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錦苓以為莫語晴是在笑“性功能障礙”這個說法本身，也笑了笑，繼續剛才的話題。“正常男性在十八至二十二歲之間經曆著他一生中性反應和性能力的高峰階段，常常性欲旺盛，當男性三十歲左右時，性衝動的急迫程度有所減弱，男性在這個年齡仍然對性追求比較感興趣，但是他們的高潮次數已經不再頻繁了，這一年齡大多數男性滿足於比較完美、和諧的性愛。四十歲年紀的人群患上性功能障礙的明顯高於三十歲人群。”

    “犯人的年齡，在35歲到45歲之間。”莫語晴得出結論，“健康狀況不大好，單身或者夫妻生活不和諧。表麵循規蹈矩，安分守己。因受到某種打擊而產生仇恨，發展為性變態心理。”

    傍晚召開了第二次案情研討會，特別偵查組匯報了最新的分析結果。尉遲弘要求全麵調查那家五金機械加工廠內的所有人。

    開完會已到吃晚飯時間，喬嫣依舊和莫語晴相約去了食堂。

    兩人各自端了飯菜，找好位置坐下。莫語晴四下張望，確定說話不會被偷聽，才湊近喬嫣悄聲問：“尉遲弘沒為難你吧？”

    “沒有，他說沒聽見我們的話。”喬嫣一提這事就發窘，“別再說了，就當沒這一回事。”

    “他沒聽見？不可能吧。”莫語晴一臉狐疑。

    “有人來了。”喬嫣眼尖地看到呂斌正朝她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呂斌端著餐盤走得飛快，眨眼工夫就來到她們麵前。“兩位美女，我可以在這兒坐嗎？”

    “請坐吧。”莫語晴先表示了歡迎。

    呂斌先走到莫語晴身旁，卻不坐在她旁邊的空位，而是繞過她，挨著喬嫣坐下。

    食堂的餐椅是長條凳，喬嫣本能地往邊上挪了挪，和呂斌拉開距離。

    呂斌也不在意，開始和喬嫣套近乎。“喬美女，我越來越佩服你的犯罪心理分析能力了。”

    喬嫣不喜歡這樣的恭維話，特別是當著莫語晴的麵。“別佩服我，我們是一個團隊。再說了，我可是出現過重大失誤。”

    “別再提什麽失誤了。”莫語晴忙打岔，“誰沒有失誤的時候。”

    “就是。”呂斌也討好地幫腔，“瑕不掩瑜嘛。”

    “呀，還這麽文縐縐的。”莫語晴打趣，“我在這兒，好像有點礙事啊。”

    呂斌撓頭嗬嗬笑。“怎麽會呢，能跟兩大美女共進晚餐，我深感榮幸啊。”

    “言不由衷。”莫語晴緊盯著呂斌，“人在撒謊的時候，眼球的運動方向是右上方，就像你剛才那樣。”

    呂斌的雙眼立即往左上方瞟，這麽刻意的動作顯得生硬滑稽，惹得莫語晴和喬嫣都笑了起來。

    “這話怎麽這麽耳熟？”喬嫣記得曾經在那裏聽過。

    莫語晴偷著樂。“你忘了，我們偷聽到某人相親，和姓韋的。”

    “誰相親了？”呂斌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莫語晴作神秘狀。“不能告訴你。”

    “哦，想起來了。”喬嫣也忍俊不禁，“他還打擊人家用了假冒偽劣的包包，太不給人……”

    後麵的“麵子”兩個字，被她緊急咽了回去，因為莫語晴驚覺，尉遲弘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喬嫣的身後，立即猛衝喬嫣使眼色。

    而喬嫣瞧見莫語晴的異常表現，已知大事不妙，不光噤聲，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呂斌發現莫語晴和喬嫣不對勁，也回過頭去。“原來是支隊長啊。”他沒心沒肺地調侃，“用不著嚇成這樣，支隊長又不是老虎。”

    喬嫣心裏暗暗叫苦，怎麽在哪兒都能碰上他，看來以後再也不能背後說人壞話了。她苦歎著正準備轉頭，尉遲弘先兩步跨過來，在莫語晴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與喬嫣斜對著。

    “你們繼續聊。”尉遲弘開了口，聲音是不疾不徐的。

    喬嫣抬起頭來對尉遲弘勉強一笑，很快地說：“已經聊完了。”

    尉遲弘不說話，隻是一雙眼睛盯著她，麵容有些古怪。

    喬嫣迅速低下頭去，開始一心一意地對付她的盤中餐，好像餓得跟什麽似的。她不敢抬眼看尉遲弘，隻是埋頭猛吃。

    莫語晴和呂斌也各自埋頭吃飯，誰都沒有再吭聲。

    喬嫣好不容易把盤裏的飯菜吃完了，她偷偷的抬眼一看，尉遲弘居然和剛才一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頓時覺得心跳都不規則了。“我吃完了。”她用舌頭潤潤發幹的嘴唇，“我先走，你們繼續吃。”她說完便飛也似地逃走了。

    喬嫣剛走，尉遲弘也站起身來。“我在這兒好像有點礙事。”他語調悠然，“你們慢用，我先走一步。”

    莫語晴和呂斌麵麵相覷，都不知該說什麽好。

    尉遲弘走遠了，莫語晴才小小聲嘀咕：“礙事的不是他，是我們。”

    “你說什麽？”呂斌沒聽清。

    莫語晴一笑置之。

    喬嫣走得飛快，一口氣衝上了五樓。大案期間她都住宿舍，這麽早回宿舍也沒事做，還是回辦公室繼續和曾錦苓探討犯罪心理學方麵的問題。

    曾錦苓還留在辦公室裏，一邊吃著盒飯，一邊研究材料。“怎麽啦，這麽急匆匆？”喬嫣氣喘籲籲的樣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爬樓梯太快了。”喬嫣手扶著桌子直喘氣，過了一陣子才坐下。剛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旁邊的電話座機鈴就響了。

    喬嫣拿起話筒，那頭傳來的聲音讓她心頭發顫。“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尉遲弘完全是公事公辦的語氣。

    喬嫣強抑住紊亂的心跳問：“什麽事？”

    “很重要的事情，電話裏說不清楚，來了再說。”尉遲弘的語氣嚴肅而鄭重，聽起來是真的有什麽重要事情要找她。

    於是喬嫣也抱著嚴肅而鄭重的態度去了支隊長辦公室。

    支隊長辦公室的門關著，喬嫣正準備伸手敲門，門卻“呼啦”一下打開了。喬嫣隨即被裏頭的人握住手腕，隻一拉，就把她拉進了屋裏。門瞬間在她身後合上，並且落了鎖。

    在喬嫣還沒有弄清楚對方的用意以前，尉遲弘的胳膊已經猛力圈住了她。她吃了一驚，立即想掙紮出來，他卻箍緊了她的身子。

    “你……你……什麽事？”喬嫣的聲音窒息而顫抖。

    尉遲弘終於開口了，聲音緩緩的，冷冷的。“關於你的疑問，我有必要解答清楚。”

    喬嫣的心急速往下沉，直覺告訴她，有“羊入虎口”的危險！“什麽疑問？”

    尉遲弘的背脊挺了起來，目光嚴竣、冷漠而淩厲。“關於……我有沒有性功能障礙。我想最好的解答方式，就是親自驗證一下。”

    喬嫣瞪大了眼睛，看著尉遲弘的臉在她麵前“變”，變得猙獰，化身為惡魔。她臉上的表情由錯愕轉到震動，再從震動化為驚怖，額上在冒汗了，手心也在冒汗了。她想要逃，逃得遠遠的。可是，她居然聽到軟弱萬分的聲音，從自己嘴中細細的、弱弱的、可憐兮兮的吐出來：“我是開玩笑的，我向你道歉。”

    “太晚了。”尉遲弘從齒縫裏迸出這三個字。

    喬嫣被動的睜大眼睛，隻看到尉遲弘那對燃燒的眼睛裏充滿了怒氣和野性，眼中流露出一種特殊的光，一種讓她害怕的光，那樣森冷而獰惡。

    喬嫣感到全身的血液像一下子被抽得光光的，渾身僵硬冰冷。她知道自己一定“慘無人色”了，她此時想到的，是那個殺害方紅的罪犯，他在由老實人變身為殺人狂魔時，是否也是這般猙獰的麵目？

    但她很快無法思想了，尉遲弘對她壓了下來，他火熱的嘴唇像燃燒般緊貼住了她的，粗獷、激烈而狂暴，他的舌頭攻入她的牙關，席卷她的舌頭，吞噬般吸吮，繼而推向她的喉嚨處。像隻發狂的野獸，似乎想吃掉她。

    那樣狂野的欲望之吻，他身下的勃發已然如利刃抵住了她。

    喬嫣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像著火似的燃燒起來了，她閉上了眼睛，痙攣的緊抓著他的手臂，身子抖得像一片風中落葉，猶如任人宰割的羔羊，無力掙紮與反抗，隻能認命地等待那即將來臨的淩辱與摧殘。

    但是，尉遲弘猝然放開了她，抬起頭來。

    喬嫣開始恢複思想，隻是，還沒有完全從那震驚中清醒過來。她迷蒙的目光向上揚，和尉遲弘的眼光接觸了。

    “疑問解開了嗎？”尉遲弘的聲音壓抑的透了出來，他的心髒正像擂鼓似的撞擊著胸腔。

    喬嫣的視線不自覺地下移，他兩腿間的隆起讓她漲紅了臉，呼吸似乎比剛才更急促了，舌頭也跟打了結似的說不出話來。

    尉遲弘看到喬嫣那麵泛桃紅的雙頰，水汪汪的眼睛，還有紅灩灩的唇……幾乎克製不住又要俯頭吻她。然而他的自製力是驚人的，壓抑住狂跳的心和奔放著的熱情，他的眼珠閃爍地凝視喬嫣，一個神秘的微笑浮上了他的嘴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