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賈義子問段書淳，那個叫做李大仁的語文老師，怎麽跑到了柯柯後勤集團的學校裏麵去了。段書淳說，那時候剛剛成立學校，需要麵向社會招聘老師。那個李大仁好像是當年福州鋼廠的語文教師，感覺說得很厲害，就接受了。

    賈義子接著問：“你覺得那個李大仁老師教得這麽樣？”

    段書淳不斷地搖頭。說：“那個老師好的不教，專門教一些學生投機取巧的東西，我們已經說了自己的學校不需要什麽成績總分升學率什麽的，但是他就跟我唱反調，而且那些學生隻要家裏有一點點錢或者有一點點背景的，他就潘琴帶故，想要說和他們有什麽關係之類的。”

    賈義子說：“這就對了，我以前就是被他教出來的啦。”

    段書淳想起自己小時候被胡款款和段繪寧欺負打壓的過程，結合賈義子現在說的話，頓時有了一種心心相惜，同病相憐的感觸。她又是慶幸又是難過。

    因為生活在這種惡劣環境下的人，要麽就是有一天衝破這樣的環境，在外麵沒有止境地發泄，為所欲為。還有另外一種，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很有風度地離開。不會去咬那個狗一口了。當然，其中的痛苦，隻有經曆了的人才知道。

    賈義子問段書淳：“這個人表現不好，你打算怎麽處置？”

    段書淳說：“這個，我很早就想要處理他了。不僅僅跟你說的那些，又一次他還私自繞過學校董事會，直接連線學生家長，跟一個學生家長告狀，弄得學生很不高興。還經常變向體罰學生，每次都做得沒有痕跡，這讓我們很頭疼。”

    賈義子突然想到一句成語，叫做“狗改不了吃屎”。這個成語用在李大仁身上特別合適。真的幾十年過去了，他的教學方法竟然沒有變，而且學生對他的恨也沒有改。這樣的壞人留在學校裏，隻能讓更多的學生遭受苦難。

    賈義子問段書淳：“你怎麽不開除他呢？”

    段書淳說：“你以為開除就開除了？他比我們還要凶，經常動不動就來我們辦公室靜坐什麽的，甚至還說要把他的學生帶回家裏上課。”

    賈義子真的覺得這個人沒法救了。隻能采取強硬的手段。他說：“要不你高薪聘請一個博士生來做老師，然後告訴他說，這裏的老師已經滿員了，希望他支持你們的工作。”

    “不怕他鬧嗎？”段書淳早就想要找個借口開除了李大仁，可是李大仁做事滴水不漏，而那種強硬開除的事情又不是一個正人君子能做的。

    賈義子說：“據我所知，他是不會專心來我們這裏教書的。特別是我們這樣的民辦學校。他肯定沒有離開自己的學校，還在那裏停薪留職。我們就讓他停薪留職，說這裏沒法安排，希望他到原來的學校。如果他鬧。我們就讓原來的學校處分他，徹底開除他的公職。然後他沒因為被學校處置了，也沒有臉來我們這裏了。”

    段書淳聽到賈義子這樣縝密的構思，對感覺已經和他勢不兩立的地步了。雖然說報仇是不好的事情，但是如果能夠開除了這個該死的李大仁，對自己的學校也是一件好事。段書淳開始重新審視武俠裏麵的恩仇錄。她覺得那些報恩報仇真的不僅僅是感情或者是記憶上麵的發泄，更多的是一種社會上麵的責任。

    懲惡揚善，殺死了惡人，這麽世界也就多了一份安寧。如果你報答恩人，那麽，這個世界也就多了一份美好。當然很多報仇報恩的人沒有想到這一層的意思，但是他們用自己非常實際的想法，完成了一個社會上麵的神聖使命。

    段書淳決定就這麽按照他說的事情去做。果然李大仁隻能灰溜溜地往自己的學校裏麵去了。在作家協會，他其實不敢說自己是什麽私立學校的老師，因為他要麵子。還是留著原來的崗位，現在不再是什麽借調了，是真的有公職了，他就開始暗暗神傷。他覺得那裏的工資少了很多，那裏的達官顯貴還有土豪階級少了很多。他又回到那種不見天日的生活裏麵去了。

    不過賈義子還是很興奮，他很想站在他的麵前，踩著他的胸脯，問李大仁，怎麽樣你不是說我好高騖遠，不務正業嗎？你務實進取，怎麽學別人跳槽了？

    他甚至還想到，如果作家協會要問他和李大仁什麽關係，李大仁對自己的成長有了什麽幫助，他一定不會好像上次那麽義正辭嚴，而要心平氣和，笑裏藏刀，他要說，感謝李老師，李老師是阻止學生做什麽，學生就成什麽。如果李老師想要學生成為音樂家，就讓他不要唱歌。如果李老師想要培養文壇敗類，就可以專心地教育。

    不過賈義子還是覺得順其自然的好。他覺得自己好像自從回到福州以來，雖然交往的範圍寬廣了很多，但好像仇人好像也越來越多，特別的陳紅和李大仁這樣的。

    晚上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當然賈子義懷孕了本來就睡不好。她是不指望睡著的了。但是希望賈義子睡覺的時候，不要那麽吵，稍微養養神也算是不錯的享受。隻是賈義子這麽不配合，就發火了。賈義子說了自己心中的苦悶。賈子義說：“你說你娘娘腔吧，還就真的娘。不僅僅說話聲音小。膽子還很小這樣下去你還怎麽當他爹或者是他們的爹啊？”

    這話一說，可以說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賈義子算是明白了。不就是開除了他的工作嗎？又不是殺人，況且那個陳紅的相互詆毀，本來就是因為自己的觀點不一樣。怎麽就弄得好像仇人一樣？這根本就是做賊心虛嘛！

    賈義子決定了，他不僅僅不能怕，不能有什麽罪惡感。還要理直氣壯，而且要對那個人絲毫不心軟。對，就這麽辦。他要做一個堂堂的男子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