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受到了邀請，而且女兒也覺得自己好看，胡款款忘記已經到了下午的時候，問露絲今天可不可以排練。露絲當然不會拒絕的，可是舒敏君說：“款款，今天晚了露絲老師還有很多事情，要排舞要製作音樂什麽的，還是改天吧。”

    胡款款好像是接受了什麽邀請的小學生一樣，又問舒敏君說：“明天呢？明天可以嗎？”

    露絲聳聳肩，說“對不起，明天星期天。”

    胡款款還是極其興奮地問：“後天呢？後天可以吧？”

    露絲和舒敏君隻是微微笑笑。用沉默表示肯定的回答了。

    就這麽一個星期天，胡款款感覺比過了一個星期還要長。

    一天到晚，她就是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衣服，然後心裏不斷地跳躍，飛起來說：“可以了，我終於可以了。我終於有機會上台了！”段繪寧看來，覺得就和當初自己參加模特團隊那樣得意忘形。

    不過媽媽就是媽媽，也不能打擊的。她也跟著起哄“太好了，太好了。媽媽終於可以了！”

    星期一天剛剛亮，胡款款就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叫柯博煒送她去露絲工作室。柯博煒還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刷了牙，沒有吃早餐就下樓開車去了。

    去到工作室，自然是還沒有開門的了。柯博煒耐心地安慰了一下胡款款，說“媽媽，你積極也得看著時間不是嗎？這麽早，天還沒亮，誰去開門啊？”

    胡款款笑了一笑，什麽也沒有說。跟柯博煒到旁邊的小店吃了早餐去了。

    露絲的工作室一直以簡約而不簡單著稱。因為她是著名的排練師，所有和她有關的東西都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但是露絲不以為然。她覺得排練，講的是心，和外界的機械沒有太大關係。

    她很大方地邀請同行和愛好者來參觀自己的工作室，並且現場排練給他們看。不過因為本來就帶著神秘色彩，加上很多工作室都是拒絕參觀的。所以她的開放對同行和愛好者都沒有很大的作用。

    同行們看過了，都說這樣的做不了。愛好者說，這樣的，恐怕隻有神仙才行。不過因為大家都不願意開放自己的工作室，很多人都認為那是她還有別的工作室，這個隻是用來采訪和接待客人用的。

    胡款款走到工作室裏麵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發現偌大的一個工作室，隻是一個空空的排練廳。旁邊放著兩台音箱。地上麵的記號都是臨時畫上去的，而且好像很久以前畫的，經過幾次排練已經踩得快要沒有顏色了。

    到了9點多，舒敏君和琳達相繼來到工作室。琳達簡單說了一下這次表演的要領，然後就播放起了選好的音樂。

    剛剛開始，胡款款以為那裏是高科技的集成的機器，隱藏在了整個牆壁和地板的背後。直到這個排練開始了幾次，才知道，原來背後什麽都沒有。唯一電動的就是空調和錄音機。

    其他的手段和位置，全部靠露絲的大腦和雙手來操控。

    不過能夠在鏡子裏麵看到自己和另外幾個模特兒一起和諧地走秀，胡款款感覺非常好了。

    午飯的時候，胡款款拜訪了露絲。問她怎麽排練廳這麽簡陋？露絲說：“科技在進步，但是不是什麽都在發展。比如藝術，很多東西就後無來者的。因為現在的人太過依賴科學技術，忽視了本來就有的人的靈性。”

    胡款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就算是您要發揮靈性，那地麵上的記號總應該畫清楚吧，這樣模模糊糊下去，幾天就影子都沒有了。”

    這回露絲笑了，說：“你看看我是用什麽畫的？”

    原來是粉筆。

    露絲說：“你看巴黎時裝周的舞台上有記號嗎？你說我們到時候為了走好，低頭看記號，都像認罪一樣，誰來表演啊？”

    胡款款問露絲：“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當然記號很重要，沒有固定的位置誰都做不好。”露絲隻說了一半。

    她故意停下來，看看胡款款什麽反應。胡款款皺了眉頭，思考了一下，因為她感覺露絲真是太神了，深不可測，所以不敢亂猜。也不做聲，等到露絲繼續講下去。

    “我隨便可以找記號筆，油漆筆，可是我就是用粉筆。這樣在新的時候，你們都可以看清楚自己的點，然後等到你們熟悉了，練習多了，地上的粉筆沒有了，你們也就自然習慣了！”

    原來一個記號都有這麽大的學問！胡款款之前隻是好奇，有點羨慕，現在簡直是歎為觀止！她連續說了幾聲“敬佩！”退出了辦公室準備下午的排練。

    經過露絲的一番教導，胡款款知道了，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都是用人的腦子和雙手製造的。可以說，高科技的東西，隻能給人帶來方便，沒有真正的藝術。這也就是當初自己為什麽自己做不好反而怨別人，說沒有好的條件，沒有好的設備，其實一切都應該靠自己！

    露絲對這個好學的學生非常滿意，一個下午就教會了她演出的全部內容。另外她也非常地嚴格，讓她不許看地下的標記，盡量記住自己的位置，而且不能有誤差。

    一整天下來，胡款款感覺非常興奮，可是骨頭卻好像已經散了架。柯博煒的車在樓下接的時候，她幹脆放倒了座椅，自己躺在車上。

    回來的時候，胡款款非常神氣地叫段繪寧開門。不顧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又弄幹，還是昂首挺胸地在她麵前走著台步。在一邊的柯南看到他奶奶這樣反常的動作，也哢哢哢地笑了。

    “媽，你能不能正常點？”段繪寧說。

    “我怎麽不正常了？我是回來也在練習走台步啊！”胡款款毫不示弱。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這樣會不會太累了？”段繪寧雖然平時飛揚跋扈，有的時候還是很關心媽媽的。

    “累不累我自己知道，再說了，若要人前顯貴，就得人後受罪！”胡款款一副好像要為藝術獻身的樣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