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你？不值。”我這句話剛說出口，就感覺到他的身子明顯一僵，“但是，為了我八年的愛情，值了。”

    “默默，我就知道你還愛我。”我聽出了他話音中的興奮之情，可是這個時候我迷茫了，我究竟要不要相信他，這個愛表演的騙子！

    “是，我是愛你。我戒不掉你，我注定將來嫁的人一定不是我愛的，可是那又怎樣？我們都說了，我愛你，與你無關。”

    “我不要與我無關，我們明明是相愛的，為什麽你還要一再拒絕我的靠近，這讓我覺得我們的距離很遙遠，我看得到你，但是卻觸摸不到。”他收緊了手臂，將我緊緊地圈在他的懷中，我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跳，可是那跳動的旋律無法告訴我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是在一個軌道的。我們中間隔著一道玻璃，看似是在一起，事實上卻又跨不過的障礙在前麵等著我們，可是我累了，再也沒有力氣繼續下去了。”我沒有推開他，將微涼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一點點感受著來自他身體的暖意，但是卻不足以溫暖這麽多年來冷卻的心，明明是愛他的，我究竟在糾結些什麽？

    他沒有再繼續說話，我看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天，看來要下雨了，否則往常這個時間，天還是大亮的。

    “好了，要下雨了，快回家吧。”我輕輕推開承諾的胳膊，轉身後退一步，跟他拉開距離。

    “究竟是為什麽？”他開口問我那個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是不是你依舊不信我是愛你的？”

    聽到他的話，我一下子抬起頭來，原來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因為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再不知道承諾是不是真的愛我以前，我是不會跟他有任何交集的。

    他看到我的眼神也知道了答案，“好吧。默默，我懂了，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有多愛你。”

    “算了吧。為人兒女的，還是讓自己的爸媽少操點心吧。”雖然心裏依舊有著期待，但是我怕這次我賭不贏，我的心就在也粘合不起來了。趁著它還沒有完全被我糟蹋成粉碎以前，我決定開始保護它，或許，會有一個人出現，告訴我這麽多年來連自己最愛的人都拒絕掉，隻是為了等待他。

    他許久沒有再言語，默默的望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就像我們兩個此時的之間的氛圍，沉悶、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來。我們的相識終究是一個錯誤，學不會放過自己，放過彼此，拿著過去來當借口，我們就永遠也得不到幸福。

    “你高中的時候，看完戀空就經常喜歡站在窗邊看著天空。”他把目光收回來，看到我臉上吃驚的表情，他一臉苦笑，“你一定不知道，你抬頭看天的時候，我站在樓下看著你吧？有時候，你不跟林桑、曉琳去吃飯的時候，空曠的教室中隻有零星的幾個人，而你一個人站在窗口看著天空，我站在你們教室門口，你應該不知道我有好幾次差點忍不住走進你們教室想要站在你身邊吧？我不喜歡你臉上帶著憂傷的表情。”

    確實，他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我還以為，一直以來，這樣默默無聞的事情隻有我在做而已。

    見我沒有接話，頓了頓，他繼續說，“那時候，你經常發狀態說，自從你看了戀空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飛機雲。當時我還特意去看了那部電影，知道你口中的飛機雲就是我們小時候經常說的飛機拉線。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經常用手機拍下我看到的飛機雲，我希望有天可以跟你一起分享。”

    我現在終於理解了白居易老先生在《琵琶行》中說道的“此時無聲勝有聲”了。現在輪到我保持沉默，不是我想這樣，隻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走到落地窗前的坐墊旁，坐下。承諾見我坐下以後，也跟著坐到了我的對麵。

    但是他剛坐下，我就站了起來。他還以為是我故意跟他作對，也想要跟著站起來，“你先坐著吧。我去找點喝的來。”

    我走到餐廳，找了幾罐啤酒還有果汁，拿到了臥室，坐到了承諾對麵，把果汁遞給他，然後自己開了一罐啤酒。

    “你現在可以繼續了。”我喝了一口啤酒，像是古代坐在茶館聽說書的一樣，一邊享受，一邊聽故事，而且我就是故事的主角。

    “默默，我終於知道我錯在哪裏了。”

    我抬頭給了他一記鼓勵的眼神，然後自顧自的喝著自己的啤酒，聽著那個跟自己有關的故事。

    “高中的時候我就應該聽你的，不在乎你是不是英才班的學生，在一起又怎樣。你說分手的時候，明知道心裏不舒服，還要騙自己說是因為是女方提的分手沒麵子才這樣的。大一那年你去看我，我就該跟你說，我們在一起吧。我不該跟其他的女生談戀愛，我早就該確定這麽多對你一直沒有變過的那種感覺，是因為我愛你。”

    “你就該怎麽樣？表達的意思是你並沒有怎樣對吧？”我把手中的空酒罐放到一邊，靠在牆壁上，半眯著眼睛看著這個麵帶悔色的男子。

    “嗯。”

    “嗯？這跟如果是一樣的意思對吧？如果怎麽樣，我現在又會是另一個樣子。承諾，不要再把我當傻子，沒有如果的。假如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果，那麽我希望那句話是，如果我從來不曾認識你。”

    “你就這麽恨我？”聽到的話，原本要喝果汁的他一下子重重的把瓶子放在了我倆前麵的小矮桌上。

    “你錯了，從來都沒有恨過你。我一直怨自己，高中的時候為什麽要站在窗台，為什麽要讓曉琳看到你！你應該從來不知道吧，當初我站在那裏隻是習慣，是一個男生讓我養成的習慣，跟你是徹底的無關。”

    如果要翻舊帳，那麽就讓我們把一切都說開。列車走了還會回來，回來以後還會在離開。盡管都是沿著同樣的軌跡，但是一切都變了，曾經的滄海，現已是桑田，還會一樣嗎？

    “默默，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樣，你才能跟我在一起？”

    “承諾，不要再難為自己了。你現在是個成功人士，有自己的公司，有前途，帥氣又多金，何苦守著過去不放呢？”

    “我就是固執。你早就該知道，我就是固執到死的金牛座，要麽不愛，要麽愛就不放開。”

    “唉我就不該招惹你啊。”我歎了一口氣，輕輕轉動著手中剛打開的啤酒罐，“小諾，呃，這樣叫你還真是不習慣呢。乖寶，我真的很高興我們能有一天像現在這樣坐在彼此麵前談著我們的過去。這是我之前從未想過的事情，也不敢想。大學的時候看著網上一個個為愛勇敢的人，我也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可是，你看，我到現在都沒有做到。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他伸手拿過我旁邊的一罐啤酒，打開，看來他想換換口味，但是我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我想，其實答案很簡單。隻是我不願意承認而已，那就是，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愛你，否則我早就不顧一起了。你說，對吧？”

    “如果你想打擊我，那麽恭喜你，我的寶貝兒，你做到了。”承諾一臉苦笑的看著我，不知道是心裏苦，還是啤酒苦。

    “好了，不說那些了。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戀空嗎？”

    “是那份堅持吧？”

    “是因為故事一開始的那段話：

    如果那天，沒有見到你，我想我不會那麽傷心，那麽難過，不會淚流滿麵。但是，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就不會了解如此高興、如此幸福、如此溫柔、如此可愛、如此溫暖的感覺。現在還好嗎？我，現在還和天空戀愛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