鄭克耘,“她是宋海月,我們有一個三歲的兒子。”
“不可能!紫株根本沒有懷孕過!”鄭克耘鐵青著臉道。
“正因為藺紫株沒有懷孕過,所以……”司空經秋牽著海月的手站起來,對鄭克耘說,“這個女人,她是我的宋海月,而不是你的藺紫株。”
司空經秋停頓了下,將海月拉進懷裏,手掌輕撫著她的腹部,一字一句地告訴鄭克耘,“海月的腹部,有一道因為生產景略而留下來的刀疤,這個,你不知道吧。”
“刀疤?”鄭克耘緩緩地低頭,目光落在海月的腹部。
他的表情充滿了疑惑與不置信。
“抱歉,沒有辦法讓你親眼驗證,但眼前這個女人,的確是宋海月,而現在,我要把她帶走。”司空經秋說著,牽著海月朝門口走去。
鄭克耘訥訥地看著他們一步一步離開的背影,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直到——
司空經秋和藺……不,宋海月的腳跨出書房,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我不會跟紫株離婚的。”
司空經秋停下腳步,轉過頭去,看著鄭克耘,沉聲道,“鄭先生,你跟不跟藺紫株離婚,我並不在乎。因為……”
司空經秋環住海月腰的手箍緊了一些,才道,“她不是藺紫株,所以你的決定不會影響到我們。”
“她現在的身份是藺紫株。”鄭克耘終於承認了海月的身份。
他無法不承認。
正如司空經秋所說的,雖然眼前這個女人和紫株長得一模一樣、記得過去所有發生的事,但這三年來,他卻下意識地無法將她和過去的紫株當成一個人看,無法碰觸她……
他嚐試著碰觸過,可是眼前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他在她麵前根本就沒有辦法硬起來……
有一段時間,鄭克耘甚至懷疑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直到遇見何田田,遇到何田田這個被他用強占的方式得到的女人。
他才知道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問題,而是在除了何田田外的女人麵前,他的身體根本就沒有辦法興趣起來……
所以,他才會在跟紫株已經結婚了的情況下,千方百計地想要得到何田田,因為隻有在何田田麵前,鄭克耘才會感覺到,自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但是何田田卻千方百計地想要逃開!
從他的身邊逃開!
想到這裏,鄭克耘的胸口立刻被一股怒火充滿,他瞪著門口那對親密依偎在一起的愛侶,雙眼迸發著妒忌。
他妒忌他們之間不用言語的親密!
所以……
鄭克耘吸了口氣,冷然道,“隻要她現在是藺紫株,我就不會離婚。”
司空經秋笑了下,十分善意地提醒他,“鄭先生,如果太執著於過去的人和事,就會失去眼前更重要的人和事,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好好地想一下。”
語畢,摟著海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裏。
司空經秋相信,鄭克耘是聰明人,會明白自己的話是什麽意思的。
司空經秋的心情很好。
回司空莊園的路上,不僅臉上的表情笑眯眯的,甚至偶爾還會吹一兩聲口哨抒發一下胸口滿滿的關不住的情緒。
對司空經秋的反常,海月實在有些不能理解。
他之前不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身份嗎?為什麽到現在才這樣高興?
海月卻沒有多興奮,她推了推身邊笑得十分燦爛的人,低聲道,“你一點也不介意我想不起來過去的事嗎?”
按道理來說,既然證實了自己不是藺紫株,而是宋海月,她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海月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此刻,她的腦子裏充斥的,都是關於藺紫株的記憶,而沒有任何關於宋海月的。
這讓海月十分地不安。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患了失憶症。
可是,失憶會出現這樣的症狀嗎——
記憶非但沒有斷層,反正完全地充滿了另一個人的記憶……
海月看著身邊笑個不停的人,眉深深地蹙了起來。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宋海月……
“介意什麽?”司空經秋收起笑容,轉過頭,深深地凝視著海月。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宋海月這件事。”海月的情緒有些失落。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腦海裏所有的記憶都是關於藺紫株的,完全沒有任何宋海月的蛛絲螞跡……
“你很介意?”司空經秋問這句話的時候,眼角餘光掃了腳邊的行李袋一眼。
“我不該介意嗎?”海月反問他。
“你不用介意。”司空經秋捧住海月的臉,綿密的吻落在她略為冰涼的肌膚上。他一邊輕吻著她的唇,一邊低聲道,“關於記憶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隻要把它交給我就好了,我會查清楚一切,然後再幫你把它們找回來。現在,你隻要好好地呆在我和景略的身邊,平平安安地陪著我們。這樣,就可以了。”
對他來說,海月活著這件事,比其他任何事都來得重要。
“嗯。”海月伸手環住司空經秋的頸項,熱烈地回應他的吻。
司空經秋怎麽可能放過這個享受她熱情的機會,立刻把她壓平在長長的座位上。
多虧了李管家替他們準備的這輛車,才讓他們有足夠的空間親密。
兩個人難分難舍地糾纏在一起,連車子已經開進司空莊園,停在門口都沒有發覺。
司機小趙雖然根本看不到後頭的情形,但耳朵還是能聽到後頭偶爾傳來的聲音,他的臉紅得不像話,不僅一路猛踩油門,還在車子停下的那一刹那,像被開水燙到一樣,迅速地跳下車,兔子一樣,溜得遠遠的——
順便還支走了附近所有的人。
少爺也真的是,就不能忍忍,居然肆無忌憚地在車上就跟太太做了起來……
睡飽的司空景略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尋找爸爸媽媽以的身影,發現房間裏隻有一名女傭人,爸爸媽媽根本不在。
景略立刻朝床沿爬去。
他要去找爸爸媽媽!
“小少爺!”原本站得筆直的女傭發現景略的動作,連忙衝過來扶住在床沿搖搖欲墜的小人。
剛才她還以為小少爺隻是像平常一樣,醒過來揉揉眼睛,然後就會重新躺下去睡覺,所以沒有過來,沒想到小少爺竟敢沒有像平常那樣躺下去,反而試圖從一米多高的床上跳下地!
景略那樣的動作,差點沒把兩個女傭的心髒給嚇出來。
如果讓小少爺從床上摔下來,那她就可以馬上打包行李,直接走人了!
年輕的女傭嚇得臉都白了,一邊拿衣服替景略穿上,一邊問,“小少爺,你想去哪裏?我抱你過去!”
景略乖乖地站著讓女傭幫忙穿衣服,直至穿戴完畢後,才開口說話,“我要找爸爸媽媽!姐姐,你快帶我去找爸爸媽媽!”
“原來是要找少爺和太太,小少爺你先坐著等一下,我打電話問問少爺和太太回來沒有。”女傭安排景略坐下,拿起床頭櫃的電話,撥通門口警衛室的號碼,開始詢問警衛。
景略乖乖地坐在那裏等候。
女傭從警衛那裏得知少爺和太太已經回來後,轉身抱起了景略,一麵帶著他來到一樓,一麵告訴他少爺和太太此刻的人在哪裏。
“門口的警衛叔叔說,少爺和太太的車子剛剛進門,應該還沒有下車。”
景略根本沒有在聽年輕女傭說話,因為他已經看到早上載著自己出門的車子了!
他興奮地從女傭身上跳下來,邁開腳步朝不遠處的車子奔去。
尷尬地杵在幾米外的眾人根本連攔都攔不住他,就見景略靈活地從小趙因為閃得太快,而沒有關上的駕駛座溜了進去,小小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所有人都因為害怕看到不該看到的場麵不敢上前,隻能這樣遠遠的看著,心裏默默地祈禱著,少爺和太太還沒有進行到兒童不宜的階段。
否則少爺和太太可就尷尬了……
景略可沒那一大堆傭人想得那麽多,他滿腦子都是要趕緊見到爸爸媽媽,小小的身體爬啊爬啊,總算是爬上了車子,然後駕駛座和副座中間的縫隙中走去,試圖從那裏進入後麵。
不過景略實在是太小了,搖搖晃晃地爬了好幾次,都沒有能走過去。
不僅沒有能夠從中間的位置穿過去,他還因為不小心而按到了方向盤上的喇叭。
“叭——”
刺耳的聲音響起,驚醒了車廂內打得火熱的一對男女。
司空經秋猛地從海月身上挺起來,迅速地幫她拉攏已經被自己扯開的衣服,滿臉潮紅地從後頭鑽出來——
“景略?”看到搖搖晃晃掛在方向盤上的兒子,司空經秋眼睛都快嚇凸出來了,趕緊衝過去把兒子把過來,放到平坦的地方,“你怎麽一個人跑來了?叔叔阿姨們呢?”
司空經秋說著鬆開手,朝外頭看了一眼,發現小趙和傭人們表情極為尷尬,立刻明白過來,他們為什麽站在遠處……
他重咳了兩聲,回過頭來,卻發現景略早就跑到後頭去了。
與此同時,後頭響起了海月的驚呼聲,“景略?!你怎麽來了?等一下,你別拉啊,媽媽的衣服……”
司空經秋飛快地鑽到後頭,卻看到一幕讓他啼笑皆非的畫麵。
海月在扣衣服的扣子,景略抓著海月的衣服想爬到海月身上……
於是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幕,海月每扣上一顆扣子,準備扣下一顆的時候,上一顆卻被景略拉衣服的動作扯開……
如此不停地反複著。
司空經秋看著這搞笑在的一幕,終於忍不住,撫額發笑……
“嗬嗬……咳……”
不能怪他,這個畫麵實在是,咳——
自己尷尬成這樣,司空經秋那個始作俑者卻在那裏笑,海月氣得拿腳踹他,“司空經秋!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司空經秋沒有動,倚著座位,饒有興味地看著海月滿臉通紅的樣子,暗自著迷。
“司空經秋!你快點滾過來幫忙啦!”海月又踹了他一腳,這次的力道下得蠻重。
“咳——”司空經秋痛得抱腿,但是證據卻是非常輕快、甚至還帶著調侃的,“宋姑娘,你這是打算謀殺親夫嗎?”
他的心情很好。
因為這種溫馨的一家三口吵吵鬧鬧的日子……
“謀殺你的頭!”海月咆哮。
這男人是怎樣?
想讓她在兒子麵前尷尬死嗎?!
“是是是!小生馬上替姑娘服務!”司空經秋嘴上耍著賤,伸手把景略抱到一邊,交待兒子先坐著等後,才轉過來替海月扣扣子。
“好了。”扣完扣子,司空經秋咧嘴,出奇不備地在海月的胸上摸了一把,搶在她發火前,抱起兒子塞了過去,然後丟下一句“我去把傭人們支開”,就拍拍屁股下車了。
海月看著外頭那些滿臉尷尬表情的傭人們、和司空經秋輕快的腳步,臉瞬間刷紅!
天哪,居然在外頭有這麽多人圍觀的情況下跟司空經秋在車子裏做出這種事——
她以後沒臉見人了!
都怪司空經秋那個色痞,動不動就發情,一點也不分時間地點!
海月越看他輕鬆的腳步,越是覺得生氣。
她呼呼地拖下腳上的鞋子,交給景略,指使道,“兒子,丟他!”
“嗯嗯!爸爸是壞蛋”景略一邊說,一邊用力地將鞋子朝司空經秋丟去。
“啪——”
一隻鞋子落在司空經秋的腳邊,翻滾了幾圈後停止不動。
海月的鞋子?
海月用鞋子砸他?
司空經秋愕住,低頭盯著腳邊的鞋子,以為自己看錯,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
直到準頭奇差無比的第二隻鞋子、每三隻鞋子、第四隻鞋子連續飛過來,司空經秋確定,自己的眼前沒有出現幻覺。
他盯著腳邊兩雙一大一小的鞋子,愕然地半張著嘴慢慢地轉過身去——
車裏的一大一小,大的那個紅著臉怒目圓瞪恨不得衝過來揍自己一頓的表情、小的那個眥牙咧嘴地衝著自己做鬼臉,嘴裏還興奮地罵著,“壞蛋!爸爸是壞蛋!壞蛋!壞蛋!壞蛋!”
司空經秋看著那兩個自己最親近的人久久,然後掩額大笑。
這笑聲裏,摻雜了無數的情緒,有開心、有釋然、有滿足……
這樣的畫麵,是他三年來想都不敢去想的。
然而現在,卻這麽真實地發生在自己的麵前……
司空經秋將手背到身後,朝擠在門口的那堆傭人揮了揮,支走傭人們後,才跨步朝向車子,在光著腳抱著景略的海月麵前站住,定定地凝視著她。
突然,他伸手,一把將氣鼓鼓的海月抱起來。
“哇——”海月嚇了一跳,連忙抱緊手中的景略,生怕他跌下去,“你幹嘛!快把我們放下來!要是把景略摔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你打算怎麽收拾我?”司空經秋笑眯眯的,一麵說話一麵抱著他們進門,穿過客廳,踏上樓梯,來到臥室,用身體把門頂開。
進門後,司空經秋伸腳把門踹上,然後,走到床邊,把他們母子兩個人輕丟到柔軟的床墊當中。
然後,張開雙臂,撲了上去,把他們壓在身下。
被壓住的兩個人立刻哇哇大叫——
“啊!司空經秋,你這是做什麽……”
“哇——爸爸是壞蛋!壞蛋來了!”
怕真的壓到他們,司空經秋不到三秒就坐起來,然後做出鬼臉作勢朝他們撲去,“嘿嘿,壞蛋現在要撓你們癢癢啦……”
一家三口,就這樣在床上鬧成一團。
無比歡樂的聲音傳出來,令站在走廊上的傭人們也受了影響,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工作,對視,然後,不約而同地勾唇微笑起來。
司空莊園裏的氣氛,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輕鬆愜意、充滿歡樂過。
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傭人們衷心地祈禱著。
就在一家人在床上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司空經秋因為剛才的動作而掉在地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三個人的動作同時停住,朝聲音的發源處看去。
司空經秋直起身體,下床撿起地上的手機,看向屏幕。
來電顯示是夏東野。
司空經秋斂了下眉,想也不想地按掉。
他知道夏東野為什麽會打電話過來,應該是關於早上化驗的事情,但是司空經秋不希望海月聽到。
海月抱著景略問他,“誰打的電話?”
“東野打來的。”司空經秋拒實以告。
“夏醫生?那你為什麽不接電話?”
“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沒關係,等會兒有空我再打電話給他。”司空經秋撇開眼,沒有看海月。
他的舉動讓海月擰眉,瞬間明白了什麽,“是不是不方便在我們麵前接?”
司空經秋想否認,但又不想對海月說謊,於是他隻好抿嘴不答話。
“你去回個電話給夏醫生吧。”海月伸手輕推了下他,抱著景略下床,“時間不早了,我帶景略去洗澡,等你打完電話,再一起下樓吃飯。”
“嗯。”司空經秋起身,親吻了下海月,拍拍兒子頭,頭靠在他們中間,聲音低柔地交待,“小心點,別在浴室滑倒。”
“我知道了。”海月轉頭,回吻了下他的臉頰,抱著景略去拿衣服,然後走進浴室。
司空經秋看著海月把浴室的門拉上,站在那裏發了一會兒的呆,直到浴室裏傳來水聲後,才走到書桌房,拿起電話,撥通了夏東野的手機。
“什麽事。”司空經秋臉色沉肅地握著電話,知道這個非常時期,夏東野給自己打電話,絕對不會是好事,所以他連打招呼都省略了。
“拿到海月平常吃的藥了嗎?”夏東野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語氣裏有掩藏不住的焦急與擔憂。
“還沒。”司空經秋看了緊閉的浴室門一眼,才繼續說,“等晚一點海月睡著的時候,我再叫李管家送過去給你。”
“嗯,我今天值班,到時候讓李管家直接到辦公室找我。”夏東野停了下,“在沒有查清楚海月吃的藥成分到底是什麽之前,還是先不要告訴她……不,不管查沒查出來,都不要告訴她,這樣比較好。另外,從現在開始,你找個法子,馬上讓她停藥。”
“我知道。”司空經秋點頭,眯起眼看了放在門口的行李袋一眼,才道,“東野,這些年來,謝謝你。”
似乎沒料到司空經秋會突然對自己道歉,電話那頭的夏東野靜了好一會兒,才說,“幹嘛突然這麽客氣?先申明,我隻是不想景略再失去……沒有對海月有任何……”
夏東野擔心自己的過度熱心會讓司空經秋以為,他對海月還有其他想法,支支吾吾地解釋著。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司空經秋打斷夏東野的話,司空經秋對著空氣露出一個微笑,““如果沒有你,我也許早就失去景略和海月,更不可能站起來……總而言之,這些年、那麽多事,謝謝你。”
盡管曾經對夏東野喜歡海月的事感到不舒服,但司空經秋在內心裏,是真的非常感激上天給他安排這麽一個好朋友,更感謝夏東野為他們一家人所做的。
電話那頭的夏東野沉默了好久,才開口說,“……你今天怎麽了?居然突然向我道謝?”
“沒什麽。”司空經秋笑了下,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東野,你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的病曆資料?”
“查病人的病曆資料?”電話那頭的夏東野愣了幾秒,才說話,“這種事是違反規定的,我可能沒辦法,除非是有病患本人的授權……”
“我要查的人,她已經死了。”司空經秋說。
“死了?”夏東野呆了下,立即想到司空經秋想查的人是誰,“藺紫株?”
“嗯。”司空經秋點頭,“算了,還是我自己派人查吧。”
“抱歉。”麵對這種的情況,夏東野隻能這樣對好友說。
不是他不幫忙,而是查患者病曆這件事,已經侵犯到他的人隱私,足以構成犯罪了,他是真的幫不了司空經秋。
三年前那張假的DNA親子鑒定書已經讓他違背了醫生了職業道德,盡管最後那張DNA鑒定書並沒有被公諸於眾……
但那件事,卻令夏東野直到今天還在自責,也是從那時起,他告誡自己,不管如何,都不能再濫用手中的職權,來做一些自私的事情。
所以對於好朋友提出的這個問題,夏東野真的不能答應。
“沒關係,我再從其他方麵入手查詢好了。”司空經秋並沒有太在意,他本來就隻是隨口提看看而已,並沒有指望夏東野真的答應。
他很清楚醫院對病患病曆的管控,除非是司法部門、本人、或本人的授權人,才有資格查閱病曆,其他人是都沒有這種權力的,否則就是侵犯他人的隱私。
“嗯。”夏東野點頭,說,“雖然不能幫你查閱藺紫株的病曆,但我可以查看看她的入院記錄。”
“這個會有問題嗎?”司空經秋此刻的話謹慎了許多。
他明白自己剛才的話已經對夏東野造成了困擾,於是提醒自己,不要再要求夏東野做出違背職業道德的事情。
“不會。”夏東野回答。
“那我等你消息。”司空經秋說,“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掛了。”
語畢,不給夏東野說話的機會,輕輕地蓋上了電話,起身拿了件浴袍,朝浴室走去。
司空經秋在浴室門口站定,深吸了口氣,甩掉一切煩心的事,拉開浴室的門。
“哇!”
門突然被打開,雙人大浴缸中的一大一小嚇了一大跳,緊緊地抱在一起,縮在角落裏。
浴室裏頓時水花四濺,朝大浴缸走去的司空經秋被濺了一身。
他怔了下,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身上被水打濕,將浴袍掛住後,轉身咧嘴笑道,“你們就是用這種方式歡迎我的嗎?”
“爸爸!”景略對著司空經秋嗬嗬地笑。
“誰叫你突然開門嚇我們!”海月抱怨地瞪他一眼。
司空經秋邊解衣服邊詢問,“介意我一起洗嗎?”
“如果我說介意的話,你就會出去嗎?”海月紅著臉,看了已經脫得隻剩下內褲的司空經秋一眼。
“當然不會。”司空經秋扯掉最後一件蔽體的衣物,抬腳跨進浴室,在海月身邊坐下來,環住海馬月的腰,讓她的背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膛。
由於他剛才的動作,海月注意到司空經秋的雙腿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景略在水裏跟小鴨子玩得不亦樂乎,根本沒有注意父母這邊的情況。
海月的手沉入水中,放到司空經秋的布滿傷痕的腿上,“你的腿……”
“三年前車禍留下的。”司空經秋靠在她肩上,親昵地磨蹭了幾下,才說。
“車禍?”海月的心猛地揪緊。
那麽大片的傷疤,一定是很很嚴重的車禍。
海月輕撫著他的腿,聲音有些微卡,“一定很疼吧,那個時候,我在你身邊嗎?”
“在,你一直都陪著我。”司空經秋看著在一旁玩水的景略回答。
“那就好。”海月心口的沉重終於散去了一些。
“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不要想太多,我現在已經完全沒事了。”司空經秋把海月的身體扳過來,看著她說,“快點把身體擦幹,起來穿衣服,不然一會兒感冒就不好了。”
說著,他先把景略抱出浴缸,然後拿了大浴巾,把他抱住,抱出浴室,放到床上。
跟著,再進浴室抽了另一條浴巾包住海月,把她也抱出去,“你先幫景略把衣服穿上,我去洗個澡,整理下浴室,一會兒再跟你們一起下樓。”
“好。”海月點頭,看著司空經秋走進浴室後,才轉身替景略穿衣服。
穿好衣服後,海月先替景略把頭發擦幹,然後才拿起吹風機吹頭發。
等她把頭發吹幹,司空經秋也從浴室裏出來了。
三個人一起到樓下餐廳去用晚餐。
他們來到餐廳的時候,司空老太太已經坐裏那裏等候了。
“奶奶。”海月站在門口叫人。
“別站在門口,快過來!快過來!”司空老太太站起來,朝他們猛招手,“過來坐下,奶奶今天吩咐廚房做了好多菜呢!”
從早上開始,司空經秋和海月就一直在忙,中午也沒有回來吃飯。
而今天晚上的晚餐,是他們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
這頓飯,司空老太太從早上就開始期待,現在終於達成目的,怎麽能不讓她激動萬分。
司空經秋一手抱著景略,一手牽著海月,走過去坐下。
“經秋,你把事情查清楚了嗎?”一待他們坐定,司空老太太立刻開口問。
司空老太太不是故意要打破這種溫馨的氣氛,隻是實在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這個問題,從早上就一直困擾著她,這會兒終於看到人,司空老太太實在是憋不住了。
“查清楚了。”司空經秋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自己的親外孫女了,沒想到……
司空老太太一邊點頭一邊抽出手帕轉過頭去,悄悄地擦眼淚。
“奶奶,景略還在這裏。”司空經秋提醒司空老太太。
“啊!”司空老太太聽到這話,立刻收住眼淚,轉過頭來,迎上景略打量的目光,笑眯眯地說,“景略今天想吃什麽呀?”
“太奶奶,你剛剛是不是在哭?”景略眨巴著眼睛問。
“沒有沒有!今天這麽高興的日子,太奶奶怎麽會哭呢?”司空老太太用力一微笑。
“可是我剛才看到你掏手帕了!”景略的眼睛可尖了。
“那是因為太奶奶的眼睛裏進沙子了,所以才用手帕擦擦。”司空老太太解釋。
“是這樣嗎?”景略歪頭,看像父母,得到肯定的微笑後,終於不再追問,乖乖地開始吃飯。
在安靜又流竄著某種無法言說的氣息當中,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坐在一起,吃完這頓晚餐。
用過晚餐後,司空經秋、海月和景略陪著司空老太太在客廳坐著聊了好一會兒的天,直到景略趴在海月懷裏睡著,他們才各自返回自己的房間。
把景略放到床上後,海月轉過來,看著司空經秋說,“奶奶好像很失望我對你們完全沒有記憶這件事。”
海月看得出來,雖然奶奶什麽也沒說,但在聽到自己對他們一點記憶也沒有時,眼眸當中很明顯地閃過一絲失望。
雖然那抹失望隻在奶奶的眼裏停留了不到一秒,海月還是注意到了。
“你想太多了,已經快十二點了,快點換衣服,上床睡覺。”司空經秋凝望著她說。
“可是……”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什麽都不要想,隻要好好地陪在我和景略身邊,記憶的事交給我就可了了。”司空經秋攔腰抱起海月,將她放到床上,俯身親吻了下她的唇,關掉臥室裏其他所有的燈,隻留下床頭燈,然後跟著坐到床上去,攬著海月的腰準備躺下。
海月卻突然想到什麽似地按住司空經秋的手臂。
“怎麽了?”
“我忘記吃藥了!”海月推開司空經秋的手,爬下床,走過去從行李袋中把藥瓶翻出來,再走回來,拿起床頭櫃上的溫開水。
司空經秋突然伸手按住她準備把藥丸丟進嘴裏的動作,拿起床頭櫃上的瓶子問,“你不是沒生病嗎?為什麽要吃藥?”
“這個不是藥,是維生素。”海月微笑著這樣對司空經秋說。
“維生素?”司空經秋的眉深深地蹙起,眸光微閃。
他拿掉海月手裏的藥丸,一麵查看一麵狀似無意地問,“你吃這種‘維生素’很久了嗎?”
海月點頭,伸手想把藥拿回來,司空經秋卻收緊手掌,把藥丸丟回了瓶子當中。
“嗯,三年前開始吃的,因為我有哮喘,吃了這種藥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咦?”
說到這裏,海月倏地停住。
她的腦子裏閃過今天和司空經秋在鄭克耘的書房裏的談話。
腦中的某根弦突然接了起來!
既然她不是藺紫株,而是宋海月,應該就沒有哮喘這種病症,那就不需要服藥……
然而這三年……
海月額頭黑線萬丈。
所以說,這三年來的藥,她是白吃了這些藥了?
原本她還以為,真的是這種神奇的維生素控製住了自己的哮喘,讓她三年來沒有病發過一次,沒想到沒有病發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自己不是藺紫株,根本就沒有患哮喘……
太過驚訝的海月瞪大雙眼,看著司空經秋手裏的瓶子,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你不是藺海月,東野也說了,你的身體很健康,所以這種‘治療’哮喘的‘維生素’可以停止不要吃了。”司空經秋說著,把瓶蓋蓋上,狀似很隨意拉開抽屜,把藥瓶丟進去。
海月看著司空經秋關抽屜的動作,表情有一些木然——
她好像已經完全習慣每天晚上睡前吃藥了,現在突然不吃,竟然覺得生活裏好像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心裏也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失落感。
人的習慣真的很可怕——
這才多久的時間而已,她居然開始習慣天天吃藥那種日子了!
該不會是對藥物產生了依賴性吧?
海月看著放藥瓶的床頭櫃抽屜,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在想什麽?”司空經秋拿下海月手中的杯子放到床頭櫃,然後抱住她的腰,靠在好肩上問。
“呃……”海月的目光還是停留在床頭櫃的抽屜沒有移開,“反正是維生素,繼續吃應該沒關係吧?”
說著上,她準備下床。
“沒病吃什麽藥。”司空經秋箍住海月的腰不讓她動。
“可是……突然間停藥,總覺得全身怪怪的,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兒一樣。”海月神色有些猶豫,“而且,停藥真的沒關係嗎?”
“會有什麽關係?來,早點睡覺。”司空經秋按掉床頭燈,抱著海月躺下,阻止她再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所謂的“維生素”身上。
“但是……”海月還是覺得很不安,翻來覆去的,一直睡不著。
“不想睡嗎?”司空經秋蹙了下眉。
他一直靜靜地躺在那裏等海月睡著,然後才好把那些藥拿給李管家,讓李管家送去給夏東野。
然而現在……
司空經秋眯了下眼,借著月光瞄了一眼睡在一旁的景略,伸手按住在懷裏不停蠕動的人,低頭靠在她耳邊說,“既然你不想睡,那陪我做下運動如何?”
說著,他就將手伸進的海月的衣服裏。
海月沒料到司空經秋會突然這麽做,愣住了。
雖然現在是晚上沒錯,但是景略還睡在一旁,隨時都有可能醒來……
海月猛地回過神來,“你做什麽?!景略還在睡覺,一會吵醒他……”
“放心。”司空經秋低笑一聲,繼續方才的動作,“景略睡著之後,是雷打不醒的。”
就算這樣,也不行!
她可不想在第三個人麵前上演春宮秀!
“不要!你快點把手拿出來!”海月紅著臉,伸手堅決地按住撫弄自己的手。
然而司空經秋卻像沒聽見似的。
海月呼吸急促,好幾次都差點失去理智,淪陷在司空經秋製造的激情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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