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底冷笑，表麵卻保持著微笑，看著妖精對我婆婆依依不舍的樣兒，我在想，怎麽又這麽不要臉的人？

    沈亦催促妖精趕緊的，妖精扭扭捏捏終於滾出了我家。

    “之柔啊，你們是不是認識藍沁？”妖精走了後，婆婆拉著我的手問，公公在一邊抽煙，眼睛一直盯著我，說實話，我聽怕他那雙眼睛的。

    我拽著婆婆的手，乖巧地說，“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沒說謊，我的確是第一次見到藍沁。

    “哦，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沈亦對人家太不客氣了，怎麽說也是客人。”婆婆哀歎。接著婆婆簡單地說了下怎麽認了藍沁做幹女兒的。原來是藍沁到沈亦老家那邊玩，晚上農村又沒有旅店，就到沈亦家借宿，這藍沁嘴巴甜的像是摸了蜂蜜一般，把婆婆哄得婆婆年輕的時候一直想要個女兒，這藍沁的出現，剛好滿足了她的願望，白撿了一個，婆婆自然高興。

    隻是婆婆不知道其中的玄機，老家那種破爛地方有什麽好看的？難不成去看泥土長什麽樣？

    藍沁的特意去的。

    “可能是最近他太累了吧，媽，你諒解諒解，你知道的，他的工作量挺大，難免回來不耐煩。”我替沈亦開脫，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差不多可以出去轉轉，打發打發時間，“媽，我們現在準備下就可以出去了，我帶您去買點兒東西。”

    婆婆笑著說好，然後問公公去不去，公公搖搖頭，說，“不去，我在家。”婆婆眼睛一眨，埋怨說，“來了城裏你還跟在鄉下一樣，真是沒見識！”

    公公當做沒聽見，轉身拉開了陽台的落地窗，到陽台抽煙去了。

    外出我怕婆婆累，準備打車，但她想走走，說散散步，順便跟我聊聊。從我家到超市也沒多遠，我心想散步就散步罷，婆婆無非是想問我什麽時候要孩子，今天不說，明天也是要說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果然，婆婆扯了幾句，就到孩子這事兒上，問我最近和沈亦夫妻生活如何，有沒有算著日子，沈亦愛不愛折騰。雖然我和沈亦結婚這麽多年，可當婆婆問這些問題的時候，我還是羞紅了臉。

    我支支吾吾不願意說，婆婆不太高興，但還是哄著我，問聲細語地跟我說，“你們倆也老大不小了，該要個孩子了不是？我和你爸年紀大了，折騰不起，這心裏啊，就盼著早點抱上孫子。”婆婆語氣裏少不了失落。老一輩的人總是關心傳宗接代的問題，尤其是農村的人家。沈亦是沈家的獨苗，婆婆在乎著急，是理所應當。

    “媽，這事兒我們也在努力，您就放心好了，該來的，會來的，您好好照顧好身體，長命百歲才是要緊的！”我討好地說。婆婆的性子風風火火的，我隻能想辦法穩住。

    婆婆常常地歎氣，說我和沈亦不爭氣，這次一定要盯著我們倆。老人家較真起來，那叫一個可愛。我快步趕上婆婆，挽著她的胳膊扯開了話題。

    在超市買完東西回到家，沈亦已經回來了，他臉上有道很明顯的傷痕，一看就是被女人的指甲抓傷的，在額頭和右眼角的地方，我明白是怎麽回事兒，沒問，可婆婆看見了必不可少盤問，沈亦支支吾吾地說是不小心被東西掛傷了，婆婆嘀咕他這麽大的認了，一點也不小心。

    晚飯過後，一家人坐在客廳看電視，沈亦的手機響個不停，有電話進來，他就摁掉，然後設置成靜音，怕公婆疑心。對方不停的打，他就不停地摁，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明天換個手機號吧，成天這麽被騷擾也不是回事兒。”

    沈亦點點頭，麵有難色。我想，這不是換個號碼就能解決的事兒。

    一家人看電視正在興頭上，婆婆忽然問我，“之柔，你吃藥了嗎？”

    我和沈亦麵麵相覷，臉上盡是尷尬的表情，我悻悻地說，“沒有”

    “沈亦，你去把我今天新帶來的給之柔衝衝水端過來，吃完飯你就知道看電視，自己媳婦兒也不知道照顧下？你以為生孩子是她自己的事兒啊？光是她努力，你不努力，那等於零！我跟你說，你把之柔給我照顧好了！”婆婆對沈亦發號施令，沈亦不得不從，撇了撇嘴，還是硬著頭皮到廚房給我弄藥去了。

    不一會兒，沈亦端著碗回來，在我耳邊悄悄說了句，“你喝吧，我悄悄放了許多糖，這回應該不是很苦的。”

    就這一點，沈亦做得還是十分貼心的，我看著碗裏灰褐色的藥湯，咬了咬牙，閉了眼一口氣喝下去。即使放了糖降低了苦度，可那味道還是讓我想吐得慌，我把碗遞給沈亦，婆婆趕緊拿了幾顆蜜餞遞給我，看著我，她也是老淚縱橫，心疼地說，“之柔啊，媽知道這藥難喝，可媽也是為你好，你這麽難受，我看了也難受。”

    “沒事兒的，媽。”我努力壓下心裏那股惡心勁兒，安慰婆婆說，“我這不是也忍過來了麽？沒事兒。”

    婆婆伸手抹了眼淚，碎碎念說，“都是為了沈家有後啊，不然你也不必吃這點苦。”

    沈亦低著頭在一邊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拉起我，跟公婆說，“爸媽，我們先上去休息了，你們倆早點睡。”沈亦的語氣多少是有些生氣的意味的。

    公公點了點他，拿了麵前的茶盅，“老婆子，我們也睡了吧。”

    上了樓，我第一件事就是跑進洗手間刷牙漱口，那味道在我口腔多停留一秒，我就多惡心一秒，沈亦倚在門框上看我刷牙，愧疚地說，“老婆，對不起”

    沈亦這些天尤其喜歡說對不起，動不動就是對不起。

    我吞了一口水揚起頭來漱口，完了吐掉，擦了擦嘴，“又不是你的錯。”我放好水杯，認真地看著沈亦，冷著一張臉說，“你和她怎麽談的？沈亦，這件事情我不希望拖拖拉拉的，盡快解決，你媽還等著抱孫子。”

    一提到妖精，沈亦整個臉色難看極了，原本清澈的眼睛裏滿是苦惱的，和他苦惱的神情倒是相得益彰。

    “她蠻不講理，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解決好。”沈亦保證說。我定定地看著他，忽然覺得，不知道什麽時候沈亦已經變了。從前的他那麽陽光帥氣，那麽有主見，雖然性格溫和了一些，但我認為那是溫潤。是一個男人的優點。

    可現在，我覺得沈亦的脾氣，太拖拉，太不果斷。

    “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如果不能解決，我們就離婚吧。”其實我沒想過離婚，我隻是嚇嚇沈亦罷了。這種時候他如果不拿出男人的威嚴來，妖精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沈亦點點頭，說，“好。”

    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沈亦忽然抱住我，摟著我的要，將頭靠在我肩膀上，對著我的耳根子說話，弄得我癢，我動了動，他又將我箍緊一些。“老婆，我們趕緊要個孩子吧。媽著急了，你看，她這次動真格了。”

    想到公婆的神情，我心軟了。結婚這麽多年都沒有孩子，我打心底覺得抱歉。

    也許是因為歉疚，也許是因為愛情，沈亦手伸進我衣服裏的時候我沒有反抗，跟隨著他的動作，走熟悉的流程，像完成一件使命一樣和他不計前嫌地親熱。

    完事過後我到浴室洗澡，花灑噴出的水灑到身上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愉悅感，洗了差不多半小時出來，沈亦正在床頭抽煙，看著手機。見我出來，他趕緊把電話收起來。我沒理他，有什麽好藏的？還當我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煮早餐，公公起的極早，站在陽台抽煙，看見我起來，他點了點頭，趁著沒人的時候公公悄悄跟我說，“之柔，你是個好孩子，有些事情爸爸相信你能處理好。”

    那一刻，我隻想說，我公公真的太聰明了！是因為他也是男人？

    我點了點頭，到廚房煮東西。等我弄好，差不多沈亦和婆婆都起了床，婆婆誇獎我說，“你起這麽早幹嘛，怎麽不多睡會兒？早飯我來做就可以了。”她嘴角有藏不住的笑，說，“以後你就不用早起了，多睡會兒，我聽人家說年輕女孩子就是要多睡睡，皮膚才好。我跟你爸來做早餐就好了，做好了正好叫你起床。”

    沈亦去上班過後，家裏就我和公婆，無聊得很，沒事兒兩老就在樓下看電視，我在樓上看會書，睡覺，然後準備午飯。但煮飯這種事，婆婆不太讓我插手，讓我等著吃飯就好，可我覺得不太好，就幫她打打下手。

    我媽來得巧，剛剛擺好餐桌人就敲響了家門，公公去開門，我媽那標誌性的聲音立馬鑽進我耳朵。

    “哎呀親家，好久不見。”聲音能尖銳成那樣子這世界上，隻有我媽一人，別人學不來。

    素琳帶著孟洋也來了，還破天荒地買了水果，婆婆接過去，客氣地說“哎呀來就來，幹嘛還買這麽多東西？又不是外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