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她的仇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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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紫韓並沒有多說什麽。

    可是現在全國都在關注著夕暮城的動向,哪怕換一個頻道,還是在實況轉播上官夕暮的新聞發布會。

    莊紫韓的父親有些尷尬了起來,拿著遙控器不知道該怎麽做。

    莊紫韓及時地為他解了圍:“我不過是關心公司的狀況罷了。上官夕暮他開這個新聞發布會也是為了穩定人心,股市最近跌的太厲害了。”

    林辰風等了很久,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時候,所以他馬上插嘴道:“那夕暮城真的跟外界說的那樣,快不行了嗎?”

    莊紫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這個是公司的內部機密,我不方便跟你們說,不好意思。”

    林辰風碰了一鼻子灰,自討沒趣,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麽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和莊紫韓越來越沒有共同語言了。

    接下來,一頓飯吃的安安靜靜。

    莊紫韓吃完飯,和林辰風一起洗了碗,陪了會兒自己的父母就決定回去。

    莊紫韓的母親馬上說:“那就讓辰風陪你一起走吧。我和你爸年紀大了,睡得早。”

    莊紫韓乖乖地點頭,和林辰風離開了父母家。

    今天莊紫韓考慮到自己可能要喝酒,就沒有開車過來。

    夜風有些涼,吹在身上微微有些發冷。

    莊紫韓父母家有點偏僻,一時打不到車。

    林辰風就推著自行車,陪著莊紫韓走去路口。

    他們一路無話。

    等到了路口,莊紫韓率先開口了:“辰風,以後,我們隻能做朋友,你明白嗎?”

    林辰風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對莊紫韓有些絕望了,他今天也更加深刻地意識到自己不再配得上莊紫韓。

    他對莊紫韓點點頭,然後看著莊紫韓上了計程車。

    等車開了很久以後,林辰風還一個人推著自行車站在路口。

    猛然他把自行車推倒在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默默抽了起來。

    第二天,林辰風把莊紫韓的意思,以及自己的看法對雙方父母說清楚了。

    雙方父母都表示非常遺憾。

    林辰風現在是個小公司的策劃部經理了,他沒有在莊紫韓身上花費心思後,就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之中。

    而夕暮城這邊,問題越來越大。

    隨著產品的開發過程遭遇重重險阻之後,最後的產品還是非常地不盡如人意。

    董事會的股東們開了股東會議之後,做出了一個決定。

    股東會議是莊紫韓也一起參與的。

    整場會議下來,莊紫韓一語不發,除了表決之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決議通過之後,大家散會。

    莊紫韓慢慢走到夕暮城總部大樓最高的地方,俯瞰整座城市。

    然後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氣。

    自己的仇,就這麽報了嗎?

    深秋的風吹在身上尤其冷,莊紫韓抱住自己的身體。

    為什麽報了仇,她還是覺得好迷茫。

    上官夕暮,林辰風。

    這兩個男人在她的腦海之中不斷地來回穿梭。

    莊紫韓閉上眼,搖搖頭,希望讓這一切都離開自己的腦海。

    她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身上口袋,卻發現自己沒有把東西帶出來。

    莊紫韓又站了一會兒,便回去自己的辦公室。

    上官夕暮這幾天還是繼續留在實驗室裏和開發部的員工一切對著新產品進行二次開發,以期效果可以達到最佳。

    莊紫韓呆呆地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個未知的本地號碼。

    莊紫韓猶豫了一下,接起了電話。

    “喂。”

    對方低低地笑了。

    雖然隻是笑了,可是莊紫韓還是聽出了那個聲音。

    這是上官夕暮之前那家合作公司的經理。

    莊紫韓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是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的。”

    那男子笑道:“沒事就不可以打嗎?我們怎麽說,也是朋友吧。”

    莊紫韓但笑不語。

    男子又說:“有空嗎?一起出來喝杯咖啡吧,我就在夕暮城的樓下。”

    莊紫韓道了聲好,拿了些必備的東西就下去了。

    男子開了一輛奧迪A6,一個人倚在黑色的車門上,笑吟吟地看著莊紫韓。

    莊紫韓上去伸出手:“好久不見。”

    男子也握住她的手,同樣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兩人結伴來到了夕暮城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裏。

    莊紫韓拿著點餐單熟練地叫了一杯清咖。

    男子坐在她的對麵,雙手交叉,撐在下巴上,對莊紫韓說了句:“我隨意。”

    莊紫韓了然地也幫他點了一份這家店的招牌。

    東西很快就上來了。

    男子啜了一口咖啡,對莊紫韓說:“上次那份合同,是你做的對吧。”

    莊紫韓一動也不動麵前的東西,眯著眼睛看著對方。

    男子把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繼續說:“我就想呢,怎麽有人那麽好心,竟然願意幫我和夕暮城作對。不過我還真想不通,你作為夕暮城的股東為什麽要和夕暮城過不去。”

    莊紫韓輕笑了一聲,說:“那你現在找到原因了嗎?”

    男子搖搖頭:“找到了,但是卻不相信。因為我一直以為沒有人可以抵抗上官夕暮的魅力。”

    莊紫韓饒有興味地問他:“你怎麽發現的?是因為那段時候我是最可疑的人物?”

    男子看了莊紫韓半晌,然後收起臉上的笑容,說:“那天晚上,我看見你從夕暮城出來。”

    莊紫韓心裏“咯噔”了一下,臉上卻不顯,自顧自地問道:“哪天?我可是天天晚上都從夕暮城出來的。我可不想上官夕暮那樣每天遲到早退,安安分分工作拿我的股份才是正經事。”

    男子猛地握住莊紫韓的手腕,痛心疾首地問她:“我都已經說得那麽明白了,為什麽你還要繼續裝下去。”

    莊紫韓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傻。

    男子忽然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唐突了,他馬上放開莊紫韓的手,清了一下嗓子,說道:“我那天原本是打算去找上官夕暮的。因為他在早上告訴我,他有個程序希望我可以幫他看看。我下午很早就過來,可是一直沒有打得通他的電話,我以為他還在實驗室做開發,於是就到這家咖啡店裏等他。”

    莊紫韓下意識地從窗口看出去。

    一下子愣住了。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夕暮城地下車庫的大門。

    男子看莊紫韓已經明白了,歎了口氣,繼續說:“我當時就坐在你那個位置。”

    莊紫韓冷靜了下來,她十指交叉,疊放在桌麵上:“那你現在是要去和上官夕暮舉報我,程序是我動的手腳嗎?”

    男子看著莊紫韓微微仰著頭,透著倔強,一副毫不認輸的樣子。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的莊紫韓看上去真的很美。

    從自己認識她開始,男子就一直覺得莊紫韓是個恣意的女子。煙視媚行,美豔不可方物。仿佛老天爺就特別厚待她,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加注在她的身上。

    原本,他以為莊紫韓是一切美好的象征。直到上官夕暮在新聞發布會後找到他,告訴他夕暮城的新產品可能被人篡改。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看到的。

    合同的調換,程序的篡改。

    莊紫韓一切的所作所為都一劍指向上官夕暮。

    男子對她說:“其實上官夕暮都已經知道了,從他發現程序有所變動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是你了。我來找你,並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我希望你能夠看在自己是夕暮城股東的這點上,把程序篡改的方法告訴我。你也知道夕暮城在這個產品上投注了多少的資金與心血,一旦失敗,夕暮城就會一蹶不振。”

    莊紫韓高傲地笑著,說:“隻要能毀了上官夕暮,付出多少代價,我都無所謂。夕暮城本來就不是在我手裏起家的,即便毀了,我也不心疼。”

    男子看著她良久,說不出什麽話來。

    咖啡也已經冷了很久。

    男子從口袋裏拿出一卷帶子扔給莊紫韓。

    “這是上官夕暮讓我給你的。母帶。”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莊紫韓結了帳,帶著錄音帶回到自己的辦公司,把錄音帶放在電腦裏看了起來。

    她沒到上官夕暮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莊紫韓記得自己那天明明已經把所有的監控錄像都銷毀了,為什麽上官夕暮還可以找到她那段時間出入實驗室以及夕暮城的監控錄像。

    莊紫韓咬著指甲,回想起剛剛男子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是上官夕暮讓我給你的。

    母帶。

    也就是說自己手裏這份證據就是現在唯一可以證明上官夕暮是清白的東西。可是他為什麽要給自己。

    莊紫韓有些想不明白,自從她察覺自己對過去不再那麽執著後,她的思維就開始了混亂。

    正當她在思考的時候,她的秘書推門進來。

    莊紫韓看著她,問她有什麽事。

    秘書一臉嚴肅地對她說:“風董事,我是接到通知來知會你,上官總裁馬上就要召開新聞發布會,就自己開發產品一事進行引咎辭職的報告。股東們都要到場。”

    莊紫韓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等下就會過去。

    秘書關上門之後,莊紫韓心裏默默想著。

    董事會今天上午才剛剛做好的決議,上官夕暮不可能那麽快就知道的。

    那就是說上官夕暮是自己決定要辭職的。

    莊紫韓突然覺得自己渾身都輕鬆了許多。

    她把頭靠在椅背的最頂上,看著白色天花板發呆。

    等到秘書再次進來讓自己前去新聞發布會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

    上官夕暮這次並沒有像上次那樣,他今天穿的很整齊,渾身上下都挑不出一個毛病來。任何女人一眼看到他都會欣然拜倒。

    莊紫韓被安排坐在上官夕暮的邊上,她對於這個安排感到非常奇怪。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莊紫韓並沒有多說什麽。

    所有股東都落座後,新聞發布會正式開始。

    這是莊紫韓參加的第一個新聞發布會,媒體的閃光燈讓她感到太過刺眼。

    上官夕暮坐在她的身邊,意氣風發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有任何不同。

    夕暮城的大股東率先發言:“大家都知道,我們夕暮城近期新開發了一個產品,不過因為難度較大,距離我們的預期還有點遠。我們夕暮城本著對消費者最大的安全保證,決定繼續投資研發該項產品。此前坊間對於我們夕暮城的一切危機論陰謀論都是不可靠的,還希望大家不要聽信謠言。”

    他說完,朝上官夕暮點點頭。

    上官夕暮給了他一個眼色,隨後第二個發言,

    “自從我上任夕暮城總裁一職之後,出過不少紕漏。不過由於董事會對我的寬容都一一放縱了。如今我覺得自己還太過年輕,不能勝任夕暮城總裁一職,所以我我決定辭去夕暮城總裁的職位。”

    上官夕暮的話讓下麵的媒體一陣嘩然。記者們還沒來得及發言,上官夕暮就又說話了。

    “而夕暮城的新任總裁,就是我身邊的這位莊紫韓小姐。”

    媒體的騷動更加激烈了。

    之前的確有狗仔隊拍攝到莊紫韓的一些出入夕暮城的照片,不過都是一些模糊的照片,並不能看清莊紫韓的樣子。現在近距離觀察,所有人都對夕暮城竟然選擇了莊紫韓這麽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來做總裁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媒體在下麵竊竊私語,大都覺得莊紫韓是靠著裙帶關係擠掉了上官夕暮。

    上官夕暮朝下麵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補充說道:“風小姐原本就是我們夕暮城的股東,現在不過是身兼雙職罷了。”

    A城媒體這才知道,原來前不久大家傳言的夕暮城新任空降股東,就是這位美女。

    有些女記者忍不住發問道:“請問藍先生辭去夕暮城總裁一職之後會做些什麽?是不是打算發展自己的事業。”

    上官夕暮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另一位記者又問道:“那請問風小姐對於夕暮城的最新產品有什麽看法,我們可以知道夕暮城計劃在什麽時候將該產品上市嗎?”

    莊紫韓微微一笑,顯得本就美豔的臉龐更加奪目,迷倒了下麵一眾的男記者們。

    “這個問題,由於我暫時還沒有和藍先生進行工作交接,所以也無可奉告。不過我可以和大家保證,夕暮城的新產品,一定會讓你愛不釋手。”

    媒體見前後兩位總裁一起打著太極,毫無任何八卦可挖,都覺得索然無味。

    這場新聞發布會就這樣寥寥收場了。

    莊紫韓在回到自己辦公室的路上,一直都想不通,為什麽上官夕暮會把夕暮城的總裁之位交到自己的手上。

    更想不通的是,董事會竟然會同意上官夕暮的這一請求。

    從新聞發布會聽到上官夕暮說自己是下任總裁之後,莊紫韓就一直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所有經過她身邊的股東都對她報以善意,表示很看好她之後的工作。

    莊紫韓掩飾起自己心裏所有的想法,對他們表示一一感謝。

    她回到辦公室後,喝著茶,心裏不禁陰暗地想,這會不會是上官夕暮對自己設下的一個圈套。表麵上看來是對自己進行了妥協,可是卻在暗地裏時時刻刻對自己進行著一個巨大的陷阱,就等著自己往下跳。

    上官夕暮推開莊紫韓辦公室的門,看到她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於是敲了敲門。

    莊紫韓被敲門聲驚醒,抬頭看去竟然是上官夕暮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

    她冷冷地問道:“你過來這裏幹什麽。難道不是應該去收拾你自己的東西,好滾出夕暮城嗎?”

    上官夕暮雙手抱胸,慢慢踱著步子在莊紫韓的辦公室裏轉著圈。

    “在我滾出去之前,我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你做一些工作上的交接。另外……”上官夕暮停下來看著莊紫韓,“你不打算把你自己的辦公室整理一下好搬過去嗎?”

    莊紫韓恨不得把自己手裏的茶杯扔到上官夕暮的臉上好把那張囂張的臉給砸爛:“我的事不勞你這位夕暮城前總裁費心。”

    她特意把前總裁三個字說的字正腔圓,讓人想忽視都難。

    上官夕暮無所謂地點點頭,朝門外的做了個手勢:“那麽請吧,為了你早一天看不見我,你不覺得應該早一點進行交接嗎?”

    莊紫韓站起身,跟著他去了總裁辦公室。

    上官夕暮一關上門,就把莊紫韓壓在門板上,在她的嘴上狠狠地吻著。

    莊紫韓推不開他,就在他腳背上狠狠踩了一腳。

    可是上官夕暮卻好像毫無知覺一樣,隻是皺了皺眉頭。

    直到他的覺得唇上一疼。

    上官夕暮眯著眼,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潔白的襯衣上一抹紅色的血跡特別顯眼。

    莊紫韓嫌惡地用手背大力地擦自己的嘴唇。

    她就知道跟這個色狼獨處一室,自己隻會被占便宜。

    上官夕暮把莊紫韓禁錮在自己和門之間,凶狠地盯著她。

    莊紫韓則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

    上官夕暮撩起莊紫韓的一縷頭發,嗅了嗅,好聞的洗發水的味道從他的鼻尖傳來。

    “莊紫韓,不要以為你這次得逞了,就覺得自己能耐了。我們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後。”

    莊紫韓不以為意地說:“我以為現在笑著的是我,而不是你。你覺得你離開了夕暮城之後,還會有別的公司願意收留你嗎?”

    莊紫韓轉過臉,對上官夕暮展顏一笑:“你讓人把母帶給我,是希望我能收手還是希望自己給自己留條後路?不過很可惜,無論你打的哪個如意算盤,都不會成功。母帶我已經毀了,而且我已經放出話去。現在業內任何一家單位,都不會接收一個出賣自己公司商業機密的人。”

    上官夕暮對莊紫韓咬牙切齒地說道:“莊紫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莊紫韓看準機會,抬起膝蓋給了上官夕暮小腹狠狠地一擊。

    上官夕暮收回自己的手,抱著小腹低低哀叫著。

    莊紫韓圍著上官夕暮慢慢地轉著圈,打量著他。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看起來就像一隻喪家之犬。除了隻會不停地吠以外什麽都不會。”

    莊紫韓站在上官夕暮的麵前,捏著他的下巴,目光像針刺一樣盯著他。

    “早在三年前,你對我做了那些事之後,我就再也回不去了。既然我毀了,那麽你也別想好過。上官夕暮,你還記得我們三年後第一次見麵,我是怎麽對你說嗎?我是回來報仇的。”

    上官夕暮滿頭大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莊紫韓冷笑著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現在她覺得自己心裏無比地痛快。

    她熬了三年,終於成功了。

    外麵的天已經很黑了,上官夕暮還留在夕暮城的總裁辦公室裏默默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他從小就是個孤兒,沒有父母家人,一直在福利院裏長大。就連他的名字也是福利院的院長給他取的。

    從大學畢業後,上官夕暮靠著一個人的奮鬥拚搏,終於能夠在A城有了一席之地。似乎從他上任夕暮城的總裁開始,他便擁有了呼風喚雨的能耐。任何事,任何東西,隻要他想,就沒有不成功的。

    也許這就是報應。

    上官夕暮苦笑了一聲,放下理了一半的東西,走到窗邊,抽出一根煙。

    “嚓”地一聲,防風打火機的火苗就竄了出來。

    上官夕暮直愣愣地看著那火苗。

    防風打火機與一般的打火機不一樣。它的火苗是不會隨著風吹而擺動的。永遠都是朝著上麵,淡淡地幾乎看不見。可是卻同樣危險。

    上官夕暮點了煙之後,開始不斷地用打火機點火。

    一次,兩次,三次……

    上官夕暮轉身接著路燈光,看著亂糟糟的辦公室,他笑了。

    沒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可是莊紫韓,你怎麽知道風水下次就不會轉到我上官夕暮的身上。

    你以為自己贏過那麽一次,就會擁有永遠的好運氣嗎?

    對不起,你錯了。擁有好運氣的永遠都是我上官夕暮。

    而你不過是為了成就我的一塊絆腳石。

    你等著看,我會把夕暮城的總裁之位給奪回來的。

    我上官夕暮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要死也就一條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可你莊紫韓就不一樣了,你有家人,還有……你的前任男友。

    上官夕暮把目光又轉向窗外陰沉地笑了。

    他開始不急著整理東西,而是坐下來抽著煙,慢慢地思考著自己接下來的行程計劃。

    上官夕暮摸出手機,一個一個地看著那些號碼。

    現在還有誰是可以幫助他的。

    當手機裏的通訊錄都要翻完的時候,上官夕暮看到了一個號碼。

    這個號碼他不怎麽有印象,可是上麵的名字卻讓他知道自己打過這個電話。

    為了什麽呢?這個號碼是誰的?

    他在記憶中搜索了片刻,馬上就想到了這個名字是誰。

    朋友開的餐館裏,坐在隔壁桌偷偷觀察著自己的那個人。

    用羨慕和傾慕的眼神望著自己的一個女人。

    “我叫洛木軒,這個是我表姐莊紫韓。”

    上官夕暮把這個號碼排到了第一位,笑的越發開心了。

    莊紫韓,你死定了。

    他開始撥那個號碼,沒多久,電話通了。

    一個女子帶著睡意不太耐煩地問道:“誰啊?擾人清夢知不知道。”

    上官夕暮對著手機低低地笑了。

    “洛小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上官夕暮。”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上官夕暮?上官夕暮是誰啊,我又不認識……”

    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就自己斷了。

    上官夕暮等了片刻,以為電話被掛斷了。他移開手機看了看,發現還是接通狀態,於是好整以暇地又放回到耳邊。

    多了沒多久,電話那頭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啊啊啊……你……你是上官夕暮!”

    上官夕暮把手機移開自己的耳朵一些這個尖叫聲實在是讓人覺得難受。

    洛木軒剛剛上完夜班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睡覺睡到一半的時候接到上官夕暮的電話。

    這讓她怎麽能不激動。

    自從上官夕暮三年前要了她的號碼之後,除了那次為了找莊紫韓而打過,就再也沒有主動給她打過電話了。

    雖然洛木軒自己也主動打過幾次,不過因為上官夕暮都敷衍地對待她。她也識趣地沒再打過。

    時隔這麽久,上官夕暮竟然記起了她。

    洛木軒決定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絕對不能白白浪費。

    上官夕暮的聲音在電話的那頭響起:“沒錯,我就是上官夕暮。不知道洛小姐你有沒有空出來。我們喝一杯如何?”

    洛木軒立馬回答:“當然有。”

    兩人約好地點就各自出發了。

    洛木軒本來第二天還要去上早班的,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沒有釣金龜婿來的重要了。

    洛木軒如約而至。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站在會所外麵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正當她打算來回舉棋不定的時候,上官夕暮開車到了。

    他把車停好,正好看見洛木軒站在會所外麵。

    上官夕暮揚起一抹笑,上前搭住洛木軒的肩膀:“怎麽不進去?”

    洛木軒看到他來了,還對自己這麽親密,連忙堆上諂媚的笑容。

    “我想在外麵等你。”

    上官夕暮看著洛木軒身上穿的衣服,並不點破她。

    洛木軒今天穿的是一件gucci的黑色露肩連衣裙。

    也許走在大街上,的確會吸引大批拜金的女孩子的眼光。但是洛木軒知道自己這身衣服隻不過是假冒的罷了。

    自從三年前她因為信用卡的信譽問題被銀行拉黑後,她一直都在努力還債中。

    為了自己的麵子,她隻好偷偷地避開同事,去買假冒的A貨。

    雖然同事私底下也對洛木軒有過質疑。

    不過洛木軒一直出手大方,打腫臉充胖子。

    在家裏的時候,她經常吃泡麵果腹。

    洛木軒跟著上官夕暮進去的時候,心裏懊惱著,早知道今天就應該把三年前的衣服拿出來穿。

    雖然那些款式早就已經過時了。

    也好過被人嘲笑。

    上官夕暮把自己的VIP金卡給門口的工作人員看了一下,對方確認後,恭恭敬敬地把他們迎了進去,安排在了最好的包廂。

    洛木軒對這一切都目瞪口呆。

    她從來沒有這麽被人對待過。頓時心裏的自卑感油然而生,一舉一動都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上官夕暮在一旁看著洛木軒小家子樣,心裏差點都想吐了。

    不過想到自己的計劃,上官夕暮還是忍住了。

    他用自己最魅惑的笑容,對洛木軒說:“想吃些什麽?這個會所是會員製的,一般人進不來,東西也是外麵吃不到的。”

    洛木軒從來沒有來過,猶豫了很久,等到站在邊上的侍從都已經笑不出來了,才對上官夕暮說:“你定就好。”

    上官夕暮覺得自己對洛木軒的嬌羞態度真的很受不了。

    他連忙拿過點餐單,掃了幾眼,然後對侍從說道:“把最貴的都拿上來。”

    這個侍從是專門負責這個包廂的。以前上官夕暮來的時候也都是由他服務,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上官夕暮會有如此暴發戶的行為。

    侍從向上官夕暮點點頭,下去交待廚房準備東西。

    上官夕暮深知,要征服像洛木軒這樣的拜金女,隻要砸錢就可以了。

    正不巧,上官夕暮就是最不缺錢的。

    這個包廂的視野很好,一眼就能看到舞台上正在拿著琵琶唱評彈的姑娘。那字正腔圓的蘇州調,聽起來讓人的骨頭都要酥掉了。

    洛木軒好奇地問上官夕暮:“這裏不是酒吧嗎?怎麽會有人……”她指了指台上,“唱這種東西。”

    上官夕暮沒有流露出絲毫看不起她的意思,對她耐心地解釋說:“這裏是一個私人會所,來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他指指他們對麵包廂的人,“看到那個男人沒有,他是A城的首富,坐在他旁邊的那個男人是住建局的局長。”

    洛木軒仔細地看著對麵包廂坐著的人,好讓自己記清楚他們的長相。

    上官夕暮又繼續解釋道:“最近帝都那裏正流行這個,現在上流社會都對昆曲古琴這些中國古老的東西趨之若鶩。比之以往的那些西方音樂會更加狂熱。這個唱評彈的女孩子還是這家老板特意從蘇州請來的評彈大師的關門弟子。很多人最近都會到這裏來聽。”

    洛木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決定自己回去之後就要多去看看今天上官夕暮提到的那些上層人最近流行的這些東西,以後好和她的那些同事炫耀一番。

    東西很快就上來了。

    侍從指揮著人幹淨利落地把東西一一擺放好,然後朝著他們一個鞠躬,說了聲如果有什麽事就按鈴,接著就出去了。

    這個酒吧每個包廂都由一個專人負責,他們會一直在門口站著,以防裏麵有事可以立刻找到人。

    上官夕暮對洛木軒介紹了每一道菜。

    最讓洛木軒驚訝的是一道湯。

    這道湯的主料是一塊切得很大的冬瓜,周圍一圈各式海鮮如眾星捧月般繞著冬瓜擺了一圈。

    “……這道湯燉煮用的水是會所每天從法國依雲空運過來的依雲礦泉水,最後上菜的時候廚房還會灑上一些金箔以作裝飾。”

    洛木軒聽了咋舌,她好奇地問上官夕暮:“那金箔可以吃嗎?”

    上官夕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說呢?”

    洛木軒不好意思開口,隻能閉嘴不說話。

    今晚的見聞是她前麵這二十幾年都不曾見識過的。洛木軒越發覺得自己上不得台麵。

    可是馬上,洛木軒又燃起了自信心。

    她想讓自己以後每天都過上這種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還債除了自己的本職前台工作之外,還偷偷地另外兼了好幾份工。每天庸庸碌碌地過著日子。

    洛木軒偷眼看上官夕暮優雅地用筷子吃著東西,心裏暗暗打定了主意。

    一定要把上官夕暮追到手,好讓自己過這種人上人的生活。

    聽著小曲,吃著饕餮。

    洛木軒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貧窮的家境,繁重的工作,入不敷出的生活,仿佛都不曾存在過,她洛木軒一直以來都是過著這樣富家小姐的生活。

    原本放不開的她開始漸漸大方了起來。

    上官夕暮接著包廂裏微弱的燈光看著洛木軒,他突然發現,其實洛木軒長得並不差。

    這並不差指的是洛木軒和莊紫韓長得相像的地方。

    上官夕暮微微一笑。

    他問洛木軒:“你今年幾歲了?你表姐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快結婚了吧。”

    洛木軒撇撇嘴:“別提了,她現在做了那個夕暮城的股東之後,跟我們這些窮親戚走的可遠了,我都很久沒見過她了。不過聽我父母說,自從三年前她和林辰風那個窮鬼毀約之後就一直沒有再找過別的男人。”

    上官夕暮聽了這個話,心中竟然有些竊喜。

    他又問道:“木軒,那你呢?你這個年紀難道沒有男朋友嗎?”

    洛木軒心道,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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