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你是我看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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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伊文並不是很明白妙妙的意思,因為他要求妙妙演繹一下女主最具代表性的一幕,但大婚這一幕,如何能夠是最能代表女主的一幕呢?說起來,前幾日麵試的那個安妮的選擇還是十分值得理解的,輔佐幼主登基,女主的權謀和聲勢達到頂峰,的確是很有代表性,但這大婚……司伊文導演並沒有打斷妙妙的導演,他本身是一位非常善於引導演員的導演,有時候,對藝人的自我發揮很是縱容,甚至願意藝人能夠發揮出自我的東西,所以,麵對著妙妙的表演,盡管有些不明白,卻依舊願意看完她的表演,然後,再進行點評。
妙妙對這些完全沒有察覺,她已經完完全全的將自己投身在這場表演之中,不同於別人的看法。
在她的心理,女主一生可以稱得上波瀾壯闊,三個時期也可以說是不分伯仲的精彩,但最能夠代表女主的一個時期,應該就是大婚的這個時候。
一個女子最美麗的時候,就是她成為新娘的時候。
女主也不例外,盡管非她所願,但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女主穿上婚服,並且在洞房花燭夜,驚豔了一國帝皇,這是一個女人最美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刻,而女主一生的轉折也是從這一刻開始。
“春草,草原上的牧草已經長高了吧,我還想再回一次草原,牧馬放羊……”
女主在大婚的前夕,這樣啞著聲音說,她的心中充滿痛苦,因為她要嫁給的人並不是自己所愛的人,但是,她無力反抗命運,所以,最終隻能認命。
但盡管認命,卻依舊是不甘願的,這份不甘願,使得她以後的人生才充滿了波折,而這些波折,最終成就了她的母儀天下。
如果她認命了,如果她放棄了,那麽,以後的人生或許就完全不同了,但是,女主沒有認命,就算是在大婚的前夜,她嘴裏嚷著不後悔,會幸福,但事實證明,女主倔強的性格,讓她每時每刻都再後悔,所以才會有了日後,那雨中和十四皇子淚別的一幕,才會有冬日裏,聲嘶力竭的要求十四皇子帶她離開的瘋狂……也才會有後來三個人之間的糾糾纏纏的情愛相關。
所以說,一切的一切,或許都是從新婚之夜,這位少女的一腔不甘開始。
這個轉折才是女主一生中最為重要的轉折。
而妙妙就是這樣表現的。
司伊文導演的神情漸漸的專注起來,他隱隱已經能夠明白妙妙的意思了,因為妙妙嘴上不斷的說著‘不後悔,不會後悔,會幸福’這樣的字眼,但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色,乃至身體的每一個肢體語言,都標誌著‘我不願意,我一定會後悔,我不會幸福’這樣的字眼,如此的矛盾,如此的淒涼,如此的痛苦。
這種感情色彩已經濃烈的讓所有人都能明顯的察覺出來的程度。
司伊文導演不由得暗暗點頭,他的心中其實並沒有對自己提出的問題有什麽答案,甚至完全沒有定論,他等待別人回答問題的時候,其實,自己也在不間斷的思考。
或者說,他是在試圖讓別人說服他,有時候,一個演員的表演是否真實,就在於他是否能夠說服別人相信他,如果一個演員扮演了一個病人,但圍觀的人沒有一個人相信他是個病人,那麽,他的表演無疑是失敗的,他沒有用自己的表演‘說服’別人相信自己,他自然是失敗的。
所以,司伊文導演出了這樣的一個題目,也許不同的人對這個女主的一生有著不同的理解,這個問題的答案完全可以是多種多樣,沒有固定的,而一個出色的演員,隻要把自己認為的‘最重要’的時期演繹表現出來,並且讓‘考官’司伊文導演認同,那麽,她表演的這個時期,就是最重要的,也就是這道考題的答案。
前些日子,安妮也表演了一幕,即輔佐幼主登基的那一幕,那一幕的表現其實也很成功,司伊文導演認可對方的表演,在女主一生的經曆中,成為‘太後’無疑是她一生中最佳結果的展示,但這個表演太過取巧,而且,直接展現女主一生所獲成果,在沒有前麵的各種精彩事情的鋪墊,顯得有些人物麵具化和單薄,但從某方麵來說,卻也切題,但並不是司伊文導演所想要的。
如今,妙妙的表演雖然一開始被認為不太合題意,但隨著她的表演,司伊文導演能夠感覺自己正一點點的被說服。
沒有錯,正是由於新婚前夕女主的這種性格特點,才是導致後麵一係列事情發生的最終緣故。
古語說,性格決定命運,正是如此。
“春草,你去看看外麵,天亮了嗎?”
女主嘴上說著‘不後悔’,可她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表情都在訴說著她的驚慌和無措,她的手指顫抖著,仿佛整個身體隻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般,表情惶急和茫然,而她對自己的貼身侍女,說著去看看外麵天亮了沒有,這樣的話語,足足說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的慌張,因為天亮就代表,她將被接入宮中,麵對自己並不想麵對的事實。
“去看看外麵天亮了嗎?”從某一方麵來說,正是在問“我還有多久時間,就要走進那個不願意走進的皇宮”。
其中,感情複雜難言之處,被妙妙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司伊文導演在一旁看著,竟似乎受到感染一般,不由自主的為眼前少女那種惶然的態度,微微歎息了一聲,但一聲歎息剛落地,他立刻反應過來,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讚歎的神色,不愧是他看中的藝人,隻這份感染力,就足以擔當得起女主的角色了。
“什麽,天亮了!”
本來站在屋子中間,帶著些許惶然之色的少女突然一聲驚呼站直身子。
而妙妙就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睛,她的眼角間有著未幹的淚痕,她的笑容如同一個緩緩裂開的麵具,黯然而冰涼。
但她的眼睛卻依舊明亮,裏麵仿佛燃燒著火焰,她站直了身子,仿佛迎接一場戰爭,又仿佛麵臨一場挑戰,背脊倔強的挺的筆直,她沒有擦拭眼角的淚痕,但整個人仿佛繃緊一般,毫無剛才的脆弱之感。
“春草,我們走!”
僅僅一句話,昭示著未來的一切波瀾的開端。
少女適才的脆弱和惶急,與現在這一刻的堅毅,對比鮮明的同時,充滿了無比的震撼之感。
司伊文仿佛被引得無比投入,在妙妙停止表演了五分鍾後,才恍然如夢初醒,半響,他才慢慢的鼓起掌來。
“非常精彩!”
妙妙走出那間試鏡的屋子,就看見明晰正站在走廊處,神情莫名。
“你怎麽在這兒?”妙妙猶豫了下,卻還是略略走上前,她本來以為出來之後,第一個會見到的人是艾倫,本來還打算和對方分享一下試鏡成功的喜悅,然而,卻看見了明晰。
明晰的臉依舊是那種近乎病態的蒼白,他穿著一件白色鑲著金邊的西服,這樣的衣服換一個人,都會顯得娘氣乃至小白臉,可他眉眼間那種隱隱淩厲的氣勢,卻硬生生的撐起了整件衣服,這樣的衣服他穿著,不但沒有顯得弱勢,反而有著一種淩厲的俊美之感。
他慢慢的轉過頭來,邁開兩條長腿,神態瀟灑肆意到了極點,他走近妙妙,在兩人之間大約一步距離的時候,停住了腳步,“恭喜試鏡成功。”
“你怎麽知道我成功了,也許……”妙妙勾起唇角淺笑了一下,“也許,我是失敗了,隻能灰溜溜的哭著回家呢。”
明晰挑眉,“沒有這種可能。”他用極度肯定的語氣,帶著笑意回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我看上的人。”
他用手指了指妙妙,又反手指了指自己,神色帶著一種篤定的自信,這種神色十分瀟灑,就算是妙妙心有所屬,在這一刻竟也被他引得一時出神,有時候女色驚心,但有時候,卻是男色動魄。
明晰勾起了唇角,笑容一點點的綻放,他本不是什麽愛笑的人,但在這一刻,笑容綻放的如同暗夜裏靜靜綻放的曇花,雖然一現即逝,卻迷惑了無數人的眼睛。
“如果你做藝人,隻怕會迷死無數女孩子。”妙妙忍不住開口說。
“也包括你嗎?”明晰一怔,不由挑眉突然發問。
“啊……”妙妙紅了臉頰,卻一時無言,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樣近乎調笑的問題。
“如果我說……”明晰的聲音很低,仿如絮語,引得妙妙為了聽清楚他要說的話語,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而恰恰是她向前的一步,讓明晰一抬手,就撫過她額角的發絲,“如果我說,我想要迷死的人,隻有你一個呢!”
妙妙呆住了,“什麽?”
“我想要迷死的人,隻有你一個……”明晰低頭,眼眸深邃。
“不要胡說。”妙妙慌忙退後。
“如果你以為是胡說,那麽,就是吧!”明晰沒有在意她的躲閃,重新站直了身體,他隨手掏出一個盒子,一把抓住妙妙的手,將盒子硬塞了進去,“祝賀的禮物,不要拒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