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冰這樣說自己的手下的演員，讓尉遲弘三人都有些驚訝。但她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楊羽婕的不滿。“我承認我偏心，可能因為性格相似，所以我和尹欣悅特別投緣。但是楊羽婕確實讓我討厭，為人太假太做作。原來公司的高層極力捧他，我也不敢多說什麽。但後來公司出了些事後，上麵換了一撥人，她也失寵了，我就沒什麽好顧忌了。”

    喬嫣想起視頻畫麵裏的楊羽婕，笑得花枝招展，還有那一聲“Honey”，的確有做作之嫌。但是尹欣悅也強顏歡笑，她和井俊柏不可能像王冰冰說的那樣，隻是酒醉後在床上睡了一晚便再無瓜葛。

    過了一會兒，甄雨鳴來了，她病容懨懨，眼皮浮腫，頭發也沒有打理，亂蓬蓬的。臉色憔悴，似乎承受著極大的精神壓力。甄雨鳴木愣地坐著，別人問一句，她才答一句。被問及尹欣悅和井俊柏的緋聞時，她失神的眼裏才凝出幾分利光。“是井俊柏殺害了欣悅？”

    “不是的，尹欣悅已經確認是自殺。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順便。”曾錦苓看出甄雨鳴的悲傷，溫言安慰，“我們隻是覺得，尹欣悅自殺的背後可能不那麽簡單，所以想要弄清楚真相。”

    “我不知道，她什麽都不肯告訴我。”甄雨鳴滿臉的悲戚，“我問過她，和井俊柏是不是真有那麽回事，但她跟我裝糊塗。那孩子很奇怪，我是她的助理，算是跟她最親近的人，可很多事情，她寧願跟別人說，也不告訴我，有時候，我反倒是從其他人那裏聽來的。”

    “氰化物之類的劇毒化學品是公安部門嚴格監管的危險物，未經許可，任何單位和個人都不得經營銷售，否則將會被追究刑事責任。尹欣悅是服用了氰化鉀膠囊中毒身亡，她是從哪裏弄到這種毒品的？”尉遲弘又問，“你知道她有什麽可以弄到氰化鉀膠囊的途徑嗎？”

    她搖頭說完全不知道。

    甄雨鳴說不出什麽來，其他人了解的情況也都不比王冰冰多。還有個和尹欣悅很要好的女演員，叫丁佳的，因為正在拍戲，抽不出時間，隻能另外再約。

    此行沒有多少收獲。三人剛告辭離開，尉遲弘接到了段誌明打來的電話，達芬奇藝術學院副教授馮衍則今天早上被殺害了。

    這個消息讓曾錦苓和喬嫣都震驚了，剛剛還在電腦上看到他發表犀利言論的視頻，怎麽這會兒人就沒了。

    “達芬奇藝術學院真是多災多難。”喬嫣感慨，“上回的案件還餘波未平，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一起去看看吧。”尉遲弘把喬嫣和曾錦苓都帶上了。

    馮衍則的屍體是在學校男衛生間裏麵被發現的，他躺在地上，渾身是血。

    “太殘忍了，簡直就是亂捅一氣。”見慣了屍體的李淑樺都忍不住搖頭。

    “第一發現者是馮衍則帶的博士生趙鑫，現在人在辦公室裏。”段誌明匯報。

    尉遲弘和喬嫣、曾錦苓一起去了辦公室。趙鑫穿著白色的實驗室工作服，他的情緒很不平靜，身體還在發抖。據趙鑫所說，上午計算機音樂實驗室有課，可是過時間了馮教授還沒有到，趙鑫到辦公室沒有看到馮教授，以為他在衛生間，就去看看，結果就看到馮教授倒在了地上。

    “馮教授怎麽啦？”有個年輕女人闖進辦公室，衝到坐在椅子上的趙鑫麵前。

    “教授被殺了。”趙鑫仍驚魂未定。

    那女人驚抬起頭來，向尉遲弘他們望去，尉遲弘等人也看著她，於是大家都愣住了。那女人，正是上回達芬奇藝術學院校園案件的受害人之一，曾經和尉遲弘相親的韋依珊。

    喬嫣和曾錦苓忽視了一眼，兩人禁不住都微揚唇角。她們都清楚記得，當初在餐廳窺見尉遲弘和韋依珊相親時，尉遲弘如何對人家毫不留情地奚落和嘲諷。

    韋依珊的臉色變了，眼底有一絲近乎反叛的光芒在跳躍，相親時遭到尉遲弘的羞辱，她還記著仇。

    尉遲弘也有些尷尬，移開目光，默不作聲。

    “請問你是？”段誌明發問。

    韋依珊說，她是馮衍則的助手。

    “你不是藝術設計係的輔導員嗎？”喬嫣奇怪地問。

    韋依珊訝然看了喬嫣一眼，她並不認識喬嫣，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對方應該也是公安局的人，所以了解她的情況。“上回出事之後，我不想繼續待在藝術設計係，就向學校要求換崗位，正好音樂係的馮教授缺一個助手，就把我調過來了。”韋依珊麵無表情地回答。

    “請問案發當時你在哪裏？”段誌明繼續詢問。

    韋依珊說她在計算機音樂實驗室，一直在為實驗做準備。此時她沒有穿實驗室工作服，厚厚的毛衣和絨褲，身材稍顯臃腫，卷曲的長發也剪短了，已不似從前那般嫵媚動人。

    回公安局的路上，喬嫣忍不住打趣。“好巧啊，你和那位韋小姐還真是有緣，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準還是歡喜冤家呢。”

    尉遲弘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手伸過來，懲罰般地用力捏了下喬嫣的臉頰。她“啊”的高呼：“下手這麽重，你太狠了！”

    “這也叫狠？”正好停車等紅燈，尉遲弘的眼睛炯炯然地盯著喬嫣，“你等著，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喬嫣的眼睛瞪得骨溜滾圓，想教訓他兩句，卻隻是憋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尉遲弘繼續盯著她，然後，他的臉再也繃不住，嘴唇一咧，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笑什麽！”喬嫣想板起臉，嘴邊的笑卻按捺不住，在唇邊綻開來。

    尉遲弘那炯炯發光的眼珠變得很柔和了，柔和而含著笑意。“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嗎？”

    “什麽？”喬嫣不明白。

    “吻你！”尉遲弘一下子把她拉進了懷中，炙熱的唇對著她的壓了下來。她掙紮著，叫著：“別鬧，車子外麵都是人呢！”

    “那就讓他們開開眼界。”尉遲弘直吻得她快喘不過氣來，後麵的車子狂鳴喇叭了，他才坐正了身子，繼續開車。還不時伸手撫摸喬嫣的頭發，和那光滑潔潤的頸項，弄得她渾身癢酥酥的。

    “死因是胸部、腹部和頸部，共7處被利器刺中，失血致死。”案情研討會上，公布了馮衍則的屍檢結果。

    現場沒有找到目擊者。

    “凶手的身上應該濺了很多血吧。”尉遲弘看著血淋淋的屍體照片。

    但是，沒有發現衣服上有血跡的人。

    衛生間的門把被擦過，沒有留下指紋，被害人右手指的指甲縫裏，發現疑似是凶手的一部分皮膚殘留物，正在鑒定當中。

    會議進展中，呂斌打來電話，匯報他在調查中的新發現：大約一個星期前，有人開始在學校網上論壇發殺人預告的帖子，說要血洗達芬奇藝術學院校園，還有今天就要將那個男人就地正法之類的。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與馮衍則的被害日期恰好一致。

    網上的新聞很快報道了馮衍則被害的消息：因參加大型科學類腦力真人秀節目《超級腦力》走紅的馮衍則教授，今早於學校衛生間中被發現死亡，遺體上有多處被刀刺傷的痕跡，目前海都市公安局正以謀殺展開調查，收集可疑人物的目擊情報。馮衍則教授就職於達芬奇藝術學院，長期致力於音樂心理學領域的研究……

    曾錦苓借來了一堆馮衍則在音樂心理學方麵的著作，逐本翻看。音樂心理學是以心理學理論為基礎，汲取生理學、物理學、遺傳學、人類學、美學等有關理論，采用實驗心理學的方法，研究和解釋人由原始初生到高級的音樂經驗和音樂行為的心理學分支。

    “有什麽發現嗎？”喬嫣也隨手拿起一本書。

    “馮教授的觀點挺有意思，從音樂基因等級來解讀現代的年輕人。不過第一本書之後，其他幾本書的內容都是千篇一律。”曾錦苓輕蹙眉頭，“給人的感覺就是為了賺錢而出書，單去年一年，居然一口氣出了十本書。”

    喬嫣快速翻閱了幾本書後，發現內容的確非常類似。“追逐名利，功利心強。”她對馮衍則其人已有了大概的印象。

    萬星經過網絡追查，很快鎖定了發布殺人預告的人。金巍，今年24歲，目前處於無業狀態。根據刑警向達芬奇藝術學院學生處詢問的結果，此人曾是學校音樂係的學生，在大三時退學，先後在酒吧、歌廳打過零工，當鍵盤手，但都因為表現不佳，經常無故缺勤而被炒魷魚。

    這一個星期之內，金巍多次到過學校，好像和馮衍則教授有過接觸。馮教授帶的博士生趙鑫證實，金巍在學校期間，曾多次和馮教授發生過口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