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媛竟然忍不住，哢哢哢地笑了起來，對李秀英說：“你呀，你呀，這叫我說你什麽好？我有一個詞語，專門概括你這種行為，你知道叫什麽嗎？那就是犯賤。犯賤的犯，犯賤的賤。犯賤的犯賤！”

    李秀英低下頭，不知道是接受還是拒絕薑媛這樣的評價。對於這件事，她是覺得自己挺犯賤的。不管從什麽人的角度上來講，有一個願意天天來看自己，隻要自己說什麽都願意去做的人，那是多麽自豪和幸福的事情。可是李秀英偏不，即使在沒有人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把這個人列入考慮的範圍。

    同樣，對一個經常忽略自己存在的人，要麽就是直接表白，要麽就是保持距離。可是李秀英又不是。她要不斷地去接近他，非要看到他忙碌，或者忽略自己才感覺舒服。

    薑媛下車，買了一包煙，吸了一口。把煙霧噴到李秀英的臉上，對她說：“你就算了吧。你看看我吸煙。明明知道這個煙吸進去還要吐出來，可是我就是喜歡吸。因為可能因為吸進去的煙啊，不可能完全吐出來。然後呢，心裏麵向留下多少，就感覺有了多少。”

    李秀英說：“你說的那些東西我不懂。”

    薑媛又吐了一口煙霧在李秀英的臉上，嗆得李秀英直打噴嚏。

    薑媛笑了，說：“哈哈，要是小白這樣噴你，估計你巴不得馬上抱著他親一口！”

    李秀英覺得臉一陣悶熱，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她說：“薑媛，你說什麽呢？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啊！”

    薑媛說：“嗬嗬，什麽閨女還是要嫁人的嘛！到時候別說是親親抱抱，就算是一起睡覺而且要天天一起呢，你還怕什麽？”

    李秀英說：“我不怕，隻是目前沒有想過這些，所以心裏毛毛的。”

    薑媛又吸了一口氣，吐到車窗外。那煙霧隨著窗外的風吹到天上，消失在空氣中。

    薑媛說：“看到這煙霧沒有？”

    李秀英點點頭。

    “我想起一個成語，叫做神馬都是浮雲！”

    李秀英說：“那不是成語吧？”

    薑媛說：“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現在嫁給誰並不重要。不要太在乎金錢地位甚至一個人的過去。一定要想到將來，你們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李秀英表示聽不懂。

    薑媛說：“當初我喜歡的威廉，現在不是兩地分居，而且他在國外。但是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樂，然後婚姻，就是為了銘記這樣一段快樂，然後希望有機會的時候，還可以重逢。”

    李秀英說：“這倒是我聽到的最理性的婚姻了。有的人說，婚姻是一個責任，有的人說婚姻是墳墓，但是你這麽說，很自然，很好。”

    薑媛搖搖頭說：“不，你不懂。你看看你和小白，雖然沒有什麽花前月下的約定，但是在麵對孩子，麵對事業，還有麵對很多事情上麵，已經有了心心相印的感覺。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李秀英想了很久，搖搖頭，又點點頭。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對於教練，她是習慣學東西才去和他說話，脫離了開車，她實在和他找不到任何話題。同樣，小白每次見她，都是說孩子學習的事情。除了孩子學習的事情，他們好像很難有共同的語言。

    而且他們也習慣了見麵匆匆，說完話，辦完事就走的交往方式。雖說這些是可以改變愛情可以把一切東西融合在一起，但是具體怎麽融合呢？怎麽樣才能融合呢？這不是說說就可以的。

    於是李秀英就停下不談了，車上出現可怕的冷靜。

    李秀英心裏不斷地想著表白的事情。在夢中，那個小白教練的表白方式，她覺得是很可行的。可是，那是因為他又兒子，而且他有這麽多多借口，進可攻退可守，一點拒絕的尷尬都沒有，可是自己一個女孩子家，而且又是那麽斯文秀氣，性格也不允許她這樣直接對他表白。

    但是，如果，她不表白，如果，帶著這樣猜測的感情生活下去，那是多麽漫長的煎熬啊？如果這樣下去，她的腦子會很辛苦，她的生活會很複雜。如果這樣下去，他們糾葛的感情會被好事者傳說出來。倒是她要是相親，要是結婚，都會有不好的影響。

    可是，如果，如果，她說是如果，小白教練帶著他心愛的兒子，來到她的麵前，說要跟她一起生活，她應該這麽做？和夢中一樣拒絕？還是半推半就的答應了？還是，不置可否，把問題拋給對方？

    想到這些，她覺得這個愛情比較迷茫，或許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麽愛情。真正的愛情，自己追求還怕得不到，不會像這樣自己遇到了，還要考慮，還想拒絕。

    那麽，她應該不要再去想他了？

    明明不想，為什麽還要好像幽魂一樣走進自己的腦子裏麵？

    難道這就是叫做情意綿綿？

    “喂，前麵紅燈，你給我小心點啊！”教練暴躁地說。李秀英想著問題，沒有注意交通信號。聽到教練這麽吼叫，連忙踩下刹車。汽車從80碼突然停下來。安全帶狠狠一拉，把人僅僅扣在座椅上麵。下麵的ABS防抱死裝置起了作用，整輛車哢嚓哢嚓地抖動，然後顛簸停下來。

    李秀英感覺剛才自己的腳好像踩到了地麵。整個車子好像散架了一樣。

    教練說：“要是沒有安全帶，要是沒有這個ABS，不要說衝紅燈啊，就算衝紅燈沒人罰，你都會被甩出去啊。”

    李秀英說：“對不起，我剛才想別的事情了。”

    教練一臉嫌棄地說：“你想什麽鬼？平時那些雞零狗碎的東西，也就算了吧。又不是什麽婚喪嫁娶的，也值得你這麽入神。我們開車都會想事情，都會說話，但是沒有見你這麽分神的。要是有人，不是給你撞死了？”

    薑媛在後麵幸災樂禍地笑起來。教練教訓的是有道理，但是她心裏麵想到，真的就是婚喪嫁娶的事情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