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我們去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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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要去找公交站坐車回去,羅建文拉住我,垂頭喪氣地說:“哎,陳三三,你這人怎麽一回事啊?”

    我一把甩開他,冷冰冰地說:“難道你跟過來是想要找我刪掉錄音嗎?直接告訴你,我忽悠你們的,滿意了吧。又不是拍電視劇,我錄個毛線的音啊!看不爽你們幾個湊一起就想著怎麽整死張明朗罷了。”

    羅建文訕笑了一下,有點尷尬地說:“原來沒錄音啊。沒有錄音你還能這樣理直氣壯地撒謊,我真服了。”

    羅建文頓了頓,又像是緩和氣氛地說:“但你生氣什麽啊!其實剛才除了張文耀,我和謝存輝都是開玩笑的,整垮納斯達對我們而言沒什麽好處,反而還會被盛德窮追猛打。”

    我哦了一聲,沉思了一陣問:“羅建文,你知道為什麽張文耀好像很不爽張明朗嗎?”

    羅建文攤攤手說:“同父異母,都長大了,搶家產,搶著當盛德一把手唄,誰能嫌錢多啊權多啊!還能有啥的啊!不過張文耀的優勢多一些,畢竟他媽現在正受張百嶺的寵,而且張文耀也上道,懂得哄著張百嶺。”

    羅建文說完,又補了一句:“張百嶺就是張明朗跟張文耀他爸,盛德的一把手。”

    我哦了一聲。

    羅建文又是掃了我一眼,用很怪異的語調說:“如果張明朗失去了納斯達,真不知道像他這樣傲氣的人,會變成啥屌樣。但是估計這事也快了,張明朗現在四麵楚歌的。”

    我的心一沉,半響說不出話來。

    忽然明白為什麽張明朗說我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離開他,我也大概明白過來他為什麽說累。

    一個人要孤軍奮戰麵對那麽多妖魔鬼怪,能不累嗎?

    想想就心酸。

    大概是看我情緒低落,羅建文感覺挺沒癮的,把我送回家,又打了電話約一堆的豬朋狗友,說是去他的場子裏麵喝酒看看有沒有豔遇,讓我早點睡。

    我回到家裏麵洗完澡,等到忙完這些坐下來之後完全坐不住了。

    各種心理鬥爭了老半天,結合羅建文說的話,我擔心張明朗的心超越了其他的道德底線,最終我給他撥了一個電話。

    他估計還是在看美劇,那邊的背景音是一堆嘰裏呱啦的英語,電話接通了語氣也冷冷冰冰的,估計是心情不好。

    他說:“你好。”

    從電話裏麵聽到他的聲音,我的心情又是激動又是緊張,一下子慫兮兮地說:“我是陳三三。”

    這下,剛才還一副本大爺很酷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張明朗來勁了。

    明顯熱情度上升了幾個檔,對著電話就急急忙忙地說:“陳三三,那麽晚還不睡呢?你現在在哪裏啊?我能過去找你嗎?”

    有點穿越,我瞬間感覺自己飛快地穿越回去了三年前,有好多次我下了夜班之後給他打電話,他剛剛打完籃球回來,球衣還沒換下來,就特興奮地說要來找我,可是我那時候矯情得要死,還要作死,覺得他特麽的流太多汗了還要抱我簡直不能忍啊!

    現在卻覺得,如此的擁抱,如此的對話也是奢侈。

    心裏麵總有一個亂七八糟的聲音提醒我:“陳三三,你不能答應,你有事說事,提醒一下他就好了,別那麽貪心,他現在還是黃思敏的男人!”

    酸意湧動,匯聚在喉嚨就成了一句幹巴巴的話,我說:“張總,我今天跟著老板去吃宵夜,剛巧聽到張文耀說要對納斯達做一些不好的事,你自己注意著點吧。”

    張明朗的聲音突兀地低沉下去:“你見過張文耀?有跟他發生過衝突嗎?陳三三你不能因為我的事跟張文耀衝突,他這個人沒什麽風度的。”

    我想再說些什麽,張明朗忽然嚴肅地說:“我去找你,要當麵跟你說說,不然我擔心你。”

    想了想,覺得太晚了,孤男寡女總是不妥,我隻得含糊地說:“誒,突然有點困,我睡了。你注意著自己的公司點,別給居心不良的動手腳了。”

    誰知道,張明朗忽然提高聲音各種威逼:“別裝困,不用說都知道現在你的精神好著!地址發給我,不然我就開著車整個深圳的兜著找你,說不定兜著兜著精神不好,還會出點車禍什麽的。”

    臥槽,我忍不住在心裏麵吐槽,事隔幾年他簡直變作人渣禽獸了!

    居然學會威脅人了!

    不過真湊巧,我還真受不起這種威脅,還真怕他一個腦殘開著車瞎轉出了事,遲疑了一陣,最終還是把自己的地址發了過去。

    沒直接把家裏的地址發給他,我把家旁邊那個星河CoCopark的地址發給他,說好在門口等。

    誰知道出來了才想起這個點CoCopark早關門了,除了路上稀稀落落幾個人之外,到處冷冷清清涼颼颼的。

    大冬天的,一個人站在商場門口等,那個寒風蕭瑟,那個冰凍入骨啊,我都以為自己要變成凍冰棍了,張明朗這才穿得跟一隻熊一樣出現了。

    他一看到我,很快跑過來就開始脫他的外套,一邊脫一邊說:“美女啊,你不知道今天幾度嗎?”

    我很想裝得冷漠疏遠一點,畢竟他是別人的。

    可是他的外套直接披過來了,還不容置疑拉著我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我很快掙脫他的手,有點鬱悶地說:“你別這樣,被人看到影響不好。”

    張明朗更鬱悶,站在那裏看了我不下十秒,特認真地問:“陳三三,我不過抓一下你的手而已,又不是現場直播一些兒童不宜的事,怎麽就影響不好了?而且這個點,路上能有多少個人?”

    他的話說得太不要臉了,我的臉好特麽紅,還好特麽熱,還要裝作很酷很拽地說:“張明朗,我就看在咱們認識那麽久的份上才給你一個提醒的,你可別以為你有女朋友我還要貼上去給你當小三啊。”

    張明朗愣了一下,估計完全被雷到了,半響才說一句:“沒說讓你給我當地下情人,從來不敢這樣委屈你,而且我跟黃思敏隻是形式上的情侶,黃思敏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哪怕我現在必須掛著她男朋友的名號,你也不是小三。額,不知道你聽明白了沒,這事比較複雜,等這事完了我再慢慢解釋給你聽。”

    我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張明朗又是繼續說:“本來吃完飯,我想避開羅建文跟你解釋一下,但是你耍酷跑了。”

    我又哦了一聲。

    張明朗在寒風中抖了一下,忽然冷不丁地說:“要不,我們去酒店吧。”

    我嚇了一跳,警惕地後退了一步,詫異地問他:“你想幹嘛?”

    張明朗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忽然很不懷好意地說:“你覺得呢?”

    我又是後退了一步,罵他:“滾蛋,色狼,色魔。”

    張明朗忽然咧開嘴笑了。

    在昏暗的路燈下,他笑得很好看,半響才收住笑,慢騰騰地說:“陳三三,你是多期待我怎麽怎麽你啊?我就是覺得現在這個點商場關門了,外麵又冷,就想找個暖和一點的空間跟你聊聊天而已,怕你被吹感冒了。”

    我哦了一聲。

    抬頭看了看張明朗,他或者真的很冷,表情都有點凍僵的感覺,我完全過意不去了,想要把衣服給他還回去。

    剛剛要拿下他的外套,他直接上前兩步按住我的手說:“別啊,是我找你出來的,冷死我是我活該啊。而且感覺冷一冷,特別有戀愛的感覺。”

    這樣奇葩的思維,我簡直無力吐槽了。

    搞不懂冷跟戀愛有什麽毛線關係,反而看他冷得瑟瑟發抖有點於心不忍,我說:“要不,咱們去肯德基或者麥當勞吧,那裏有暖氣。”

    張明朗卻磨磨蹭蹭了老半天這才說:“我想找個單獨的地方跟你說話,今天很多話沒說清楚。”

    我心裏麵各種小九九跳躍得厲害,禁不住猥瑣地想,張明朗幹嘛不肯去肯德基麥當勞,還想單獨相處,該不會是有什麽壞心眼吧?他該不會想跟我怎麽樣怎麽樣吧?

    想完都覺得自己思想猥瑣,不純潔。

    就在我的內心世界上演著各種各樣的拉鋸戰的時候,張明朗忽然說:“你就住在這附近吧?能去你家裏坐一會不?”

    我遲疑了一下,兩下,張明朗忽然拽著我說:“走吧,前麵帶路。”

    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隻得硬著頭皮帶著他走了老半天,穿過一個天橋,還走了好幾個小巷子,走到自己租的那棟樓下掏居住證刷開大門,把他這個土豪給請進去。

    房間不大,沒沙發,就一張床和幾張小凳子。

    張明朗環顧了一下,最後拉了一條小凳子坐下來。

    他挺高的,凳子挺矮的,他的腳都彎曲在一起了,顯得有點滑稽。

    最後我看著覺得搞笑,隻得指了指床說:“喏,我的床借給你坐一下。”

    看他凍得那麽慘,我決定燒點水給他泡杯熱茶喝一下,在那個小廚房搗鼓了一陣,直接拉開了餐桌端上去說:“土豪,家裏就這些茶葉,給你弄點茶喝喝,你別嫌棄。”

    張明朗似乎不習慣我稱他土豪,怔了怔,忽然很事兒精地問:“陳三三你這裏有吃的嗎?有點餓。今晚吃宴席,我顧著看你沒吃東西。”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張嘴就罵:“你是存心過來給我添麻煩的吧?你不是有錢嗎?你不是去一堆很貴的地方嗎?不會去吃了再來嗎?麻煩鬼!”

    張明朗嘿嘿笑一聲說:“感覺你罵我的時候很親切。繼續吧。”

    臥槽!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喜歡被罵的這樣愛好,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吐槽歸吐槽,最後我還不是乖乖地去給他煮麵條,忙活了老半天給他端了上去。

    張明朗可能是真餓了,吃得很開心,看他吃東西那表情那神態,就跟他現在不是在吃雞蛋麵,而是在世界之窗那邊吃四海一家的青口三文魚一樣,津津有味。

    把碗收起來,我又忍不住嗆他:“張總,你之前不是說你都要去很貴的地方吃飯嗎?忘了告訴你,這裏一碗麵條一千塊,少一分錢都不行。”

    吃飽喝足,張明朗忽然就淡定了,剛才那可憐巴巴、慘兮兮、各種溫順小娘子的小姿態不見了,一種登堂入室就原形畢露的感覺,他忽然一個倒掛躺床上去了,慢騰騰地說:“陳三三,你這是跟我調情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