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君長謙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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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額頭上冒出來冷汗,心也砰跳得厲害。岑野瞳的手還貼在我的頰邊,溫熱的。目光裏閃過一絲無奈,手也緩緩的收了回去,人也往旁邊挪了挪,讓我得以看清對麵房間出來的那個人。
俞北?
雖然不是我期待的那個人,但也和猜沒相關。君長謙這麽幾天來都不聞不問,原來早已安排了人來監視我。趕情樂思源對我的敷衍也是來自於他!
嗬,他扮家長扮得可真盡責!把我推給岑野瞳之後,又怕我會越雷池,所以特意派人監視我!
我扭頭就走,砰的一聲要把門關上,卻被兩隻手同一時間推開了。
“尹不語!”
“你個小沒良心的。”
兩人同時開口,前麵的那個是岑野瞳,後麵的那個,自然就是俞北了。
我背對著他們坐在床上,隨手把書包打開,從裏麵拿出書來,根本不願意理他們。
俞北嘖嘖了兩聲,走到我的麵前,伸手來勾我的下巴。這個動作被岑野瞳一掌給格開,冷冷的瞪視著他,眼睛裏撲騰著火焰。
俞北喜歡逗我,從小到大,能使我生氣的方法他都用過。除了觸碰我之外,其他的我都跟沒聽到沒見到一樣,從來不理會他。而往往在君長謙的麵前,他又不敢碰我。
君長謙……
俞北這才正視到岑野瞳的存在,雙手抱在胸前,問:“喲,小丫頭,這就是你那小男朋友?”
岑野瞳被他這麽一說,很不高興:“要不要單挑?”言下之意是,這事兒不是誰大誰小能決定得了的,拳頭底下見真章。
俞北伸出一隻手去,隨意的揮了揮,在我的旁邊坐下來,完全不把岑野瞳的怒氣看在眼底。
“小丫頭,你想在外麵呆多久?”俞北正色問我。
我不理他,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沒有想過。我沒有多少錢,也不可能一直住賓館住下去。
俞北得不到我的回答,抬頭看向一直站著的、黑著一張瘦削的俊臉的岑野瞳,用著不屑的語氣道:“小丫頭,你就為了這麽個男孩子把你青梅竹馬的君長謙給拋棄了?可憐我那哥兒們……”
什麽叫青梅竹馬?他比我大十歲好嗎?什麽叫拋棄?說得那麽難聽。現在是他要和紀敏恩在一起,不要我的好不好?我在外麵都呆了這麽多天了,他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給過我。
岑野瞳問:“你是俞北?君城總經理,江南四公子、S市俞家大少俞北?”
俞北挑了挑眉,目光裏多了些內容:“你知道的還挺多,岑少。”
岑野瞳忽然化去了怒氣,淡淡的打招呼:“俞叔叔好。”
“俞叔叔?咳咳”俞北剛剛還稱呼他為我的小男朋友,男孩子,這時候又覺得被人叫做俞叔叔太老。
岑野瞳也沒有任何的反將一軍之色,臉色很平淡,眼神也很真誠,仿佛剛剛俞北對他的輕蔑與不屑都不曾發生過一般,淡淡道:“不語是我的女朋友,您是她叔叔的好朋友,按照輩份,我應該這麽稱呼您。”
俞北又被嗆了一下,也不再跟他計較這個稱呼,把他拉到一旁道;“既然你喊我一聲叔叔,那你能不能幫叔叔勸勸離家出走的小丫頭回去?”
岑野瞳說:“這得看不語的意願。”
“說了等於沒說。”他朝我走過來,微躬著身子:“小丫頭,你真的不回去?”
我在紙上寫了幾個大字:“你們很煩,都出去!”
岑野瞳微皺著眉,對俞北說:“俞叔叔,我有問題想要請教你,能到你的房間去嗎?”
俞北看了看我,手裏握著的東西不經意的一鬆,文件散落了一地。
是一份合約,上麵有著備注,是君長謙的字,我認得,但是正麵對著我的那份該簽名的地方卻還沒有簽名,顯然,這一份是剛剛才看到一半的文件。
而這份文件會在俞北的手裏,似乎隻能有一個解釋。俞北來這裏,就是為了這份文件。而文件的主人不小心把它落在了對麵的客房裏。
所以,我的猜測沒有錯。一直都是他自己住在對麵的客房,並非俞北!
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我嗎?那又何必那樣對我?
俞北拿起文件,看了我一眼,對岑野瞳說:“抱歉岑少,我本來是急著去醫院的,因為看見了小丫頭,所以耽擱了一會兒。”
醫院?他要拿著這份合約去醫院嗎?
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手裏比劃著:“去醫院幹什麽?”
岑野瞳替他作答道:“當然是看病人哪,尹不語你不是很聰明嗎?聖雅長期以來的第一,呃不,第二,現在這是什麽白癡問題?”
我執著的拉著俞北的袖子,指尖用力,指甲蓋裏都現了青白色,心裏的那個不好的預感強烈起來了,讓我的手都微微的顫抖。
俞北回身看我,定定的看了幾秒,勾了勾嘴角:“你這小沒良心的,還知道問一兩句啊?”
“你去醫院看誰?”因為手指緊緊的拉住了他的袖子,所以我情急之下,衝口而出。
這是俞北第一次聽見我說話,從八歲到十五歲,七年來的第一次,他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小丫頭,你會說話?”
“君長謙住院了?”我的雖然是疑問句,卻是用了肯定句的語氣說出來的。
俞北一麵點頭,一麵驚訝於我能說話,愣愣的盯著我,然後又看向岑野瞳:“你的功勞?”
岑野瞳雙手插在口袋,倚著門站著。眼神裏浮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來,聳了聳肩。
君長謙住院了?!
這個信息縈繞在我的腦海還不到一秒鍾,我就跳了起來,包都來不及背,拉開門走出去,進了電梯。
“唉,丫頭!”俞北追過來,身後緊跟著岑野瞳。
電梯裏就我們三個人,我的目光落在玻璃鏡上,鏡中的女孩兒一雙烏黑的眼眸裏是濃濃的焦急與擔憂。
俞北朝我靠了靠道:“你也別太擔心,也不是多麽嚴重的毛病。就是吧,這幾天君氏的工作太多,你知道的,他剛接手君氏吧,從人到事,都得理一遍。熬了好幾個通宵,加上這幾天倒春寒,夜裏涼得不得了,這不,就感冒了,早上賓館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他已經燒到將近四十度,還一直……”
忽然頓住了沒有再說下去,轉而指責我道:“說你是個小沒良心的吧?”
原來是為了工作,並不是因為我。心底裏多少是失落的,十五歲的年紀,總愛把自己看得太重要。“那,一直住我對麵那間房的人,是他嗎?”
剛剛情急之下,在俞北的麵前直呼了他的名字終歸不是太好,我立即改口。
俞北靠在電梯牆上:“這個問題,你呆會兒自己問他吧。”
俞北開車,岑野瞳也要上車的時候,我拉住了他。
“你要幹什麽?”我問他。
“幫你啊,你不是早就答應過的?”岑野瞳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
“他生病了,你想氣死他嗎?”岑野瞳也不是一個心腸歹毒的人啊,雖然不見得君長謙會吃醋,雖然他已經妥協了讓岑野瞳和我交往,但是不代表他心裏就不生氣了。
岑野瞳忽然正色的看著我,一眨不眨的看著,大約有十秒鍾之久,俞北已經在車裏催我們了,他才雙手插進口袋裏,回答我說:“好吧,我在賓館等你!”
我心急如焚,哪裏會去管是不是還會回到賓館來,急急的上車和俞北往醫院去了。
一路上,俞北還不忘表達他的好奇之心,一路問我什麽時候開始說話的,如果君長謙知道我因為擔心他而開口說話,必定會很開心之類,嘰嘰喳喳無比聒噪。
君長謙住的醫院不是上次我從工地受傷之後去的那家,而是另一家私人醫院。他現在是君氏的最高決策人,地位不可同日而語。如果被媒體知道他住院,捕風捉影之下,估計到時會引起君氏股票動蕩。
俞北的車剛一停穩,我就下車奔向他剛剛指過的那幢樓,順著病房號一路找過去,在電梯旁的第三間,看到了他的名字。
病房門虛掩著,直到站在這裏的時候,我才想起來,見到他第一句話要說些什麽。說“君長謙,我回來了。”或者“君長謙,你身體怎麽樣?”或者“君長謙,你現在想吃什麽?”
如是想著,竟然就對著虛掩著的門念了出聲。然後又覺得這三句都太平淡,要不幹脆就道歉,說我不該生氣,說我不喜歡岑野瞳,說我小小年紀離家出走是不對的?
我咬著唇,手放在門上,卻半天都敲不下去,就聽一聲輕笑在身後響起,回頭看去,君長謙站在第二間病房門口,手裏還拿著病曆本。幾天不見,瘦了很多,原本就深刻立體的五官越發如雕刻一般,薄薄的唇揚了起來。
他修長的雙腿朝我邁來,一麵回答我剛剛的問題:“身體沒有大礙,隻是感冒了。剛剛不覺得餓,不想吃東西,不過,現在想了,你陪我出去吃點兒?”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我以為的他在生氣,原來也隻有那天晚上那麽短暫的一會兒。
他的手指更加白皙,印在病房原木色的病房門上,顯出了一絲蒼白。把病曆放進去,病服換了便服,一件淺咖色的雙排扣風衣,身材仍然好到令人移不開視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