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算不上微笑，但可以看得出他不自覺上揚的嘴角。

    心情果然很好啊！

    隻是這一刻，她有種錯覺，他們是一起探望誰的情侶。

    這個想法一冒出，就被程樂樂腦中的禁衛軍殺死。

    “哦，來了！”

    程樂樂一急，還沒出車門就起身，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好像就能減輕頭頂的疼痛，睜開眼，卻意外的發現——

    根本不痛，車頂軟軟的？

    出來後程樂樂才發現原來是趙瑞澤的手抵在車頂。

    再偷看一眼他的表情，好像沒什麽事？

    “看什麽，走了！”

    難得，感覺到他手掌的溫熱，以前抓住她的手的時候，她感受到的隻有疼痛。

    這種感覺太過美好，是她以前乃至現在都奢求的，因此程樂樂竟忘了甩開。

    忘了這麽做不好。

    “這是哪裏？”

    趙瑞澤沒有回答他，而是轉身給了她一個微笑，燦爛地像陽光，讓她有那麽一刻的失神。

    這邊剛找回自己，忽然熟悉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歡歡——你回來了！”

    即使知道，但真的再見麵再擁抱，牛欣欣還是很激動。

    沒有預想到的見麵，突如其來的擁抱，熟悉的麵孔帶著熟悉的回憶竄入腦袋。

    “欣欣姐……。”

    程樂樂顫抖著回抱住牛欣欣，太多話想說，卻全部堵在了喉嚨。

    “歡歡，好久不見！”

    渾厚的男聲將程樂樂從回憶中拉出，她抬頭，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這是……。”

    聞聲，牛欣欣鬆開程樂樂，然後笑了笑。

    “這是我們的女兒，劉致欣，小欣啊，叫阿姨！”

    沒精力再去感傷或是想太多，程樂樂驚喜的抱起劉致欣。

    “小欣？都……這麽大了？”

    “漂亮姐姐，我要叫你漂亮姐姐，不要叫阿姨！”

    幾個人都寵溺的看著這個小活寶。

    “小欣眼力見真好，姐姐待會做糕點給你吃，獎勵你好不好？”

    小家夥一聽更來勁了。

    “那我要吃牛媽媽做不出來的那道糕點，漂亮姐姐你會麽？”

    疑惑地將目光轉向牛欣欣，表示不知道是什麽。

    “就是那個M國很出名的不錯過啊！”

    這話一出口，程樂樂和趙瑞澤恍然大悟的笑了。

    “你們倆這幅表情是怎麽回事？”

    兩夫妻家小家夥也是看的一頭霧水。

    “我們進去聊吧！”

    還是趙瑞澤打破這僵局。

    ……。

    “所以說你就是……。”

    牛欣欣驚訝的說不出下半句話。

    “怎麽，他沒有和你們說麽？”

    程樂樂還以為他一發現她就會告訴他們呢，原來不是這樣啊。

    怎麽有點難過呢？

    “他啊，我就不多說什麽了，我也不知道你們在美國到底發生了什麽，最後竟然讓他娶了別的女人。”

    牛欣欣至今還是不能釋懷這件事。

    “瑞澤他是有苦衷的！”劉致勝為兄弟辯解道。

    可是牛欣欣還是站在姐妹這邊，在她眼裏，歡歡是受害人，最大的受害人，即使當初逃走，也是因為害怕。

    畢竟發生那樣的事，她也不知道吧。

    瑞澤那段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呢？

    “你們在說我什麽壞話？”

    從廁所出來的趙瑞澤就著程樂樂坐下，話語看似帶著威脅的語氣，卻是帶著笑意說的。

    “說叔叔你不該放棄漂亮姐姐！”

    劉致欣人小鬼大，竟一語道破。

    趙瑞澤恍惚了那麽一秒便釋然一笑。

    “不是我放棄漂亮姐姐，從未開始，何來的放棄？”

    說完，趙瑞澤還不動聲色的瞟了程樂樂一眼，發現她神情果然不對勁。

    怎麽辦呐，這女人真是越來越招人喜歡了！

    他中毒太深，卻沒想過要解藥。

    “就是，算了過去了就過去吧，反正你們孩子都有了，好好過日子吧！”

    忽然覺悟到歡歡還在這，牛欣欣假裝驚訝的捂住嘴。

    “沒事，我們早就說開了！”

    程樂樂笑得很不自然，即使已經告訴自己，說過無數遍，沒事的，但是傷疤就是傷疤，什麽時候揭開都會疼。

    “這些年一個人在外麵過很辛苦吧？”

    太多謊言在其中，程樂樂一時竟不知道從何說起，怎麽說才能像是真的？

    至少當年和阿遠一起的那件事不能戳破，否則……。

    想到阿遠，現在還沒有音訊，程樂樂的心又沉了下去。

    “我到M國後，改名叫程樂樂，碰上了一個好心人，願意資助我開店，後來，自然而然，我們成了夫妻，不過最近……。離婚了……”

    阿遠是她不想提起的話題，特別是他們麵前。

    “離婚了？那你們有孩子了麽？”

    劉致勝永遠是理性的那麵。

    “沒……。沒有！”

    程樂樂不知道，此刻的趙瑞澤像是從冰窖裏出來的，渾身散發著冷氣。

    “那你為什麽不回來，既然已經和他攤牌了？”

    斜睨了一眼趙瑞澤，牛欣欣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我有……。自己的原因，我呆幾天就會離開。”

    “那你回去看了李阿姨麽？”

    是啊，說到媽，欣欣姐應該知道些什麽……。

    和牛欣欣單獨聊了一會，程樂樂才知道，原來他們當初都以為她死了，但不忍心讓李西知道，他們便騙她說自己被調到外地做研究去了，不能和家裏人聯係。

    憑借著她能回來李西才熬過這些年。

    也就是說，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見母親了？

    光是想想都覺得好激動，程樂樂興奮地搖著她的手臂，想著什麽時候就跑到她跟前，緊緊地抱住她，告訴她自己有多想她。

    “所以你現在和瑞澤是什麽關係？朋友？”

    這個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好像沒有關係，卻又感覺緊密相連。

    纏繞糾結不清。

    “我是想說，你就沒有想過……。重新和，瑞澤……。”

    “這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種事，怎麽可能，她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的。

    小緣還有那孩子比自己更需要他。

    “程樂樂，我就想問你一個問題，認真回答我好麽？”

    猶豫半晌，程樂樂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沒有那個女人那個孩子，你們還有沒有可能？”

    看程樂樂不說話，牛欣欣又追問道：“隻是想知道，人心是不是可以真的變得這麽快……。”

    咽了咽口水，程樂樂緩緩抬頭，雖然是猶豫著開口，但眼神裏的期待和堅定卻清晰可見。

    “如果是這樣……。我想，不錯過……。”

    不想錯過……。

    聽到這個答案，牛欣欣忍住嘴角的笑意，又忍住心中的激動和她話家常。

    房間外的那個男人卻是一直低氣壓。

    “怎麽，還是在意她已婚這件事？”

    劉致勝將啤酒端到他麵前，調侃著說道。

    沒有說話，而是索性將啤酒往肚子灌，好像這會好受一些。

    “我說啊，沒必要，你都有了孩子了，有什麽資格介懷這件事？”

    一上一下的喉結忽然停住，趙瑞澤放下啤酒轉過頭。

    “你也別怪我說的太直白了，事實就是如此。”

    別過頭，劉致勝沒有迎上他冰冷的目光，這種眼神，就算他一個大男人看也是怪滲得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