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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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被猛得拉下,森不由自主的蹲下去。手臂被馨緊緊的抱住,他看向馨。隻見她依舊是盯著遠方。他不解,她是看見了什麽東西,為什麽那麽緊張嚴肅?
“小心一點,有東西。”是馨的警告。她好像看見了什麽。
兩人蹲著,沒動彈一下,森的夜視能力還不強,他努力看了好久,還是沒有看見東西。他不知道馨看見了什麽。不過,單是看到緊張的馨,就知道前麵的東西不是那麽簡單能打發的了的。
突然,森看見了前麵逐漸亮了起來。朝他們這邊蔓延過來。筆直的圓筒的石洞被照得很明亮,那道光經過的地方,都是亮堂堂的。
經過?
是的,那亮光就好像火車經過一樣,隻是速度的問題,這光束沒有火車那麽快,也不同火車,經過了就滅了,這個光束由遠至近,所到之處,一片亮堂。
有了這個亮光,森才看清,原來他們所在的是一個猶如隧道狀的一處過道。由於這隧道比較深,他看不見這過道盡頭是什麽。
可是,那由遠而近快要接近到他們的東西是什麽,他倒是看清楚了。
當那光越來越近的時候,森隻感覺到了頭皮發麻。並不是那亮光有什麽問題,而是那亮光主人發的聲音。
耳邊是沙沙的聲音,刺激著耳膜,癢癢的,森不自覺的挖了挖耳朵。手臂上因為這些聲音起的雞皮疙瘩,使他非常不自在得伸手將它們摸平。
馨突然靠到森的身邊,抱住森的腰身,秀美緊皺,一臉的嚴肅得死死盯著那一片亮光。
突然,腳上傳來一陣刺痛,痛的森忍不住叫了一聲。就好像突然被螞蟻突然咬了一口一樣,隻是這痛可比螞蟻咬得更甚。令森立刻頓下去,檢查腳上的情況。這一看去,他心裏一陣發毛。鞋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破了一個大洞,鞋子裏正透了一道微弱的光出來。
飛快的將鞋子脫掉,隻見腳趾頭上有一隻白白胖胖的小蟲子正在咬著,搖晃著那肉肉的尾巴,看來是當森的腳是美味了。
而森的腳趾頭,已經滲出了血液。那蟲子好像是長大了的蛆蛆,直徑有5毫米那麽大,在腳趾頭上啃咬著,扭動著那肥胖的身軀。周身透出一道淡淡的白光。
森一巴掌,將它拍到地上滾得老遠了,那蟲子被拍到了地上,扭扭身子,居然嘭的一聲,爆開了。空氣中立刻湧出一股腥臭味,就好像是腐屍般的味道,難聞之極。
“什麽鬼蟲子,好臭。”森在鼻子前扇了扇,意圖要將那些臭味扇走。並不是他矯情,而是那味道,真的難聞,尤其是在這狹小的空間中,更是難以忍受。
“注意了。”馨無視那空中的惡臭,她此時,已經繃緊了身子。伺機待發。
原本她是抱著森的,可是森被蟲子咬了一口後蹲下去了,她此時隻是揪住了森的衣服。
轉眼間,那蟲群已經在眼前,山洞石壁上,山洞的頂上都有,明晃晃的一片,刺激著森的眼睛生疼。沙沙聲更是在寂靜的山洞中尤為清晰。森隻感覺身子一輕,被馨抱著懸了起來。
可森的鞋子還沒穿好呐,拍蟲子的時候,將鞋子扔到了一旁,此時,森想起來了,剛想伸手去拿鞋子,手還剛碰到鞋子,手背就觸摸到了那軟軟冰涼的蟲體。驚得他猛的縮回手,幸好鞋子是撿了起來。
正慶幸著,手上的鞋子被馨拍了出去。被鞋子撞擊到的蟲子都碰碰爆炸了起來,本就惡臭的山洞,臭味更加濃鬱。簡直要使人暈厥過去。
“SHIT,這是什麽鬼東西。”森捂住兩人的鼻子,忍不住罵了聲。
“應該是螢火蟲的幼蟲狀態,你瞧。”馨抱著森懸空轉了過來。麵向隧道口漂浮著。
森的目光跟著蟲群而去,那蟲子衝出隧道後,爬上了靈芝瘋長的石壁。靈芝依舊瘋長著,可是螢火蟲卻不再吃它們,全部的螢火蟲盤旋而上,離靈芝群一米的位置懸空飛舞著。似乎是有人在指揮,全部都朝著石壁旋轉,遠看,就好像是緩慢的龍卷。
而趴在靈芝上的那些蟲子,此時,往外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石壁上,那光越來越亮,當蟲群全部趴上去的時候,洞裏已經是亮得刺眼。
“這是螢火蟲嗎?”森低頭問抱著自己懸空的馨。螢火蟲的幼蟲狀態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這點知識他還是有的。
“我怎麽會知道呢,這是你們這裏的物種。”她也很納悶,為什麽這裏有那麽強橫的物種,人類還可以做地球的統治者。
“我確實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螢火蟲,還有,螢火蟲的幼蟲不是這個樣子的。你看,那蟲子全身能發光,正常來說,螢火蟲幼蟲隻有尾部可以發光。而且,螢火蟲幼蟲的表層是堅硬的外殼,而這些,是肉狀的。”所以,這種蟲子,肯定是新的品種。
“應該跟紫馨花有關。”可別忘記,這裏有一株紫馨一族繼承人的本尊。那力量是無法估算的。
“跟Purple有關?”
“嗯,難道你接觸過紫馨花後沒有什麽不同嗎?”馨笑了笑。
森沉思了一下,回想自己接觸紫馨花後的一些經曆。突然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望向馨。
馨見他似乎是想起來了。但笑不語。望著他,等他的下文。
“我有感知的能力,我摸到一個物件,就能看見那東西周圍發生過的事情。我一開始覺得不可思議,後來見到Purple三姐妹的特殊。我猜想,是不是她們的原因,我才有的這個能力。沒想到真的是。”森笑著,對於這些怪異,他感覺神奇極了。
“不是她們,是我。”當她的本尊見到森的時候,她就愛上了他,同時,也看到了他被人陷害跟未來會經曆的好多好多的危險鏡頭,擔心著他是否會受到太多的苦,於是想,或許將自己的能力給他,他能少受一些苦,於是就這麽做了。
“你?什麽時候?”夢裏,兩人都隻是談話。而且,這個能力還是在這之前就有的。
“你忘記了?那發出亮光的紫馨花。”如果不是隔著玻璃罩子,她可以將她的能力能多的分享給他。
“那是你啊?”
“嗯。”蟲群已經全部爬了過去,馨回到地麵上,將他放了下來。“走吧。”話畢,她自己先往前走去。
森趕緊追上去,跑到馨的前麵,邊退邊走。“馨,你告訴我,你對我那麽好,是不是早就愛上我了?”
馨沒有回答,不過,通紅的臉泄露了她的心思。“你這個人,老是取笑我。小心腳下的路,這裏麵隨時都有危——
險字都還沒說出口。腳下一空。兩人掉了下去,慌亂間,森抱住馨。用身體護住她,承受著被撞擊的疼痛。
馨還來不及施展騰空,兩人就已經掉到了洞底。摔得兩人七葷八素的,還好洞不深,滑落下去不久,就停了下來,兩人都隻是輕傷。
“馨。你沒事吧?”森趕緊檢查著馨的傷勢,發現沒有大礙後,才放下心來,剛要扶她站起來。發現自己的雙腿疼痛的厲害,根本使不上力。整個人又跌坐回去。
“你腳怎麽了?”馨馬上發現了他的不妥。
“可能磕到了。疼的厲害。或許休息一下就好了。”森笑了笑。安慰馨。
“我來幫你看你一下。”馨在他的腳上摸索了一陣,發現了他兩條退的小腿上傷得很嚴重,鮮血直流的。應該是剛才摔下來的時候磕到了。還挺嚴重的。
“很嚴重嗎?”見她皺著眉頭,他猜想應該是挺嚴重的,此時他連站起來都難。
“不嚴重,小意思。”說完就往自己的手腕上咬了一口。紫色的血液馬上湧了出來。
“你幹嘛,傻了呀。”森看得心急,也一陣心痛,不明白她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傷害起自己來了。
“來,喝下去。”她將手腕放在森的嘴巴上。
一股清香從她的手腕上溢出。森隻感覺一陣神清氣爽。但卻沒有去喝他的血的打算。隻是瞪著紫馨。
“我的血能愈合一切傷口。所以,你必須喝。”她看起來很緊張,不時的四處張望。再將手腕湊上去。
“我情願腿斷,也不喝你的血。”她們的血多麽珍貴,他是知道的。
“快點,我的血的香氣,會引來這裏附近所有的生物。”她開始急促。
一咬牙,森抓起馨的手腕就含在嘴裏。雖然那血液甘甜可口,可心裏的難過令他鼻頭發酸。這一路,都是她在照顧他,如果自己一個人進來。估計在最外麵那個山洞,就已經是那堆白骨中的一具了。
吸了一口,森就停了下來。可憐兮兮的望著馨,不肯再吸。
“不夠。”馨又將手腕湊上去。
手腕上的傷口又滲了些血液出來。森再度含住那潔白的手腕,隻是這次他不是吸,而是舔。人類的唾液有收複傷口的作用。
可這血源源不斷,森又被迫吞了幾口。他這才反應過來,這馨咬她自己的這口肯定很深啊,深到這血止也止不住。
不免有些怨怪,有些心疼。怨怪她如此對待她自己,心疼她這麽為著自己。
良久,血終歸止住。他的腳也不再疼痛。試著站起來,走動了一會,發現,真的痊愈了,不禁嘖嘖稱奇,讚歎這紫馨一族的能力。
馨站起來,巡視了周圍一圈,最後在正前方的某一處停了下來。指著那說:“我們走吧,應該離密室不遠了。”說完,朝那邊走去。
森一言不發,跟著她的後麵。
大概走了十來分鍾,前方有個圓形洞口有一絲絲的紫色光芒散發出來,那洞口很小,隻能容一人彎腰進入,而且,那有一道門鎖住。
這個兩人見到的那麽多道入口的唯一一處加了鎖的。
“到了,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裏麵。”馨一臉嚴肅,眼眶微紅,她緊緊的盯著那道門,仿佛裏麵的東西,是有多麽的可怕。
“那還在等什麽,我們快進去吧。”森拉著馨就想上前。
他這一路,驚險萬分,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幸虧有馨在一邊保護,要是沒有馨,他是到不了這裏的,更別說救Purple,此時,希望就在前方,僅僅幾米之遙的距離。他當然心急。恨不得能馬上拿到那本尊,盡快回去救purple。
“再等等,這裏的門,我打不開。”馨有些無奈,她此刻,或許是知道了,為什麽要派一個旁枝來協助媒介。
“那我們就等著,我相信你一定能打開那道門的。”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著。對於他自己,他是絲毫沒有信心。這裏麵,跟他小時候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這裏的石壁,是後期才建造的。他見到,隻有心驚。
不知道是誰,有那麽巧奪天工的手藝。
“不知道是誰建造的,那道門,想要打開,靠得是陽光。可是,我不能見陽光。”所以,那道門,根本不是她能打開的。
“這裏麵,哪來的陽光?”一直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如果不是自己吃了她的血液,估計此時還什麽都看不見。這裏麵,也就隻有螢火蟲的那處有一個露天的大洞,其他的地方,都是封死的。陽光一點都照不進來。
可這氧氣是怎麽來的,他也犯迷糊。
“別想了,這氧氣,是紫馨花所提供,這裏,確實是沒有一處是能通向外麵的,我們要出去。也是要原路退出去。”除非她將這裏炸出一個出口。
這也是件冒險的事情,這下麵就是岩漿層,自己若是在這裏有太大的動蕩,這引起地震或者火山噴發。所謂的蝴蝶效應,她這邊有點動靜,這地球的另一邊,應該就是大地震了。所以,他們兩個人在這裏,是絲毫不能動彈的。
“岩漿層?”森驚得跳了起來,離自己一米的地方,是岩漿層,那是離地麵多深的地方啊。而這岩漿,是那麽好相處的麽?而自己居然站在人家頭上。
“是啊。”
“那我怎麽一點都感覺不到熱,反而有點涼爽。”誰那麽大膽子。挖那麽大洞,都挖到岩漿層去了。
“因為紫馨花,它有調節氣候的作用,有它在,這裏,永遠都會是這個溫度,岩漿不會滲過來,我們不會有危險。而且,我估計,這岩漿,現在已經不是流動狀態的。它們此時應該要叫岩漿岩。”這繼承人本尊有多強悍,她略有耳聞。
“紫馨花,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有那麽強大的能力。”這麽大的山洞,能供給那麽多的氧氣!光是這點,就夠令人驚歎了。還能改變岩漿的狀態。這樣的強悍,簡直無法令人置信。
他見過紫馨花,跟紫色的玫瑰花差不了多少。剛才馨講的,是他所認識的那朵小花嗎?簡直就是怪物了好不好!
“你先坐下來。一驚一乍的。”馨笑著拉他。
待他重新坐下來,她才接著說。
“紫馨花,是我們的本命花。也是我們原體,我們還未長大的時候,就是那個樣子的。”也就是說,她們是植物。隻是生長的地方,不在這裏。
“植物?”森徹底傻眼。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好奇,我可以跟你講一些你應該知道的事情。估計我們要等很久呢。也當是打發時間。”
“你不是說,我不應該知道?”他不是沒有問過,隻是她不告訴他,他覺得,這也不是重要的事情,也就沒有追問。現在,她說,他就聽,她不說,他也聽她的。
“我是說,我說的這些是你應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肯定不會說。”有些事情,不說,是為了他好。
“你說吧,我很認真的準備聽。”森笑得露出滿口大白牙。
“我們生活在跟你們一隔之遙的另一個時空,那兒,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水,沒有重心。土地被族長劃分出一小塊一小塊分發出去,每一塊都漂浮在空中。”馨訴說著她家鄉的事,那臉上,有著濃濃的愛意。她愛著自己的家。
“那你們吃什嗎?”不用食物嗎?那以什嗎賴以生存呢?
“我們隻要喝一點水,就可以了。我們那裏生物,都要靠我們釋放的氧氣來生存。”馨露出得意之色。
“哦?”
“那兒所有的生物,都不需要陸地,它們都有翅膀。陸地,都是給馨一族預備的。我們跟你們一樣,也是空間的統治者,你們統治著這裏,我們統治著另一邊。”
“我們不是統治者,我們不能為所欲為。”
“嗯嗬嗬,這五十年一次的繼承人羽化快到了,全部公民都停止了氧氣供應。死掉的生物不少,導致我們那個時空物種滅絕了許多。而這繼承人的羽化,需要十年的時間呢。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流星掉到了我們那個時空,將我們兩個時空中間撞出了一道口子。三個繼承人剛好在附近玩耍,不小心,就跑了過去,等我們長老發現,已經來不及了,那時空口子已經自動修複了。而我們,則被留在了那裏。直到你的出現,我們才跟繼承人取得聯係。”所以,他就是那個,用來祭奠繼承人本尊的那道飼料。
這個她不能說,有私心,為了她自己,也為了自己的家。封閉了心裏想的這些,他能聽見她的心聲,也僅僅是她沒有去隔絕,她不想讓他聽到的心聲。他就聽不到。
“那,你們五姐妹不是繼承人嗎?是親姐妹不是麽?”還有可能是六胞胎。瞧她們一個個一摸一樣的。
“不是,我們是旁枝。”馨臉色暗淡了下去。隨即,又問了森:“你種過果樹嗎?”
“沒有,我是威廉家族的繼承人,沒有那個時間,別人也不會允許我將時間浪費在那上麵去。”因此,他小時候是沒有童年的。而唯一的一份童趣,也鎖在了那道門裏麵。森望著那道馨說她無法打開的門。
耳邊,馨依舊說著。
“一顆果樹,它總是會開一大串一大串的花,可待到果實成熟的時候,就那麽幾顆長勢好的,如果很幸運的,一束花全部都結成了果子,那束果子也會比其他的果子小很多。因此,農戶總是會將一些遲開的花摘掉,一束裏麵,隻留下幾朵。”
“等果子再大一些,還要將長得差的果子摘掉,避免將果樹的養分吸走了,影響了其他果子的生長。”
“這個我倒是不知。”森將她的手抓起,放在自己的手心。他明白她的意思。
她在告訴他,她們五姐妹,就是那些次果,為了避免搶走優果的養分,是需要將她們摘去的。次果被摘離枝頭,那麽,等待她們的命運就是埋在樹下,給樹提供養分。
“我現在就是在告訴你呀。”馨從袖口拿出一個袋子,挺大的一個袋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收在那裏的。
“你這袖子是像中國古代人的那個袖子一樣的嗎?什麽東西都能噻?”森嘖嘖稱奇,還抓起她的袖子觀看了半天。
最後,實在看不出開關在哪裏,他放棄,又對她手裏的那個袋子起了興趣,不知道那袋裏的是什麽東西。
“這裏,是我四個妹妹,你收著,我要是也成了這副樣子,你一定要將我拾起帶回去。知道嗎?”她的使命,到這裏,也就結束,接下來的,就是看他了。
森沒有去接,他盯著那個袋子,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要是早知道,這裏麵裝的是這些,他打死都不會去問。
“她們死了?是不是?”此時,裏麵放著的,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他不敢去看。看了,就知道,不久後的馨,就會是那個樣子,叫他情以何堪?倒不如不看。
“也可以這麽說。”在他們這個時空的說法,這種狀態,就是死亡,可是在她們那裏不是,她們的原體還是在的。隻是沒有了本體。
她如果將這袋子裏麵的小球埋在土地裏,三天後,妹妹們就能複活。但是,這樣做。姐姐的本尊就會逐漸的枯萎掉。而紫馨一族,將麵臨的是滅族。
“還有多少時間就輪到我們?”他也會死,這個墨已經告訴他了。
“你怎麽知道的?”馨大驚,她應該是沒有告訴過他的。
“墨告訴我的,她不忍心我對自己的死亡不知不覺。她給過我選擇的機會,我可以不來這裏,離她們遠遠的,那樣我就可以擺脫死亡的命運。來這裏,是我自己決定的。”森對她笑了笑,對她眼眶的淚感到窩心。
“她或許是得到傳承記憶最多的,也是我們異時空最強的一個統治家族。所以她知道也不奇怪,怎麽會告訴你。她們是公認的最冷血的家族。”馨百思不得其解。
“嗬嗬,她性子是淡了點,但是怎麽會有冷血一說呢,她對姐妹,那是好得沒有花說的,或許你不知道,紫兒跟藍兒對墨的意義。”森想起墨那張沒有笑容的臉,心裏倒是明白了幾分。性子淡點,凡事都不管,確實是會被說冷血。
馨坐著,隻感覺到頭有些重,她本就是受傷的身子,加上幫森療傷,割除了能源(頭發)。還放了好多血液,會虛弱是很正常的。
“我對她是不了解,我也沒有機會了解,我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也沒有機會接觸。但是我知道的是,那個種族,真的非常殘酷無情。要是你以後有機會,接觸他們,一定要小心一點。”說完,馨又好像想起了什麽。馬上閉上了嘴巴。
也許是想到森的命吧,他也是將死的人,怎麽還能見到墨的族人。
“靠著我休息一下吧,你臉色很難看。”森對她突然住口也沒有多想,反而是對她此刻的狀態很擔心。瞧她的一臉蒼白。
“嗯。”馨將自己的身子靠在了森的身上,試著放鬆緊繃的身子,或許她是要休息一下才行的。
這一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她休養好了。才能保證森的生命。如果她沒有猜錯,他們待在這裏麵,已經是三個地球日了(一個地球日是二十四小時)。
她在這裏,就算不喝水,都能存活一年。可是,森不行,他是要吃飯的,五髒六腑需要營養。紫馨花隻能保他五天無恙。這五天後。他要是再不吃東西。五髒六腑都會壞死。
這一些,他本人都是不知道的。紫馨花會讓他沒有痛感的死去。
如果,要保他無恙,她必須提供她的血液。這樣的情況下,她安好,才是他安好。隻是,他定是不肯再喝她的血液的,怎麽辦好。她望著森,一臉的擔憂。
馨安靜的靠在森的身上,她此刻隻想好好休息一會。
不知道有多久了。她一直有沒有像此刻這般,感覺到一片安詳。也許,從來沒有過,也許在虛擬世界跟森見麵時就是這麽安詳。
可此刻,是她出生以來,唯一一次的感受到那麽強烈的幸福,溫馨。
森將他胸膛貢獻出來給馨,自己則靠在還有些潮濕的山洞石壁上。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外公為了能讓他更勇敢的活著,將他扔到那些特種部隊新兵堆裏去曆練。一連幾個月,都沒有吃飽一頓飯。沒有洗過澡,更甚,他的皮膚沒有見過一次太陽。
就像現在的感覺。隻是少了皮膚上那層泥巴。
“不知道這陽光,什麽時候能照進來,我們會不會一輩子這樣待著?”森輕輕撫摸著馨的頭,想要哄著她睡下。
“很快。”馨又往森的胸膛上靠了靠。她感覺到了奇怪,這硬邦邦的胸膛,怎麽枕起來會那麽溫暖。
良久,森感覺到懷裏的馨動來動去的。搞得他意馬心猿。忍不住拍了拍她的頭:“小妮子,在一個男人懷裏不能亂動。”
“我不是想動,是有東西咯到我了,你藏了什麽東西在身上?”馨起來,在他身上一陣摸索。惹來森的頻頻躲閃。
“很癢啊,不要亂摸。”
“找到了。就是這個。”馨從森內口袋摸了個袋子出來。放在手裏看了半天,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什麽。”
“這個鑰匙,之前是開啟密室的大門的,我一時忘記了,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是用不上,這裏跟以前完全不同了。”森重新將馨樓在了懷裏。
“不管這個鑰匙有沒有用,肯定要找找。或許,這個真的是開啟這道門的鑰匙呢?”馨跳起,抓著鑰匙就往那道門走去。
“好吧,希望這把鑰匙真有用。否則就真的得等了。”森也跟著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發現這衣服上的汙垢都是濕嗒嗒的,拍不掉,然後放棄整理身上的汙垢。在洞內轉了起來。
根據目測,這山洞大概有三個平方那麽大,高度也差不多。隻是,這整扇門都占了一扇牆的大半。
“我猜,這裏以前也是石壁。”馨蹲在大門右邊的一個角落,笑了笑。
“你發現什麽了?”森趕緊跑了過來,站在了馨的前麵。
“你看。”馨指著她腳下的一處,那大片泥巴外,露出一小塊石板。森伸手,將埋住石板的泥土刨開。發現那石板是斜坡往下延伸的。往山洞中心延伸。
“這裏,應該是發生過什麽,這上麵的石壁,都塌了下來,蓋在了那地麵上。”森刨開了一處,站起來對馨解釋道。
馨撅起了雙眉。
“我們不知道這鑰匙孔在哪裏,也不知道這泥巴有多厚,也不知道這泥巴下麵的兩層石板有多厚。光靠我們兩個人清理這裏的泥巴。需要半年。”他是可以堅持,可是Purple等不了啊。
聞言,馨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都不知道,這地方,有那麽糟糕。
輕輕點地,躍起,身體像蝴蝶般飛舞起來。圍著洞府飛了一圈。回來時,驚訝不再,臉上,隻有微笑。
“不用,我半個小時可以清理幹淨這裏。”
對於馨的飛翔,森是看傻眼了,馨第一次飛是帶著他飛,隻是懸浮在空中,而此時,她是飛了起來。飛到了半空中,紫色的長裙飛舞起來,在空中飄揚。深深的將森迷住了。待她回來,他還是傻愣著。
“嗬嗬,森,你的樣子好奇怪。”
“我是被你嚇到,飛要告訴我一聲。在這之前,我沒見人飛過。”他的反應,還是比較鎮定的,這不算丟臉。
“好,下次就告訴你,現在,你得站到那大門門坎邊去。我又要飛了。”清理這麽厚的泥土,對於在地上站著的森,是有一定危險性的,不讓他走開一些。她實在不敢放手去做。
“你就放心我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這一路上都是你在顧著我。這對我的自尊心有很大的打擊。”森邊說著,已經站到門坎邊去了。那兒,是唯一一處沒有泥土的地方。
馨看他站好了位置,一刻都沒有耽擱。飛身到空中,那處,正是洞府的正上方。
她麵對著大門的位置漂浮著,良久,當她的手臂張開的時候,洞內狂風大作。她的紫色長發毫無章法的飛舞起來。狂風刮得她的長裙呼呼作響。
森睜大眼睛,想看清楚些。可是,風太大了。洞內除了有泥巴,還有許多灰塵,風吹起了泥巴,也吹起許多灰塵。
風越來越大,最後,森的眼睛實在是睜不開了。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他分明看見一塊紗巾從紫馨的裙中吹了下來。想再看多點,已經是不可能了。
這邊,馨的紫紗從裙子上脫離,在空中轉了幾圈,越轉越大,越轉越寬,直到大到差不多有洞府大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馨望了一眼努力穩住自己的森,隻見他緊閉著雙眼,咬牙忍受著狂風的襲擊。她盈盈一笑。有些調皮的味道。
說時遲那時快,馨的紫紗像條蛇般,靈活的鑽進了泥巴裏。其速度之快,在風剛停,森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睛的時候,它已經完全鑽進了泥土裏。
當森睜開了眼睛,就看見站在旁邊的馨,而山洞,依舊是山洞,跟方才沒什麽變化。唯一變的,是這大門門坎上幹淨了好多。
“馨,你這是打掃幹淨了?”森滿臉的黑線。
“我是怕,我要趁你看不到的時候將事情辦了,你會不會老惦記,總之,給你留著看。我將是怎麽將這一塊泥土給清理掉的。”馨挽住森的手臂。指著那泥土。
“那我就看看。”森其實很是想看看,她是怎麽做到的,可是剛才那灰塵太大,就沒來得及看清,心裏正一陣失望的,可沒想到,她會特地留著弄給自己看。甭提多開心的。
馨笑了笑,飛到她自己發現的那處露出一小塊石板的地方。那裏的泥土外麵。不僅露出了一小塊石板,還有一大截紫紗。她上前,直接揪住那處紫紗就是狠狠的一扯。
地板發出啪的一聲,隻見地板上的泥土整塊的被掀起。那些泥土就像是有一個人的手在上麵操作一樣。全部往牆上黏糊上去。
這過程,不過是幾秒鍾的事情,山洞的地板上,已經是光潔亮堂。就連那大理石上的紋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漂亮。”森忍不住喝彩。他是不知道這紫紗是怎麽放進去了,換了別人,估計是不行的。他是打心底裏佩服馨的能力。
“快,拿你的鑰匙過來這裏。鑰匙孔在這裏。”馨在山洞的正中央發現了那個鑰匙孔。
這就跟她想的一樣。
森飛奔了下去,將鑰匙交給了馨。他是迫不及待的想打開那扇大門。以前,他是想找他那件小時候爸爸送的一件玩具,唯一的一件。後來,他是想救purple,所以,這個密室,他一直都是惦記著的。
反而是馨,她的動作遲緩了許多。在鑰匙接近那個孔的時候,甚至是停了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馨,怎麽了。”森不明所以。
“森,我想,估計我到這裏就算是完成使命了。”
“怎麽會,我們一路走來,都能化險為夷,難道,你真的相信那些鬼話?我們兩個都會被犧牲掉?”森抓住馨的肩膀,滿臉的激動。
“森,這個是我的命運,更是你的,紫馨一族的傳承,就是這麽殘忍。這也是對繼承人的考驗,她要經過大悲大喜,才算是完成了傳承洗禮。”她也不想離開,他太好,愛情太美,就算不是唯一,她也覺得,這是人世間,最美麗的東西。
可是,當這道門打開之後,什麽都會飛灰湮滅。她感覺到心痛,為自己,為森。馬上就要死別。心中,湧出了一絲念想,或者,帶著森,遠走。
被自己的這絲念想給嚇了一跳,見森愣愣的看著她,也知道,他讀到了她的心。隻覺得愧疚難當,自己也難逃生心魔的一刻。
想起長老在自己耳邊的一句話,她此刻隻有渾身冰冷,長老說,心魔一生,灰飛煙滅。心如止水,輾轉重生。
“馨,不怕,有我,我們給purple活下去的機會,我陪你走。”心裏,對purple,此刻,隻有虧欠,想起了purple調皮的拍他的頭,想起她欺負他。心如刀割。
“森,謝謝你,那麽多年,我都是心如止水,與世無爭的等待著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可是,今天,在這個門前,我生了心魔。”她說著,已經泣不成聲。這門一開,真的是永別了。她使勁的看著森,想乘機多看一眼,看夠了,也好上路。
森上前,抱住她,讓她在自己的懷裏哭個痛快。
漸漸的,馨的哭聲小了下來。抬頭,正對上含笑的森,突然的,她感覺到不好意思起來,剛才的沉重也一掃而空。
“馨,不論前麵是什麽在等著我們,我是不會放開你的手,我也不會放棄purple,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寶。如果真的要付出一個人的生命去挽救purple,那我會毫不猶豫,要我們兩個,我也會陪著你去見上帝。在這之前,請不要亂想,咱們說好了不是嗎?我們什麽都不要怕。”森輕輕的在馨的額頭上留下一吻。
“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我一想到我們會分開,就……”
“我們不會分開。”
“嗯。”馨感覺心裏似乎通了不少,也想明白了一些。對森投以感激的一眼,馨從森的懷裏退出來,重新拿那把鑰匙在手上,準備開門。
森知道她準備開門,自動走到她的後麵,為她護航,這一路來,都是她在保護他,也讓他保護她一次吧。
當鑰匙緩緩的插進鑰匙孔,隻聽見哐當一聲,這地好像震了一下。剛要細細感覺,又沒了動靜。森和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了疑惑。
森剛要開口問,一陣刺眼的亮光射了過來,打在了兩人身上。
哦,不是,切卻來說,是打在森一個人的身上。
森大駭,低頭看了一眼靠在懷裏的馨,隻見她臉色蒼白,一臉無助的望著他。森更是將她抱緊在懷裏護著。也不敢詢問她的情況。
正一籌莫展,懷裏的人兒扯了扯他的衣服,他順著衣服,低頭望向懷裏那個蒼白的人兒,隻見她臉色更加的蒼白,蒼白的幾乎透明。正望著他,那眼裏,似乎有好多話要說,森一陣心驚。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
見她的嘴唇動了動,他趕緊湊了上去聽她說什麽。
“快,抱我到旁邊,不要擋住光。”馨指著門,又指了指山洞角落,那處因為是角度的問題,那角落沒有那麽強烈的光。是整個密室唯一一處陰涼的地方。
這麽一句話,馨說得都很吃力了,說完還喘息得厲害,額頭上更是滲出豆大的汗珠,打濕了她的頭發。此時的她,正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在迅速的枯萎。
森望了望她指的那個地方,正看見他的影子印在門上,什麽都不說了,他怕誤了事情,直接按照馨的話去做,可這心裏,對她的狀態,是心急如焚。
森這一走,門哄的一聲,開了。
原本直線照射進來,打在門上的光,因為門的打開,而立刻朝旁邊散開,山洞此時更是亮了幾分。整個山洞,可謂是刺眼得緊。
森的注意力隨著開門的這響聲吸引了過去,他看見。那道門裏麵,似乎滲透出一絲絲紫色的光線,或許是因為這山洞的陽光太過明亮,將那抹紫給遮蓋住了。
而在森懷裏的馨,突然尖叫一聲。
森迅速轉過頭,望著馨,隻見她越見透明。森心裏一痛,更加緊緊抱住她,給她點力量,想為她分攤一點痛苦。他此時很害怕的,他總有似乎要失去她的感覺。
“森。”馨輕輕的喚了一聲,聲音虛弱的好似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如森不是全副心思都在她的身上,他完全聽不見這麽小聲的叫喚。
“馨,我要怎麽幫你。”此時的森,隻感覺到無邊的恐慌跟無助。就要失去馨的感覺是如此強烈。強烈到他就要流下那寶貴的男兒淚。
“待會,帶我們五姐妹進去。這是你的使命。”馨知道,自己這是到了最後一步了。離完成使命就差最後的一步。接下來,就輪到森了。而她,則可以放下一切,得到重生,可是,她很舍不得。
“不,我要帶你回去。”馨其他的四個姐妹就在馨的懷裏,他知道,他的馨也會成為那個樣子,他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別傻了,這是我們的使命,我知道有這麽一天。”馨隻感覺,身體越來越輕,似乎意識正在脫離自己。
“馨,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回去。說好的。”森依舊還是哭了,流下了男兒淚,誰說男兒不會哭?當他們感覺到那個痛超過了能承受的範圍,他們也會哭。尤其是這麽剛硬的一個男人。在他最痛苦的時候,也會哭得像個孩子那麽無助。
“我們也說好的,如果真的要走這一遭,咱們結伴而行,可是,我們要給大姐留下生的希望。所以。你要做的,還沒有完成。”馨伸手,接住森掉下的那一滴眼淚。
“不。”森看見馨那隻手越見飄渺。似乎就要消失不見,他迅速的抓住她的手,隻希望,握得緊了,她就不會消失。
“森,別這樣,你哭的好難看的。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那麽帥氣迷人。可別我要走了,你就拿那麽醜的一麵對著我嗎?”馨將手輕輕放在森的臉上。撫摸著。
“可是,我不要你走。”他,已經泣不成聲。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馨的臉上。順著那蒼白的小臉,流到了她的嘴角。
“鹹的。”馨伸出舌頭,舔了舔那淚水。鹹澀的味道,在馨的嘴裏擴散開,那苦澀的滋味,令她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是分離的味道嗎?真的很難吃!
“馨,我完成了使命,就會來找你。”他能給馨的,也唯有這個承諾。
“好,我會等你。等你來找我。”馨將手從他的臉上移動了下,為他拭去那男兒淚。心裏,為他疼痛著。
這個男兒,要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雖然和自己有共赴黃泉的誓言,可是,他肩膀上的使命未完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去。馨此刻,不為自己失去生命而感到抱憾,而是為著這正承受痛苦的男人感到心疼。
突然,馨隻感覺到一陣強光閃過,她似乎看見躺在森懷裏的那個軀體慢慢的飄散,她想多留一刻,好好看清楚森的樣子,都是奢望,她控製不住自己離開的身子。隻覺得,好像上麵有什麽東西在牽引著她離開一樣。
森正和馨說著話,要她走的時候,不要走那麽快,要等一等他,就感覺懷裏一空,剛要好好看看她,接著眼睛一痛,腦門好像被什麽東西敲了一下,他隻感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昏迷前,他隻希望,自己醒來,馨還能好好的待在自己的懷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