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火紅長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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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鳴皓到一旁停下車子,伸手將大敞的窗戶關上。
白芷璿伸手打開。
泛著湛藍色彩的窗戶又關又開,始終不停,到最後隻能半開著,任由微涼的風從上方傳入車內。
白芷璿的目光始終看向外麵,從未落在鍾鳴皓的身上。
後者自然知道,她不是不願看向自己,而是,因為另一個男人的關係而在思索。
“帝傲爵哪裏好?”
鍾鳴皓雙手緊握圓盤,良久發出低沉的聲音,夾帶著一絲的受傷。
“你認為你不說話就能逃避你一直想著他的事實嗎?”眉宇緊皺成八字,流轉著光芒的眼眸滿是受傷。
鍾鳴皓一直不願意承認。
不願意承認白芷璿的心裏始終被帝傲爵占據著,而他的存在,就像是暫時的避風港,卻無法將這女人真正留下。
自以為能夠將這女人的心給狠狠的占據,讓她不再思考別的男人,隻有他,才能占據她的所有。
怎麽都沒想過,竟會這般困難。
鍾鳴皓重重闔上雙眼,深呼吸一口氣,疲憊感不斷湧上來,整個人像是丟失了所有的一力氣,完全提不起勁來。
冰凍的涼意不斷從肌膚表麵深入其中。
“大叔哪裏都不好。”櫻唇微啟,白芷璿淡淡的說著。
回想起與帝傲爵剛開始,她幾乎是看他不順眼,更不願將自己的一生幸福搭上去,隻想著從他身邊離開。
怎麽會料到,後來的一切竟成了她喜歡他的導火線。
“帝傲爵哪裏都不好,和你隻是在對的時間碰上,自自然然就喜歡上了,是嗎?”鍾鳴皓自嘲一笑。
對的時間上……這幾個字正中鍾鳴皓的痛處。
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輸給這幾個字,實在是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如果一開始是他先跟她認識的話,她是不是會理所當然跟他在一起呢?
鍾鳴皓倒是不覺得會有這可能。
白芷璿深呼吸一口氣,扭頭直勾勾看著鍾鳴皓說:“你為什麽現在問起帝傲爵的事?鍾鳴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麵前的男人不是喜歡她嗎?
正常來說,麵對心愛的女人自然不會隨隨便便提起過去的事情,而是希望她的雙眼牢牢看著自己。
這麽簡單的事情,為什麽鍾鳴皓卻不做呢。
如他所說,自己的腦海裏不斷的回放帝傲爵與崔巧巧跳熱舞的畫麵,清清楚楚看見他薄唇上揚的角度。
眼裏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副很是喜悅的樣子。
這段時間裏,他帝傲爵沒了她,依舊過得悠閑自在,完全不見有半點的不舒適。
而她卻一直不停想著他。
自從回來這兒之後,整個腦袋除了帝傲爵還是帝傲爵,隻有在工作的時候才會特別的安頓下來。
不再因此煩惱不堪。
白芷璿整顆心都已經淩亂不堪,壓根無法得知自己究竟懷揣著怎樣的想法。
滴滴答答的聲音降落,水滴拍打著窗戶發出浩大的聲響,而毛毛細雨從敞開的縫隙中飛入,滴在她的手背與臉上。
冰涼的感覺讓她煩躁的心稍微安定了點點。
鍾鳴皓不知該如何做出回答,隻能選擇沉默不語。
他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計較起帝傲爵的存在?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帝傲爵的存在,深深清楚明白,這個男人就牢牢紮根在白芷璿的心中,以前到現在都沒離開過。
曾經落下決定,無論如何,始終都會待在這女人身旁。
直到白芷璿的心裏腦海裏不再有帝傲爵的存在,他才會伸出雙手將無家可歸的小女人接納入懷中。
用強而有力的雙臂將其牢牢擁入懷中。
安慰著,寵愛著,直到她不能沒了他為止,直到她的一切全都屬於自己為止才甘心。
現在卻因為帝傲爵的摻和煩躁不已。
鍾鳴皓正在思考的時候,身邊的女人早已下車到外頭淋雨。
任由磅礴大雨不斷打落在身上,冰涼的感覺如同毒藥一般侵蝕著自己的身體,完全不見有半點的暖意。
血液緩慢流動著,連一絲快速流動都沒有。
白芷璿重重閉上雙眼,將濕透的長發往後梳,櫻唇微微顫抖著,冰涼得全身發抖個不停。
而這份冰涼卻讓她感覺特別的好。
至少,帝傲爵能夠徹底從腦裏離去,不再浮現出半點的身影,把她的心全給破壞了。
她很努力想要將這個男人忘卻。
越是努力,越是渴望想要將帝傲爵的所有都給扔掉,這包袱卻牢牢背在背上,再大力也無法甩開。
這令她感到異常的難受。
純白的長裙濕透緊貼著白芷璿的身子,裸露出來的胳膊感受到強悍的冷意侵蝕,整個人都快要凍僵了。
鍾鳴皓這時候才注意到身邊的女人竟然到外麵傷害自己。
惹得他整個人都快要爆炸。
不顧大雨下車直接衝到白芷璿身邊,長臂一撈,將那冰凍的身體緊緊擁入懷中,任由這刺痛的涼意直侵微暖的身體。
雙眼赤紅的男人咬著牙,低沉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幹嘛沒事跑來淋雨?你的身子很弱,醫生說過不允許你這樣的。”
當初的白芷璿生下白子果後一段時間都毫無血色我臥床休息,一度讓鍾鳴皓誤以為她會這樣一睡不醒。
早已被凍僵的白芷璿根本沒能發出半點的聲音。
絲絲的暖意從鍾鳴皓的身上不斷傳遞過來,卻無法將她那顆破碎不堪的心暖化。
重重閉上雙眼,雨水不斷從眼下滑落下來,如同淚珠,丟的是苦澀的味道。
“你就真的這麽愛帝傲爵?”
“無論如何,你不能再這麽對待自己,知道嗎?”
鍾鳴皓咬了咬牙,用盡全身力氣吐出這句話。
徹徹底底敗給了白芷璿。
就算她的心裏還存有帝傲爵又如何?
隻要她願意將這個男人忘卻的話,自己就會一直待在她身邊好好守護著,絕對不會讓白芷璿受到半點的委屈。
“鍾鳴皓,你究竟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
“花了這麽多年的光陰,你難得還不清楚我的心早已經被大叔侵占,完全不能容納別的男人了嗎?”
白芷璿櫻唇張合,虛弱的說著。
不得不承認,她愛的人依舊是帝傲爵。
不管過去多少年,這可能都無法改變半分,這個男人始終都會牢牢紮根在心底,根本無法消散半分。
“這又如何?”
“我喜歡你,我愛你,根本與你無關,隻要你可以讓我一直愛著你,浪費多少時間都無所謂。”
他,鍾鳴皓就是偏愛白芷璿。
再好的女人站在他跟前也無法取代白芷璿的重要性。
二人在大雨下擁抱著,白芷璿垂下的雙手攀上鍾鳴皓的腰間,緊緊抓著他那偌大的衣衫,咬著牙,小聲哭泣著。
鍾鳴皓大手按住白芷璿的後腦勺,低下身子,幾乎成為她的保護傘,盡量讓雨水大部分滴落在自己身上。
一段時間過後,全身濕透的二人回家了。
開門的白子果眯了眯眼,雙手抱胸上下打量著說:“爸爸,你幹嘛沒事帶媽咪去淋雨?這種玩法真的好嗎?”
一個爆栗直接落在他的小腦袋,微微紅腫起來。
白芷璿一手拎起白子果,森冷著一張臉將他帶去房裏好好教導一番。
這小子的腦子裏都裝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難道他就沒有好的東西了嗎?
“媽咪別哭,果果會一直在你身邊的。”白子果摸了摸白芷璿冰涼的小臉,突如其來冒出的一句話讓後者滿滿的暖心。
緊接著將小小的身軀緊緊擁入懷中。
白子果重重歎了一口氣,像小大人掃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著。
到最後,白芷璿徹底忘了咬教訓白子果,紅著眼,托著冰凍的身體到浴室裏洗洗,浸泡在熱水裏暖化身體。
白芷璿閉上雙目好好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安靜。
也許是因為淋了雨的關係,心中的煩躁一下子消散徹底丟失,隻剩下滿滿的冷意,一心想要暖和點。
不曾想過自己會做出這種行為。
隻為了將某個男人徹底從腦海裏趕出。
白芷璿早早認為帝傲爵受過這般對待後,必定不會繼續跟自己有所糾纏。
看他與崔巧巧這般熱舞沒半分的厭惡後退,可想而知,帝傲爵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半點的改變。
跟以前一樣。
白芷璿壓根不知道,帝傲爵這四年裏從來沒碰過女人,留在他身邊四年的蘇冉像是守活寡似的。
他主動碰崔巧巧不是代表他完好無缺,像正常人一樣。
不過是為了將心愛的女人給激怒罷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修長的手指拿著高腳杯,上下搖晃著,猩紅的酒色旋轉著泛著晶瑩的光亮。
透明的杯子不間斷的染上猩紅卻又褪下,輕抿一口,其中的苦澀在口腔裏不斷擴大,完全沒有半點的甜味。
帝傲爵垂下眼瞼,暗沉得不見有半點的光明,棱角分明的下顎微微緊繃,半眯著的墨黑眼眸折射出淡淡幽光。
旋即起身,拿著酒杯看著外頭的磅礴大雨,稀裏嘩啦的聲音幾乎將任何聲音全都蓋住,包括他的心跳聲。
叩叩兩聲,一身火紅長裙的蘇冉站在門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