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在說著的時候，秘書安慰廠長說：“不要緊的，我們白天不做虧心事，也不怕別人找上門來。”

    廠長說：“你這個人不厚道，怎麽能說段副總就是鬼啊？”

    秘書非常尷尬，吐吐舌頭，更加敬佩廠長了，他原來以為，尊重別人就是在行動上，在和別人一起交流的時候。沒想到現在的廠長，不僅僅是行動上，還在語言上，不僅僅在人前，在人後有人開他們的玩笑，她都是極力阻止的。

    這也難怪，這樣就真的是就幹幹淨淨，無可指摘了。

    段書淳自報家門，說明了來意。

    段書淳說：“我們仰慕你的刺繡公司很久了，我們柯柯集團一直都致力於發展全套的輕工業產業鏈，先後收購了製衣廠、筷子廠。如果你們工廠願意納入我們旗下，將是我們雙方都很榮耀的事情！”

    廠長有點遲疑，問：“怎麽納入你們的門下呢？”

    段書淳說：“我想投資一個電動機器化的刺繡大工廠，然後可以大批量高速度地生產繡花產品。當然，工業生產不能喝手工的相比，但是工業有著非常大批量，快速度，還有低價格的優勢。主要賣給那些中低收入但是喜歡精致手工的人們。”

    廠長說：“這樣，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聲譽？”

    段書淳說：“當然不會，隻要標注兩個不同的品牌，我們就會相得益彰啊！”

    “相得益彰！”秘書重複段書淳的話。然後評論了一句說：“段副總裁，可以說是出口成章啊！我們佩服，佩服！”

    廠長說：“你說對我們都有利益，但是為什麽你不是自己做呢？”

    段書淳說：“廠長問的就是有水平。要是我說因為情意，大概誰都不相信吧。因為我們公司這麽多年，和誰都認識，跟誰都有請。不過有一點我覺得是真的沒法代替的，就是張老先生的威望，還有你們繡花廠本來的口碑。”

    廠長說：“我們公司做的是高端手工刺繡，不適合你們的。”

    段書淳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啊，我們也是要做機械製造的高端產品，然後和你們手工的一起銷售，這樣就多樣化經營了。”

    廠長問：“那麽，主要的產品是誰的？”

    “我們的。”段書淳說。

    “主要的品牌呢？”廠長問。

    “你們的。”段書淳說。

    廠長說：“就是用我們的品牌，來做你們的廣告嗎？然後可行不？”

    段書淳說：“這個要到時候看效果。我覺得可行，但是說了不算。要不，你覺得不好的話，我試試看，然後我掛自己的牌子？”

    聽到這裏，秘書著急了。如果真的掛了自己的牌子。現在的紡織業已經從勞動密集型轉成了資金密集型的產業了。高科技的產業，隻要他後台設備跟得上，不管是操作技術，還是產品數量，都是很高的。

    等到他們占領了高地，然後再雇傭繡工，培訓技師，到時候說不定就是自己的繡花廠來求他們合作了。

    秘書忙說：“你先說說看，讓我們考慮考慮。”

    廠長看到秘書這樣，就說：“沒出息，別人說兩句就嚇得你這樣了？”

    段書淳笑笑，說：“怎麽，我們還是合作吧？”

    廠長說：“嗬嗬，我這個秘書，透露了我們的想法，本來我想跟你多談幾天，交流感情的啊，結果你看看，隻能找個時間把手續辦了吧！”

    段書淳說：“沒關係的，隻要你有興趣，我們天天都來往。你知道為什麽叫我來嗎？我是副總，也不是總經理，而是副董事長。按理說是不用我來管的。但是他們想到我是一個女孩子，然後繡花是女孩子的事情。所以就邀請我過來跟你們談判了。”

    廠長說：“還真是這樣，你看看，除了張國民，我們這裏很多領導都是女性。女性可以做領導，男孩子優秀的話當然也可以做，但是比如他，就適合做秘書。”

    段書淳說：“這才是女強人啊。男人都喜歡使喚女人，現在要換一個女人使喚男人的社會了。”

    廠長說：“嗬嗬，我要使喚你，你高興嗎？”

    秘書看到廠長這麽說，又有外人在，當然不能拒絕。說：“你隨便咯！”

    廠長說：“呸！別胡說。這個是用來使喚的嗎？我跟你說，我請你來做秘書，也不是我要使喚你，或者是喜歡男人什麽的。我覺得隻要合適，男女都沒所謂。當然了，女人都喜歡看男孩子，倒是一個普遍的事實。”

    段書淳說；“我覺得這個而秘書很乖吧，很老實的，一般人都很難遇得到。”

    廠長笑笑說：“老實，老實也不是萬能的，說不定，有時候太老實了，就被別人欺負，或者老實過了頭，就是傻的意思了。”

    秘書假裝到旁邊的小房間裏倒茶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麽樣插入這兩個女人的講話。要是說別人，還可以添油加醋，說一點什麽插科打諢的東西。但是說到自己，他還沒有這麽大的魄力可以自嘲，而且就算自嘲，也不知道自嘲得好不好。

    廠長對段書淳說：“段啊，我覺得和你見麵，真的一見如故，你的刺繡廠，到時候需要紡織品嗎？要不要收購了紡織廠？也算是給張老爺子一個很好的交待了？”

    段書淳笑笑說：“好啊，這樣更好。我覺得最難搞的就是張老爺子的交待。張老爺子這樣把廠捐出去，對兩個兒子的確有點不服氣。但是老人家的意願我們不能違抗。可是可以執行起來，講究一點藝術啊。”

    廠長說：“你打算用什麽藝術？”

    段書淳說：“我，準備把收購的錢給了他兩個兒子，每個人都有，這樣就不會打架了。然後繼續為社會做貢獻，否則也對不起張老先生。”

    廠長說：“這樣最好了，我很喜歡，不過你的大工廠大概要什麽時候完成呢？”

    段書淳說：“什麽時候完成，什麽時候投產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開工的話，我覺得明天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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