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與世無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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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款款不是沒有想過要出家,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和段昊在一起,就算是披著袈裟,隔著佛教,也可以在身體上有著很近很近的距離。可是她看到之前佛門弟子之間的爾虞我詐,鄭群多利,還有自己勾心鬥角,也就放棄了。

    她不明白白玫瑰,一個比自己還要清高百倍的人,怎麽就一時衝動除了家?還是到了她所不齒的地方?難道她不知道這裏的世俗?難道她真的就是為了所謂的愛情?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將來,他一定會死在寺廟,她也一定會死在寺廟。然後,他們可以一同在寺廟裏麵享受人間的香火。這是什麽概念?她終於在他身邊了,在她占有了他幾十年的之後,她最後竟然和他在一起了。她付出了那麽多,結果還是得不到。

    但是胡款款覺得自己輸得甘心。就算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選擇和原來那樣,而且不該不變,無怨無悔。但是這是真的做得到嗎?

    不僅僅是和尚廟,尼姑庵裏麵也有著很多爭權奪利的事情。比如小西天裏麵,人們都想排在大和尚的後麵,做師兄。對於這個身世顯赫,聰明過人的耀命師兄,她們說是提心吊膽,心懷戒備。

    看到她勤奮的樣子,就知道她想要爭寵,看到她努力學習,就覺得她要爭取優秀。但是其實白玫瑰並不是這樣,她隻是怕在寺廟裏麵做得不好,就會引起別人的反感,所以才這樣努力工作的。

    但是她的努力,會給那些不努力的人帶來壓力。

    於是,有一天吃晚飯,她在禪房看書,一群姐妹走了過來。

    “耀命師兄!”

    白玫瑰抬頭看了看。不知道她們找她什麽事。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動作,示意這裏是禪房,禁止喧嘩。

    為首的是“耀使”師兄。她手裏拿著一卷經書,對白玫瑰說:“你不知道吧,這個經書不是這麽讀的。你讀的是世間法,用俗人的思維去看,這隻能看到經書的字麵意思。你這樣是看不到深入的內涵。”

    白玫瑰說,“請問師兄,應該怎麽念啊?”

    耀使說:“這個,您得請教我,我才告訴你!”

    白玫瑰跪在地上,雙手合十,低頭禱告,對耀使說:“請耀使師兄指導弟子,如何念誦經文。”

    耀使很得意地笑了笑,說,你這樣是不行的,要表現出誠意來。

    “請問師兄如何誠意?”白玫瑰問。

    耀使說,“你要給我們磕頭,磕響頭,很響很響的,999個!”

    要是別人,早就知道這是刁難她的了,但是白玫瑰當做不知道,真的就跪在地上,咚咚咚磕頭起來了。

    “不夠響,不夠響,不夠響……”耀使非常得意地叫著。

    白玫瑰隻好走到旁邊的石徑上麵,對著石板,磕頭。

    這下,聲音比較宏亮了,然後耀使很得意地說:“可以了,可以了,你就這樣給我做999個!”

    白玫瑰繼續磕頭,然後耀使說:“我告訴你啊,你這個要念經念出名堂,就要用經書敲自己的腦袋,不斷地殼,敲到爛了,大概你就開竅了!”

    這顯然就是在刁難人啊,旁邊的人都看到了,但是白玫瑰當做不知道的樣子,一樣磕頭,戰戰兢兢地,在黑夜裏麵數數……

    巡夜的時候,有人看到了她,不過那個尼姑自己走開了。過了一陣子,尼姑庵的玩具師太過來了。她是尼姑庵所有人的師父,也是唯一的上一輩的人。她看到耀命在那裏磕頭,就問耀命做什麽。

    “沒,沒什麽!”耀命不想得罪任何人,而且她覺得就算這樣磕頭,自己受苦一點沒關係,如果真的能夠讓佛祖知道自己的苦心,也就算值得了。

    “拜佛也要有一個周期不是嗎?”玩具師太對她說。“你這樣夜以繼日地做,可能做工廠,做紡織可以,但是拜佛,好像是在做一個美麗的事業。好像種花和楊豆子,不僅僅要看人的付出,還要看生命的生長周期啊。冬天的職務是不會長大的。”

    耀命什麽都沒有說。她想要等師太走了以後再來繼續磕頭,但是師太好像看透她的心,叫她跟著自己,說:“你給我來,到我的房間裏麵睡!接著就叫了隔壁的人打掃自己的房間。”

    玩具師太的房間,是一個狹窄的臥室。除了一個小床,還有對麵一排書櫃,就什麽也沒有了。小床也隻能容下一個人仰臥,兩個人就隻能側臥了。讓人想不到的是,玩具師太的房間裏麵還有一盞豆油燈。

    這個很好理解,因為人們都知道佛門清苦。為了生活都是非常簡樸的。但是在電器普及的今天,豆油煤油燈可以算是一種古董一種奢侈品。但是佛家也算是出家人,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上麵的東西,用這樣的也算可以。

    看著這個簡樸的燈,還有簡樸的禪房。白玫瑰想到可憐繡戶侯門女,獨臥青燈古佛前。她如今是真的可以拋下塵世的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但是想想,這樣自己真的就幸福了嗎?在外人看來,她是塵世中的失敗者,隻有失敗者才要到這裏來的。但是她卻知道,自己是勝利者,是塵世的優選者。她來這裏,是為了修行,為了超度。

    可是,這樣的辯論,誰來主持,她又要針對了誰說這樣的話呢?孤寂的夜晚,也就是自在的佛性。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是鳥,別人的樊籠對自己來說就是很大的羈絆。但是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又是風箏。斷線了的風箏,會墜落在地麵的。

    她到底在鳥還是風箏?這裏的出家對她來說是一個糾結,還是解脫?

    師太從來不睡覺,或者說就沒有睡著過。她都是俯瞰這個世界。她不是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她不願意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去阻止,而是要用自己的行動標明,自己是喜歡這個女學生的,希望耀使不要這麽過分。可是,明天出來,耀使會怎麽對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