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帶著段書淳的意思來到白家的時候，白老漢和白老太正在門口劈柴。看到李秀英風塵仆仆地走過來，忙放下手上的活計，紛紛走到大院門前歡迎。

    “幹媽來啦？”白老太非常熱情地叫道。然後遞上一支香煙。

    “不不不，奶奶您客氣了。我隻是來看看！”李秀英很客氣地拒絕道。

    白老漢忙勸阻說：“我讓你別給派煙吧，城裏人不同的，特別是女孩子，人家不抽煙。”

    李秀英靦腆地笑笑，說：“嗬嗬，是的，對不起啊，他奶奶，我不抽煙。”

    白老太說：“我就不明白了，香煙可是好東西啊，在我們鄉下，誰都抽煙，女人孩子都抽煙，你看看，誰說過有這個病那個病的那？”

    李秀英說：“嗬嗬，謝謝啦，我真的是不習慣了嗎？”

    白老漢舉起手裏的柴火，對著白老太說：“你這個老太婆再胡說，我就把你趕出去！”

    接著，忙轉過身過來，跟李秀英解釋：“閨女啊，這個，你別太介意，她也是熱情好客。”

    李秀英被他又是幹媽，又是閨女的叫法，感覺非常溫暖。她正在躊躇，應該怎麽談起這件事情呢。

    看了半天，於是開始把主要話題轉移到白小小的身上來。她對白老漢說：“爺爺啊，白小小現在學習還好吧？”

    “好，好，好得不得了！”白老漢從裏屋拿出一個盒子，裏麵全部都是白小小的素描習作。他非常高興地對李秀英說：“多虧了你閨女，把我們家白小小帶出來，在外麵可以畫畫，可以做這麽多的事情。我們農村人，就知道種菜吃飯的。要是沒有你們，現在還是井底之蛙呢！”

    李秀英想起當初小白教練走的時候，自己曾經表達過想要接白小小到城裏生活的意願，結果被二老一口回絕了。現在又要提起，都不知道怎麽說。

    白老太給李秀英送上一杯茶，說：“閨女啊，他們老師說，再過幾個月，就要帶他的畫參加國際比賽了，如果比賽獲獎了，就要到國外去上課。你看怎麽辦呢？”

    李秀英問：“你不希望他獲獎？”

    白老太說：“我，是不希望他到國外去。我也希望他獲獎啊。你說畫畫這麽好的事情，當然希望啦。要是，你說現在網絡不是這麽發達，你在農村，全世界都看得到。為什麽要跑到外國這麽大老遠的地方啊？”

    李秀英解釋道：“這個地方，畫畫是必須要實物參加的，很多東西，攝像頭是看不清的。”

    白老太說：“我是真舍不得這個大孫子！”

    李秀英說：“你可以跟著他們去啊！”

    白老漢說：“我倒是想要跟著去，但是，你想想。我們這老骨頭了，經不起折騰啊。坐車到城裏都腰酸背痛的，要是坐飛機到天上，這麽折騰，說不定就是散架了！”

    一看就是農村人的想法，安土重遷，舍不得孩子，不願意出門。

    李秀英看到這樣的情景，心裏麵想好的事情，都快說不出口了。喝了幾口茶水，想要張嘴，卻又止住了。

    白老太說：“閨女啊，我帶你去看看白小小吧！”

    白小小正在房間裏麵，對著一個球形認真地畫素描。為了能夠讓孩子更好地做好作業，而且配合好家裏麵人的生活，鄭老師破例讓白小小帶著自己的道具，回到鄉下的家裏畫畫。

    看到李秀英來，白小小放下手裏的畫筆，對李秀英說：“老師好！”

    李秀英說“白小小，你在畫畫就不要過來了。當心中斷了，到時候不知道怎麽重畫。”

    白小小自豪地說：“接不上？怎麽可能？告訴老師啊，我現在畫了哪一筆我都記得，不要說跟老師玩一會兒，就算是走開幾天都可以做得到！”

    李秀英說：“這是鄭老師教你的嗎？真厲害！”

    白小：“鄭老師說過，不過主要還是我學會的，因為好幾次，晚上畫了一半，我都睜不開眼睛了，我必須睡覺。於是我就記下畫了哪一筆，準備明天在哪裏接上去。這麽練習幾天以後，我就記住了！”

    看到白小小乖巧的樣子，李秀英心裏非常內疚。想到自己竟然要把這個孩子搶回家，不知道怎麽跟兩個老人家解釋。

    李秀英對白老漢說：“他爺爺啊，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你不接受的話，可以不答應的。”

    白老漢說：“說，現在出國我都願意放他去，什麽不可以呢？”

    李秀英說：“這個，我想接他到城裏麵住！”

    白老漢說：“對他有幫助嗎？”

    李秀英想說有，又想說沒有。看到白老漢這樣糾結的樣子，心裏麵都不知道怎麽開口。

    李秀英說：“我想要他幫個忙！”

    白老漢說：“好啊，你們這段時間幫我們這麽多，什麽我都應該的。”

    李秀英真的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她覺得，剛剛是想把白小小騙回去，然後拜了堂，帶回來，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可是想想，這是婚姻大事，怎麽可能不讓家人知道。再說了，如果這樣漫天過海，家裏人都不知道的婚姻，還算是婚姻嗎，這樣的婚姻是不是不算數？

    李秀英想開口，卻又重新閉上。感覺非常痛苦的樣子。

    白老太說：“閨女，雖然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但是我一直把你當做一家人。你有什麽盡管說了。現在你幫我們這麽多，我還怕你再幫我，這樣我們總是覺得在虧欠。如果我有什麽能幫你的，我們很樂意啊。”

    李秀英看看白小小，說，“是這樣，我姐姐的孩子，現在生了大病。”

    “要林丹妙藥？這裏沒有，不過我可以幫你找。”

    李秀英看到白老太都這麽通情達理了，就說：“不是不是，我實話說吧，醫生已經說沒得救了。然後，想要你們家白小小，到我們家做上門女婿，跟小孩子結婚，算是衝喜。”

    白老太和白老漢對視幾分鍾，竟然異口同聲地回答了：“好，我我們願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