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低到塵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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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張愛玲對愛情有很多獨特的看法,但是她一個男人都沒有看準,寫了一生愛情,終其一生也沒有找到她筆下的愛人,袁淑蓓每每看張愛玲的都這麽感慨。又一次和蘇璐說起張愛玲,蘇璐說她從來不看此人的書,悲劇色彩太弄了,她說一個女人生活要過明白些,愛情不能看的太透徹,否則沒有好結局。
袁淑蓓點點頭,很認同她的說法,可是在楚波這件事情上,袁淑蓓覺得她可真是張愛玲筆端下寫的。不過如果不是楚波找袁淑蓓吃飯那段插曲,她一直覺得楚波真的可以歸屬白馬王子係列的,她想如果她是蘇璐肯定也很興奮,所以她不想告訴蘇璐這件事情,何必在一個人特別感到幸福的時候潑人家冷水呢。蘇璐約會去了之後,袁淑蓓照例自己做個小小的美容,整理下一周每一天的穿搭,累了坐在沙發上看看肥皂劇,不知不覺又到了睡覺時間。
蘇璐回來的時候袁淑蓓已經換好了睡衣,慵懶慵懶的準備甜甜的進入夢鄉了。蘇璐回來了,提著一個小小的精致的香水袋子,一看就知道是約會的時候收到的,中午她好像看見楚波的車上有這麽一個盒子來著,她不好意思猜測究竟是楚波為誰準備的,反正應該是蘇璐的。蘇璐一臉幸福滿足的小表情,一向驕傲要強的蘇璐見了楚波,肯定是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但她的心是歡喜的,從塵埃裏開出花來。她不是喜歡炫耀的人,可是自從一進門開始,蘇璐就不停地對袁淑蓓說楚波長,楚波短的,她說話的時候袁淑蓓根本插不上嘴,她也不需要別人插嘴,隻要一個忠實的聽眾來分享自己的喜悅就夠了。她足足說了有半個小時還沒有換完睡衣,袁淑蓓說自己困了,她不好意思地意識到說多了,洗漱去了。
回到自己房間的袁淑蓓很快就睡著了,一夜無夢,連手機響了幾次都沒有聽到。早晨醒的很早,不想起來,躲在被窩裏看手機,其中有兩個電話是萬澤寧打的,袁淑蓓很奇怪,不僅有電話,還有好幾天他的短消息,袁淑蓓很好奇地看了看,還是邀請她到他的公司裏去的,這回真的有誠意,提出了詳細的工資待遇,袁淑蓓比較了一下,真是下了血本了,比現在的工資番了一倍還要多,而且承諾給她招幾個人帶著。袁淑蓓心裏還是沒底,不去怕真的是上天安排了一次讓她翻身的機會,去吧,真怕身沒翻了還把勉強吃的飽的飯碗給砸了。袁淑蓓是最怕做決定的人,她好像也沒做過什麽有意義的決定,如果這次做了,肯定是她人生第一次做這麽大的決定,所以不會那麽快,萬澤寧催的有點緊了。
半天,她回了他一條信息:我需要點時間考慮一下。很快,萬澤寧回了她兩個字:好的。還好萬澤寧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否則,袁淑蓓肯定會陷入各種分裂,說到直接放棄,她還是不忍心的,畢竟,還是有那麽一小點發財的追求的,說抓住機會吧,她有各種擔心。其實人都是這樣的,沒有機會的時候祈禱一個機會,機會一旦來了又患得患失的,放不下拿不起的。放下手機,又想了很多別的事情,簡單糊弄了一下早餐,踩著點上班去了。到了單位,同事都友好地誇她又顯得漂亮了,她也不反駁,大膽地說,你們趕緊找個優質男把我嫁出去啊。同事都很熱心地說公裏做技術的那麽多男的,優秀的不少,幹脆在咱們公司找一個得了,於是他們搬著手指頭想想誰沒有結婚,想到了好幾個,劉佳琳好事地去打聽了每一個他們覺得靠譜的男生,得到的答複是人家都有女朋友了。這年頭,但凡能看上的,靠譜的男人,早早的就被定下了啊,誰一直等著哪裏給你撿漏呢。袁淑蓓又是挺受打擊的,同事都勸她慢慢來,這麽青春靚麗哪裏嫁不出去呢,隻是緣分沒有到而已。袁淑蓓隻有苦笑的份了。同事也實在沒有其他好的安慰理由,私下裏口德不好的甚至會說,哎呀,這年頭,誰敢娶個美女回家呢,看如今這剩下來的,哪個不是美女呢!有扒她前男友的,替她覺得不值的,反正怎麽說的人都有,袁淑蓓也知道,到底就是這麽回事唄,隨便說去,她還是心比較寬的。時間是所有事情的解藥,她淡忘了有些事,別人偶爾記起也沒有什麽關係,總歸不會比她記得還深刻。周一還算忙的,也沒有多少時間來想這些事,就到了下班時間,她的活有一點沒有幹完,她留下來加會班。蘇璐下了班也沒回家,她等著楚波約她呢,在辦公室一邊消磨時間,一邊心跳加速地等待著來自楚波的消息。七點多了,袁淑蓓訂了個加班飯,吃完了準備回去,蘇璐來電話抱怨說楚波沒有約她,也沒有聯係她。袁淑蓓安慰她說,進程沒有這麽快的,好事多磨,也許是他生意太忙了吧。蘇璐苦惱不已,才見了兩次,似乎已經單相思上了。袁淑蓓說她是花癡,蘇璐維護心切,反駁說人家年紀輕輕,事業一大把,堪比鑽石王老五好吧。都是現實的人,袁淑蓓心裏波瀾不寧。大約三點多,楚波發了她一條很曖昧的消息,賤兮兮地訴說他的愛慕之情,甚至稱袁淑蓓是他心中的女神。袁淑蓓當時正忙,帶點故意調戲地問楚波:你不是還在約蘇璐嗎?將來哪個是妻哪個是妾啊?問完她都覺得自己無恥的要死,想著楚波應該不會回的,可是奇葩就是奇葩,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人家回說,袁淑蓓是他的愛情,蘇璐是沒有愛情的時候可以結婚的不錯選擇。而且還附上自己的理論,能遇上愛情更好,遇不上,適合結婚的也可以結婚。袁淑蓓徹底無語了,按照楚波的理論,如果袁淑蓓答應他了,ok,就談戀愛,如果追不到袁淑蓓,就追蘇璐,不指望有什麽愛情了,能結婚就行。袁淑蓓回說:你真坦白。楚波說:對你當然毫無保留。袁淑蓓不再理他,他反複解釋說現在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很難遇上漂亮的又看的上的,但也不能不結婚,既然必須結婚,那就找個適合結婚的女人過日子就得了。袁淑蓓聽了覺得這些解釋好像真實展示了某些男士的內心,她很好奇他們會愛什麽樣的女人,如果追不到,又會選什麽樣的女人結婚呢。她故意問楚波他喜歡什麽樣的女人,楚波說漂亮性感精致的。可能怕袁淑蓓覺得他膚淺,又補了一個條件:氣質。袁淑蓓說要求挺高,楚波說愛情嘛,本身就是奢侈品。袁淑蓓覺得他口中的愛情簡直就是奢侈品買賣標準,根本就是玷汙了愛情這兩個字。她又問他什麽樣的女人是可以考慮結婚的?楚波說有能力的,保守的,性格溫和的,身體健康年輕的。媽蛋,又是挑商品啊,袁淑蓓不禁罵到。不過她沒有生氣,楚波這個人她是不會沾的,自然,他怎麽想的她也不在乎,就是有點替蘇璐操心。本來嘛,蘇璐比她大兩歲,看著也是女漢子陣營的,平時也精的跟猴子似的,怎麽這件事情上,就識不破呢?看來不是張愛玲老前輩一個人在愛情上翻車啊,隨時都有女孩子翻啊!回到家天已經黑了,蘇璐還在辦公室裏苦等著呢,袁淑蓓打了電話叫她回來,很久蘇璐才失落著一張臉回來。袁淑蓓才發現她畫了妝,穿著很女人的高跟鞋,小風衣內搭碎花連衣裙,跟平時中性的裝束完全不一樣,愛情真的可以激起人的改變欲望。袁淑蓓說她這麽穿很適合,蘇璐沒理她,女為悅己者容嘛,不用解釋。‘吼吼,楚波說今天工作太忙,顧不上聯係我,道歉了。’突然一聲,袁淑蓓差點被嚇到。蘇璐像變了個人似的蹦跳起來,期待愛情的女人,果然不可理喻,袁淑蓓搖搖頭。‘你也加油啊’蘇璐一邊聊天一邊提醒袁淑蓓,袁淑蓓看著妝都沒卸就趴床上笑著看著手機的蘇璐,沒說話。微信上跟大學室友陳雪說起這個奇遇,陳雪吐槽就是嫁不出去也要遠離這種渣男,義憤填膺的感覺,還再三建議袁淑蓓別在理他了。袁淑蓓問陳雪究竟該不該把這些事告訴蘇璐呢,陳雪說當然得告訴了,怎麽忍心看著單純的姐妹受騙,袁淑蓓認為這不是騙,人家還是有結婚的打算的,陳雪說就算結婚了也是個火坑。袁淑蓓說也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