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男人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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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這樣的目光打量得渾身不自在,又考慮到上門都是客,隻得站起來從辦公桌的內裏繞到外麵,保持著禮貌的距離,硬著頭皮說:“你好。”
說完,我又趕緊加了一句:“今天張總不在公司。”
謝存輝卻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將手拿出來,聳聳肩說:“沒事,我今天不是過來找張明朗的,我過來找你的。”
這一次,他沒陰陽怪氣的,反而把我嚇了一跳,也自覺上次的尷尬,自己的衣服被撕得亂七八糟,還躲在他的後麵,想想就耳根子發燙,我隻得微微側了側臉說:“請問謝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嗎?”
謝存輝依然靠在門沿上,淡淡地說:“你不是沒答應我周末請我吃火鍋嗎?那我隻能上門來討要了。想了想,加上我幫你壓下那麽勁爆的照片這事,你欠了我兩次人情,你還賴著不還,哪有這樣的好事?”
八樓的辦公室偌大空曠,謝存輝的聲音不大卻回響不斷,像是錘子一樣敲打在我的心裏麵,明明知道張明朗現在身在盛德,不可能立馬出現在這裏,我還是怕謝存輝將照片的事說了,急眼了就趕緊瞪了他一眼說:“謝先生,東西可以亂吃,話別亂說。”
謝存輝卻把手抱在胸前,淡定地說:“東西我還沒吃到,怎麽就算亂吃了呢?”
我不想跟他在這裏磨磨唧唧下去了,所以隻得壓低聲音說:“謝存輝,有事說事,別囉囉嗦嗦,你知道我不愛被威脅。”
謝存輝這才正了正神色,慢騰騰地說:“上次還沒好好品嚐你泡的茶,今天我想再試試。”
謝存輝說完,半是彎下身體,拿起他腳旁邊的一個黑色紙袋,又是說:“我不喜歡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
我明明感覺到他對我沒有惡意了,可是還是怕他亂說照片的事,這就好比自己的尾巴被人握在手裏麵,你不知道別人下一步會不會拿刀亂剁,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謹言慎行。
實在迫於無奈,我推開張明朗辦公室的門,在謝存輝讓人心裏麵發毛的瞪視中慢騰騰地煮水泡茶。
熱氣騰騰的茶終於好了,我給謝存輝麵前的杯子滿上九分,淡淡地說:“可以了。”
謝存輝卻沒動,依然盯著我,冷不丁來了一句:“傷口好了沒?沒發炎吧?”
我被他這番話弄得有點雲裏霧裏,把目光投向他,疑惑地問:“你什麽意思?”
謝存輝的眉頭微微一皺,卻飛快地躲開我的眼光,又是慢騰騰地重複了一句:“我是問,你的傷口好了沒?”
我怔了怔,最後敷衍地答了一句:“已經康複。”
這樣冷的天氣,還沒喝熱茶,我忽然瞥見謝存輝的額頭上沁出了細細的一層汗,與之前見麵他的鎮定自若,似乎所有東西都盡在掌握的表現不同,他有點手足無措,最後急急匆匆拿起他旁邊那個黑色的紙袋,遞給我說:“拿著。”
我被他嚇怕了,以為他特麽的又整出什麽勁爆的照片來威脅我,就定在那裏,冷冷地說:“我不要,你別妄想著拿那些亂七八糟的照片威脅我,讓我去幫你做事,不可能。”
我的話,就跟一串斷了線的珍珠一下,叮叮當當落在地上,在這個空間裏麵繚繞,謝存輝微微向後傾了傾身體,嘴角抽搐了好一陣,這才從嘴裏擠出幹巴巴的一句話:“不是照片,你拿著。”
說完,他直接把那個嶄新的紙袋往我手上塞。
見過鬼還不怕黑了?被蛇咬了見到草繩都怕了對吧,我沒接他的東西,向著離他遠一點的方向挪了挪,警惕地問:“到底是什麽?”
謝存輝舉著的手微微縮了縮,訕訕地說:“有個朋友去美國出差,給我帶了一種可以淡化傷疤的膏藥,我想著我一個大男人要什麽淡化傷疤,所以就想著這個給你你用用,女孩子身上留疤不好看。”
我忽然想起謝存輝有我的那種照片,一想到他這樣的人看過那些照片,我所有的羞赧難堪等等情緒就交織在一起,困在心口多日的擔心畏懼全數爆發。也有點敏感,更是覺得謝存輝摸上納斯達的門,估計又有什麽壞心思,想張明朗給他讓利什麽的。
想到這裏,我把心一橫,盯著他就說:“謝存輝,我真特麽的忍夠了,你不需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你手上有我的照片,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裏,我不怕你把我的照片散出去,你也別妄想我答應幫你做任何事,我不可能為了自己,害張明朗要聽你的!”
說完,我站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到門邊,拉開門說:“你可以走了,那些照片你愛怎麽處理就怎麽樣處理,隨便你!”
誰知道,謝存輝也走上前來,表情複雜,盯著我看了好一陣,直看得我心裏發虛,提高聲音認認真真地說:“陳三三,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炸毛行嗎?我今天過來,有跟你說是要威脅你還是怎麽你了嗎?你要真想威脅你,還是怎麽你,我大可不必跑到納斯達來!”
不得不說,沒一臉猥瑣樣,帶著認真的謝存輝愣是讓人討厭不起來,被他這樣一說,我倒覺得自己還真是牛脾氣,動不動就炸毛,隻得穩了穩情緒,不知死活地反問了一句:“那你說,到底啥目的?”
謝存輝伸手按在門上麵,湊過來,盯著我,慢騰騰地說:“聽好,這話我隻說最後一次,我對你感興趣,我有點喜歡你,所以想對你好,沒其他意思。”
謝存輝的語氣倒是淡定,然而這番話,卻如同被拉了引線丟進我的心湖裏麵的炸彈,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它早已經“砰”的一聲,炸出了一圈圈我根本無法控製的漣漪。
他湊得太近了,我一想到自己是有夫之婦的身份,趕緊挪了挪身體,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死命壓製住內心的驚濤駭浪,顫抖著聲音回了一句:“謝存輝,你別亂說。”
謝存輝卻依然盯著我,冷冷清清地說:“我什麽時候亂說過話了?你也別問為什麽我陳三三那麽差勁,你這樣的成功人士還喜歡我之類的話,我找不到答案。”
“然後,我還想說,我是認真的。”
謝存輝又加了一句。
我的臉漲得通紅,為剛才自己那些惡意的揣測感覺臉紅,張了張嘴,我原本想衝他說個對不起來著,誰知道謝存輝又淡淡地說:“哦,你別有心裏壓力,我知道你現在跟張明朗挺好的,我也沒挖牆角的習慣,我就是過來給你送點藥,順便跟你說一下,你聽聽就算了,我沒追你的意思。還有就是,我謝存輝很多時候做事情確實不夠光明磊落,但是我絕對不會衝自己喜歡的女人動手,我覺得這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所以你大可以愛幹嘛就幹嘛,那些照片沒有備份,你不用擔心了。”
我哦了一聲。
突兀的,謝存輝冷不丁又冒出幾句:“改天你跟張明朗散了,這事就再說。如果兩三年之內你們都沒散,那就算了,我其實應該還會喜歡下一個的,畢竟年紀大,機器壞,我也得考慮下一代的問題了。”
說完,謝存輝指了指剛才被他塞給我,我推回去,導致有點褶皺的紙袋說:“那藥效果不錯,可以用用,我走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謝存輝已經大步流星快要走到電梯麵前了,他按了按電梯,走了進去,關上門之前,他衝愣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的我說:“哦,差點忘記正事了,你讓張明朗今晚給我打個電話吧,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談。”
隨著電梯的門被關上,上麵的圖標急速往下,我回過神來,從那個紙袋裏麵將謝存輝所說的那種很好的膏藥拿出來看了看,上麵全是英文,密密麻麻的,它們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
眼尖,我忽然見到紙袋的最底下,有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抽起來看了看,上麵的字體蒼勁有力,言簡意賅寫著:“外用,擦幹患處之後塗抹均勻,輕輕按摩十分鍾左右,一日兩次,堅持使用三個月,能有顯著效果。”
然後,下麵還有一行小字:“對自己好點,沒人能改寫自己的過去,改不了就忘吧。”
手裏拿著那些藥,我愣在那裏,半響也不知道該拿它怎麽辦才好。
說心裏麵很平靜,那肯定是假的。
不敢明目張膽把這些藥帶回去,就怕張明朗問起來,我不懂怎麽樣回答,怕被他問來問去,說不定問出照片的事情來,又再生事端。
可是,不管我對謝存輝有沒有半點好感都好,他在我麵前當好人的時候,人非草木,誰能沒點小感動了。
因為這些小感動,我斷然不可能帥氣地把這些讓我左右為難的膏藥丟垃圾桶裏麵去,看包裝都知道很貴,感覺我要真扔垃圾桶裏麵去,簡直就是人渣了。
思前想後,謊話精的思想作祟,我想著帶回去,張明朗要問起,我就說不想手臂上麵留疤,買來擦的。
正想得來勁,電話突兀地響了。
心裏發虛,有多驚嚇不用說都知道,我手上的東西咕咚掉地上了,急急忙忙去撿,塞進了紙袋裏麵,我才掏出手機,按了接聽。
張明朗在電話裏麵有點不高興地說:“陳三三,你很忙嗎?老半天不接我電話。”
按捺住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我故作輕鬆地說:“嗯,挺忙的,張總。”
張明朗更不樂意了,沒好氣地說:“說過多少次了,別喊我張總,喊我老公,老公不懂喊嗎?記得了,下次要喊。”
我哦了一聲,問他有啥事。
張明朗那頭依然吵,可是他的聲音清晰得很,他說:“我爸說,讓你晚上過來一起吃個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