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他還真有個性。我也對他越來越感興趣了。”希爾諾道。“那第二條和第五條呢？”

    “而私人至於第二條……大概就是他的信念吧。不過，清清白白的商人？有這種東西嗎？”傑斯疑惑，“中國有句話，叫做油至清……則無肉？”

    “是水至清則無魚。”薑瀾糾正道。

    “嗯，就是這點。水至清則無魚，現在商人清清白白的話，根本就活不下去。所以這一條和沒有沒什麽區別。”傑斯道：“至於第五條嘛……大概是對有英國國籍的人有什麽怨念或者仇恨，不願意為這類人賣命。”

    “唔……”希爾諾端起杯子，啜了一口，“他將自己定義在一個不為任何國家賣命的、有點良心、喜歡挑戰、愛嘛……不清楚，但恨很分明的商業間諜的位置上。這個人，很有趣。若是能夠納為己用的話……”

    薑瀾不等他說完，就很淡定的潑了他一盆冷水，“目前這麽想的人，都被他免費的弄得傾家蕩產了。或許，希爾諾，你可以試試你們二人，到底誰厲害一點。也好讓我們做個參考。”

    “瀾，你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小心將那隻小貓咪嚇走。”希爾諾道。

    薑瀾理也不理他，“最後一個消息呢？”稍頓，“是關於路法西的吧？”

    “Right。路法西F奧奇拉子爵閣下，目前正在很愚蠢的絕食中。並揚言威脅，若是再不放他出去，他就一直絕食，直到將他送入醫院。他已經在石牢裏把咱們三個都罵遍了。”

    “是嗎？你有沒有告訴他，醫生二十四小時候命，等他餓得沒力氣時，就會強製給他打營養針。讓他鬧去吧。總之不能放他出來。那個衝動的家夥會讓咱們更加混亂的。現在已經夠麻煩的了。”

    聽了薑瀾的分析，三個人達成了共識，那就是絕對不能放路法西出來。

    “呃……我忘記了。等下我會給他打電話，告訴他這一個美好的事實，好讓他死心。”

    “瀾，人是關在你那裏的。最好加派一輩人手看管，路法西可不是一般人。”希爾諾道。

    “我對薑筠說過，路法西若是跑了，我就將他關進去。並享受一下我們組織的拷問技巧。”

    “你們組織的拷問技巧？”希爾諾挑眉。

    “不會比最過的SM遜色。”薑瀾淡淡道：“若是你想試試，我隨時歡迎。”

    “廢話少說吧。先去休息一會兒，四點還有個會議。晚上……就得準備戰役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晚上八點，倫敦時間早晨八點，就是戰役開始的時刻。”

    “是負是勝，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次了。”希爾諾幽幽道。

    “死？嗬……我一點也不介意別人死，但我十分介意我死。我可恨怕死的。”薑瀾道。

    “你怕死？”傑斯仿佛聽見什麽天荒夜談，瞪大眼，愕然不已。

    “還是很怕。所以，在我死之前，會先殺了妨礙我生存的人。”

    安研回到家，安澤和安陽正滿臉擔心和恐慌的的看著她。兩雙鹿眼含著淚，卻倔強的不肯掉下。

    “小姨媽……”

    “小姨媽，媽媽不見了。”比較年幼的安陽撲倒安研懷裏，終於出了出來。

    安研蹲下，溫柔的擁住他們，安撫著他們，“放心吧，媽媽沒有不見。她隻是出去了。不久就會回來。”

    “小姨媽，你以前也這麽說的。”安澤壓抑著聲音道。尚還稚嫩的聲線，卻帶著讓人震撼的冷和絕望。

    “對不起，這一次小姨媽絕對沒有撒謊。你們現在家裏等著，我去找媽媽。知道嗎，要乖乖的，不要亂跑。要是媽媽回來見不到你的話，會擔心的。”

    安研丟下話就奪門而出，不，應該是逃。她不知道接下來他們會說什麽，但無論是什麽，都會讓她受不了。

    “你，沒事吧？”靠在門外牆壁上的莊嘯見安研出來，猶豫了下，還是道出了自己的關心。

    安研沉默，沒有否認，同樣也沒有默認。因為，不論否認還是默認，在此刻都沒必要。都很無力……

    “先去找人吧。你姐姐和你像麽？”

    “嗯，輪廓很像，但是比我美。”安研愣了下，隨即道。

    “是麽？那我先去找。你就在附近找找，不要走得太遠。”說完，莊嘯就下了樓。

    他含著笑，笑容很溫柔，卻讓人膽寒……那是一種殘酷的溫柔微笑。是一種，許多人都不願意見到的笑容。

    因為，這笑容，大多數時候，都意味著殺戮和傷害。

    莊嘯走後，安研頹廢的坐了一會兒，拍拍臉，勉強自己打起精神，然後開始在附近尋找。

    她沒走多遠，也沒有去什麽偏僻的地方。因為，若是她遇上了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情發生。至少，在有人的地方，還可以求救。否則，最可悲的莫過於求救無門，求助無人……

    四十分鍾後，安研回到家門口，坐在樓梯上。

    她第一次不敢回家，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麵對安澤和安陽。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們的疑問和懷疑。

    又是十分鍾後，下方傳來腳步聲。安研立刻站起來，害怕又期待的看著。

    莊嘯回應了她的期待，他將人姐姐帶回來了。可是……

    看著他抱著的人，安研的淚，瞬時掉了下來。

    不用知道具體，就能了結，安麗受了多大的苦和折磨。

    “姐姐……”

    “先讓她休息。”莊嘯道。

    “嗯。”安研打開房門，安澤和安陽站在客廳裏，默然的等待著。她心一痛，該如何對安澤和安陽說這件事？

    莊嘯倒是幹脆，他直接抱著安麗，隨便進了一邊房間，將人放在床上就走了出來。

    “你去照顧她，具體的，我和兩個小家夥說。”

    安研感激的看著他，點點頭，進了房間。

    她幫安麗換了衣服，途中，她看到她身上顯而易見的、被蹂躪的傷口，觸目驚心。

    為什麽？為什麽是這個樣子？

    安研一邊落淚，一邊疑惑。

    可是，這疑惑是向誰的？安研自己也不清楚。

    她，隻不過是想和家人好好的在一起，過平凡安寧的日子。為什麽，為什麽這個願望，就這麽難以實現呢？

    “小……小研……小研……研……對，對……不起，我……姐……姐姐我……”

    “姐姐，不要說了。我都知道，對不起。”見到無意識呢喃著的安麗，安研自責得想要狠狠的扇自己兩巴掌。可是，她不能。如果留下巴掌印，又要去解釋。解釋沒什麽，卻會讓安澤安陽擔心。

    她自責，若是自己沒有那麽多的顧慮，沒有在意什麽在薑瀾麵前的自尊，不在意薑瀾會怎麽想自己的話，姐姐就不會這樣。

    那個男人是在警告他們……也是在催促他們……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的話，你……你不會……你不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姐姐……姐姐……”安研跌跪在窗邊，滿頭在床上，眼淚簌簌落下，浸濕了床單，染上一圈圈淡淡的漣漪。

    漣漪美麗，卻如煙花，瞬間而已。留下的，銘刻的，都與永恒無關。不，漣漪和煙花，都是被永恒鄙視排斥的存在。所以，它們永遠都隻能處於永遠的對立麵，成為瞬間。

    “姐姐，放心吧。我一定會解決這件事情的。”哭過之後，安研抹了抹眼淚，站起身，輕聲的對不安睡著的安麗許下承諾。

    “鐺”的一聲，門被關上。

    床上，不安睡著的安麗，忽然睜開眼。

    她一雙染著妖冶的眼，漆黑深邃。如同萬丈深淵，不可見底。

    “安澤，安陽，去陪陪媽媽。小姨媽有事，要出去一下。”

    “小姨媽，你要去哪裏？”安陽立刻抓住她的衣服，好像害怕她要消失一樣。

    安研溫柔一笑，低下身，輕輕的吻了吻他的臉，“放心吧，小姨媽隻是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你和哥哥一起去照顧好媽媽，好不好？”

    “嗯。”

    “小姨媽，早去早回。”安澤定定的看著安研，漆黑的眸子，像極了她的眼眸裏，寫滿了堅定。

    安研突然覺得，為什麽點頭這麽困難？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笑道：“嗯，我會回來的。晚上想吃什麽？小姨媽回來時會去買菜。”

    “糖醋排骨。”安澤沉默了一會兒，道。

    “安陽，你呢？”

    “宮保雞丁，還有麻辣豆腐。唔……媽媽……小姨媽，媽媽喜歡吃什麽？”

    安研愣了。

    姐姐喜歡吃什麽？

    她不知道。她從不知道姐姐喜歡吃什麽。

    從她上大學開始，姐姐就很少在家吃飯。她曾經問過媽媽，媽媽回答卻是這樣回答她的。

    你姐姐阿……她喜歡的東西，我不會做呢。

    安研沒將這話放在心上，直到這一刻，她才想起來。

    不久之後，安研徹底的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媽媽不是不會做，而是做不了。因為，材料太貴，不是他們家能買得起的。即便買得起，也不可能將之當做白菜蘿卜一樣，每日每餐都可以吃到。

    安研沉默的走著去宇桓的路上，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為了拖延時間，還是需要時間冷靜下來？因此，照她這種速度走下去，哪怕是明日破曉，都沒辦法走到。

    突然，她被莊嘯拉住了。她愣了下，茫然的看著莊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