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老漢這樣叫自己，段書淳就說：“好，那伯父，你就認我做幹女兒吧。我願意代替小白服侍你！”

    白老漢和白老太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隻是一個勁地拉著段書淳的手，想要抱抱，算是對兒子的替代。段書淳隻能用力地扶著二老的肩膀，拍拍，希望他們能夠把所有的悲傷哭出來，然後心裏麵好受些。

    白小小則是出奇的冷靜。可能他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媽媽就已經死了，所以在娘胎裏麵就已經知道了生死不過是平常事，爺爺奶奶自然不能強迫他太過悲傷。雖然悲傷是孝順的一種表現，但是孝順還有很多其他的表現啊。

    白小小拉著李秀英來到白老漢麵前，說：“爺爺，爺爺，這個是李老師，李阿姨，我最喜歡的李阿姨！”

    白老漢和白老太自從把白小小交給了小白，就很少過問他們父子倆的事情。所以一時間不知道他說的老師是什麽老師，還有說的喜歡是什麽意思。

    段書淳忙解釋道：“這個是幼兒園的老師，白教練進城以後就把白小小送進了幼兒園。幼兒園隻有一位園長和一位老師，就是李老師。李老師很會教小孩，所以小朋友都喜歡她。”

    李秀英很大方地伸出手，跟白老漢和白老太握手。

    白老漢和白老太見到李秀英，非常熱情地說：“閨女啊，真是辛苦你了。你說一個大男人，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可能照顧得好孩子。他在外麵的生活，全靠你們照料了。”

    說著說著，不知怎麽又說道：“現在，他走了，你們也省心了，也算是一個解脫了……”

    然後眼淚又吧嗒吧嗒留下來。

    雖然很多老人見到年輕的女孩兒都會處於禮貌或是什麽原因叫做“閨女”，但是在段書淳聽來，那是真的閨女，就是親生女兒的意思。她對白老漢說：“不能照顧父子倆，是我的遺憾，但是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繼續照顧白小小。還有，我也可以照顧你們。你就把我當做親閨女吧。”

    白老漢和白老太笑笑。當初，媳婦拜堂的時候，也是這麽對二老說的，可是那個閨女不稱職，做了沒有到一年，就撒手不管了。剩下了白老漢和白老太太兩個人孤零零的，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孩子。

    麵對生死，她們是真的看開了，然而難過，是對自己兒子產生的濃厚的感情。所以，段書淳這個送上門來的閨女，他們也不是很敢接受。總是感覺抱在手裏好像怕跑了，含在嘴裏好像怕化了一樣。非常的難伺候。

    段書淳可是認真的，等到辦完了白教練的喪事，她親自走到二老麵前，叫他們先不要著急回家，她還有事情求他們要幫忙辦。

    二老問什麽事情，段書淳從包裏拿出一副金碗筷，對而老說：“爸爸，媽媽，收下女兒吧，我算是雖然白小小才是你們親生的孫子，可是你們沒有兒子，也沒有女兒啊。兒子女兒是誰都代替不了的，所以需要的時候，就找我吧！”

    二老用顫抖的雙手接過了段書淳手裏麵的銀碗筷，然後遞給她一個小紅包，說：“好吧，好吧，當初段書淳說的，是形式上的，是幫忙的，但是你現在金碗筷都帶來了，我也就不好推辭了。”

    白老漢還故意舉起她手中的金碗筷，對著太陽看了看。

    段書淳說：“這個當然是純金的，和你的閨女一樣，如假包換！”

    其實白老漢和白老太走的太匆忙，很多事情都沒有處理好。包括小白生前的工資，還有白小小的生活學習問題。

    段書淳向二老匯報了白小小的學習情況，說，白小小有很強的繪畫天賦。柯柯學校的美術老師希望他能留下來一年專門訓練繪畫技巧，以後可以成為著名畫家。

    二老剛開始說是農村人，種田為本，搞什麽藝術這樣的東西丟人現眼。不過後來經過段書淳的一番解釋，竟然接受了。但是他們覺得留在李秀英那裏學畫畫會不會太過辛苦，能不能找二老就住在學校裏麵，也算有個照應。

    段書淳當即同意了二老的請求，馬上安排了學校的宿舍。

    二老雖然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兒子，但是孫子完全集繼承了兒子的有點和隻會，他們都非常滿意。

    這件事情最大刺激的莫過於是李秀英。李秀英曾經還對小白教練動過心思，甚至幻想他來找自己求愛，拒絕了還要舍不得。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真的是一場夢。人的一輩子，就這麽匆匆走過。人就是匆匆過客。在車上還討論著以後要怎麽樣怎麽樣，沒有想到，突然就沒有了以後了。

    一切都歸於平靜。李秀英的班裏以後就少了一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但是她周末探訪的對象，除了張老師，還要去拜訪一下白家的二老，現在也不能叫白家的二老了，因為她也是半個白家的人了，她成了白家的幹女兒。

    對於這個幹女兒，她是很滿意的。如果能和白教練一樣有聰明的才智，說不定，她還可以有更加偉大的事業。

    不過想到偉大的事業，李秀英開始糾結了。她很想結婚，很想嫁人，有時候想到，就好像電視裏麵的姑娘思春一樣，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緣分就是緣分，沒有到的東西是永遠沒有結果的。所以無論她這麽想，這麽盼，恐怕隻有上帝知道她應該什麽時候結婚應該跟誰結婚。

    李秀英對段書淳說，她再也不想做司機了，因為想到小白教練的傷心事情，她就沒法專心開車。不過段書淳說這種事情是不可以逃避的。比如當初小白也是看到教練翻車了，不也成了汽車兵，也做了駕校教練嗎？現在心情不好，我可以開車，但是希望你可以勇敢做下去。

    李秀英覺得段書淳說的有道理，於是硬著頭皮，跟薑媛一起，考到最後，拿了駕照。不過開車的事情，還要一段時間緩衝緩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